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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苍天有泪之翱翔千里》    作者:麦小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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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荒唐的世界

好疼!好疼!好像有人正在拿只锥子砸他的脑袋开了个小洞,却想要把体积如大象的东西从这个小洞里塞进来,拼命地塞啊塞,疼死了!灼热的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烧热辣辣的痛,水……水……他快要干死了!

缓缓地睁开眼睛,白花花的天顶闪到了他的眼睛。呜咽一声,他又昏了过去。一个穿灰色长褂的男人神情激动的在吼什么,不过展翔没听清楚。

“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了!他刚才看了我一眼!”神情憔悴的展祖望拽着刚进门洋大夫的白褂子大声地说话,老天爷开眼,他的儿子终于在昏迷了四天后又醒过来了。

“展先生,请你出去。你在这里我们没办法工作了。”

“好!好!好!我出去!请你们一定要救我儿子。”被关在门外的展家老爷隔着小小的玻璃使劲往里瞧,可被屏风挡住的他一点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这不妨碍他愉悦的心情。直到现在他悬着的那颗心才稍稍地有点放下来,呼……几天来终于有好消息云翔终于醒过来了。

十天后,一个春日的下午展翔,不,他现在该叫展云翔被他妈小心地搀扶到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前方一大片开着正好的迎春花随风摇曳,有时一阵风吹过就会带起翻滚的黄色波浪。一些偶尔落户此处的野蒲公英欣欣向荣地开的热闹风刮过后,会有些许肉眼能见的丝丝缕缕扬在半空中奔赴下一站适合生长土地,只待的来年再次绽放。

看着他面前的女人嘴巴不停开阖,一种荒诞的感觉牢牢将他包围住。展祖望、展云翔、品慧二姨太加上离家四年的大哥展云飞,病病歪歪的大太太魏梦娴、柔柔弱弱的老婆纪天虹这他还要反应不过来那他就白接受两个月的摧残白看了那么多让他胃不舒服的琼瑶剧。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琼瑶剧里面?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怎么了云翔?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还是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湘绣,湘绣快去叫大夫来!”品慧紧张地吩咐一旁伺候着的大丫头,实在是这次的事情把她吓着了现在只要是儿子一皱眉头她都联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是,二姨太我这就去。”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大丫头应声到。

“别去了湘绣,我没什么。”云翔喊住要跑的湘绣,听到声音的人有点筹措地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儿子,你到底哪不舒服啊?你可别再吓娘了,娘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呜呜呜……你万一要是有个好歹娘也不要活了!”说着说着品慧就呜咽起来,手执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怕声音大了会惊到受伤的儿子,这个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模样憔悴的女人哭的有点让人心酸。

云翔有点头疼看着她,下意识的两手交于胸前无形地抗拒这个女人所有善意的靠近。对于这个身体的母亲他实在是亲热不起来,他毕竟不是原来的展云翔不是二十五年来和她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初到这个世界的他和这个女人没什么交集,有的也只不过是本尊那一点记忆。延续而来的思绪中,展家二姨太是个平时爱和正室争争风头,对下人有些尖酸挑剔,对自己儿子溺爱成性颇有点姿色的普通后院女人,总得来说就是个旧时代中有点平凡的、有点小心机却没什么学识的商人之女。要他立刻对着一个陌生女人亲近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即便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害他只会对他好为他谋划给他争取更多的家产也改变不了他入了骨髓凉薄为人的处事性格。

“你伤的这么重,被枪打穿了手臂还从那么高的马上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什么呢?你就骗我吧!你什么话都不对我说,你是要急死我啊!呜呜呜……”

“好了,娘你就别哭了!吵的我头疼湘绣拿帕子给我娘擦擦。”

湘绣只得在一旁安慰品慧二姨太递了放在自己备用的帕子给她,只是她隐隐的觉得受伤后的二少爷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但到底是哪不同她又说不清楚。叹了口气,湘绣抬起头正好看到二少奶奶和纪总管来了。

“二姨太、二少爷,纪总管和二少奶奶来了。”

坐在背光处的云翔才抬眼就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和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往他们这走,只见那相貌秀丽的少妇给人种分外柔弱的感觉。她在上衣外加穿了件镶狐狸皮的银灰色绣花袄子,下系一条绣着金纹的百褶裙,扶着她爹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下人手里拿着不少东西想来都是带过来给自己的。

“亲家来了,你快说说这孩子头疼也不许我去叫医生这可怎么是好。”一向对这个亲家不是很热络的品慧寄希望纪管家能帮着自己说句话,此时倒也不觉得和自己不亲的媳妇腻味了。

“云翔,这就是你不对了。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叫医生检查,你这次可是伤了元气可大意不得。”纪总管先是对品慧的热络微微一愣,然后才接着她的话头往下说。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新婚不久就当寡妇,对于这个自己挑的女婿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选的正确。

云翔脑子里的剧情和原主的记忆飞速地转动着,逐渐清晰的理出这个在展家干了一辈子的男人对展祖望有多大的影响力。于是,原本有些冷漠的表情换上了有些高兴的表情。“爹,这开春还没多久,天还有点寒气你穿的够暖和吗?为着我的事到是劳烦你老人家跑这么远了,对了天尧的伤怎么样好些没有?天虹,你怎么不拦着爹,要爹都这么大年纪还要受颠簸赶这么远的路。”

云翔的话说的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了到展家霸道惯了的二少爷能说出这种话来。大家都有些接受不良地呆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我……我……”纪天虹更是一时接不上口,愣在了那里。

“没事!没事!自己女婿受了重伤来看看是应该的,有什么远不远的。前些日子家里忙着安顿也没得空和老爷一起过来,今天正好天虹炖了汤就和她一块过来看看。你的伤好些没有,怎么听老爷说你不记事了。”纪总管向来严肃的脸上有了些笑容,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婿也是有优点的。“天尧比你的伤轻,只是当时看着吓人就是血流的多了些有他媳妇在家里照顾你就别为他担心了。唉,这些害人不浅的土匪听说前两天又把贾老板家回来省亲的四姑娘给抢了,还好人没被抢走只听说是两个月的身子没了。哎……”

才说完就被识眼色的湘绣扶着坐到了云翔的身边,做了十几年伺候人工作心思灵巧的她最会分辨这些主子们的小心思了。

“这些杀千刀,警察局怎么也不管管以后谁还敢走道啊!”品慧听了纪总管的话脸吓的蜡白蜡白的,不安地拍了拍胸口两手不停地绞着帕子好像这样能舒缓下她紧绷着的神经。

“也没什么,就是刚醒过来的时候有点认不清人。医生说是因为脑袋撞到石头的关系,几天后就已经没什么影响了。这黑仓山的山道怎么又出事了,得了看来这伙子山匪是打定主意要安营扎寨了。以后这条道可难走咯!”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天虹开口轻声慢语里怎么听怎么有把子楚楚可怜的味道,活像受了虐待的童养媳。“娘,我按了齐大夫的方子给云翔炖了补血补气的汤带过来,趁还热着先喝点凉了要减药性的。”从丫鬟手中提着的食盒里拿出保温着的炖盅,掀开盖子内里的汤药还冒着袅袅的白烟。

接过倒了汤药的小碗黑漆漆的东西看的云翔直皱眉头,吸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一鼓作气三两口喝个精光又把碗递给了站在旁边的天虹,故意忽视了她手中捧着的白糖腌杨梅记忆中的这具身体从来都爱吃杨梅这种东西,要是没记错的话到是这具身体的大哥才有喝药后吃杨梅的习惯,云翔对这个女人有点反胃。借着和纪总管说话的由头把她冷落在了一边。

“这警察局的人只知道要钱,真要他们出力跑地比鬼还快甭指望他们了。到不如在商会里集资雇人剿匪,总有走这条道出货的商家愿意出钱买平安的。”

纪管家摸了摸下巴,想了会才开口。“这也是个法子,走六安必须要经过黑仓山这总有匪患也不是个办法。就怕出了钱也没人敢接这趟子活,听说他们光枪就有二三十杆,有钱也得有命花才成。”

品慧听着他们的对话有点寒丝丝的抬头看了看太阳,便对儿子开口。“这太阳晒着不那么暖和了,先回房再接着聊吧!别再着凉了。你现在的身子可受不起!”说着话,她替儿子掖了掖盖在腿上的厚毛毯。

纪总管在一旁点头称是,于是众人转移阵地回楼上的头等病房去了。

路上被人搀扶着的云翔边走边和纪总管说话:“溪口那块地一直收不回来那姓萧的老头简直像个无赖,就是死赖着不走,好像吃定了咱们不敢对他们怎么招一样,真是烦死个人。明明去年八月就该还的债拖到今年快四月了还没个动静,他真当我们开的是善堂了。爹又一直在催我,您回去后就让葛斌拿了萧老头签的债据和溪口的地契去告官,就让刘局长他们出面解决也省得有人说咱们欺压良民。”

“嗯,是个好法子。这萧家人也太没皮没脸了,欠债不还他还有理了。天尧也和我说道过几回那家人的德行,回去我就办这事天下哪有借钱不还的道理……对了,前两天有封从江苏寄给你的信……到是今天来的匆忙忘记带来了。”

“是溪口的萧家吧,我到是也听老爷提起过。这家人可太不要脸了……欠债还钱的道理没人不知道吧,不行就抓人抵债跟这种人客气不得!咱们家又不是开善堂的!”扶着儿子的品慧也适时地发表自己意见,她至少不是一次听起过自家男人对这户人家的抱怨,也腻歪这家人的品性。什么人嘛?!

“有什么办法,当初也是我瞎了眼看那萧老头可怜死了老婆还要养活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孩子,过的那叫是一个不容易才借钱给他。谁料得到看着有点傲气的是这么种人!当初话也说的硬道,承诺半年内就还清。可转眼都快两年了连个本金都没还出来,也不知道他当初哪来气势。唉……这种人啊就是扒了左边脸上的皮再贴到右边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

“噗噗……”众人听展云翔说的话贴切又好笑纷纷都乐了声音,这欠钱不还的人可不就是不要脸了嘛!也不能仗着自己可怜就不还钱吧,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可像萧家这样的还是稀罕人物,身后跟着的下人们也小声的指责了几句表示自己的观点。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渐渐的听不清了,夹杂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西落的太阳照在一行人的身上,点点金光。



3.民国八年春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为什么要把这章放上来,只是想让大家直观的了解下什么叫无理取闹。七岁的孩子不小了吧,为了只小兔子,即便是你娘给的也比不上那些活生生的人重要吧?

还有就是在突发情况下冷静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这是民国八年的暮春。

天气很好,天空高而澄清,云层薄薄的飘在天空,如丝如絮,几乎是半透明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有种懒洋洋的温馨。微风轻轻的吹过,空气里漾着野栀子花和松针混合的香味。正是“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的时节。

云飞带着随从阿超,骑着两匹马,仆仆风尘的穿过了崇山峻岭,往山脚下的桐城走去。离家已经四年了,四年来,云飞没有和家里通过任何讯息。当初,等于是逃出了那个家庭。走的时候,几乎抱定不再归来的念头。

四年的飘泊和流浪,虽然让他身上脸上,布满了沧桑。但是,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平和。他觉得,自己真正的长成,真正的独立,就在这四年之中。这四年,让他忘了自己是展家的大少爷,让他从映华的悲剧中走出来,让他做了许多自己想做的事,也让他摆脱了云翔的恶梦……如果不是连续几个晚上,午夜梦回,总是看到母亲的“怯意”。

翻过了山,地势开始低了,蜿蜓的山路,曲曲折折的向山下盘旋。“桐城”实在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四面有群山环峙,还有一条“玉带溪”绕着城而过,像天然的护城河一样。云飞巳经听到流水的淙淙声了。

忽然,有个清越的,嘹亮的,女性的歌声,如天籁般响起,打破了四周的岑寂。那歌声高亢而甜美,穿透云层,穿越山峰,绵绵邈邈,柔柔袅袅,在群山万壑中回汤。

云飞惊异极了,转眼看阿超:“咦,这乡下地方,怎么会有这么美妙的歌声?”

阿超,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伙伴,已经像是他生命的一部份。从童年时代开始,阿超就跟随着他,将近二十年,不曾分离。虽然阿超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耿直忠厚热情,心思不多,肚子里一根肠子直到底。但是,和云飞这么长久的相处,阿超早已被他“同化”了。虽然不会像他那样,把每件事情“文学化”,却和他一样,常常把事情“美化”。对于云飞的爱好、心事,阿超是这世界上最了解的人了。歌声,吸引了云飞,也同样吸引了他。

“是啊,这首歌还从来没听过,不像是农村里的小调儿。听得清吗?她在唱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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