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年级没有了飞行课，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一起上的课只剩下了魔药学。这对德拉科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这样哈利只有在这个时间能够光明正大地霸占他身边的位置。殷勤地把拿材料、切割材料、剥壳蜕皮等等繁复的劳动包下来，德拉科的工作只剩下了示范处理材料、搅拌魔药和观察魔药成色。斯内普再也没有在他们身边转悠，除了一旦哈利弄出了诸如把青蛙眼球弄洒了一地的时候讽刺着哈利的愚钝和德拉科的监管不力同时给格兰芬多扣分，就再也没做什么刁难的事情。
德拉科也不是什么白痴。斯内普的同意意味了邓布利多的同意，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邓布利多出的主意。德拉科发现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哈利的骚扰，于是他开始尽情支使着哈利，在魔药课上几乎就是把哈利当成家养小精灵，但是看着哈利毫无怨言的笑容，他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子怨气无处发泄，每一次魔药课之后都狼狈得像是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一样。他习惯在周末呆在图书馆，可是当哈利第三个星期出现在他桌子的对面之后，他就直接转道去了禁书区。
在那里，学生不能进，教授偶尔需要查资料才会去，通常都是空荡荡的。霍格沃茨里能够发现他的幻身咒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邓布利多了，平斯夫人不可能发现，而禁书区的警戒魔法他当初也有参与修补，那里对他毫不设防，而因为这件事哪怕在宿舍里脸色都没有好一点，布赖斯都不敢跟他说话了，所以他和救世主之间越演越烈的流言蜚语都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
但是流言蜚语却从不会被霍格沃茨忽略。
救世主这种异常举动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不少学生私底下给父母写信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提到了这些。
他究竟想要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是不是和上个学期末的事情有关？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又或者是救世主想拉拢贵族好瓦解食死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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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像以往一样躲在帷帐后面，在日记本上写字：“汤姆，德拉科今天的比喻跟上上个星期重复了！”
“上上个星期？”
“‘你甚至没有资格被食脑兽当成食物！看看你的课本，三分之一英寸一段！再看看你切的干荨麻，五分之二英寸！’食脑兽这个比喻他上上个星期说过了！”
日记本墨水消失的速度猛然一顿，然后才更加迅速地消失，重新冒出：“哈利，你居然会去记他上上个星期用的比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哈利得意地笑起来：“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大概因为我和他是换过命的朋友吧！”
汤姆教过他，如果对方用自己的生命救过他一次，而他又用自己的生命救他一次，那样他们就是换过命了。换过命的两个人，会产生比任何其他人都要深的联系。魔法是很深奥的，这样的联系汤姆也只是隐约知道一些。
“哈利，你不讨厌他说的话吗？”
“一点也不。”哈利兴奋地写道，“我发现除了那些有趣的比喻，他一直都很尽职地教我。对了汤姆，我发现德拉科和斯内普的说话方式一模一样，所以我在试着忽略掉他那令人讨厌的脸和语气之后，我发现今天的魔药课要不是他提醒，纳威肯定又要把豪猪刺放进坩埚，在他熄火之前！但是毫无疑问，纳威又一次被他吓到了。”
“听起来你对斯内普改观了？”
“噢不，当然不，那只油腻腻的蝙蝠！他从来都不扣斯莱特林的分，但是扣格兰芬多的分数通常都是其他学院的两倍！他总是盯着我们，只要我们一犯错他就再次亮出他的‘吸血蝙蝠獠牙’！”
上个月汤姆说起他从哈利的描述里，觉得斯内普那恐怖的样子、恶毒的话和毫不留情的扣分和禁闭，很像亮出獠牙的吸血蝙蝠，于是这个成为了他们的戏称。
“德拉科还是在其他时候躲着你吗？”
烦恼替换了哈利脸上的笑容：“是啊。汤姆，这样继续缠着他真的有效吗？我觉得我没办法更加接近他了。”
“所以我建议你，哈利，你要开始考虑送给德拉科的万圣节礼物了。”
“万圣节礼物？噢，我居然忘了这个！我应该送德拉科什么？”
“哈哈，哈利，不用着急，我已经帮你想过了，德拉科最喜欢魔药学，我记得学校图书馆的禁书区有一本斯莱特林留下的《常用和不常用魔药列表》，里面都是千年前的魔药配方，他肯定喜欢！”
“可是没有教授的批准我进不了禁书区，而且，汤姆，我答应了你在万圣节的时候把身体借给你，让你看一看现在的霍格沃茨的。”
“所以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取到那本书，哈利，这当做我为你慷慨的谢礼和万圣节礼物吧，希望你不会嫌弃。”
哈利微笑起来，绿色的眼睛有点湿润：“谢谢你汤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帮你拉进你和德拉科的关系？”
“不止这个！”哈利迅速地写道，“你帮我做作业，教我不懂的东西，在我施咒失败的时候鼓励我，教我怎么更好地使用魔力，虽然你总是因为德拉科不愿教我魔药，但你一直都陪伴着我从来不拒绝……”
新出现的墨迹打断了哈利：“好了哈利，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让我觉得我就是个保姆。”
“不是保姆！”
“我开玩笑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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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地窖，魔药教授办公室。
昏暗的烛光摇曳着，给坐在书桌后的黑色身影蒙上了一层阴影。这里安静，平和，只有那雕像一样的黑色人影偶尔移动手中羽毛笔和羊皮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这种景象给人一种一个世纪也不会改变的错觉。
突然，壁炉里猛然炸出的绿色火光照亮了整个办公室，当绿色火光黯淡下去之后，一个穿着黑色银领、拿着蛇头权杖的人迈着优雅的步子出现在壁炉前方。轻轻一挥权杖，烛光大盛，整个办公室都亮堂起来，在他那铂金色的长发上反射出黄金一样的色泽，灰色的眼睛哪怕被温暖的烛光染上橘黄色，却依然没有温度。
“西弗勒斯。”
书桌后的人就像事先知道一样没有任何诧异，放下羽毛笔，抬起头，没有了过长的黑发遮挡的黑色眼睛直直看向那双灰色的：“我假设日理万机的马尔福家家主深夜莅临这间小小的办公室并不是为了浪费时间在所谓贵族的社交礼仪上。”
“你说对了，我的时间很紧迫。”卢修斯习惯性地把蛇头权杖一下一下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在左手手心上，踱着步走到书桌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斯内普，缓缓开口：“德拉科和救世主的事情，解释。”
“你那脑子被巨怪踢了的继承人用身体拯救了毫无分析能力的救世主，救世主因此固执地认定德拉科是他最好的朋友，并且企图用在他眼前晃悠的方式逼你的继承人承认救世主在他心中那无与伦比的地位——这个解释怎么样？”
“糟糕透顶。”
“并且愚蠢之极。”斯内普迎着卢修斯的目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而你默认了这种情况的存在，斯内普。”没有被那笑容影响，卢修斯语气冰冷地说。
“你却忘记了霍格沃茨的校长是谁。”
“别用邓布利多来当借口！”卢修斯俯下身，双手撑在书桌两边，“当初是谁答应我照应德拉科，在过去那发病次数直追他三岁时候的一年？又是谁答应我留意德拉科不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在他和‘那个人’面对面之前？我曾经以为那个人值得我马尔福家全家的信任，而在开学之前他再一次答应我不会让事情失去控制。但是现在，到处都是德拉科被救世主盯上的流言，西弗勒斯，你有什么看法吗？”
斯内普微微仰着头，冷笑一声：“我想我需要提醒马尔福先生，他的继承人是当着‘那个人’的面救下救世主的。难道他还指望在不投靠救世主的情况下，能够在‘那个人’回来之后有什么好下场吗？难得救世主大脑缺氧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去主动——哈——‘纠缠’德拉科，你觉得德拉科会去和救世主打招呼？”
卢修斯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垂的灰眼睛里透出主人内心的震惊。斯内普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卢修斯。
抓着权杖的手不自觉摸上左手手臂，卢修斯苦笑着抬起头：“我和茜茜大概逃不掉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帮我照顾德拉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纯透明的马尔福家徽，放在了斯内普的书桌上。
斯内普看见那东西的一刹那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
“西弗勒斯，”卢修斯打断了他的话，“我到现在都想不到为什么德拉科会去救那个波特，除非自小你就在他身边教导了他一些什么——或许是你的意思，或许是邓布利多的意思。这是为了什么我也很容易想明白——这是马尔福家在古灵阁的仓库的钥匙，我只希望你们能允许我把庄园和庄园里的东西留给德拉科……”
“卢修斯……”
“别打断我，西弗勒斯，德拉科是马尔福家最后的希望了……”
“够了，卢修斯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被食脑兽吃了？！”斯内普“唰”地站起来，抓起那东西一把扔在卢修斯脸上，下意识握上魔杖的手一指壁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把你的东西拿回去，滚回你的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狼狈地接住家徽，诧异地看向斯内普，那双黑曜石一样反射着火光的眼睛怒火高涨。斯内普的演技在愤怒方面一向都有些缺陷，因为愤怒的时候如果运用大脑封闭术眼睛就是一个破绽。
而且，卢修斯从没见过斯内普这么生气。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德拉科会选择去救救世主？”
斯内普哑口无言。
双手重新垂在身侧，卢修斯挫败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转身走进了壁炉：“算了，我这个父亲居然失职到连这个都要问你……马尔福庄园。”
绿色的火焰即将燃尽的一刻，斯内普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会照看德拉科。”
“谢……”绿色的火焰彻底熄灭，办公室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的阴暗和安静，斯内普站在黑影里，长久地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在NM炮灰之前我都不忍心下手，怎么办= =
而且如果LM就这样爬墙的话，教授能接受无节操党的同时忽视掉对NM和小教授的愧疚吗？OTL...
然后，万圣节，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