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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池畔春琴

书籍名:《破罐子破摔》    作者: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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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苏轼
城内守军终于意识到不妥,涌向长安西门。
“有奸细--!”
“抓内贼--!”
惊慌的的呐喊声充斥了主干道,士兵们从暴雨里集队,冲上正街。司马昭纵马没命奔来,盔甲穿着歪歪斜斜,人在马上,慌忙取下弓箭,瞄准城门高处。
身后有兵士大声喊道:“司马将军,看那处!”
开启城门的木制绞盘一侧,少年将军长身而立。
“是赵子龙?”司马昭蓦然一惊,不对,也是一身银铠,赵子龙决计没有这般年轻,且充满稚气。
姜维一手覆在机关上,微微抬起手指,敲了敲,笑着抬眼望向司马昭,反手抽出腰畔青虹剑,把细索轻轻一割。接着转身,一手抱住了城门旁的木柱。
绞盘带着干涩嘶哑的声音开始缓缓转动,继而越转越快,吊桥砰然落下,大门轰的一声打开,司马师瞳孔倏然收缩,狠命勒住奔跑中的战马,战马仰天嘶鸣。
“退--!”司马昭绝望地喊道,所有冲到城门处的骑兵纷纷于街中一个打滑,转身后退,混乱中,滔天洪水从城外冲了进来!
上千骑兵被汹涌大水直推到一里开外,马匹在水中挣扎,口吐白沫,司马师晕头转向,勉力爬起,知道城门再抢不回来,猛然吼道:“回守内城永乐宫……”
洪水甫退,下一秒,汉军排山倒海般地冲进了长安城。
还能抵抗……局势未定,还能战!司马昭双手发抖,正要整军迎战之际:“大家跟我来!莫走了敌将!活捉司马昭!老子要把他先奸后杀然后再奸再杀……”
命中克星驾到,哐当一声,把他心底的最后一丝战意彻底击得粉碎。
司马昭连家什都顾不上收拾,仓皇逃向城北。
百步,十步!司马昭终于到了,然而下一刻,北门洞开,城楼上架起上百把连弩,指向司马昭。
阿斗气喘吁吁爬上高处,喊道:“愚弟,别跑了呀,看这是谁?”
司马昭一见之下,只气得浑身哆嗦。
阿斗喘了一会,把刀子架在紫珏脖颈上,遥遥对着接近城门的司马昭,勉力笑道:“哎哟,爬死我了……愚弟!你敢跑!敢跑我就剐了他!”
是时大部队未曾占领全城,阿斗仅带着数百亲兵来抢北门,料想是拦不住奔逃的司马昭,所以心生一计,期望阻得他片刻,再等赵云来关城门。
司马昭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阿斗的用意,此刻北门防守极其薄弱,正是冲门的大好机会,他抬头朝高处望去,唇动了动。
紫珏看懂了他的口型,紧紧闭上双眼。
司马昭喝道:“冲城门--!”
城楼一轮利箭射出,把司马昭的卫队射得人仰马翻,众军齐声呼喊,护着司马昭逃出了长安城,在大雨中遥遥奔向远方。
“……”
阿斗愣住了,他完全无法相信,转身看了看远处的近百魏军,又看紫珏。
司马昭竟是头也不回,跑得没影儿了。
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朝紫珏道:“不会吧,对……对不起。”
紫珏冷冷嘲道:“废物。”
阿斗气不打一处来,道:“他才是没心没肺的废物!脑子昏了你!”
他觉得十分丢脸,把紫珏扔在城楼上,恨恨地自个走了。很快,“长安人质门”传遍蜀军全营,成为阿斗无数笑柄的其中之一。
正午时分,雨停了,永乐宫大门洞开,久违的阳光从云层中洒下,照得长安宫群金碧辉煌。
月英笑得肚疼,道:“猴儿,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机灵,那冒牌货呢?”
阿斗气急败坏道:“算了,不管他了。”
月英笑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伸手帮阿斗理了理衣领,戴好他歪在一旁的帽子。
诸葛亮,赵云,姜维,钟会俱回来了。
众人聚在永乐宫前,钟会退到一旁,阿斗招呼道:“士季也过来,大伙儿一起,今儿功劳少不了你的。”
钟会只得规矩站在姜维身后,诸葛亮取过传国玉玺,交到刘禅手上,道:“今日入主长安,定都之事来日再议,权当先搬家,现请主公登殿。”
阿斗知道这等同于一个仪式,便收起玩心,捧着玉玺拾级而上。
阿斗吸了口气,看着这空旷大殿,有种眩晕与不真实感。
这就得了长安?以后要真的当皇帝了?阿斗茫然抬腿,走进永乐宫正殿。
阳光穿透窗格,照在翻飞的帘帐上,投过那张暗金色的软椅--献帝迁都长安时,曾坐过的天子宝座。
献帝,董卓,李儒,曹操……都坐过这把椅子。
最后一个坐在这上面的人,是吕布。
阿斗依稀能想到吕奉先穿着一身华贵的官服,倚在椅子扶手上的寂寞模样。
他的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怯意,就像辛辛苦苦登上了峰顶,却忽然发现山顶上什么也没有,他还没准备好。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赵云温声道:“去罢。”
阿斗并不回头,缓缓上前去,把玉玺搁在九龙金案上,退了一步,跪下。
月英最先明白过来,拉着孔明下跪,城内城外,益州军跪了黑压压一地。
阿斗开口道:“我是刘备的儿子,中山靖王后代,汉家子孙;如今汉室凋零,先父已逝,公嗣身承父命,收复长安,以太子之身监国,不敢谮越。”
“望历代皇家先祖在天之灵庇佑,保我汉室千秋万代,盛世江山……”
刘禅的声音在永乐宫内回响,片刻后,诸葛亮与赵云二人竟是涕泪横流,热泪盈眶。
安静的正殿中,只余蜀国最高位的两名文臣武将的饮泣声。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居极品,辅主匡定江山,这是所有臣子毕生的荣耀。
许久后,赵云咽下热泪,沉声道:“天佑汉室!”
益州军山呼万岁,那欢呼声汇成一股浪潮。
阿斗怯怯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膝盖,转身拉起满面是泪的诸葛亮和赵云二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片刻,阿斗挠了挠头,道:“大家辛苦,别哭了啊,论功行赏了……”
月英最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众将纷纷起身,阿斗看着孔明与赵云二人,忽有种说不出的感动,鼻子酸得难耐。
阿斗控制自己语调,道:“分东西!这殿里看上什么,随便搬!”
诸葛亮满腔热泪未洒完,登时被这句话给激到九霄云外,怒道:“猴儿!”遂哭笑不得拾了羽扇,出殿去了。
赵云抬手揉了揉鼻子,勉力道:“城内……守军还须安排,师父先去忙。”想要走,却又忍不住把阿斗抱在怀里,道:“办完了就来陪你。”使劲摸了摸他的头,匆匆走了。
“有这么开心么?”阿斗嘴角抽搐,道:“怎么封赏也不要了……师娘,你要啥东西,自己拿回去。”
月英笑道:“赵子龙和孔明都是直脑筋,命也给你了,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还要啥封赏?”说毕眼瞥大殿,一指墙角两个纯金的落地巨瓶,道:“这俩瓶儿不错,师娘跟你讨了,你先生在城墙上扭了腰,再给他找张软点的椅子坐就是。”
姜维笑道:“这可是纯金的,师娘好眼力。”
月英笑吟吟地朝那纯金瓶子左看右看,十分满意,答道:“还好吕奉先没把这玩意儿给扔了,知道这瓶子大,正好给我腌酸菜。”
“……”
吕布扛着一把不知何处捡来的钢枪,混在逃兵的大部队内走着,嘴角现出一抹藏不住的温柔微笑。
久违的阳光下,吕布满是污泥的脸,有种军人别样的英俊之气。他在想一个人,心情好得很。
“前面是何处?”
污水满头满身,已再无人认得出这战败的将军是谁,败兵从他身周三三两两经过,吕布钢枪随手扫去,捅飞几人,又问了一遍。
有人认出吕布,失声道:“是温侯!”
“潼关,前方是潼关……”
吕布点了点头,纵是战败,士兵依旧对这名武神怀着无比的尊敬,当即便有人喊道:“找到温侯了!侯爷带着我们杀回去!”
“寻到战将军了……”
一传十,十传百,败军自发集结队伍,雉鸡尾冠人手相传,从远处递到吕布手中。
吕布迎着阳光抬头,仰望潼关城楼高处,道:“饿了,开门,先吃饭再计较。”
士兵哄笑,潼关高处守将道:“植王爷与张将军有令,长安败军须在城外集队,报上将名,等候盘查方可入关……”
“是战将军!”士兵纷纷高声呱噪道。
吕布随手把雉鸡尾冠朝头上歪歪斜斜地一扣,道:“传曹子建与张颌出来,司马仲达在后面。”
那守将亦是小辈,从未亲眼得见吕布之威,又知这是长安败军,颇为轻视,斥道:“军令如山!战将军……”
话未完,钢枪旋转着飞至,那守将连哼都来不及哼,便被死死钉在墙上。
张颌年近七旬,一见吕布,险些被吓得脑溢血,忙吼道:“快开门!”
吕布侧着头,斜瞥了一眼张颌,忽觉得亏了,早知等这老不死的出来,一枪还能穿俩。
长安一破,天下占了近半,总算解决掉最棘手之事,诸葛亮忙得焦头烂额,下令全军休整,等待益州粮草送来,后备军到位,才可再研究攻打洛阳的计划。
洛阳曹家以及各大士族势力根深蒂固,不像长安能够一举拔除。况且眼下魏军还有两万余降兵,是个极不安定的因素,需要时间缓慢消化,绝不可急躁。
关中,汉中之地事务繁多,孔明朝成都发出军报,要求派人协助,半月后,庞统领着一家老小来了。
随行的还有刘升、孙亮两名皇族与外戚。
孙亮已醒,病也几近全愈,孔明着意培养他,便令其迁到长安,再见孙亮,阿斗说不出的高兴,然而想到关凤刚生了小孩,孙亮还未尽到作父亲的责任,又要为自己奔波劳碌,心中颇有点过意不去。
但刘升也被孔明叫来,阿斗就想不明白了,这家伙狗屁不会,能做什么?
这日孙亮终于拨得半日闲暇,与阿斗说说笑笑,二人并肩逛过永乐宫长廊。
阿斗道:“这宫殿比成都大得很,不熟的话一会儿就走丢了,我都走丢好几次了,上次足足逛了三个时辰才回房间……”
孙亮听到阿斗自嘲十分尴尬,心想在自己家里也会迷路,亏得这脸皮比城墙厚的太子还敢说,道:“幸好有二舅带着,子明也该出来走走了。”
阿斗像小太保领着自己小弟参观一般,十分有成就感,接着转过一个大院,见到姜维跪在一块磨刀石上,登时炸了毛,道:“伯约你在这里做什么!”
孙亮也是吓了一跳,道:“姜将军犯了……是昨夜那事?”
阿斗上去拖,姜维忙不迭地躲道:“先生罚的,私事,逛你俩的去。”
阿斗气不打一处来,探头招来侍卫,道:“去问先生,伯约又咋了!”
半晌后那侍卫回转,回道:“丞相说,既然是小主公求情,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姜维这才敢起身,阿斗疑惑无比,孙亮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他问两人,两人俱是不敢多说,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阿斗只得作罢。
时值春夏交接,和风习习,昆明池畔空气清爽,阿斗心怀大畅,道:“歇会。这好地方,我家哑巴以前就在这儿骑貂蝉……”
想到吕布,阿斗心里又有点儿堵,姜维知其所想,笑道:“师父上回不是说有芭蕉吃么,我去摘了来。”
阿斗和孙亮进亭内坐了,阿斗道:“听说昨儿晚上,你俩房外有人抓贼?”
孙亮忙笑道:“没有的事,是妹夫和……”说到这处忙闭嘴,才意识到险些被阿斗套出话来。
阿斗“嘿嘿嘿”几声,正要再问,姜维却拎着一大串芭蕉回转,笑道:“别问了,不是啥好事,给我俩留点面子成不?”
姜维也不坐那石桌石凳,把栏杆扫了,一脚跨上去,背倚亭柱坐着,阿斗亦坐上那栏杆,斜斜靠在姜维怀里,拉过他手抱着自己,眼望满池春水,只觉说不出的惬意。
姜维又传远处一名侍卫,道:“去请于吉仙师来吃东西。”
阿斗笑了笑,道:“对,还是你想得周到。”顿了顿,蹙眉道:“这地儿也没多漂亮,下了雨,满地残花败柳的,有甚好看了。”
孙亮莞尔道:“荼蘼谢时,百花凋零,春到尽头,也别有一番滋味。”遂取过石桌上七弦琴,坐正调了调音,随手抚上,琴声响起,亭外春池涟漪,亭中三名少年郎各有各的俊秀,正是好一番美妙景色。
半晌后于吉笑吟吟地来了,亭内又添一人。
阿斗道:“凤梨亭里咋也没凤梨……”
话未完,孙亮手中琴断了一弦。
姜维大笑,孙亮啼笑皆非道:“二舅听错了,这是凤仪亭。”
阿斗老脸一红,道:“哦。”
琴声再起,姜维剥了个芭蕉,喂阿斗吃了,忽道:“你说先生叫刘升到长安来做甚?上回胖子桶送来的信……”
阿斗老实不客气吧唧嘴,道:“怕刘升李严造反啊,这还用问,老子在外面打仗,万一家被抄了可不好。”
孙亮之琴再断一弦,孙亮与姜维互视一眼,半晌后,姜维讪讪道:“这话……”
孙亮接口道:“二舅,这没由头的话……还是别说。”
阿斗笑道:“这不跟自己人才说么,奶吉!”说毕用脚踢了踢“仙师”,道:“你给算算?”
于吉头也不抬,只顾用手指头去按栏杆上的蜗牛,笑着道:“他被揍扁拉--”
“??”阿斗十分疑惑。
正说话间,孙亮忽疑道:“那人是谁?”
阿斗和姜维顺着孙亮目光望去,见昆明池外有一人蹲着,取了笊篱,勾干净池面残花,用袍襟兜着,转到花丛后的芭蕉树下。
阿斗笑道:“那是个冒牌货,司马昭养的小倌,跟老子长得有点像,叫过来给你们看看?”
司马父子逃离长安后,紫珏留了下来,阿斗本建议放了他,却遭到赵云的极力反对。
赵云认为:放了这少年,他能去哪?唯一的出路还是回去当小倌,纵是与阿斗五六分相似,赵云也决计不可能看着一个像阿斗的少年……在青楼里被人【哔--】来【哔--】去,光是想想这场面就火冒三丈,这种人该被绞死弃尸才是。阿斗觉得这少年没犯什么错,又于心不忍。
最后诸葛亮打了个圆场,让紫珏留在永乐宫里打扫花园,一有生计,二也方便监视,赵云虽然心内不爽,最后也只能接受。
阿斗正要喊紫珏,紫珏却在芭蕉树下站了片刻,像在找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朝凤仪亭里走来了。
孙亮道:“此人是长安刘家宗室?怎眉毛与二舅长得这么相似?”
阿斗也没想太多,大大咧咧道:“说不定是我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
姜维咳了一声,孙亮自知失语,又弹起琴。
紫珏进了亭内,眼望桌上那一大串芭蕉,阿斗笑道:“吃罢,我这人从来不记仇,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没要难为你。”
紫珏微忿道:“你可知那棵芭蕉是侯爷与貂蝉一齐种的,谁动了那棵树,侯爷就砍谁的脑袋。”
阿斗笑道:“我知道了!胖子董卓肯定是贪吃,半夜偷偷摸摸去偷貂蝉的芭蕉,才被我家哑巴给砍了!”
众少年一齐大笑,紫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恨道:“暴殄天物,俗不可耐。”
阿斗笑嘻嘻地把芭蕉皮示威般地随手朝池子里一扔,道:“老子就是个土匪,怎么着?”
紫珏气得浑身发抖,昆明池、凤仪亭乃是长安风雅胜景,纵是汉朝列代帝王,也不敢随意乱扔东西,到了这小痞子手里,直似牛嚼牡丹花的一通乱来,怎能让人不气?
阿斗正要寻话来耍促狭,忽听生平最怕的声音怒道:“猢狲!谁教你在先帝建的亭子里乱扔东西!”
黄月英一骂,阿斗登时如触电般跳起,乖乖跑下池边去拣那果子皮。
黄月英带着几名小厮穿过花园走了,料想是去搬那花瓶。阿斗拣了垃圾上来,才意识不妥,道:“不对!老子是皇帝,天下都是我家的,在自己家里丢个东西怎么了!”
虽是如此说,终究不敢再扔下去,被这么一打岔,紫珏也说不出什么刻薄话了,自走到亭边,寻地方坐下。
孙亮与姜维俱是笑得肚疼,阿斗又笑道:“妹夫辛苦了,跟银屏那丫头没过几天日子,又被我呼来唤去的……”
琴声于指间流淌而出,孙亮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二舅说的么?”
阿斗笑容一僵,道:“哪听回来的?”
孙亮手上不停,笑答道:“二舅墨宝……正挂在永乐宫金殿上。”
阿斗抓狂了:“谁挂的?我怎么没见到?”定神一想,自己那歪瓜裂枣的破字是给了曹子丹,怎么会跑到金殿去了?
八成是吕布抓了曹真后做的好事……
放眼望去,昆明池边又来了两人,走在前面那人是刘升,后面却是一个女孩。
阿斗道:“星彩什么时候来的,我咋不知道?”
孙亮与姜维不约而同地静了,孙亮道:“她想你了,银屏着我带她过来,你前几日忙,便没见着面。”
姜维冷笑道:“啥都不用做,就能当个便宜皇后,真够划算的。”
阿斗笑道:“哦哦!小伯约吃醋了!”遂招呼道:“大哥!”
刘升一听阿斗声音,登时条件反射地转了个身,像是想挡住身后星彩。
星彩急急忙忙地走了,亭内男子数人,阿斗心想有姜维、于吉这些外臣在,兴许要守礼节,不能来见,便不再喊她。
刘升看了一会,像是也想走,最后还是讪讪上来了。
孙亮只淡淡叫了一声“大舅”,也不起身,便自顾自地弹琴,姜维更是理也不理。
阿斗见刘升顶着个黑眼圈,像是被打过,腮帮子还肿得老高,一时间疑惑无比,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刘升忙笑道:“走路摔的,弟,今儿不忙?”
阿斗的目光移到刘升腰间,看见一枚玉腰坠,怎的这么眼熟?
想了许久,才想起那是上元节时,他与星彩一同去逛灯市,星彩花三两银子买回来的鸳鸯玉佩……阿斗明白了。
阿斗笑着点了点头,浑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阿斗说了句石破天惊的开场白。
“大哥去调戏老弟没过门的媳妇,被伯约和子明打了一顿对吧,真对不住。待会回家我再教训他俩。”
孙亮“崩”的一声五弦齐断,姜维“咚”的一声掉进了昆明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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