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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书籍名:《狱鬼》    作者: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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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水根以为万博士在开玩笑,虽然不好笑,但还是捧场干笑了两声,可他发现绍居然也认可地点了点头,说:“这也是个好办法。”
根儿嘴里的那口粥差点就把自己给噎死。看着绍附和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心立时就像被冰水浸过似的,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广胜也不干了,把手里的饭盒一摔:“你他妈说什么?引鬼?怎么引?”
原来,这片断崖前因为风水的缘故而阴气大盛,加上此地有意外死亡的怨灵,更是阴气横重了。虽然这些怨灵对于拓跋绍和万人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
可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来个“鬼撞墙”可真是要人命了。
唯有尽快破解了这障人的戏法,否则发生大规模的雪崩,只怕几个人也会凶多吉少。
原本破解这法子倒也简单,只要在掌心的生命线和眼皮处涂抹上新鲜的血液就可以了。可这轻便的法子在青石峰恐怕是不起作用了。
对待猛鬼唯有用猛招,万人轻轻地吐了几个字:“引鬼上身!”
四个人中,绍与万人的身体里有嘎仙的强大灵血,加上绍本身就是怨灵附体,这样的肉体不会招恶鬼待见的。
至于水根,小孩是鬼月之初出生,生来就爱招惹些鬼鬼怪怪的。而广胜,他现在身怀鬼婴,体虚到了极致,而鬼婴又喜欢吸附怨气,招个把鬼上身也不成问题。
只要把四个怨灵中的两个引上身,此地的气场自然会大大减弱。
等到鬼上身时,怨灵与地气隔断后,鬼撞墙的情况自然会消失。万人自有法子将怨灵消融。
这个关门打鬼的计划挺周详的,听得广胜捧着肚子大跳。
“万人!你他妈不是人!”
对于万人的妙计,水根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不敢相信地瞪着依旧无动于衷的拓跋绍。
绍坐到了水根的身边,紧握了下水根的手:“相信我。”
水根紧盯着绍的眼睛,咬了咬牙:“行!”
引鬼上身是件大工程。
万人首先用小刀割破了水根与广胜的一根手指,用他们的鲜血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将近6平方米的类似于星星的图案。
那种图案怎么看怎么像当初在古墓中引出绍的魂魄的画符。
至于广胜被万人连哄带吓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到了画符的正中央。水根也硬着头皮站到了广胜的身边。
然后万人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本来是还有些光亮的黄昏时刻,可现在天空已经被浓稠的墨汁泼洒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断崖之下顿时阴风阵阵,地面的雪花都被吹起来微微打旋。冷峻的风摩擦着山石发出刺耳的怪啸声。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风声中的什么,万人突然停住了口中的咒语,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向绍。绍也在凝神倾听。
突然,俩人同时大叫一声:“不好!”然后腾得跃身扑向了符阵中的水根。
可是这时已然完了,绍看到符阵中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猩红的双眼。漠然地看向他们。
就在绍的手快要触到水根时,水根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臂,王爷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拍在了山崖之上。
万人顿住了身形,沉声问道:“你是谁?”
这种情况已经大大超过了万人的预期掌控。
他原本以为这断崖只有些普通的怨灵依仗着特殊的地理磁场作怪,加之刚才一直也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什么其他蹊跷之处,所以才想出这个上身灭鬼之法。
可直到刚才,他们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潜藏着一个巨大能量的怨灵,刚才感受到的那些低级残弱的怨灵体征迅速地被“它”吸收消融。
绍显然也觉察到了,可当他们想要将符阵中的二人拽出来的时候,已然太迟了。
恶鬼已经附上了水根与广胜的身体。
面对万人的询问,广胜先开口道:“这血的味道……”
“很熟悉!”接着这半句的是水根。
“好像是……”
“他的味道。”
他俩说话的声音分明已经不是本人了,诡异的是俩人那种奇怪的腔调居然是一模一样。而且接话的时候没有半丝的停顿,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果闭上眼睛的话,会以为说话的是同一个人。
万人顺着俩人注视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他们俩死死盯住的,是方才摔在了崖壁之上的绍。哥们儿的额头正撞在了石头上,“哗哗”的往下淌血呢,虽然伤口很快就自行愈合了,可是那血的味道却顺着风飘了回来,引得水根二人的鼻翼在迅速地抽动着。
“没错……”
“是他……”
说话间,水根突然目露凶光,右手上的指甲突然暴涨了几寸,如一道闪电似的冲向了绍。幸好清河王躲得快,锋利的指尖堪堪划过绍的鼻尖,渗出的血丝激得水根越发的暴躁。绍手里荡起一团鬼火刚想回击,却想到这是水根的肉体,如果肉体要是真有些微的散失,那个愣小子只怕再也回不来了,于是只能收起鬼火,狼狈不堪地躲避着。
“杀……”
“不可以……”千钧一发之际,广胜也跳了过来似乎有维护之意。
“必须杀了他……”
“不,不能杀……”
来回交错的争吵声,随着他们的一来一往的出击阻挡而愈发的激烈,好似一个人在迟疑不定是否痛下杀手,激烈的说服着自己留下绍的性命一般。
到这万人隐约有些明白了。这个恶灵似乎一分为二,附着在了水根、广胜二人的身上。而这里分离的魂魄性格似乎及其矛盾冲突。就好似人的善与恶被彻底分离了似的。
显然附着在水根身上的是极恶的一面。而广胜身上的那部分灵却平和大气了许多。
就在这时,在拼命躲闪的绍,眼尖的发现在水根与广胜的额头处隐约出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图腾——牛头镇邪兽。
他的脑子里电光石闪,又躲过了水根一个凛冽的招式后,沉声问道:“你们可认识悃?”
这个名字就像一块巨石砸碎了“它们”脸上的平静。
“悃……”它们同时发出嘶哑的声音。
绍趁此机会,赶紧闪到了万人的身旁。
估计王爷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被水根追着打的一天,蹦回来的造型略有狼狈。
万人皱着眉头问道:“你认识这恶灵?”
绍同样也皱着眉头,突然伸手划破的万人的胳膊。
万人没有防备,就算反射性地躲开,胳膊里的血已经流了出来。广胜也跟了过来阻拦着水根的杀招。
那边的水根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亮出利爪,猛地扑向了万人。
王爷这下有了空闲,弯腰碰起一团雪,擦净了额头和鼻尖上的血迹后说:“我这回知道他是谁了。”
万人手忙脚乱躲闪着,居然还能保持招牌的温柔一笑,只是笑得有些阴沉地说:“我也知道了……”
这个一分为二附着在水根与广胜身上的恶灵,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变成嘎仙的悃的哥哥——玄帝颛顼。
这个黄帝的孙子,继承了祖父的大统,同时以铁血手腕冷酷无情地处置了与自己有私情的弟弟——悃。
不过现在看来,嘎仙的一片痴情也不算全部化为枉然,在这位掌管中央一统九州的天帝心里,对悃也不是全然冷血。
起码他能马上辨别出融入于绍和万人体内的嘎仙之血。而且这一分为二的性格也是否杀死悃而纠结不断。
人的善恶本是一念之间,这位九州共主的心可黑着呢!
要是颛顼的恶念占了上风,面对这么强大的灵体,就算是万人也得被挠成一盘炒三丝。变成墨斗鱼的悃就是前车之鉴。
“清河王,你若是再袖手旁观,就别怪我手里没有轻重,要是伤了嗣儿你可别后悔!”万人再也招架不住,在身体接连被划开口子的情况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绍阴测测地威胁道。
绍冷哼一声,飞身上阻拦着水根的攻势,并对万人说:“你快想办法将恶灵从他们的身上驱散,不然我们投鼠忌器迟早得被这小子捅了。”
万人当然也知道。这位前朝的美人,虽然出身于以占卜算卦闻名的卜莁村,可由于苗疆母亲的缘故,遭到族中之人的歧视,对周易占卜反而不大擅长,倒是对害人的旁门左道颇为精通。可此刻想出什么驱鬼的法子,就算有主意也没有衬手的道具,毕竟来前他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什么桃木剑,黑狗血的都不曾带。
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出一个办法,对绍大喊道:“你快去我们背包那里取出一些食盐,再用水化开,然后朝他们的眼里里喷!”
盐有驱鬼祛邪的功效,而眼睛则是通灵之所。只要能将恶灵暂时逼退,再封住水根二人的天灵盖,就不怕恶灵去而复返了。
绍听了万人的喊声,连忙撤回身子,奔到火堆旁在背包里取出盐瓶,又将水壶拧开,将一瓶子的盐一股脑地倒进了水壶里,来回晃了俩下后,又折返回来。
他先窜到了水根的身后,一手向水根的脑后袭去,那恶灵条件反射地回头来挡,绍赶紧将壶里的水朝孩子脸上泼去。
“嗷——!”水根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一股黑色的烟柱从他的头顶窜出直向天池的方向奔去。
水根的身子一软,如散了架似的倒在了绍的怀里。
当绍再想如法炮制去泼广胜时,那灵却不肯再上当,突然抱住了万人,终身一跃,从陡峭的山坡滚落了下去。
绍无心去看万人的死活,连忙低头查看怀里的孩子。
被灵体俯身很伤元气,更何况是灵体这么强大的颛顼,绍催动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水根的体内。好一会,孩子也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绍摸了摸孩子有些冰凉的脸颊:“怎么样?没事吧?”
水根先是迷茫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眼圈立刻红了起来,突然猛地推开搂着自己的绍,费力地站起身来。
绍以为他在生气自己让他以身犯险,连忙抱住了孩子低声解释道:“我不知道这里居然就这么强大的灵体,再说你看,我不也是让你好好的救回来了吗?”
水根死命地推开了绍,转过头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绍问道:“你来到长白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绍的目光一暗,有些迟疑地说:“你也知道,是前世的你引导我来到这的,再说,还要解开嘎仙的血咒……”
水根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对,你与万人其实都知道这长白山隐藏着什么——盘古镜!对不对?
绍微一愣神,显然没想到水根居然能说出“盘古镜”三个字。
水根看到绍的神情显然是默认了。心里的难受劲真是甭提了。
刚才就在颛顼的恶灵附着到他的体内时,水根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就像一个瓶子里装的水与油一般不相容的,却又相处在同一容器之中。
他甚至能体会到那恶灵的情绪波转。那种对权力的汲取,失去王位的恐惧,驱使着他朝自己的弟弟兼爱人痛下杀手。
而颛顼似乎还有一种神奇的本领,就是能读取别人内心最强烈的意念。
而当时不管是绍还是万人,心中最强烈的念头只有一个:颛顼在此,那盘古镜一定在此!
那个破镜子是干什么的,水根并不关心,既万人与绍能如此关注,无外乎是跟金钱权利密切挂钩的。
前世的清河王起初玩世不恭,看似淡薄名利,但也是为了母亲或者说为了明哲保身而不得不为之。到了后期虽然是受了蛊毒的驱使,但谁能说他的杀父篡位不是内心最深切的欲念驱使呢?
颛顼的恶灵其实就是男人的野心的膨胀,悃是野心的牺牲品。那他水根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自己可没上辈子那么抗折腾,还诈死躲进密窟里自己玩儿悲情。
看着没,就一句“相信我”就把自己的半条命玩进去了。操,让他跟万人鼓捣去吧!老二分叉成圣诞树也没自己什么事儿。
说完了,水根气哼哼地正想往下走。转身就看见万人有从坡下飞奔了上来。
哥们身姿很潇洒,可惜就是裤子被拽开了半边,挺健美的身条在外面袒露着。
万博士一个箭步拾起扔一旁的水壶,将壶底仅剩的盐水泼到了对自己紧追不舍的广胜的脸上。
只见一股白烟从广胜头上升起,也直冲向天池。
就在这时万人从背包里取出望远镜,直腾身跃起到了青石峰的最顶端。
他眼望山峰之下的天池,然后又用望远镜仔细去观察湖面。
只见在平如镜面的天池湖面上,突然水花激荡,跃出一只怪兽,如蛇颈一般的,体型硕大,似鱼非鱼,似蛇非蛇。
在天池之边还有些游人,当看到天池里突然出现的怪兽,似乎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天池怪兽。
可是惊现的怪兽也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沉入湖底,湖面恢复了平静,让人弄不清楚刚才那让人震惊的一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万人突然想起在《山海经》里记录的一句话:“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颛顼死后,又化为叫“鱼妇”的怪鱼。
鱼妇是传说中的上古动物,有使生命转化、灵魂复苏的作用。这么看来颛顼应该死后与鱼妇结合,从而灵魂复活了,便一直蛰伏在天池中。
而这里虽然地势较高,但是天池离此处并不算远,刚才的招魂阵的力量引得它灵魂出窍,依附过来,才上演了方才让人心惊的一幕。
从这点看,颛顼很跟悃也算相配了。都是水生动物,也好配着繁殖。
至于死后葬在河南的颛顼为何会出现在吉林的天池,就不得而知了。
万人想罢,转身跳下山崖,一把推开正扶起广胜的水根,从上衣兜里抽出一把瑞士军刀就去拽广胜的裤子。
大冷天的,大哥的裤子不知道为什么没关裤门,一直敞着鸡棚,略为不雅,不过倒是挺方便于万博士掏鸟握蛋的。
水根心惊肉跳地看着万人的动作,终于看清,万人正咬牙切齿地拿刀尖比量着大哥的命根,准备一刀将广胜大哥给阉了。
快!拦着他!”水根急得大叫一声。
绍连忙抓住了万人的手腕,可惜刀片太锋利,还是碰到点娇嫩的皮儿。可怜刚刚醒来的大哥,眼睛一翻,叫得那叫一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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