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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书籍名:《狱鬼》    作者: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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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水根指着广胜吓得结结巴巴的。
广胜猛一推水根:“鬼你妈个蛋!你们俩也太他妈缺德了!把我一个人甩在那个鬼地方不说,还他妈把我的钱都给卷跑了!”
听到这,水根倒是放下一半的心,知道要钱的肯定是人啦!
不过这广胜是怎么从密室中逃出来的?
广胜先一屁股坐在了软卧上,也不知从哪找来的脏裤子,屁股上能挂二斤油,一下子就把雪白的床单上坐出个黑印子出来。
他气哼哼地伸手指了指拓跋绍,可话到了嘴边立刻降了一个音调:“你……你把我的钱拿出来。”
绍半靠在软卧上,看都不看广胜一眼。老大的火渐渐压不住了,也不管眼前这位是什么妖魔鬼怪了,又提高了嗓门嚷道:“别以为你不是人,我就怕你了!你以为你还能蹦跶几天啊!等到了呼伦贝尔……哼!”
绍猛的一抬眼皮:“呼伦贝尔怎么了?你又是怎么从洞里出来的。”
广胜看绍这架势,是不打算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了,于是转了几下眼珠,一眼扫到了地上扔的那把水果刀,上前一个窜步拾起刀后,拉过在一旁的水根,小刀就架到了倒霉孩子的脖子上。
“把钱拿出来,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要不然,老子孤家寡人一个,也豁出去了,就来个鱼死网破……”
接下来,黑社会老大就彻底领略了啥叫种族的差异,凡人的悲哀了。
还没等他把那个“破”字说全了呢,绍一抬手,一团鬼火就袭向了广胜的面门。大哥被燎得连连后退,小刀飞了,人质也跑了。
绍接住了刀,一脚把广胜踹到了地上,拿锋利的刀刃在广胜的喉结上来回画圈:“大哥,这回你该好好说说是怎么逃出来的了吧!“刚广胜咽了咽吐沫,默默地简单总结了下人生,他这辈子毁就毁在吃亏不长记性上了。耗子给猫当三陪——要钱不要命啊!
就在这时,又有人推开虚掩的车门,踱了进来,水根望着来人,嘴张得更大了。
万人,也就是梁博士,又戴上了他那副斯文的金丝眼镜,拎着手提电脑包儿,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样儿,带着一脸羞涩的和气与水根打着招呼:“嗨,我们又见面了。”
然后,看了看被踩到地上的广胜,对绍说:“对不起,这个软卧有我跟他的床位,您能让他起来吗?”
可不是,后面还跟着列车员呢,正从万人的背后往里张望着。
水根赶紧一拉绍的衣袖,现在一车厢有三逃犯呢,就是鬼也得收敛些。
绍慢慢地抬起了脚,广胜狼狈地站起身来,冲着列车员一呲牙:“我们闹着玩呢,不好意思啊!”
说起来,列车员还真得了这软卧里的四个人不少红包,也懒得多管闲事,一耸肩膀,走人了。
小门一关,就剩下四个冤家对头,大眼瞪小眼了。
广胜大哥先站起来,一看靠山来了,就插着腰,愤愤不平地打破了空间的尴尬,说起了自己的逃命脱险史。
其实要说广胜是怎么逃出来的,特简单。当水根他们爬上悬崖时,就他跟那位敬爱的冯局长留在了三角大厅里。
当冯局长从咸水池子里爬出来后,也想拽着链子爬上去,怎奈链子离火太近,局长萎缩不前。
最后他咬牙扑上了躲在一旁的广胜。
大哥此时惊吓过度,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看怪物似的冯局长扑向自己,居然能急中生智。捞起身旁一只正在燃烧的死蛾子就抡了起来。
冯局长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只见局长一咬牙,跟疯了似的,也不顾要命的火了,直扑到广胜的身上,用两只烧焦了的手死死地卡住了广胜兄的脖子,勒得大哥张大了嘴巴拼命匀气儿。
要说那冯局长真够禽兽的,终于在生命垂危之际犯下了最后一件令人发指的罪行——他将那张烧得变了形,露出牙床的大嘴覆在了大哥殷红、健康的樱唇上,来了把法式深吻。
那一刻,大哥如果有选择,他一定选择切腹自尽,也绝不受这份洋罪。
最后一吻后,烤肉冯终于如一摊被烤熟的肉一样,趴在广胜身上一动不动了!广胜大哥推开他后,干呕地吐了半天,拿咸水连漱了好几遍口。
这时,广胜发现瀑布的水流逐渐减少,突然想起之前湖水泄尽的一幕。俱是连忙跳上那张人皮筏,就着蚕丝的黏性将自己包裹严实,从湖底的密洞,又回到了初进密室的湖中。
幸好有人皮筏子,不然非得让湖中的骷髅蚊幼虫叮成筛子不可。可上了岸后,他走到密道的入口处又傻眼了。
密道怎么也推不开,他甚至能听见外面水根与绍焦急的对话,可他在里面怎么喊,外面却听不见。
后来他听着绍不耐烦地拉着水根走了。
大哥想到自己要这么活活饿死在山洞里,心里别提多委屈绝望了。就在这时,密洞突然被砸开了个口子。
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站在了入口处,不太斯文的是,他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和身边倒卧的一具老和尚的尸体。
当看清青年的眼睛时,广胜发至内心地打了一个寒颤。能杀出家人,真是个不怕遭报应的亡命徒。
就这么的,他跟这青年先回到旅店,发现那俩只顾自己逃命的小王八已经卷钱开溜了,就按着青年的指示一路追到了列车上。
万人最坦然,在广胜讲得唾沫横飞时,选了绍床位上的软卧,先脱下西服叠好,就翻身上去了。
广胜讲完后,水根一捅在那直眼儿的绍,那意思让他问问这怎么八宗事儿啊!
绍被捅回过神儿来,先瞪水根一眼,再问万人:“你特意一路跟来,又跟我们一个车厢,是什么意思?”
万人坐在软铺上支起了笔记本,和声细语地说:“我是因为出差,正好要去呼伦贝尔研究一项课题,能一个车厢真是巧啊!”
“万人,你前世的种种作为被戳穿了后,以为我不会对你痛下杀手吗?你别妄想我对你还念什么旧情了!”
教授听了这话,提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地问:“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旧情了,那三根冰针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是因为情况紧急,要不是……我也不会……”
水根听得都想把耳朵扔出车窗,耳不听心不烦!
就这个拓跋绍,他现在是研究得透透的:心狠,却不够硬!就一至情至性的孩子,要不也不会几次三番在生死关头救下自己。
就这别扭弟弟的性情,只怕在前世,那个蛇蝎美人也已经研究明白了吧!
“万人,你应该也是要去嘎仙洞吧?究竟这嘎仙洞里隐藏了什么秘密你应该很清楚,加上你主动寻上我们,应该也有你的用意,你想怎么样?明说吧!”水根插嘴道。
万教授对上水根,眉眼立刻草长莺飞,眼角含春:“原来你们也知道嘎仙洞了,当然,嗣在前世一定给你们留下了线索。
不过其中的细节只怕你们也是不大清楚的。要是说起这嘎仙洞,记得说一下鲜卑的起源:北鲜卑族原是东胡的一支,世居漠北的鲜卑山而得名。有的学者提出鲜卑山应该是悉比利亚的一座山,还有的学者坚持认为应该是呼伦贝尔大兴安岭北部一带地区。不过自从嘎仙洞被发现后,这一问题就不存在了,拓跋族就是发源于大兴安岭北部的山脉……”
绍冷冷地打断了万人的话:“有本王在这,拓跋一族从何而来,还需要你这个汉人来解释吗?”
教授嘲讽地一笑:“只怕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王室子弟还真不大清楚。北鲜卑一族走出嘎仙洞后,几次大规模南迁,族中的年轻人在已经忘记自己的本源了。”
“那我们这是要去嘎仙洞祭祖吗?”水根接着问。
万人笑了:“谁说发源地,埋葬的就一定是祖先?
鲜卑族作为游牧民族生活在兴安岭物资丰茂的地区,夏季种粮,秋天拾果,冬天狩猎,是何等的悠闲。
可到了拓跋部酋长拓跋诘时,却一路拼杀,趁着东汉王朝击败北匈奴之际,历经“九难八阻”,一路拼杀,舍弃了古老的嘎仙洞,走出了高山深谷,来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过起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
是什么促使他不惜折损部落实力,舍弃悠闲自在的生活,破釜沉舟一般,一路高歌南下?
你们不觉得这段历史看起来……不像是野心勃勃部落的地域扩张,反而像一股被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流民,依靠绝望的力量才厮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得以苟活吗?
“住口!简直是一派胡言!”听到这,绍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体内到底是骄傲的鲜卑儿女的魂魄,对万人这种对祖先的丰功伟绩污蔑之极的话语简直是忍无可忍。头上的青筋蹦起来老高。
万人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冲着绍一摇头:“你以为嗣为什么会留下去嘎仙洞的线索?他寄希望于你这种刚愎自用的傻瓜身上,算不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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