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生就是茶几不长但满是杯具
众落汤鸡做痴呆状，这又是哪一出？
彭达向严森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同时拉下手上的“发丝”，结界的顶盖先是无声地碎了一小块，随后在凌子卿的两指一挥间瞬间碎成数万水滴，和着雨水一同打在桥上。
沈燕这才反应过来，忙令手下们奔回来保护她和两对老夫妇，而远处的卫敬远却木木地一直盯着卫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明手快的高远一把揪住，堆在卫雨身上继续当凌子卿的垫脚石。
此时，金龙叼着卫小龙飞到了半空，掀起一股气流。靠近桥边时他一低头，未开口，一股透着威严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已在众人脑中响起。
“犬子不肖，望主上见谅！”
主上？溜达-论坛
众落汤鸡回头，就见了凌子卿踩着卫家二子在夕阳仅存的余晖中妖孽一笑：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恋母情结的儿子？”
巨龙老脸红了红，沉吟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嘴里叼着的小龙听了凌子卿的话不挣扎了，呆呆望着叼着他的巨龙。
“没事没事，年少风流嘛……”凌子卿安抚一笑：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所担当，守护龙脉是责任，照顾妻儿亦是责任！”
金龙一愣，凌子卿这话竟像是默认了他回到妻儿身边？
其实这二十年几年来，他虽不在卫风母子身旁，但他们所经历的他都一清二楚，也始终牵挂着他们。然而身为守护但他没有办法离开龙脉半步去保护他深爱的妻儿。今日，要不是凌子卿让小猴们带了他的白鳞来召，他恐怕也只能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毁在这场错误里。所以此刻，他对这位平时不问世事的龙脉守护组织挂职CEO很是感激。
凌子卿又道：
“想办法让你那胃口很好的儿子把不洁食物给吐出来然后带着他去医治你夫人吧！”
金龙感激地恭顺道：
“谢主上恩典！”
随后将还在发呆的卫小龙挂到背上，然后将灵力集中到尾巴上，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背。
很快，卫小龙肚子上的隆起便移到了胸口，一张嘴，一堆金色的粒子便从嘴里涌出来。
卫风抽搐地吐了几次，终于精疲力竭地挂在了他老爹的背上。而那些金色的粒子又重组成之前的那半条金蟒。
凌子卿念了句咒，束缚住金蟒，随后对金龙道：
“这东西留给我们来对付，你先带着他去救你夫人吧！”
金龙大喜过望，却又为难道：
“可龙脉……”总不能没人守吧？
凌子卿了然道：
“等你儿子恢复了让他来守吧！将功补过。”
金龙连声道谢，随后一扭头，背着宝贝儿子向天边飞去。
直到那摇摆的金尾完全隐没在层层叠叠的晚霞中，大雨才停了下来。
雨声混合着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路灯和探照灯将大桥的气氛渲染得紧张而诡异。
凌子卿回过头，就见了一排石像呆呆望着他。两个没石化的中，翁玲一心一意地守着樊洛明，而吴凌云则“嗷”地扑上来，一把抱住凌子卿的腿喜极而泣道：
“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凌子卿一脚踢开他。
此时，严森、彭达带领的特警部队也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措手不及的沈燕他们包围。
“卫夫人，奉劝你还是不要作困兽之斗了。”彭达道。
沈燕环顾一圈四周荷枪实弹的黑衣人，忽地傲然一笑。
就在她捏碎颈间挂着的紫色吊坠时，卫雨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卫敬远一惊，忙抱起他：
“小雨？？小雨你怎么了？？”
卫雨痛苦的眯着眼，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林妙贽他们围过来刚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卫雨便已静了。
下一秒，他忽地睁开眼。
然而却不是那黑白分明的眼，而是满目血红。
卫敬远一颤，再唤他一声，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掀翻在地。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卫雨便已红着眼四肢着地地扑向那条被凌子卿束缚的金蟒。金蟒一声哀鸣，身子已被卫雨咬成两段，卫雨掐住它脑袋大口吞咽着。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只有沈燕在冷笑：
“妈！！你对他做了什么？”卫敬远扑过去想拉开卫雨，却被卫雨身上渐渐聚拢的金色弹了出去。
沈燕依旧在笑，笑得前俯后仰褶子满布容颜老去……
看着银发一丝丝地爬了她的满头，严森心中唯有叹息。
不杀生便成仁……
她定是在之前便埋下了这个伏笔，一旦失败，便用仪器吸了自己的生命去利用卫雨同归于尽……
凌子卿意识到事情不对而想定住卫雨时，卫雨已经吞了大半的金蟒。
他虽然体内承载着若斯的灵魂，但身子仍然是人类的，吞那么多灵力，必死无疑……然而凌子卿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因为吞噬太多灵力而倒在地上抽搐的卫雨，忽地全身鼓出了六个大大小小的包，他的身子也随着体内的生出的包而不断膨胀变形，直到那一个个包渐渐化为一颗颗表情狰狞的人头……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扭曲的面容太过熟悉，凌子臣怀里的唐唐瞪大了眼：
“爸……妈……”
夏峰和滚滚也僵在那儿。
凌子卿看了眼卫雨肩上长出的双亲那熟悉的脸，随后目光移向白发苍苍却依然笑得不可遏止的沈燕。
沈燕挑衅地瞥他一眼，用嘶哑的声音对卫雨命令道：
“杀！”
掷地有声的一字后，不成人形的卫雨便带着满身哀嚎的人头冲向众人。
高远举枪，兄弟们也纷纷瞄准，却在射击的瞬间被滚滚推开：
“不要！”那可是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啊！！
只那么一刹那的分神，卫雨胸前倒置的人头便朝着若斯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胡骏挡在了若斯身前，若斯眼看着自己父亲张嘴咬上胡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
“哈哈哈！下不了手了吧？”
沈燕话音刚落，那紧咬着胡骏不放的脑袋便被切成两半然后划着长长的弧线跌进海里。
沈燕瞪大了眼看着凌子卿踱到痛得跪倒在地的卫雨跟前，然后并指一划，其余五个人头便咕噜噜地滚了一地。
在众人呆愣的目光中，凌子卿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血道：
“亵渎死者，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即使面貌相同，也绝不会认错，因为他们始终活在独一无二的地方……”随后走到痛得发狂的卫雨跟前。
卫雨浑身上下六个碗大的血口，粘稠的血流了满地，却仍怒睁着血红的眼盯着凌子卿，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
凌子卿轻叹一声，举手想给卫雨来个痛快，却被猛地扑过来的卫敬远抱住了脚。
“不！不要杀他！！”随后转身将不成人形的卫雨护在怀里。
“要杀就杀我吧！是我听了我妈的话偷偷给他下了药……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知道……”溜-达-整-理
看着泪流满面的卫敬远，凌子卿缓缓放下了手：
“即使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你母亲给他植入的，是众妖死前的怨念……他的灵魂早已被吞噬大半，你留着这具空壳，也是徒增痛苦……”
卫敬远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卫雨泣不成声。
而此时，严森和彭达已经控制住了沈燕和卫家所有的人手，将他们分批装上车押送回去。
沈燕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凌子卿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凌子卿道：
“人首鲵身。”
沈燕一愣。
人首鲵身——女娲、伏羲的后人。
之前抓了凌子卿父母研究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当小妖处理了。但没想到，蛇妖真有这种传说中的隐性基因……
沈燕自嘲一笑：
“我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你！”
凌子卿摇头：
“即使算到了，你也赢不了，我们拥有你所没有的东西。”
不是灵力，而是心……
彭达走前对凌子卿道：
“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以后……”
凌子卿摆摆手打断他：
“暂时的立场统一并不代表什么，而且这次你们所谓的营救也是完全从自己的立场考虑，有很多次你们可以出手相救，却只是冷眼旁观。我是冷血动物，但并不代表我就喜欢冷血之人！”说着走过去替若斯扶起刚被翁玲施了治愈术的胡骏。
“人生就是茶几——不长但满是杯具。知足不是得到得多了，而是计较得少了……我活了千年才明白，活着不过八个字——‘忠于自己’与‘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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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凌子臣牵着唐唐去医院。
唐唐抱着花束出现在门口时，浑身包着纱布躺在床上的卫雨正吃力地对滚滚道：
“我当时没有让卫风给你下咒，是想让哥亲眼看着你为他而死……”
胡骏低了头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滚滚的手。
滚滚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卫雨包裹着纱布的手道：
“我明白，那种谁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的恐惧……我取代了你的一切，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放弃我对你哥哥的感情……”
卫雨手颤了颤，随即苦笑道：
“我知道……”然后将头扭向身旁病床上躺着的卫敬远：
“是我不知足，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直以来叫他“哥”，却没有一次是真心的。总认为他的好是给卫雨的，所以从不在意。但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却仍毅然决然地恳求凌子卿，将一半的生命给了自己……
等他醒来，自己想对他说的，恐怕扑克脸的他听了都会脸红吧……
卫雨想着想着露出了难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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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那天，难得地下起了雪。
一堆长尾巴短尾巴和没尾巴的继续以过年团聚为名义去高远家骗吃骗喝。
吃喝到一半，门铃响了，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翁玲和夏峰。
看着他们双双走进来，凌子卿和林妙贽几个眼神来回，高远吃醋地捏了一下夫人昨晚还惨遭蹂躏的小PP，疼得林妙贽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
高远很没形象地在地上旋转一周后，爬起来抖抖毛道：
“哎呀，贵客！贵客！琛叔，快给加俩椅子！！”
夏峰有些别扭地被翁玲拉着坐下，唐唐高兴地拉着夏峰叫了声“哥”，然后盯着翁玲看了许久，一扭头“小声”地问凌子臣：
“我是该叫‘妈妈’还是‘嫂嫂’？”
全体“噗——”
夏峰和翁玲立刻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
八卦的众人后来才打听出来，原来自那次事件后，夏峰一直陪在翁玲身旁，默默地和她一起照顾永远都不可能醒来的樊洛明。
他始终没有对翁玲提任何要求，但翁玲又怎会不知。有句话就叫做日久生情，在夏峰持续的温柔攻势中，翁玲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从前的感情，但至少她不在排斥，愿意正视夏峰对自己的感情……
众人正揣着小人的心理调笑着曾经冷着脸得罪过无数人的夏峰时，门铃又响了。
这次来的一对就更为让人意外了，而且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诡异。
门口两人被呆若木鸡的众人这么一看便窘迫得想掉头就走，幸好被眼明手快的高远拦下。
后来根据可靠八卦人士诸如卫风他爹透露，卫风的母亲安然无恙并由卫风的父亲照顾后，卫风按照约定去守护龙脉，而彭达则因为这次有些地方处理不当而被上级下放去监视卫风。
本来是暗中监视着，但后来觉得诸如偷看洗澡之类的事情过于无耻，便明打明地在卫风眼前晃。这一来二去孤男寡男的，本是两看相厌的两人竟然生出些情愫来。
尤其是在彭达要被调回到总部的前夜，彭达想起了凌子卿的话，遂将团成一团的卫小龙从软绵绵的云朵中扒拉起来吼：
“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一句话！”
卫小龙迷茫地眨巴眨巴眼：
“什……什么呀？”
“你喜欢林俊杰吗？”
“喜……喜欢啊……”
“那我们去看他演唱会吧！！”
遂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