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救世主和他的豹子先生 > 第86章 妥协的蛇王
第86章 妥协的蛇王
“不可能！我敢对梅林起誓，我没有报名！”
黑发的少年笔直地站立着，凝视着同样正看向他的Dumbledore，神情坚定，绿色的眼眸好像燃起了火焰，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嘈杂声开始在礼堂响起，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站立的少年身上，无数窃窃私语在周围响起，渐渐变大，但Harry很欣慰地发现，自己身边的Draco和Blaise只是用一种担忧地眼神看着他，看来这两条敏感的小蛇已经发现了什么异样。
“Harry·Potter，”白胡子瘦高的老人Dumbledore看着Harry，闪光的眼镜让Harry分辨不出他眼里真正的情绪，“请你到这儿来。”
每一个被选出的勇士都要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并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校长先生，”Harry依旧倔强地停留在原地，目光坦荡地扫视过主宾席上的每一个人，“我没有报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居然会出现在火焰杯里，并且诡异的成为了第四名参赛者。我认为这很奇怪，在弄清楚事情的缘故之前，我不希望自己盲目地参加比赛。”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整个礼堂内响起，压过了那些嗡嗡嗡的私语声，每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我可以对着梅林起誓，我没有报名，如果你们坚持，我甚至可以接受吐真剂的检测。但是，我希望能得到解释和回答，而不是被动的参与比赛，毕竟，之前的两年内，我似乎已经碰上过几次不小的麻烦。”
梅林是巫师的信仰，每一个巫师都沐浴着梅林的光辉，虽然Harry不以为然，但用此表示决心显然是合适的。而吐真剂，自然是更有力、更确切的保证手段。
Harry相当确定，Dumbledore不会让他被灌下吐真剂，这绝对有损Hogwarts的颜面。可Harry必须做出这样的姿态，表明清白是很重要的，虽然他向来低调，但也绝不会喜欢被怀疑被误解。
礼堂里的嘈杂声又大了起来，少年的话语让学生们回忆起之前两年的事故——倒霉的救世主男孩，一年级先是被游走球追杀，而后从黑巫师手里保下魔法石，二年级在禁林中和阿兹卡班的逃犯大战，在医疗翼昏迷了许久。在他的生活中，似乎的确潜藏了不少危险。
一点点正确的诱导，就可以让小动物们将目光转移到“阴谋”这个词语上去。感受到四处传来的敌视的目光骤然减少了许多，Harry抿了抿唇，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万众瞩目不是他的习惯，四周不再敌视、却依旧火辣辣的眼神让他极不自在，敏锐的神经让他对众多视线适应不良，藏身阴影伺机而动才是他如今的风格。不过他也清楚，既然成了所谓的“救世主”，这种待遇不是他低调就能完全避过的。将所有不该出现的表情全部按捺下去，Harry依旧是一副“莫名被拖下水、因此强烈反抗”的无辜少年形象。
Harry的反对最终是无效的，这一点也不超出他的预料。魔法契约不可违背，Harry从没天真以为自己的那几句话就可以让他逃避比赛。不过至少，在那间勇士接受指导的小屋子里，Maxime夫人的态度比原著里和善许多，虽然Karkaroff的态度恶劣依旧。小Crouch不出意料的为Harry说好话，并按照真Moody的职业习惯进行了有关“黑巫师谋杀论”的叙述，而Snape，却诡异的没有对此时做出任何评价。
Harry悄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自家豹子先生，可惜那双空洞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显露出来，这让小猫有点失望。
无聊的争执过后，老Crouch先生讲述了有关第一个项目的指导，这个项目考验胆量，将于11月24日进行，当着其他同学和裁判团的面完成。而勇士们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魔杖，只有第一个项目结束之后，他们才会了解到关于第二个项目的情况。由于比赛要求很高，持续时间很长，勇士们不用参加学年考试。
对于比赛说明Harry倒不是很在意，除非梅林捣乱，否则他大概是所有人中最清楚比赛项目和解决方法的。Harry注意了一下老Crouch，他显得十分憔悴，眼睛下面有两道很深的阴影，布满皱纹的皮肤像纸一样白得透明，看来他已经和夺魂咒抗争了许久了。
回到地窖，安抚了一下齐聚在他寝室的Draco和Blaise，又拽出日记本写写画画了一阵，Harry带上隐形衣，再次往Snape的地盘进发。
站在办公室门口，Harry深呼吸，调整表情以及状态，努力让自己能以最完美的状态“迎战”豹子先生。虽然这次事件他的确相当无辜，但适当的表演必不可少。也许，他还可以趁机再逼近一步？时间越来越紧张，他必须让Severus逐渐适应“Harry”的存在。
“我们最年轻的勇士的脚生根了么？还是我办公室的大门拥有如此强烈的吸引力，让伟大的Potter先生目不转睛？”
办公室的大门刷的一下打开，Snape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Harry。
“Snape教授，我可以进去么？”合了合眼，再次抬头的时候，Harry翠绿的眼眸里已是满满地无助和祈求，“我想，关于勇士我必须解释，我不想被您误解。”
年长的斯莱特林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瞪视着绿眼少年，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人吓走，可惜，如同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无果……
“Well，我们的勇士先生有什么需要解释的？”Snape让似乎在微微颤抖的Harry坐在旧沙发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纤细的少年。
“Severus,不，Snape教授，”Harry在Snape冒火的目光下果断地改口，“教授，您知道的，我从报名开始到结束，都不曾离开过您的身边，甚至不曾和除您以外的人接触过。会成为勇士，真的不是我的意愿，您愿意相信我吗？”
“如果你脖子上的球状物体还能正常运作，就该知道我并未对此事做出与你不同的判断。”Snape抿了抿唇，脸色依旧阴沉沉的，但Harry看得出他眼底的恼怒似乎并不是针对他。
原来，豹子先生已经相信他了？看来，自己的信誉比想象中要好一点呢。
那么，行动计划微调，继续战斗！
“Snape教授，我觉得，Moody教授说的很对，这又是一次阴谋吧？一次针对我的阴谋？”Harry垂下头，双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为什么，我要是那个该死的救世主呢？为什么，我的生活中总要充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我就不能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为什么，我永远不敢奢望那些真正的美好？”少年的话语中已经带了隐隐的、强行压抑住的泣音。
Snape的眼底深处有莫名的情绪闪过，脸上的表情也松动了几分，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在触及Harry的头发之前，仿佛被火灼到似的闪电般缩了回去，然后他恼怒地瞪视着自己不听话的手掌，似乎那是什么该被切割碾碎的魔药材料。
“Severus，允许我叫您Severus好不好？就这一会儿，求您了。”Harry的声音带着颤抖，打断了Snape对自己手掌的目光凌迟，“虽然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可我更希望能够为了自己所爱而丢弃性命，至少这样更值一点。而不是，而不是为了这些无聊的比赛！我查过，三强赛的死亡率很高，可更重要的是，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我不想这样稀里糊涂的死掉！我想要做的还没做到，想要保护的还没有安全，我怎么能甘心去死？”少年团起身子缩成一团，努力往沙发上靠，似乎这样可以给他更多的力量。
“看来我们的Potter先生还有点脑子，”Snape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甘不愿地开口，“我假设，你还知道学校的教授不是摆设，Dumbledore也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
颓然吐了一口气，Snape抿了抿唇，该死的，他可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伤心地小巨怪！这简直比熬制狼毒药剂还要难上一万倍！
Harry的情绪像是被“Dumbledore”这个词语刺激到一般，突然爆发了出来：“谁知道呢！他说不定希望我早死早好！我不相信火焰杯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动手脚他会不知道！有这个玩意儿存在，反正我就不该活着！”
他猛然跳了起来，拨开额前的碎发，恨恨地指着那道闪电巴，随即，又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软倒在沙发上，重重捂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Severus，我不该对你发火的。”
“抱歉，Severus，我最不想冒犯的人就是您，可是，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住。”
少年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年长者一下，可只伸到一半，苍白的手掌又往回缩。
Snape注意到少年的指缝里还一些透明的液体的痕迹。
他，哭了？这个小鬼，居然哭了？
不知道是吃了迷情剂，还是中了夺魂咒，反正在Snape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把抓住了那只颤抖退缩的手。
下一秒，情况就脱离Snape的控制了——当然，事实上至始至终控制权都不在他手上……
两只纤瘦的胳膊紧紧环住Snape的腰，随即发力，一阵天旋地转过后……Snape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了沙发上，而那个哭泣的少年，居然趴了过来，还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只留给他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
梅林的袜子！这个小巨怪在搞什么！
之前的某些回忆浮上心头，前科不良的小动物让Snape怀疑他的真意。蛇王大人的黑眸里火光闪现，眼看毒液就要毫不留情地倾泻而出，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停止了。
湿润的感觉。
潮湿的，温热的感觉，透过衣襟，传到Snape身上。
Harry还在哭？Snape犹豫了一下，看着在他身上微微颤动、强行按捺哭泣声音的少年，自暴自弃般的转过了头，大手却温柔地落在了Harry单薄背脊上，如同平时安抚小猫一般，轻柔地抚下，一遍又一遍，平复着少年的情绪。
他果然不是个合格的演员，犹自静静流泪的Harry苦恼地想着。本来不过是演戏，可谁知道，演着演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定的剧本也没法走下去，该死的，难道他自己真的这么脆弱？被这些事情一刺激就会哭？
该死的该死的，他需要好好调整！他可不能当个软弱的家伙！
Snape的手掌安抚了Harry的情绪，却让他的眼泪流得越发地急。Harry感到奇怪万分，他从来不知道豹子先生还有催泪的功效，可为什么，越被他安抚，反而越想哭呢？仿佛心中长久以来郁积的情绪都要通过这会儿发泄出去，三强赛倒是小事，翻涌而上的各种记忆似乎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带动了起来，Harry根本无法让自己停下流泪。
呃，这其实孩童的通病，委屈的时候，如果独自一人，反而能够默默忍耐，一旦关心自己的人来到身边，就会止不住放肆情绪，因为他们知道，会有人愿意包容他们，抚慰他们。
小猫同学虽然向来乐观向上，似乎从来没有问题能够打击到他，可他经历过的郁闷事情其实一点儿都不少，献祭的阴谋，被迫的穿越，家破人亡，和魔物的斗争，与黑白大Boss的算计比拼……光是那锲而不舍的追求行动，就已经让他非常疲惫。
对此完全没有研究的Harry只是兀自头痛自己突如其来的软弱，一边痛痛快快的哭，好好宣泄情绪，一边考虑如何锻炼心性，免得自己真的成了爱哭鬼！
梅林啊，这其实根本不是锻炼心性就能解决的问题么！
于是，当晚，在Snape终于忍不住要赶Harry回宿舍的时候，发泄够了的小家伙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当着Snape的面变成了小猫，然后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自家饲主。
唾弃着自己居然又一次心软了的Snape还是没法赶走这只泪眼汪汪的小东西，妥协地给哭得脏兮兮的小猫洗澡，然后，抱着他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