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积雪融化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恬静而美好，仿佛来到了世隔绝的桃花源。那些世俗的纷争与喧闹，全都离得很远……
屋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只有一个跟了老四好多年的老旧的收音机。两人唯一的娱乐也便是相互依偎在沙发上，听着电台里的歌。
一开始不小心听到关于唐唐失踪的报道和种种猜测时，凌子臣吓得立刻关掉了收音机。唐唐却给他一个安慰的笑，然后扑进他怀里蹭蹭。
每当这时，凌子臣心中就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唐唐在用他的行动告诉凌子臣，这世上，他唯独在乎他……
两天后，林妙贽和老四一起来送过冬的衣物和食物。
加了条垫被故意藏起一床棉被后，林妙贽看看沙发上有些呆滞的唐唐，向凌子臣道：
“唐唐怎么那么没精神？”
“不知道……”凌子臣挠挠头：
“问他他也说没什么……”
林妙贽忽地坏笑道：
“该不会是凌大叔你整晚整晚都不放过他吧？”
凌子臣唰地红了脸：
“瞎说什么……”
林妙贽一惊道：
“怎么？你们孤男寡男的在一起还什么都没发生？”
凌子臣有些生气地不说话，林妙贽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林妙贽立刻由惊讶转为同情，拍了拍凌子臣的肩道：
“没事没事，等过几天我给你送点牛鞭扬鞭什么的好好补补……”
凌子臣一听他言下之意立刻面红耳赤，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唯有竖在那儿表情精彩地抽搐着。
老四一边往屋里搬东西，一边特同情地摇着头。
二当家啊……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捏软柿子的性子？
临走前，林妙贽跑到几个角落检查了一下什么，然后递给唐唐一包东西道：
“敌不动我不动有时是战略失误，先发制人才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关键！”
唐唐一脸迷茫地打开袋子看了眼，瞬间脸涨得通红。
林妙贽摸摸他脑袋道：
“床啊地板啊浴缸啊窗台啊书桌啊落地窗啊屋顶啊都是好地方！蜡烛啊麻绳啊夹子啊皮带啊毛笔啊念珠啊擀面棍啊淋浴莲蓬啊都是好东西！不过要记得给你爸爸清理干净，不然要发烧的……”
待林妙贽长长的一串都说完，唐唐已经头上冒蒸气了……
下午，父子俩睡了一觉。
等凌子臣睁开眼，竟发现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样大的雪，在这个城市是很少见的，凌子臣对着落地窗外的纷纷扬扬竟是看得有些呆了。
缩在他怀里的唐唐因为他微微撑起身子的动作而醒了过来，略微迷茫地睁开眼，便也被眼前的美景给震住了。
“雪！！下雪了！！！”
小松鼠欢呼一声，随后也不管自己穿得多单薄，掀开被子蹦下床就要往外跑。
凌子臣忙一把拉住他，给他讲羊毛衫棉毛裤和大衣一层层裹上才抓了钥匙和他一起跑出去。
刚到门外，便是一股寒意袭来。但被眼前一片白茫茫吸引的二人全然没有在意。
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被裹得球似的唐唐快乐地跳着蹦着，凌子臣担心他滑倒，一直在后头跟着。ˇ﹏.玲ěr整-理
总觉得，如果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唐唐，那便是这种可以覆盖天地颜色的雪白……
纯净而美好，是大自然的杰作……
正发呆呢，忽地一个雪球擦着凌子臣的下巴打在他身侧的树干上，凌子臣一抬头，便见了不远处的唐唐正背着手对他笑。
那笑，在阳光映照的雪里美得惊心动魄。
凌子臣看得痴了，直到第二个雪球迎面而来，才条件反射地避开。
“好啊你！”凌子臣也笑着抓了一把雪扔过去。
唐唐一闪便避开了，随即嬉笑着边跑边往回扔雪球。
父子俩在雪地里你追我赶地跑了一圈又一圈，扔得彼此肩上胸前都是雪。
忽地，凌子臣猛一个反向，截住还来不及刹车的小东西，扑倒在地上就挠他痒痒：
“叫你再皮！！叫你再皮！”
唐唐在他身下扭来扭去地笑，一抬头，双唇正好擦过凌子臣的嘴角。
凌子臣一个激灵，动作停顿下来。
两人就在这漫天的雪花中静静对望着，嘴里呵出的热气交汇成一团……
然而就在唐唐以为凌子臣会做些什么时，凌子臣却别开眼道：
“起来吧，别冻着……”
然而凌子臣刚撑起身便被唐唐一把拽回到他身上，随后一翻身将凌子臣压在身下：
“其实以前这个时候，我都是在冬眠的……只是这个冬天，因为有爸爸……”捧住凌子臣的脸：
“温暖得都睡不着了……”低头一吻。
凌子臣瞪大了眼，看着宝贝那放大的脸。
心里说着“不行”，但手上推拒的动作却是那么软弱无力……
唐唐柔软的唇，辗转在自己有些干裂的唇上，那熟悉的气味带来的陌生悸动，如此蛊惑人心……
唐唐见凌子臣没有拒绝他，欣喜不已的同时也不再满足于只是表面的触碰。
趁着凌子臣换气的时候，唐唐用舌尖撬开凌子臣的牙，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探进他的口中。
当牙床和口腔被某个软软的物体扫过时，凌子臣浑身一颤。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嘴里蔓延到全身，让他既想挣脱又想沉溺……
唐唐眼看着凌子臣被自己吻得气喘吁吁，心中一动，一手搂着他腰，一手端着他腘窝就要起身，然而凌子臣毕竟是个成年男人，这重量可想而知，于是两人“哎哟”一声再次光荣地滚做一团……
凌子臣揉着被摔痛的腰，却忽地笑了出来……
唐唐撑起身看着他难得的爽朗，有些入迷，但在明白凌子臣是在笑他后立刻鼓起嘴硬要再去抱他。
两人就这么一个笑着，一个连拉带拽地进了屋。
关上门，唐唐不由分说地将凌子臣压在地板上就开始吻。
凌子臣被吞了笑声，唯有趁着换气的档儿轻声道：
“衣服都湿了，去浴室吧……”
唐唐愣了一下，凌子臣这句话……竟像是默认！！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凌子臣，凌子臣回望他良久，终是缓缓道：
“雪那么美，但总会融化的……爸爸也怕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抚平唐唐一簇翘起的刘海：
“如果你真的想留下什么……爸爸也心甘情愿……”
感情是纯粹的，是自己把自己束缚在世俗的偏见里把一切想复杂了……
其实就像凌子卿说的，他喜欢你，你喜欢他，这不就结了吗？
眼前的宝贝为了自己了牺牲了那么多，而他要求的，不过是自己超越父亲角色的那一点爱……
唐唐讶然看着凌子臣，随后一滴泪滴到凌子臣脸上。
“爸爸……”唐唐俯身抱住凌子臣，竟是哭了起来。
凌子臣愣了愣，回抱住他。随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怀里的宝贝。
等了那么久……
盼了那么久……
终于换来这一句“心甘情愿”……
抑制不住的欣喜和辛酸化成源源不断的泪，丢脸地落个不停……
可是他抑制不住，或许只有这温热的泪和温暖的怀抱才能让一切显得那么真实而深刻……
两人脱了衣服，开了浴霸一起浸泡在浴缸里。
肥皂泡飘了厚厚一层，两人都只将脑袋露在外面，红着脸对望着。
片刻后，父子俩同时笑出了声，气流将肥皂泡同时吹到了对方脸上。
两人抹了把脸，便开始互相泼水。
打打闹闹地弄得满地的水和泡沫后，两条大鱼也交缠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第一次，激动却都不知该往哪儿使劲。
凌子臣属于有经验没理论，唐唐属于有理论但没经验……
于是两人就在水里互相磨着，磨到后来都面红耳赤了还没找到门道。
凌子臣掐死羞耻心道：
“你之前不是看过漫画？”
唐唐小脸红红道：
“我只看过在床上和在地板上的……没看过在浴缸里的……”
凌子臣一口鲜血吐在墙上，良久方道：
“水冷了，先冲了出去吧……”
两人披着浴巾出来，冷得一股脑钻进被窝里。
黑压压的温暖中，两人只听到彼此的呼吸，仿佛整个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暖烘烘的被窝。
又吻了一会儿后，唐唐才探出半个身子，去掏早上林妙贽给他的一整套装备。
“这什么……”凌子臣也探出身子来看。一见好几支不同牌子的KY和一盒巧克力味的TT后差点没晕过去。
“谁给的？”
“猴哥……”
凌子臣红了老脸：
“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他们！”
唐唐“哦”了声，随后又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KY。
挑了支闻起来最舒服的，唐唐递给凌子臣。
凌子臣一愣。
“在下面的……会很疼……”唐唐低头道：
“所以还是爸爸帮我涂吧……”
凌子臣不说话了，看了他的宝贝很久，将他拥进怀里道：
“难道爸爸就舍得你疼了？”
唐唐摇头道：
“还是爸爸来吧……”
“还是你来吧……”
“爸爸来吧！”
“你来吧！”
……
高远谈好生意从外地冲回来，脑补画面是他的夫人口是心非地让他扑倒在地吃干抹净，然而一开门看见的，却是他夫人和小猫若斯挤在一起头碰头，一起凑着一个耳罩听得聚精会神、眉宇紧锁。
“在干嘛呢？！”
两只同时吓一跳：
“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林妙贽讶然。
“我归心似箭还不好？”高远可怜兮兮，随即一转道：
“你们在听什么？”
“世博英语一百句！”若斯睁着眼说瞎话。
高远蹙眉，一把夺过了，就听了耳机里复读几般反复着：
“爸爸来吧！”
“你来吧！”
“还是爸爸来吧！”
“还是唐唐来吧！”
高远斜眼看着林妙贽。
林妙贽轻咳一声道：
“以前为了保证老四安全，在他房里各个角落都装了窃听器……我上次看着还在，就检查一下是否还能用……”
正说着，忽地一个兄弟满身是血地在另一个兄弟的扶持下脚步虚浮地走进来：
“大哥……不好了！！一伙黑衣人把樊洛明和翁玲给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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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和凌子臣争到最后始终没个结果，欲望却已都叫嚣得守不住了，于是互相安抚了匆匆解决。
虽然这第一次来得很不到位，但凌子臣的态度和两人终于有所突破的关系已经让唐唐欣喜不已了，毕竟日子还长着，他的大坚果跑不了。
两人一夜无梦地相拥而眠，第二天一早便被一通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手机显示的是个老四的号，接起来“喂”了声，说话的却是卫风：
“唐唐他爸？唐唐在吗？”
凌子臣没料到是他，一时有些木然。
身旁的唐唐被吵醒了，迷茫地揉揉眼：
“谁？”
凌子臣警惕道：
“你怎么会用这个号？”
卫风道：
“我刚在我表哥家里，事情他都告诉我了！我怕陌生号你不接就问老四借了手机。”
“你找唐唐什么事？”凌子臣这才想起来卫风是高远的表弟。
“真没想到他是妖……”
凌子臣有些不悦道：
“没事我就挂了……”
卫风知道凌子臣向来对他没有好感，便不再啰嗦直奔主题道：
“其实，表哥不让我告诉你们的……但我总觉得翁玲姐既然是唐唐名义上的母亲，唐唐就有权知道……”
凌子臣看了一脸疑惑的唐唐一眼，将手机调到外放。
卫风道：
“翁玲和那个樊洛明都被卫家本家的人给带走了，夏峰已经去追了，目前失去了联络……”
凌子臣和唐唐同时愣住。
“本家其实一直在研究能令人长生不老的方法，樊洛明也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而已，他们这次可能是为了灭口……作为知情人的翁玲和樊洛明都很危险……”
凌子臣和唐唐倒吸一口冷气。
“我大致能猜到本家他们会把人藏在哪里……但表哥他们已经去了，我暂时联系不到……”
“带我去！！”唐唐激动道。
卫风一听他声音便是一愣，随即陷入沉默。
凌子臣看着唐唐坚定的表情，轻轻搂住他，对手机道：
“带我们一起去吧……”
半小时后，卫风到达了佘山。
两人已经收拾好简单的东西，一人一个包地和他会和。
卫风让他们上了自己的红色跑车，直接往高速公路上驶。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市区。
卫风将车驶进一处偏僻的弯道，最后停在了一幢破败的宅子前。
“就是这里……”卫风打开车门道。
父子俩也先后下了车，随后打量了一下那栋很适合做鬼屋的宅子，跟着卫风往里走去。
穿过荒草丛生的花园，站在那已经开裂的复古木门前。
卫风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
唐唐和凌子臣对望一眼，随后牵着彼此的手，跨进屋里。
门在身后吱吱呀呀地合上了，一片黑暗中，一种阴冷的感觉自背后弥漫开来。
唐唐一回头，就见了一团浓浓的白雾幽灵般向他们飘来……
这……
不正是黄山的……？！
还没反应过来，那团妖雾便已将两人吞噬其中。
不同于之前的在山上的试探般的攻击，这妖雾竟是包裹住唐唐饥渴地从他周身吸食着灵力。
唐唐立刻便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只觉得血液都凝结了。
凌子臣摸索半天才找到他的宝贝，当触到他冰冷的脸时，立刻便吓得面无血色：
“唐唐！！唐唐！！！你怎么了？？”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唐唐跟前：
“对不起……之前那些，都是骗你的……我不过是卫家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