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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书籍名:《挽澜记》    作者:闲相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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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宝的烤饼“噗”地落了地,只张大了嘴看着。却见江中竟是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背上负了一人,在江岸水边几下借力挣扎,终于一跃到了岸上。四蹄一软,大约是体力不支,“咚”地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
  
  陈宝念过书,看过刘备跃马过檀溪的典故,这下子只不住念叨难道这就是的卢宝马?
  
  思量间,却见那匹马在地上不住挣动,转了头颈四下查看,见到了他,竟似通了人性一般,朝着他仰颈嘶叫。
  
  陈宝惊得一跳,犹豫了一霎,忙连滚带爬跑过去。只见马鞍上缚着的那人已经昏迷,胸口上更是插了支黑羽长箭。急忙将人从鞍上解下来放平,不忙拔箭,先将双手叠了一下下按在胸腹上。这是从前师傅教的救溺水的人的法子。黑马抖抖身子站起来,只挨着他轻嘶。
  
  按压了数十下,那人果然有了动静,动弹了一下,嘴里涌出许多血水来,又昏迷过去。
  
  陈宝叹气想,这便是善缘了,换做别人,多半是救不回了,可他师傅专擅金创伤疾,更有许多止血生肌的好药自己正带着。
  
  拽开他衣服,却见箭尖入胸并不甚深,仔细一看,更加感叹。却是半块系绳的玉佩卡在伤口处,这箭应是射到了佩上,将玉佩裂作了两半。在襟怀里一摸索,果然摸到了另半块玉佩。替他将玉收好,回身到车里拿了药匣,即刻救治起来。
  
  箭伤虽已包扎,可是这伤者根基却太差,身上还有不少别的新伤旧疾,一时醒不过来。于是,一人独去江南便成了两人并一牛一马。
  
  几日后,那人醒了。几番交谈,知晓了这人叫翟清,原是军中的小吏,竟还认得自己的师傅徐锦。那日因为受了突袭受伤落水,这才被自己搭救。
  
  相处几天,又知道了翟清比自己大了两岁,也有意回江南生活,言语间相熟了,称呼便成了翟大哥。待快到了洛京,已经是一口一个大哥,投缘得好似亲兄弟了。
  
  在柳桩村住的这几年,两人过得久了,自己也知道了不少。
  
  比方说,大哥并不像他说的这般来历简单。言谈气度、行为举止虽是随意,吃喝亦不讲究,可是自己见识不多,也看出些不同来。
  
  再者,大哥有很重的心事,以至于郁积成疾。睡得少,常常半夜里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呆站着,或者坐在檐下拿小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写完了便拿脚抹平,自己也曾问过,却没问出什么究竟。去年,师傅自雍京到江南看望自己,见了大哥,便似疯了一般又叫又跳,两人关了门在屋里谈了大半天才出来。师傅似是对大哥颇尊敬,临走了还交代自己不要多打听。
  
  还有,大哥很擅长哄小孩子,……和大姑娘。所以仁安药堂有时就成了书堂,一群毛孩子跟着大哥学念书,邻里便称一声翟先生,来看病的妇人也格外多,专找了大哥誊方子。
  
  正想得出神间,指下一动。
  
  陈宝一个激灵,蹲在床头叫:“哥?哥!听得见么?”翟清双眼紧闭,眉头蹙了蹙,眼角滑下一线泪来。陈宝心下大惊,这些年,翟清多是笑脸相迎的,便是年前差点没撑过去,也不曾掉过眼泪。
  
  半晌,翟清睁开眼来,眼神一片茫然。过了会,似乎才认清眼前的情景,“小陈……?我怎么了……”陈宝这才放下一颗心来,又去炉子上端药:“大哥,你可要吓死我了,一个虚症怎么突然得了离魂病……”
  
  “离魂病?”心下已经有些了然。
  
  “嗯,你这是‘魄病及魂‘,气虚阳弱引得魂魄不能相抱,就发了离魂病。不过照理说也不会这么突然……唉唉,醒了就好。”
  
  原来,方才那一场并不是梦。
  
  陈宝又道:“大哥,方才你怎么了,《内经》上说离魂会变幻游行,你见着什么了?”
  
  “没什么……”
  
  从被救的那天起,脑子里就有些不清不楚,总觉得忘了什么顶重要的东西。后来想想,好像又都还记得。
  
  依稀记得自己也曾有家人,只是父亲去世,二弟惨死,家破业空,自己都难脱其咎。也曾有挚爱,只是远在雍京的华殿丹墀之上,明君圣主,传祚后嗣。更何况最后的拒绝与欺骗,还是自己选的。每夜甫一闭眼,就有无数冤魂纠缠梦中,厉声哭号逼问,追要血债,每每听得自己头痛欲裂,无力再想其他。
  
  可是今夜,突然就清醒了。千头万绪,转瞬理清。
  
  怎样混沌郁结,多少痛苦折磨,是非对错,本末因果,记不得理不清又如何,这种种虽多,怎么抵得上他眼中的那滴泪。
  
  一滴就洗去了蒙心之尘。
  
  招魂那夜之后,过了两日,景昭便命人备了马,只常予溪并两个侍卫随同,到城郊乡下踏青,看看乡间农人们平淡如水的日子。
  
  走到半路上时,下起了濛濛细雨,乡里人家,院外多有几树桃花,灼灼的浅绯色,隔了烟雨,就美得夺人心魂。
  
  此时已出来了两个时辰,前面遇得一户人家,几人便下了马,去找些水喝,顺便与乡人攀谈攀谈,问问年景。
  
  农舍里只一个佝偻老妇,身体还不大好的样子,不住咳嗽。常予溪便跑进跑出,不但帮着倒水送水,连炉灶也替她烧了起来。
  
  老妇满是乡人的淳朴热情,非要几位贵客歇息歇息再走。正闲聊间,篱笆咯吱开了,一个干瘦的长须老叟走进来,手里提了两包药。与客人略见了礼,便到灶台边给老妇煎药。
  
  过了一晌,景昭带了两人正要告辞,老头却又拿了药包走出来,朝三人走过来。常予溪离得最近,迎一步道:“老丈,可是有事?”老头叹气道:“唉唉,眼睛花了,竟连字也看不得了。小哥,能否帮咱念念这包上贴的方子?唉,人家还好心替我贴上,人老了不顶用哦……”
  
  常予溪接过来,帮老头一字一句地念了。景昭立在一旁,随意往方子上看了一眼,骤然变了脸色。
  
  常予溪正念了一半,忽见景昭走过来朝老叟俯身一礼,正大惊间,却听他道:“老丈,敢问这方子是何人所写?住在何处?”
  
  老头慌忙还礼道:“哎哟!这位公子,咱可受不起。这方子是柳桩村仁安药堂的翟先生写的,怕老头我弄混了先煎哪包,细心喏……”
  
  景昭道:“予溪,去牵马!”常予溪这才看着字迹有些熟悉,顿时大悟,忙还了药包,跑去牵马。“老丈,可否告知在下,这药堂如何走?”
  
  小陈大夫坐在药堂里,估摸着翟清去邻乡送药该回来了,便要起身去院子里等着。大病这才刚好,非要套车出去,说是什么兼赏春景。正摇着头无奈,却听外面一阵马蹄声。
  
  偏头看时,一白一栗两匹骏马已经疾驰到了院外,翻身下来两个人,前面一个贵介公子,通身有说不出的气派。
  
  景昭扔了缰绳往院子走。篱笆外几树桃花,沾了雨丝的瓣儿被春风一拂,纷纷打着旋儿落下。围院的篱笆上缠着叶子浓绿的何首乌藤,随风飘来一股草药的清香。
  
  心中急切如焚,脚下却犹豫,甚至有些胆怯。走进院里的时候,一条油光水滑的土狗窜出来,摇着尾巴朝自己呜呜轻吠。再朝前几步,隐约见到屋里坐着个长衫的身影,脑中就阵阵发懵。屋里那人忽然起身走出来,却是个圆圆脸的年轻人,惊疑道:“两位……呃,有何事?”
  
  景昭只觉当胸被砸了一闷锤,浑身都冰凉了。正要再询问,却听一阵车轮马蹄声。
  
  一转身,就见从坡上远远过来一辆轻便马车,拉车的马匹通身墨黑,正额上一道狭长的白章,四蹄轻快,颠着小步朝这边来。不多时来到了院前。
  
  院外的皎雪骢转转耳朵,忽然摇颈轻嘶起来。那黑马也见了它,顿时欢声嘶叫,连院子也不进了,就拐在门口停下,与那皎雪骢头颈厮磨起来。
  
  景昭心跳如雷,一步步往院外走,停在那绿藤缠绕的篱旁。
  
  车门的竹篾帘掀开,他跳下车来,颇疑惑地看了看马匹,接着了然地转过来。然后,步步走近。
  
  春雨染湿了鬓发,衣袍在柔风中飘飘荡荡,沾了飘落的桃花。
  
  小陈大夫满腹疑惑站在门口,正要出去追问,刚跑了一步就呆傻在院中。
  
  篱旁的两人,也不知是谁先伸了手。就在这江南的桃花烟雨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故人有相逢,微雨落花中。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TvT

番外 老白反攻记

  出了靖王府,被秋叶的凉风一吹,白琚才发觉自己的脑门一直在发热。爬上马车坐定,再回想一下,脸上居然还是有点发烫。

  正出神间,旁边凑上来一张堪比城墙拐角的脸。煞风景!什么温柔景象都被破坏了。白琚毫不留情地抬手将那张脸推开。陆含章嘿嘿笑道:“君瑜啊,其实咱们也可以试试这么喝东西……”白琚回应以鄙视的眼刀并嗤之以鼻。

  待行到陆含章的宅院,车夫勒住了马打开车门。陆含章迅速转头亲一下,起身下车。刚迈出一步突然被揪住后领口拽回来,听见身后白琚道:“不用停,直接回白府。”

  陆含章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心道终于开窍了么看见人家温情脉脉也想学一学么。

  白琚邪邪一笑,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玉人楼里,你怎么说的?”

  (迅速倒带重放,倒多了,转回去,咔!)

  【回忆重播】“——你不是一直想压我一次么,等阿濯回来我就让你上一次,多喜庆……多喜庆……多喜庆……”陆含章突然想掴自己一嘴巴。

  陆:导演导演这段洗掉成么不要违逆大众审美!

  闲:哦漏怀璧同学~人民群众也是要偶尔换换口味的~

  白:(邪魅一笑)

  尚书省右仆射府到了。马车直接进了大门,七拐八拐终于停下。

  陆含章被揪住领口从车里拖出来,一路被乖乖牵进了白大人的卧房里。

  白琚手上发力,一把将人推进门,迅速回身挂上了门闩。

  陆含章恬着脸谄笑:“君瑜啊你看今天多喜庆啊,为啥要做这种血光冲天的事儿呢,不如咱们喝……呃——”白琚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人摁到了床上,合身压上去。手摸向被褥下面,掏出个扁圆的小盒,拧开盒盖在陆含章眼前晃了晃,先扔在一边。

  嘴唇凑向陆含章的耳垂,用两颗尖牙咬住,轻轻地碾。满意地听到倒抽凉气的声音,松了牙,换成舌尖舔上去。于是抽气声换成了难耐的叹声,耳后颈上开始发烫泛红。白琚贴住他耳廓吐气道:“老实躺着,要是敢出尔反尔……”磨着牙凉凉一笑,听得陆含章寒毛直竖,扣在肩上随时准备发力的手也软下去。

  白大人官威积重,一切反动派统统被压倒。

  白琚在颈侧移动着唇舌,不时下嘴咬上一口,再舔一下。陆含章一霎心惊胆战一霎骨软魂销,被他折磨出了一身汗。等白琚吮到了颈窝,两人都已经喘不匀气。相贴的身体扭动磨蹭起来,带起的邪火四处蔓延,烧得人心痒难耐。

  往下就是交叠的领口了,白琚稍稍起身,急切地摸索着他身侧的衣结,把活扣生拉硬拽地扯成了死结。顿时急火攻心,低下头一口咬住陆含章的脖子,开始撕扯他的衣襟,怎奈衣料却结实得很。

  陆含章转头吮上他的耳垂,喘道:“心肝儿,你这是要磨死我……”这句话露骨又下流,顿时羞得白琚手脚都软了,再也撕不动衣服。陆含章说着便将手覆到白琚的手上,一使力,帮他扯开了自己的衣带。

  白琚大喜,手指顺着他的前胸往下摸,一路揉到了下面。瑟缩了一下,继续探手下去,隔着滑凉的绸质亵裤抚揉。陆含章笑着喘了喘,抬手一把撕开了他的衣襟。

  白琚刚觉得胸口一凉,随即被湿热的唇吮上了胸前,滚烫的软舌绕着那一点嫣红打转。腰下一软,更贴上他的唇舌,立刻换来更猛烈的吮吻。乳尖被咬住轻轻一碾,呻吟立刻脱口而出。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另一边,想缓解没有照拂带来的空虚,却被陆含章伸手拉下,拽到白琚的下身,一起揉弄起来。

  白琚弓起腰来急促地喘息,陆含章手上不停,食指指尖摩挲着他的顶端,激得白琚有些狂乱地摇头,想摆脱这种难以自拔的折磨。另一只手摸到了小盒,沾了盒内的脂膏,一指已探进他体内。

  白琚僵了一下,稍稍从迷乱中回神,身后的不适感让他终于认清了眼前的情况。陆含章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自己正跪坐在他腰腹间,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头抵在颈侧,衣服都已不知所踪。滚烫的硬挺就顶在腿根处,身后已被探进了两指,都按在那处敏感上,缓缓地按揉。

  这份微弱的清醒并没持续很长时间。陆含章马上挤进了第三指,嘴唇再次吮住已经湿透的挺立着的乳尖,白琚的眼神又迷茫起来。体内的三支手指曲起来,在敏感点上恶意地轻轻挠了挠,把人逼疯的快感电一般窜进四肢百骸。白琚低叫了一声,却突然感到手指被抽出,火热的硬杵抵上微微张盍的入口。

白琚有些模糊地想起了今天的目的,终于扭腰挣扎起来,却被陆含章牢牢扣住。胸前的唇舌开始向一直被冷落的另一边,热切的渴望重新吸引了此时的注意力。在舌尖舔舐上另一边乳源码的一瞬,陆含章一挺腰猛地顶进去,白琚闷哼一声,伏上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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