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蓝天白云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顾乔生。
对于这个大得像迷宫一样的学校，他其实还是有一点记忆的，最大的证明就是这间屋子。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只不过恰巧比较隐秘，恰巧……是顾乔生和伏地魔之前比较喜欢呆的地方。
可是现在的顾乔生并不知道，只是凭着那点熟悉感找到这个房间，然后……把斯内普卖了。
顺便说一句，这个房间只有两个人能打开，一个是顾乔生一个是伏地魔。
梅林知道当他听到房间里的响动的时候，他的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了！
结果——
汤姆的眼神像蛇一样死死地勾过来，空气都开始凝滞起来。
“你这是在发情么？”汤姆一步一步走过来，用一种俯视的态度看着斯内普，斯内普死死的压抑住身体里的不适，却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就你一个人？”
“……”
“斯内普教授，还真的是好兴致呢！”
斯内普勉强稳住身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他。
“顾乔生的身体在哪里？”
“……啧啧，你倒是管得宽。”汤姆不屑地挑了下眉毛，“我就是把他挫骨扬灰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不会的，但是你也少对他的身子做恶心的事。”
汤姆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变，一副老生常在的模样：“我想对他做什么，你又能管得多宽，当初人心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一点用也没有，到现在，不还是这样？”汤姆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一脸你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斯内普，我想我的性格你比谁都清楚，别背着我做事，要是哪天真被我发现，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我怎么敢呢，伏地魔大人。”
他的语气还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甚至没有往顾乔生的身上多飘一眼。
“那就好，那么现在，能说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么？”汤姆笑眯眯地看着斯内普的脸色大变，然后走上前去捏住他的下巴，看着男人细微的挣扎。
真是愈看愈让他觉得有趣。
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忽然有了点眉目，是个人都会兴奋到无以复加的，就算那个人是伏地魔也是一样。
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会忍。
他知道斯内普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什么蹊跷，并且知道按照斯内普的性格，如果他不想说自己就算是杀了他也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更何况……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伏地魔看着斯内普一脸疑惑的表情笑了笑。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话，哪里还敢进来，居然还带着你的小情人……”
小情人这三个字一压上来，斯内普已经清醒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顾乔生的方向，然后看着汤姆狐疑地表情这才想起来他根本看到不到顾乔生……于是他扭了下眉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算是知道伏地魔绝对看不到自己，顾乔生还是忍不住摒住了呼吸，这件事算是他闯出来的，他总是要负责任的。
可是……该怎么办？
且不说自己一点魔力都没有，连人是不是能真正碰到都不知道，凭自己幽灵的状态……还真的是……
“哼……”
汤姆随便往墙上靠了靠：“刚才我看到那个狮子院的混血种出去了，怎么，你还喜欢她？你要是真的喜欢，凭我们的交情，我肯定会把人送到你的床上去的。”
斯内普的眉头抽了抽，这位大爷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不管是当初那个还是现在这个。
“这就不劳烦伏地魔大人费心了……”他恭敬地弯了弯身子，似乎并没有被汤姆的话影响多少。
“是么？你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我见的倒是多了……”汤姆的眼睛往那茶水上转悠了一圈然后又落到斯内普上，“或者你，已经下手了？”
斯内普垂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空气是一阵凝固的白。
“算了，你出去吧，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到这个房间里来。”
汤姆看着房间的摆设，忽然没了讥讽面前这个人的心情，他们两个现在还算是互相利用，斯内普所拥有的价值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或许自己在某一天，真的会重用他也说不定。
汤姆的眼神微微沉了下去，斯内普转了个身就走了。
顾乔生本来是跟着斯内普飘出去了，在门合上的一瞬间，他不知道怀了什么心情向后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焦距，就连平时裹在身上的戾气也消失不见，他呆呆愣愣地看着房间仅有的一闪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乔生觉得心里猝然一痛，莫名的感情压抑得他无法呼吸。
可是门还是关上了，阻隔了一切，切断了视野。
“你，你还好吧？”
顾乔生看着斯内普一脸铁黑的脸，忍不住开了口。
但是不知道怎么说，他觉得伏地魔对斯内普的态度……真是好得出乎意料。
斯内普对着他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并没有说话，只是手上已经攥成了拳头，如果可以的话，顾乔生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男人会怎样地抽自己一顿！
“……我真的没想到这样来着。”
斯内普低着头兀自走……
“喂喂喂，你等等碍……”顾乔生眯着眼睛觉得自己的耐心也到了极点，他是很少这么低下头向人道歉的。
往常的时候，就算是自己理亏，大不了和那人绝交对自己来说也没有特别大的损失。
可是自己……丫的，玩笑开大了。
“啊，这不是鼻涕精么！”
真的是好的不来坏的来，顾乔生看着面前出来的几张狮子脸发现自己更加郁卒了。
前提是斯内普现在还在气头上，本来好好的一天，先是被莉莉莫名其妙哭了一顿，再是被伏地魔刺了一遍，现在……
“啊，是斯内普同学碍……”
说话的人是卢平，笑得一脸温文尔雅的。
斯内普完全不领情地扭过头。
顾乔生目光闪闪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算什么，死对头对死对头？哈利波特里面著名的欺负事件自己是不是能看到了呢？
但是奇怪的是，虽然波特脸上一脸不屑，布莱克脸上也没有什么好颜色，他们还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还笑得勉勉强强的。
顾乔生心里奇怪，之前在魔药课上他们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也没有动手……这一点看起来和书上描写的也完全不一样啊。
斯内普的脸色依旧难看得紧，但是脸上的一抹冷笑却让顾乔生倒吸一口冷气！
他就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阴沉之气，唇角发白。
“你是不是在想，他们为什么不敢动我？”斯内普一边说一边往前走，顾乔生没应他。
“不过是一群，自己为是的，没用的东西……”
“……”
这样的斯内普已经完全超出了顾乔生的预期，又或者说是印象。
他向来不否认，自己对这些人物的理解大半都是依靠书的，大多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形象。
但是他没有像到，斯内普会和自己的预料差这么多。
现在不应该还是他受苦受难的七年的最后一年么？
入夜，周围是寂静的一片，顾乔生坐在床头完全没有睡意。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不需要睡觉的。
斯内普已经沉沉睡过去，发出低沉的呼吸声。
心里总有点放不下的感觉……是从今天见到那个男人以后才有的感觉吧，今天看到他的脸，总觉，难受。
说不上的难受。
仿佛有人掐住喉咙口，让自己难以呼吸。
那种略带点伤感但是血腥的红色眼眸，仿佛会立刻失去控制的表情。
他想了想，还是从窗户飘了出去，银色的月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起来，安谧中有淡淡的香气。
不远的地方就是禁林了。
今日满月。
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又总到今天出糗的那间屋子门前，里面很安静想来是没有人的。
他打开了门，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的熟悉。
入眼的是一张桌子……还有……床上的男人。
原来没走么？
顾乔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憋了一口气，愣是看着男人半皱的眉毛。
伏地魔的警戒性，这么低么？
他转过头看了看门，连门都没有锁，这个人真的这么放心呆在这个地方么？
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呢，或者说回自己的庄园。
他渐渐地凑近伏地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或者说是面前的这张脸和自己太过相似，又或者说是因为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面前这个人。
所以……
所以怎么样呢？
叹了口气，顾乔生转身出去，说实话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到这个房间里来，但是他没有看到在他刚出去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睁开了血色的眼睛。
他哑着嗓子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一切，慢慢支起身子：“乔生……”
顾乔生的脊背一僵，忍不住回过头去，汤姆的表情在夜色里晦暗不明。
明明知道他喊的人应该不是自己，明明知道自己面前这个人是怎样的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可是却忍不住。
忍不住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没有任何焦距。
他细细地又喊了一声。
“乔生……”
寂寞的月色涤荡开，一边静谧的黑，远处，有狼叫轻微地响起。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