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看开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禁林，往常他只是想找个地方散心而已，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既然下好了决定，就应该去实现才是。
他向来都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如果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的话，那才真的是太蠢了，不是吗？
不过，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接受自己呢？
应该……不会了吧。
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脑子有点晕，大概是前几天抓金色飞贼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看到自己的面前居然有一个洞穴？
他凑近了去看，一片幽蓝的光。
————
“如果，我说不呢？”顾乔生错开一步，斯莱特林身上的气势很强，并单单是力量上的强大，这个男人身上有那种，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让自己……
该死——
没想到到现在，自己依旧这么狼狈。
“没有人会来的，这里我特别弄了几个魔法，就算这里被人发现，或者你的小汤姆碰到了门钥匙，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死掉而已。”
“这里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不是吗？的确很适合……死亡。”
顾乔生觉得手指尖微微发冷，上辈子最不堪的记忆徘徊着向上，那段所谓的红灯区的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你想要怎么死呢？”斯莱特林伸出手抹过顾乔生的唇，“真是一副不错的皮囊，或许我更喜欢的是你还叫做比尔的日子，那段日子啊……你以为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么？”
顾乔生的眼里忽然迸发出斯莱特林永远也没有预料到怒火！这怒火越烧越盛，斯莱特林的手上的动作反而挺了下来：“真是双漂亮的眼睛。”他这么说。
周围忽然腾起了火，炽热的温度仿佛能把人烤焦！斯莱特林无所谓地用了一个泉清如水，笑着看着顾乔生：“你难道没有发觉么，从狗到人形，你的力量虽然在增长，可是缓慢地可以忽略不计，我如果能到让你到这里来，当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你那种微小的反抗，在我看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你的，懂？”
“……”
没有思维了，不能思考了，顾乔生忽然感觉脑子里仿佛崩裂一般的疼痛！斯莱特林正用魔杖指着自己的脑子，看上去正在用魔法。
绝对……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一霎那间，跳入他脑子的，居然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刚刚见到汤姆的场景，黑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眼里满是警惕和疑惑。
后来，等大一点了，这个孩子就越来越难以控制了，但是自己还是觉得，没有人能比汤姆更和自己相似。
他们的身体上流淌着共同的血液，他们的灵魂上，雕刻着同样的花纹。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个孩子该怎么办呢？
可是，现在明明要死的是自己啊，为什么还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呢？
顾乔生想甩甩头，但是手臂被斯莱特林狠狠的钳制住，手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红色痕迹。
手上苍白的肌肤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顾乔生但是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斯莱特林带着笑意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模糊起来。
斯内普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凭着多年的魔药知识，一路上只能算是有惊无险，当他正想松口气，继续看看这些不正常的魔法波动的来源的时候，他居然看到……
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个他并不认识，但是另一个……几乎是看着那个背影，全身都会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们——伏地魔教授——！”
熟悉的嗓音，带着些微的颤动，顾乔生忽然整个人一震！
斯莱特林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他手上的魔杖略微颤动了一下，划过顾乔生的耳朵，他黑色的眼睛里面是显然的错愕，顾乔生抓住这个几乎扯开了那只死死掐住他的手！
他反身错开脚步，蓄势待发的姿态像一只优美的猎豹，一拳敲到斯莱特林的肚子上，看着他反射性地抱着肚子蹲下……再然后，顾乔生用一种完全属于麻瓜的方式……扣制住了斯莱特林的脖子！
“我要，杀了你……！！”
斯莱特林显然也没有料想到此刻的转变，他只是手微微一抖，然后整个局面就变得不一样了。顾乔生这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唤回了他的神志一般，居然用这种方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顾乔生的手指冰冷，顶在皮肤上让人有一种战栗的错觉。
顾乔生在手上用力，只要再用力一点……就……
“啊，真是不凑巧。”阴鸷的目光从斯莱特林的眼里划过，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不速之客，他摊了摊手，仿佛一点也没有被钳制住的错觉。
“那我们就只能等下次了，再见了，我可爱的顾乔生小宝贝……”
眼前的人在一瞬间消失，脑袋里面的剧痛几乎要将他灼烧致死！顾乔生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切。
斯莱特林……
我迟早会，杀了你，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永永远远！
“教授……你，还好么？”
角落里面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莫名的熟悉的感觉，顾乔生不用转头也能想到，肯定是斯内普。
现在的斯内普很狼狈，他身上全是蹭破皮的血痕，脸上还有几道不大不小的刮伤。
“我叫顾乔生，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顾乔生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茫然地盯着面前的世界，斯内普的脸色发白，他抿着嘴角半天没有说话。
“……我懒得再解释什么了，斯内普，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就像我知道你是谁一样。”
“……顾……”
“今天算你救了我一次，从前的那些旧账我就不再提了，那么，我们算是两清了，从此之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怎么样？”
怎么样？顾乔生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活越过去了，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斯内普就算是用一百条一千条的命来换，他也不会觉得什么的，但是现在……
可能自己真的是累了，累到已经不想再去计较那些恩恩怨怨了，他的脑子忽然出现了斯莱特林之前的那些话。
你们家的汤姆小宝贝，看起来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不小的，麻烦么……
“顾……顾乔生，你是，伏地魔？”
顾乔生索性躺下了，他的头感受到了坚硬的地板，仿佛那些过去的是是非非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我很恨你的，斯内普。”
不知道是话的内容，还是本身的什么原因，斯内普皱了皱眉头。
“我没有杀莉莉，虽然我曾经无数次的那么想过，或者说，你其实真的喜欢的是女人，我……我只是一个变态。”
“不——我……”
“那些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就两清了吧。今天就当你救过我一次。”
顾乔生终于站了起来，疲惫再一次涌上他的心头，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极细的声音传过来。
“等等……”斯内普的脚步带着点踉跄的味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等等，伏地魔！”斯内普用可以说得上是平生最大的力气吼着。
“如果你真的是，真的是那个人的话……请你听我说，
对不起，顾乔生！”
顾乔生的整个人僵在原地，然后他把头……一点一点地转过来。
僵硬的空气，仿佛能把人压扁。
“斯内普……”
曾经的魔药大师，如今的学生，曾经的间谍，如今的面前的男人。
他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面传出坚定的光，仿佛在一瞬间确定了什么一样，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看着顾乔生的反应。
顾乔生呆着原地没有动。
“我爱你，顾乔生。”斯内普又开了口，这一次，他死死地盯着顾乔生的脸，丝毫不给他任何泄露表情的机会。
他要看清楚这个男人每一个瞬间的动摇，然后确定，他们是否在能站在和以前相同的位置上。
顾乔生细长的手指抚上嘴唇，他一语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人，表情冷酷，声音决绝。
汤姆的眉眼在眼前一晃而过，顾乔生霎时有一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错觉。
“在我最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送给我的是‘阿瓦达索命’，那么现在，你又希望我对你能有什么回应么？是想让我回一个‘阿瓦达索命’给你吗？”
斯内普看着顾乔生的脸，挺直了背。
“我明白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只是想让顾乔生这个人知道。”
“我明白了。”顾乔生笑了笑，然后朝背后挥了挥手，很是洒脱的样子，“那么，有缘再见了，西弗……”
灯光暗了下去，周围的一切重归寂静，那一瞬间，到底是谁知道了谁，是谁了解了谁。
又是谁抛弃了谁？
大概也只有梅林才能知道了。
第四卷：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