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高在上
“怎么弄成这个模样？快！快去把我的九花玉露膏拿来！”
“……师父，师叔他被阵法所伤，元神涣散，应该先用还魂丹稳住其元神吧……”
“说什么呢！没看见他的脸伤成这样！当然是先治脸了！”
……用我仅剩的意识来判断，这声音应该是太上老君的。刚刚还觉得自己误会了他是老色鬼而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看来我绝对没错怪他，太上老君就是个老色鬼！
唉！神仙就是神仙，想当年我被仅仅几百伏特的电压就给直接电回奈何桥了，可现在，比之上次过万倍的电流（不知道那是什么阵法，权当是电流好了）通过，居然没死，居然还有意识！
感觉到周围有两个人在忙忙碌碌，我勉强睁开眼睛道：“镜……”
“师叔您说什么？经？经书吗？”
“镜……”
“哎呀，太白，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正要往你的脸上涂九花玉露膏呢，面部不要乱动！”
“镜……”
“师叔你到底要什么经书你倒是说清楚啊！”
“都告诉你了不要乱动，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镜子！我要镜子！”我诈尸了，在这俩二百五的白痴理解力下，终于诈尸了！我居然能在如此伤重的情况下，直挺挺地做起来，对着他们大声吼着。
当然我只是一秒钟精神，吼完这话就立马趴下了，这回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趴着趴着就觉得有个东西被塞进了手里。
“师叔，镜子！”
“我……”我想说我现在没力气，举不起来，你帮我举到眼前吧。但转念一想这不行，就我现在这模样，等把话说完了指不定成什么样呢。于是只好劳动我那只千疮百孔的手，拿着镜子一点点往脸上蹭。
好在清风眼尖点：“师叔，您是要照镜子对吧？小侄帮您举起来吧。”
隐约感到镜子被放到了脸前，我一睁眼，看见一张黑乎乎的脸映在镜子里，长长的头发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卷，传说中的爆炸头大概就是这样。
看见这张惨绝人寰的脸，我心中一阵安慰，刚才是做梦，那个美人是做梦，我其实只是一张大众脸。抱着这个天真的梦想，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么重的伤我以为要好久才能痊愈，谁知在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之下，第二天我就活蹦乱跳了。可老君看了看我的脸，长叹一声后就去给我请了七天的假，早朝不用上了。
我借口身子不舒服，让清风护送我回住处，如此一来倒是知道了自己的宫殿所在。回到家却发现我手下一个仙童都没有，疑惑之下对着清风旁敲侧击了一下，得出了前几个小仙童一看见我就流口水，最终导致我大怒，将他们全赶走了。
这几日清风一直留下来照顾我，从他那半喜半忧的神色中，我得出了这次的化障丹怕是练不成了的结论。
太上老君那厮每日除了上早朝外，几乎都要住到我的宫殿里了，每日都拿来一堆叫不上名字的奇珍异草，往脸上糊。一时间我恍惚以为自己的脸其实是墙壁，现在正粉刷着呢。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三天，终于有一天在太上老君给我上药时我爆发了。当时他正握着我那双玉手仔细上药，同时还不忘用拇指在我手心摩擦两下。于是我忍无可忍，一掌把正在涂药的老君给打飞：“丫的！老色鬼你摸够了没？离我远点！”
本以为太上老君会勃然大怒，谁知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兴高采烈地跑回到我面前，将我细细打量一番后眼泪汪汪地说道：“师弟，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前几日你居然都没打我，让我以为你身子不适，今日终于又听到你的怒吼，我真欣慰。”
我嘴角抽搐着看着老君欣喜的面孔，心中一阵感叹，原来老君你不只是个老色鬼，还是个超M！
到了第五日老君将我脸上的绷带解下，告诉我大功告成，保证一点伤疤都没有，然后拽着我走进那间上下左右前后六面墙全是镜子的卧室，让我从多角度全方位观察自己那张艳绝天下的脸。
从第一次进卧室我就断定太白金星本人是个自恋狂，估计他每天什么都不干，整日都呆在这卧室里，从全方位多角度观察自己的每个零件。
六面镜子墙壁粉碎了我心中那不切实际的梦想，依旧是绝美的秀颜，看得人舍不得移开双目。这样的容颜导致我不止一次地在四下无人时不停摸自己的下面和上面。可是每次的结果都告诉我，咱还是一爷们，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都没有。可是现在我到宁可自己是个女的，也好过这张极品的伪娘脸。
长成这样的男的绝对是个受，就算他想喜欢女的，可又有哪个女生能及得上他漂亮？况且天天看着这么一张脸，就是貂蝉也变母猪了，那眼界不知道会有多高，又有哪个女的能赶上这人的标准？最重要的是，就算你想是个异性恋，别的男的也不干啊！把这么漂亮一极品小受放出去找女的，这多浪费啊！还不如便宜自己了。
一想到这儿我只想赶快脱离了这身体，再找个别的普通的吧。否则我堂堂一七尺男儿，就要沦为下面那个了，而且上面还不知道要有几个人。可是，我这回是真死不了了。被那么大的阵法正面击中都没死，这仙界能让我死的东西可不多。
就算是退而求其次想毁容吧？有太上在那压着，就算是我把脸化成京剧脸谱，他恐怕也能给我用灵丹妙药治回来。
于是我的生活就只剩下整天对着六面墙又恨又爱，想打也舍不得，想摸又心里堵。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七天后——我该上早朝的日子。虽然不知道大殿在哪里，可我早就跟太上老君约好一起去上朝，当天只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几步，就到了大殿上。
正中央有个椅子和桌子，上面坐着一个人，太远了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不过从明黄色的衣服上看起来他应该是玉帝。仙界地方果然大，就龙椅和下面群臣朝议站着的地方就快有一公里远了，再加上玉帝坐在有二百米高的地方，当真是高高在上，看不清长相是正常的。
我和老君站在左边前两位，身后跟着一群长衫飘飘的仙人，这些大抵上都是文臣。对面大概的武将，最前面站着托塔李天王，身后是哪咤。这二位倒是好认，一个魁梧的大汉手中抱着一座小金塔，身后跟着个披着莲花式比基尼的少年。看着哪咤那“帅气”的双鬟髻，脖子上的项圈……哦，错了，乾坤圈，以及三点式的装束和脚下的轮式高跟鞋，我心中是一阵哆嗦，这动画片和真人版真是没法比。暗暗瞥了下周围的人，居然没人对哪咤这惊世骇俗的装束侧目半分，果然神仙和人是没有可比性的，至少这心理素质上他们是强太多了。
第一次上早朝我本来是挺兴奋的，可这早朝从一开始就是一手拿拂尘的伪娘出来念东西。具体内容全是文言文，满篇的之乎者也只听懂了个大概，意思就是说在玉帝的英明领导下，下界的妖怪又少了多少多少，仙界的繁荣度又增加了多少多少，将来的前景会多好多好。这篇古文要是翻译成白话文，那就是一篇极好的企业用来激励员工努力工作的演讲稿。
大约激励了半个时辰，就在我呼噜都快打出来的时候，前面的老君拍了拍我，我一激灵，心想终于要下朝了。
确实刚刚那演讲者抻脖子喊了一句：“退朝——”
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解放了时，一直坐上上面那位像木雕一样的被人称为玉帝的家伙微微动了动小拇指。一瞬间众仙家都不动了，我本来没发现的，可看见大家都不走，就拽了拽老君的衣袖，就听见他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别走，没看见玉帝刚才用尾指蹭了下无名指吗？”
我心又是一哆嗦，你们都什么眼神啊！这微小到可以用纳米计算距离的动作你们都能看见？莫非神仙和人的眼睛构造真的不一样？他们其实都是远视眼？
就在我天马行空地乱想时，大家居然又都走了。我疑惑的望向老君，就听见他说：“没听见吗？玉帝说了其余仙家都可以走，不过要你一个人留下。”
我听了一阵迟疑，这位高高在上的玉帝真的说话了吗？我可是竖起耳朵听了，可一个字都没听见啊！莫非他和众臣之间的对话都想我和老君这样使用传音密入的本事了？可也给我传传吧？
疑惑间所有仙家便都离开了大殿，就连老君都走了，只剩下我和这位高高在上的玉帝大人。
这……要怎么跟他对话呢？这么远的距离恐怕得大声喊吧？但就算是他听得见我说话，我也听不见他说话啊？这个……仙与仙之间的仙际关系，对我这个小小人类果然是一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