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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 Severus（七）
“哦，梅林，我不能想象这是怎么弄的！”穿着睡袍的Pomfrey惊讶地看着医疗翼门口抱着一身是血的Potter的Snape，赶紧把人放了进去，安置在病床上，拿起魔杖挥舞起一个个检测魔法，各色光晕打在昏迷中的Potter身上，反应出一个个糟糕的数字。
“魔力暴动，灵魂混乱，全身都是伤口，黑魔法的伤害，皮肤表面破裂，大幅度失血，梅林啊，他的魔力到现在都没有稳定下来！”女巫惊叫，手却依旧保持着稳定，一个个治疗魔咒想也不想地甩了上去，随即匆匆取了几瓶魔药，奋力掰开男孩紧闭的嘴灌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再晚一点说不定他就该去见梅林了！”第一阶段的抢救宣告终结后，Pomfrey终于有功夫质问送男孩来医治的Snape。
Snape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盯着浑身染血的男孩，脑海里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听到Pomfrey的责问。
Harry，Harry会死么？
不，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小猫，他的男孩，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对，Pomfrey的医疗术很好，Harry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神不守舍的男人，Pomfrey皱了皱眉，但此刻她却没有功夫思考这些不相干的事情：“Severus，我需要灵魂稳定剂，魔力稳定剂，补血剂就不用了，还有，钻心咒的舒缓剂，梅林啊，这个孩子居然还受过一个钻心咒！”
“好。”Snape已经无暇分辨Pomfrey话里的意思，魔药，魔药对吧？魔药可以救他的小猫！
深深看了眼犹自皱着眉头昏迷的男孩，Snape大步冲出了医疗翼，飞奔向地窖……
一瓶瓶魔药被灌入了昏迷中的男孩的口中，男孩紧皱着眉头，咬紧牙关，破碎的呻吟被锁在咽喉中，双手紧紧握拳，丝丝血迹已从掌心渗出。
“Harry的灵魂不太稳定，虽然你们到得及时，大概摄魂怪还是给他带来了些麻烦。不过只要他醒过来，应该不会有事了。”Pomfrey满脸怒容，压低了声音咆哮，“摄魂怪！Dumbledore怎么会允许这种怪物进入学校的！这次是Harry差点被吻了，下次，又该是哪些学生！”
Snape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床上的男孩。
大脑封闭术运转缓和了他的情绪，思维渐渐回归了头脑，Harry生命无忧的信号让他恢复了理智，他不由开始疑惑，为什么，这个男孩的生死会让他如此紧张。
Lily的儿子？
似乎不全是。
Snape不会否认，在那一刻，他心中想到的，却是——他的小猫！
三天，其实很短，只够Dumbledore匆匆赶回来，了解事情之后又联系Fuge抗议摄魂怪的事情，只够将那只老鼠被摄魂怪吸走灵魂，只够Dumbledore向Snape解释：“Harry的灵魂不是很稳定，可能是当年那个索命咒的后遗症，他的灵魂格外活跃，所以摄魂怪对他的影响格外大了些。”只够Snape每夜安静地守在医疗翼里，看着昏迷中的男孩，心中思绪翻涌。
夜深人静之时，昏迷的男孩偶尔会发出若有若无地轻呼，Snape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单词，反反复复，却只有两个名字不断出现——豹子先生，Severus。
他不知道自己听见这两个词时是什么感觉，却知道心中翻涌的情绪越发复杂。
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小猫……
男人的叹息消散在风里——除了偷窥的医疗翼隐形女王——再无人知晓。
猫头鹰飞到地窖的时候，Snape相当意外。
一般而言，会光临地窖的信差只有Dumbledore的凤凰，和Malfoy家的金雕，这种普普通通的猫头鹰，除非他邮购了什么材料，否则从不会出现。而他清楚的记得，最近他没有买过任何东西。
是学校的猫头鹰，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包裹上还包着一层写满了字的羊皮纸。
魔杖挥动，一个个检测魔咒毫不犹豫地甩出，光泽正常，似乎没有什么恶咒，应该是安全的。
上前细看，洋洋洒洒，那似乎写了不少东西。
梅林的袜子！
Snape的脸色瞬间青红交加。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居然有人敢对他开这种极度恶劣的玩笑！
Snape牌冷气全面开启，强烈的杀气在地窖回荡，桌上的油灯忽明忽灭，猫头鹰哀鸣着缩到角落里，屋内涌动的魔力让它只想立刻消失！
顺手就要一个消失咒把这封该死的情！书！连同包裹一起毁尸灭迹，但信内提及的“魔药材料”还是让他找回了最后的理智。
好吧，看在魔药材料的份上！
Snape压下火气，放走了猫头鹰，不去理会那一纸在他看来完全是胡言乱语戏弄教授的东西，不去理会角落署名的那个有点眼熟的“H.P”，粗暴的拆开包裹，嗯，里面的东西到不错，的确有许多上好的材料。
火气消散了一点。
等等，H.P，是那个该死的小鬼的简称！
怪不得这些字迹见鬼的熟悉！
几乎是瞬间，那天那朵玫瑰，大声的宣言和专注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清空大脑，Snape的眼神一片空洞。
不管小鬼要折腾什么，他都不该当真！
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而已……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几乎每隔两天，一个同样的包裹就会进入地窖。
同样的署名，只是语句改变而内容丝毫不变的信件，还有品种越来越多的材料。
Snape很难说清楚他接到包裹时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似乎有些恼怒，但也似乎有些隐隐的……欣喜？
他疯了才会欣喜！是了，肯定是高兴有足够的珍贵材料。他这样告诉自己。
但他无法解释，那些在他眼里如同垃圾一般的羊皮纸，为什么他没有一把火烧干净，而是全部缩小了，锁在一个盒子里。
他也无法解释，在那只他知道是谁的小猫溜进地窖的时候，他依旧如同往日一般，轻柔地抚摸着幼猫的软毛。
本以为暑假终于能得个轻闲，Snape却在假期的第一个晚上郁闷的发现，那个如影随形的小麻烦始终没有抛弃他！
“喵……喵……”
柔弱的猫叫声不断在窗口响起，仿佛婴孩的哭泣，带着点阴森，却莫名让Snape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女贞路，离这儿可不近啊……
他一边唾弃着自己的心软，一边打开了窗户，放进了那只似乎随时能感知他在哪里的小猫，看着小猫熟门熟路地钻进被子打滚，在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疙瘩，把被子弄成一团乱，无人注意到，一丝极浅极淡笑意出浮现在Snape素来冷漠的面孔上。
伴着熟悉的小绒球入眠，这样也不错。
抚摸着怀里缩成一团紧贴胸口的小猫，感受着暖暖的吐气，黑曜石般的眼眸喜悦与绝望交错。
温暖和希望，他从来不敢奢求，可即使只是一瞬间的温度，他也愿意倾其所有去交换。
不会祈求，不敢挽留，少年的迷恋更不会长久，Snape从来都清楚自己的道路，也明白的知道，只有死亡才是自己的终结，可在这一刻，仅仅这一刻，或许，他真的可以短暂拥有？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温度。
假期的前半段，很好，是的，即使是Snape这样严苛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日子还算不错。
白天安安静静熬煮魔药，刨除Dumbledore的订单，还可以研究一些有趣的配方，晚上放进一只调皮的小猫，暖融融的一同入眠。就算后来小猫白日也要前来骚扰，但真的，没什么。
至少，这是一只乖巧地宠物，除了“胆大包天”、“不安好心”这两点以外，小猫拥有所有优秀宠物的特点，安静，听话，也不会捣乱，甚至还能帮点小忙。
多做一点午餐，一点都不麻烦。小猫很好养，只要一点牛奶，一点蒸鱼，就可以看到小宠物没心没肺快快活活的打滚的样子，还算有趣。
不过，这只不知死活的小猫！
幻影移形也是他这个年龄小鬼应该鲁莽的去学的？应该感谢梅林让他的运气足够好，没有在初学时化成一块一块的尸体，遗落在不同的地方，连找都找不回来！
可是……
阿尼玛格斯和幻影移形。
两个二年级的学生不该掌握的咒语，小鬼却都努力去学，而原因却是……
忽略掉心中的愉悦，Snape凝视着坩埚里的液体，再过十秒向左搅拌7圈，然后继续熬煮12分钟，中间的空隙正好可以思考一下。
或许，他需要听听Harry的心思？生日是个不错的日子，面对豹子先生，这个狡猾的小鬼总是坦诚得可爱。Snape相当好奇，小鬼又是打了什么鬼主意，才做出光明正大追求他的决定！
假如，这只是玩笑的话……
蛇王大人阴笑着搅动魔药，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十度。
这只胆敢调戏他的见鬼的小色猫，绝对绝对会付出代价！
Snape一点也不知道，那个他期待的坦白日子他，从少年那儿获得的真相，却远比想象中大得多得多！
甚至，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