第四章
坐到我身边，菲德沉默了一会儿，“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打你。”他说。
我哼一声，看他那德性就不象诚心道歉，不过看在老爸老妈的份上我就不吭气了。
“回家吧？”
“不——回——！”我扯着嗓子喊。
“有话好好说，别吱哇乱叫的。”老妈在门外喝住了我。我瞪瞪眼，收起坏脾气。
“你的脾气倒是够坏的。”菲德笑着，我觉得出：他窝火的很。
“对不起了，我更年期！”我和颜悦色，语气却依然恶劣。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非要离婚，让你爸妈难过，就尽管任性好了！”
说完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这个狡猾的混蛋东西！我心里骂着，无可奈何地也跟着往外走。
“和好了？”老妈问。
我笑嘻嘻地说：“是啊，没事了，我回去了。”
“你最喜欢吃的烤鸡腿和火腿三明治。”
到家后，菲德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提着一兜的快餐盒。
“别说我不疼你！”他说。
我差点把刚吃到嘴里的三明治又吐出来。真恶心！
“真怀念以前的时光啊……”菲德一边看我不雅的吃相，一边说：“那时你多乖多听话，现在倒好！”
“觉得上当受骗了？”
我气哼哼地说，心想我才是倒霉呢！——成了爱女人的变态不说，还怀了孩子！……不过到时可怎么办，该不会——该不会剖腹产吧！？
想着，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食欲也没了。
“怎么了？”菲德担心地问。
“我不要生孩子，我会死掉的，我说什么也不生！” 我哭了起来：
想想女人生孩子哭天抢地、死去活来的悲惨景象，我吓得都快晕过去了，不成！不成——我要生的话，肯定更惨！
“宝贝，宝贝……别哭……”
菲德抱着我一个劲的安慰：“我知道生孩子很辛苦，可是朝歌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所以才跟我捣鬼。”
“我不生，我生不出来！”
“乖，朝歌，你想想啊——你老公我这么英俊迷人，再加上老婆你又曾是校花一朵，美人一个，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漂亮的不得了对不对？”
——这个鬼才知道！
“到时朝歌一定会生个最漂亮最聪明的宝贝，而且朝歌你说过有了孩子就在家里做煮夫，好好教育他的。”
——什么？
我想象着自己一手抱着裹着尿布的孩子，一只手忙着炒菜，然后门铃响了，我就冲到门口迎接上班回来的菲德——天啊！这样的地狱生活，这样的没有男人尊严的生活，还不如让我死了好！
——相夫教子，然后人老珠黄——看，我连说女人的词都用上了！——还是，还是杀了我吧！！
“那你怎么不生！？”
我突然想到了这点，同是男人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菲略微尴尬地咳嗽一声：“这个你知道的。”
“我知道个头！”
“那就做一次，然后你就想起来了。”
“做什么？”看到他诡异的样子，我真发毛。
“做什么？当然是做……爱……啦……亲爱的。”
“做爱啊？随便你！”我松口气，耸耸肩膀，做个无所谓的姿态，反正男人和男人也办法做，我倒要看他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宝贝。”菲德动手解我的扣子，我暗骂着变态，任他欺上身来。
“我说就是嘛！夫妻两个就是这样了——床头吵罢床尾和。”朋友来看我时，高兴的说。
——床！！！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想起那个晚上，真是丢人啊！
“朝歌，真为你高兴啊！”朋友由衷的说。
“初一的时候，你就为菲德这个育英中学的头牌帅哥神魂颠倒，死追不放。想想真汗颜啊——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就是为了他能喜欢你，看你一眼。”
“对啊，我记得别的班里有个叫陈非的，以为自己有张讨男人喜欢的脸孔就轻浮得不得了，还特别喜欢在男生面前显示肌肉。他追你追得很紧，可你根本不摆人家。”
我摸摸脑袋，问：“是吗？”
“当然！要知道朝歌你可是育英中学的第一校花，倒追那个花花公子菲德，真是令全校的好男人寒心啊！”
“是啊是啊，那时我也偷着伤心了很久呢！可朝歌跟中了魔似的对菲德死缠烂打，最后还追到人家床上。真是的，我当时难过的都不想活了。”
“还记得初二上学期的大火拼吗？那可都是因朝歌你而起的！”
“育英中学的两大帮派为你而翻脸，大打出手，那真是腥风血雨啊……这两派的老大就是菲德和陈非，最后呢，还是菲德赢了，他搂着你对陈非示威，说你是他马子了，接着扬长而去。”
“可是菲德的男朋友多的如同过江之鲫，而且他的爱好就是猎美男。所以后来朝歌的眼睛动不动就哭得红红的。”
“恩！对！朝歌不止一次跟菲德还有他的新情人吵架，然后再死皮赖脸的跟人家道歉，让人家别抛弃你。”
——真没骨气！我憾恨得咬牙切齿，搁在现在我非打得这混蛋满地找牙不可！
“哎！不说了不说了，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
送走朋友们，我几乎头晕脑涨了。我倒在沙发上想：和这个混蛋过我算倒了八辈子霉了。
“朝歌，有客人来了。”
听到菲德在门厅大呼小叫，我无精打采地走出卧室，正看见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说笑。
“朝歌，这是我高中时的死党李冰，你见过的。”
菲德向我介绍，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嗨！你好！”我生硬的伸出手。
“是菲德的漂亮宝贝啊！”李冰笑着突然一把抱住我就要亲。
“混蛋，你想干什么啊！”我“啪嚓”就给了他一大耳光。
“你变态啊！无耻下流！”
“呵呵，小美人挺有精神的吗？”李冰一点也不在意，反过身对菲德说，菲德笑笑不吭气。
这个混帐王八蛋竟然在一边看好戏！——我狠狠地剜他一眼。
“老婆，去给我们沏两杯茶好不好！”
菲德搂过我，亲亲热热地吻我一下，可从他的眼神透露的危险信息却是：别让我下不来台！
“什么茶？”
“随便就好。”
我“啪”的一甩头，就进了厨房。门外接着传来李冰的低语：“菲德，怎么回事啊？都说你老婆是个乖乖男，没想到脾气这么烈！我记得他上高中还挺腼腆的，动不动就跟你撒娇，可那时你尽惹人家哭鼻子。”
“嘿嘿！”菲德干笑两声不回答。
——腼腆！？撒娇！？哭鼻子！？——见你的大头鬼！！
不一会儿我就笑嘻嘻地端出两杯茶来，“招待不周，请多原谅了！”我拿出绝招——日本女人的礼貌态度。
菲德立刻不满地皱起眉：“别跟那些女人似的，说话怪声怪气。”
“就是啊，说话象女人，说不定会让人家以为你是喜欢女人的变态呢！”
“我就是喜欢女人啊——女人有胸，又温柔又乖巧，也比较爱干净、爱做家务。”
李冰立刻哑然失笑，尴尬地直瞪着我看。
菲德“腾”站起来，说着：“不好意思，失陪了。”然后他一把抓住我，进到卧室。
“喜欢女人，这话怎么说的？”
在门关上后，菲德冷冰冰的问我，我呢，抱着肩膀，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
“快说啊，别让我发火。”
“喜欢女人有什么不对？”我小小声地嘀咕一句。
“喜欢女人？！你知不知道那是变态啊——是社会不允许的！”
“嚷嚷什么啊！我又不是聋子！”
“哼！”菲德眯起眼睛，嘴角歪了歪，露出冷血的嘴脸来。
“认为女人的身体比较好对不对？那我教教你，看你还胡说八道不！”
看着菲德高大的身体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不禁毛骨悚然。“你想干什么？”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如果让外面的李冰知道这种状况，一定会笑掉大牙的，到时我的男性尊严该往哪里搁？
“嘿嘿……”我干笑着被逼的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床跟。
——停！停！打住！——这叫什么啊？好象强暴妇女的前奏一样！
“嗨，宝贝……别怕啊……”
他温柔的说着，帅气的脸却满是狰狞的颜色，我只觉得两脚发软，眼前一片漆黑——哈利路亚，救救我啊！
他开始脱衣服，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开始摇晃不定，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
“我想这回做的激烈一点也没关系吧！因为你是自找的！”
上次可怕的回忆立即跃上我的脑海，妈的！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一把揪住我后脑的头发，菲德强悍地吻上来，我“咣当”被压倒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菲德让我怕极了，我完全忘记了反抗，心里只有无限的恐惧。
“不好意思，久等了。”
菲德衣衫不整地走出卧室，跟李冰打声招呼。正在无聊喝茶，把电视音量打到最大的李冰鬼鬼地笑笑：“办完事了？”
“嗄！”菲德懒懒地在沙发上坐下，喝一口已冰凉的茶水。
“嘿嘿，还真是激烈啊！一点也不顾及我这个朋友的感受。”
从卧室里出来后，我就远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愣。李冰看了我好几眼，然后问：“菲德，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我怎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好预感？看来大事不妙，你把朝歌气坏了吧！”
菲德从烟盒里咬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地吸起来：“我管教老婆不用你管。”
“我去洗碗了。”我站起身说，然后进了厨房。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被强暴的滋味和感受都不会好受，我一边洗茶碗，一边掉眼泪。
不知过了多么久——“朝歌。”
菲德轻声呼唤着，从背后拥住我，然后把一直在无意义流水的龙头关掉。
“朝歌，你这是怎么了？对我这么冷淡，这么凶，又哭又闹的，不但在教堂上让我大丢颜面，现在又在我最好的朋友面前说喜欢女人。朝歌，你知道的，我以前对你一直很冷酷，可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朝歌又聪明又漂亮，虽然任性但做事相当执着。你以为我只是因为孩子才跟你结婚吗？我不是那种男人，我当然是因为爱你才跟你结婚的，可你却说了那样的话。”
温情而宠溺的拥抱着，菲德亲昵的用脸蹭着我脖子，嘴里不住甜蜜的呢喃着。
“朝歌，你不是很爱我的吗？你不是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侯在我身边的吗？”
“初中、高中，再到大学，和我的男朋友们决斗，把脸弄得惨不忍睹。然后脱光了衣服要我抱你，我不理你就哭哭啼啼。”
那个是我吗？我虚幻的想着，头脑里混沌一片。
“对了，我姐姐过两天和她老婆一起过来，她想见见你。知道吗，这十年里，她可没少为你说好话。”
“嗨！姐姐好，啊那个……”
我张大了嘴巴，琢磨着管那个美女是叫姐夫好还是叫姐妻好，或者也叫姐姐，菲德就说：“叫彩姐啊！”
“彩姐。”
我恭恭敬敬地叫着，心里乐开了花儿朵朵——真是两个绝世大美女啊，我真太、太、太幸福了！
“乖！”敏姐和彩姐一人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香吻，我陶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脸也红起来。
“本来要带君君来的，可他太调皮了。”敏姐笑着说，彩姐就温顺地靠在她肩膀上。
“君君在托儿所还和小朋友打架吗？”菲德问。
“经常啦，害我这个做家长的三天两头低三下气地跟人家和老师道歉。”
“还有啊，现在的小孩子真不敢小看啊，君君前天还跟我说托儿所里有个漂亮的弟弟，他以后要和他结婚呢！”
“就是啊，太早熟了！”
“敏啊，我看这是你们家遗传吧！菲德和你都是很花啊，我记得我和你恋爱时，菲德在上大学吧，好多男孩子到家里找他。”
“他花是没错了，我对你阿彩可是很专一的。”
“不过是常陪人家一起逛商店罢了，而且特别喜欢看内衣，趁机沾人家便宜。那时的敏好坏哦！”彩姐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
“是啊，可谁让阿彩的皮肤这么好，身材又那么棒，所以我就忍不住钟情上了。”
敏姐也咯咯地笑，两个人干脆无视我和菲德的存在，亲热地抱在一起，然后来了一记浓烈的长吻。
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最后竟载倒在菲德的怀里。
“天啊，我是见鬼了吗？”我沮丧地自言自语。
“地球还在转动呢！”菲德捏捏我的脸，我脱力般靠在他胸口，难过得几乎大哭——这么棒的美女为什么竟是lesbian啊，都没我的份儿。
“今天吃什么好呢？朝歌你说吧，说了姐姐和阿彩会给你做的！”敏姐体贴地问我。
“我胃口不好。”我没精神地说。
“这可不行，怀孕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一定要保证营养的！恩……这样吧，做红烧鸡翅、油焖大虾、茄汁牛肉、鸡蛋汤好不好？”
“好。”我垂头丧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