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归
当斯内普意识到顾乔生不见，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他本来只当做顾乔生是人生地不熟，走岔了路子自然还是能摸回来的，他一个幽灵不需要吃喝，旁人也看不见，自己担心也是多余的。
但是，现在这个事态似乎是严重了点了。
这几天斯内普的心不在焉被很多人都看在眼里，更有甚者如汤姆之流还在猜想他又在捣鼓什么新的东西了，但是天可见怜，他斯内普真的只是在担心一个可能完全摸不会路的白痴而已。
这天，斯内普在自己被伏地魔叫到的当时，就知道事态有点不对了。
伏地魔坐在最高的椅子上，低头俯视着自己，他的皮肤苍白，眸色如血。
“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
汤姆死死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斯内普抓了抓衣服领子，不发一言。
“如果你知道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配合一点告诉我，毕竟我不想动……我的长辈。”
“我知道他来了，你们两个人的演技都很拙劣，你以为上次那个房间是是个人都能进去的么？我告诉你，那个房间只有我和他能进去，而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面？”
“……”
“我的耐心一向很有限，我希望你明白，西弗勒斯，无论他因为什么理由而不想来见我，他……彻彻底底的，只是爱我一个人罢了，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长到汤姆觉得斯内普已经不会再向他透露那么一星半点了，他听到斯内普低沉干瘪的声音传过来。
“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无论是你也好，还是我，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顾乔生了。”
“不是——？”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汤姆用手点了点桌子，满意地看到上面出现的裂痕：“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根本配不上他么？因为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所谓的顾乔生，从来都只是一个，也就，只是那么一个罢了。”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都知道点什么……”
被斯内普担心着的白痴，完全没有自觉地和贝拉一起站在了伏地魔庄园的门口。
“我记得这里。”顾乔生先开了口，“我醒来第一个呆过的地方，就是这里。”
贝拉转过头，一脸的狂热和虔诚：“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肉身就在这个地方，您，现在进去吗？”
顾乔生用手指点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贝拉一眼，然后沉着声说了句：“是吗？你要怎么进去？”
“我……”贝拉勉强地笑了笑，“我是自然进不去的，不过大人您是可以进去的，伏地魔下的魔法对幽灵是没有任何伤害的。”
“是这样吗？”顾乔生看着巨大而又奢华的伏地魔庄园，咽了一下口水。
他想起来很多事情，但是那些事情却像是切片一样一片一片地在自己的脑海里飘荡，他几乎已经搞不清楚，那些是他确实经历过的，那些又是自己臆想杜撰出来的。
但是他知道，那个叫伊安的少年，是确实存在的。
他记得那个少年淡金色的头发，漂亮得像是日光的气息，他记得那个少年，苍白着脸色笑容勉强。
他记得自己杀过很多的人，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去，沾了满手。
他穿过花纹繁复的礼堂，按着曾经的记忆，摸索着那个记忆中的地方。
门被打开，刺鼻的芳香涌进来，和当时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伏地魔坐在那个尸体的旁边，用一种从来都没有想象到过的亲昵地姿态，半搂着床上的男人。
他似乎是微微怔了一下，又仿佛是没有，他看着空气里被阳光洒下的金光，对着顾乔生的方向，嘴角噙起一抹笑。
那么的笃定，淡然，还带着点些微的无奈的气息。
“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顾乔生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仿佛直视，但是顾乔生心里知道，这个男人是看不见他的。他的目光顺下去，看到床上那个和他面容相似的男人，看着他恬淡的仿佛睡着的模样，嘴唇动了动，说。
“你……认识我？”
他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模样了，邓布利多死了，伏地魔一手独大，本来应该早就在市面上流通的狼毒剂居然被贝拉抢走了，还有，这个男人……
这个本来应该是威风八面的男人，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顾乔生知道，他听不到的。
果然，汤姆的眼睛转了转，脸上却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他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房间里，是吗？”
顾乔生飘到他面前，看着那两个人，心里慢慢地开始有点疼痛起来。
他凑近了去瞧，一种陌生的切合感充斥在他的周围，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那个仿佛睡着的人。
空气静谧成一片，顾乔生发现自己的手忽然冒出一点点的金色光点来，他惊骇地抬起头去看伏地魔，发现后者没有一点反应……
一股强大的吸力让自己不能动弹，眼前渐渐有点发晕，甚至还有点作呕，不知道从哪里飘散过来的记忆纷纷扰扰将快要将自己淹没。
那些飞闪极快的画面，不能辩驳的青白的镜头。
他看到那个男孩子，从第一眼就给他一种阴沉的感觉，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
他看着邓布利多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甚至是死去，那种杀人的快感要将他所有的认知淹没。
他记得那个男孩和自己的欢愉，身体登上无上的巅峰。
他听到伏地魔的声音低低浅浅地传过来。
“我找了你很久，你，终于回来了……”
汤姆忽然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触碰感，他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血红的眼睛里面露出的是害怕，又或者说是惊惶。
他转头看向怀中的人，脖子的地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吸。
“我，回来了，汤姆。”
顾乔生的声音轻轻浅浅，带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低浅的波动。
“……”
“喂，我躺了这么久，累都累死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啊。”
汤姆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顾乔生没有被岁月留下任何痕迹的脸，笑得眉眼弯弯，他宣告性地在顾乔生的头上吻了一下。
然后嚣张而又霸道地说：“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顾乔生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孩子气，忽然想到多年以前那个蜷缩在自己的怀抱里面渐渐睡去的男孩，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的眼神温温地看着汤姆，然后说。
“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