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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约会（下）
裂缝里边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咸腥味道让他阵阵作呕，脚下崎岖的地面，甚至让卢修斯也无法继续保持他贵族的优雅脚步。很快，缝隙变成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但这并没有让情况得到改善，潮湿的味道更重了，而在这天然的朝上前进的通道中并没有阶梯，为了跟着奇洛的脚步，卢修斯只好用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扶住长满海藻、苔藓或其他不明物体的墙壁——那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我们来的时间很不错，因为晚上六点之后，海水会涨潮，至少淹没一小半入口。现在这个时间虽然湿冷，但至少不会让我们弄湿自己。”奇洛注意到了卢修斯的状况，他也没想到实地来到这个地方，比他在记忆中看到更要糟糕得多。但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再反悔就实在太做作了。
卢修斯因想到自己可能在秋天的夜里，穿着天鹅绒的长袍跳进冰冷海水而打了个冷颤。比起游泳，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好多了。不过，这是黑魔王在安慰他吗？卢修斯有点拿不准，实际上自从知道奎里纳斯·奇洛这个人的存在之后，无论是对疑似食死徒的奇洛教授，还是对现在的黑魔王·奇洛，他都拿不准。
他或许，确实回来了……
奇洛点了一下魔杖，七团拳头大的荧光从杖尖上先后冒了出来，围绕在他和卢修斯的身边，照亮了他们黑暗的脚下，也让他们周围的空气变得干燥温暖起来。
“如果仍旧觉得冷，你可以拿一个握住。”奇洛用魔杖点着其中一个光团。
卢修斯的脸有些发烫，他已经是三十六岁的成年男人了，但是感觉上黑魔王仍旧把他当成一个十七岁的、甚至于是只有德拉克那么大的男孩一样对待。不会是黑魔王不但恢复了理智，记忆也只恢复到了他四十多岁的时候吧？
不过，卢修斯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毕竟无论是谁都不会讨厌被人宠爱着。但是，这种温暖能够持续多久？疯狂过一次的黑魔王，难道不会疯狂第二次吗？
卢修斯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他不是那些稍微得到一点温情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小家伙，无论黑魔王现在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需要时刻铭记着双方的身份——他是黑魔王的信徒、追随者、下属和仆人，他要做好自己该做的……
两个人继续沉默的前进着，奇洛经常需要停下等一下卢修斯——大贵族虽然保养得宜，但是显然缺少运动。大约花了二十分钟，他们的眼前总算出现了一点人工的痕迹，那是几级台阶。
通过台阶，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岩洞。
奇洛走到岩洞中央停了下来，他在努力翻找记忆的同时，感受着岩洞中那些细微的魔法的波动。最后他确认了一个方向，朝着那在卢修斯看来并没什么不同的光秃秃的洞壁走去，挥动魔杖，洞壁上出现了一道拱门的轮廓，但它只是闪现了一瞬，接着轮廓便立刻消失了。
奇洛愣了一下，他确认刚刚使用了正确的魔法，入口应该为他敞开，但现在没有！是因为他灵魂的关系吗？可是既然他能催动只对伏地魔有反应的黑魔标记，哈利的灵魂保护咒语也对他有排斥，那就说明他的灵魂已经继承了伏地魔除疯狂外的一切。
那么……是肉体？或者说，是血脉？毕竟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奇洛，但是，如果血脉有问题，那么为什么标志着斯莱特林血脉传承的蛇佬腔他也能使用自如？对了，哈利也能说蛇语，如果说这是灵魂感染的效果。那么……斯莱特林的传言有误！并非是斯莱特林的血脉都是蛇佬腔，而是应该反过来，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蛇佬腔全都出生在斯莱特林！
灵魂和血脉，到底什么才是魔力产生的源泉？
因为一个魔法的失败，奇洛站在那里陷入了很严肃的关于魔法理论问题的思考。
而另外一边，卢修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傻站着，不敢说话，不敢有大的动作，甚至不敢给自己加一个保暖咒——这里太冷了，那七个光团逐渐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所以，当奇洛也因为寒冷而恢复清醒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这个时候大贵族已经顾不了形象，正抱着自己的肩头不住的发抖。
如果在户外，这种温度对于成年男子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但是在这湿气弥漫的地下洞窟中，用不了多久冰冷的湿气就能钻进骨头里……
幸好他们是巫师，不然奇洛不能肯定他和卢修斯会不会因为这次岩洞之行，而落下什么风湿之类的毛病。成打的魔法被奇洛扔在他和卢修斯的身上，慢慢的体温开始回升，关节也逐渐恢复了控制。
“请原谅我的无能，在此时还需要您的保护，Lord。”卢修斯行了一个礼，奇洛挑了挑眉，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走过一条通道，卢修斯和他之间的隔膜就变得更加深了，难道要他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吗？
“在我身边，你不用这么小心谨慎。”
卢修斯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因为喜是因为惊——马尔福代表的是代代相传的俊美容貌，和代代累积的巨大财富，这两点对任何巫师来说都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对回归的黑魔王显然也是如此，毕竟，他曾经的财富如今都已经被魔法部没收了……
所以，这才是黑魔王的目的吗？
为了亲人和家族，出卖肉体对卢修斯来说虽然痛苦，但并不是难以接受。但问题是他现在已经三十六岁了，魔王会对一个三十六岁的老男人感兴趣吗？那么，“很显然”黑魔王的目的只有一个——马尔福家的巨大财富。
在心中苦涩的笑着，卢修斯脸上的表情却是极端荣幸，甚至谄媚的，他优雅的行礼：“伟大的Lord，您的仁慈让您的仆人受宠若惊，我愿用我的一切来回报您的恩宠。”
奇洛囧，这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努力的接近卢修斯，结果却是让他跑得越来越远？
无奈的叹息一声，奇洛转身，开始继续处理这扇门。
门后的空间被藏了起来，即使打碎眼前的石壁，也只能看见更多的岩石。所以，要解开魔法，奇洛只能通过他曾经留下的最野蛮的方法——血。
卢修斯看着奇洛忽然举起了自己的左臂，然后，右手的魔杖挥了下去，可结果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不想伤害我。”奇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楠木魔杖，接着把左臂伸向了卢修斯，“给我一个切割咒，或者其他的什么咒语。”
卢修斯二话不说，割开了……他自己的左臂。
“如果可以，请然您卑贱的仆人替您流血。”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卢修斯都无法向黑魔王举起魔杖，所以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流血。
“……”奇洛感觉，这个约会有一个美妙的开始，但是经过却越来越不美妙了！
卢修斯的血，洒向了岩壁，嫣红的血珠覆盖了拱门出现的地方。于是白得耀眼的拱门重新出现了，清晰而稳定。但奇洛却并没顾着看拱门，他在看卢修斯的手臂，确认那条胳膊仍旧白皙、光滑，没有一丝伤痕。
“我不想让你流血，我……”奇洛看着卢修斯，但他发现他开口的结果就是让对方惶恐的低下头，奇洛手足无措了，他总算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两人现在的状况是因为他身份的原因，但是该怎么解释现在的他和黑魔王的不同呢？奇洛纠结着，接着他猛然想到，既然是魔法的世界那么就不能用普通的语句来表达，只能用咒语！
“好吧，看来我们要尽快把这件事做完了，然后去马尔福庄园，最好把西弗勒斯叫来，我有些事需要他的帮助。”
接着，奇洛就大步的踏进了拱门，在奇洛提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卢修斯的心瞬间揪紧了，但他只能低着头恭敬的领命，并跟着奇洛进入了拱门。
拱门之内的世界，是一片黑湖，宽阔无比的黑湖，卢修斯敢肯定，这湖的面积并不比霍格沃茨那个住着巨型章鱼的湖小多少。
“跟着我，不要踩进水里。”奇洛顺着仅容一人的狭窄湖边开始朝前走，卢修斯当然老老实实的跟上——其实，奇洛私心里还希望他能不老实点，毕竟，这一路上他就是太老实了……
浓重的黑魔法气息压的卢修斯有些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只走了几分钟，但感觉上却如同已经跋涉了几个小时，比起这里，外边那条湿滑的通道还更加可爱一点。
奇洛忽然停住了，跟在他身后的卢修斯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奇洛的左手在半空中攥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右手的魔杖指向了湖边。下一刻！一条粗粗的绿色铜链带着淋漓的湖水，从湖中窜了出来！那不算小的声势吓了卢修斯一跳，如果不是那些仍旧围绕着他们的小光团照清了形势，他敢肯定自己的攻击魔法已经放了出去。
铜链穿过奇洛举在半空的拳头，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并盘成一堆。随着铜链出水得越来越多，一个东西也被从湖中拉了上来——那是一条同样绿油油的铜制的小船，它几乎不带一丝涟漪的向着他们漂浮过来。
奇洛看着船——这是一艘单人船，而且曾经的伏地魔对整个岩洞施展过强大的保护魔法，使得一次只能有一名巫师通过，而湖的那边，是不能将船呼唤出来的，否则湖下热情的家伙们就会把你拉去和他们作伴。
“卢修斯，等在这，一旦我回来，就立刻带着我离开。”奇洛深吸一口气，曾经伏地魔种下的恶因，却要他来品尝恶果了……
卢修斯的脸色在湖水的映照下几乎变成了青色，他僵硬的点头。而奇洛单身一人踏上了小船。
卢修斯只能看见奇洛的小船向着湖中央的一点绿光驶去，但是，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道上发生了什么，黑魔王留下他，说明不希望他知道岛上发生了什么，所以卢修斯不敢用任何一种侦测魔法。他只能靠着墙壁，在这压抑而恐怖的地方独自等待，顺便发呆。
“哗啦！”水声忽然响起，卢修斯以为奇洛回来了，他恭敬的抬起头，结果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想要尖叫！
湖水正在沸腾，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无数阴尸正在水中冒出来！这些已经死亡却仍旧能够活动的怪物，是最恐怖和污秽的黑魔法“生物”！
卢修斯颤抖着，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逃跑，但是黑魔王的命令却清晰无比的回响在他的脑海中——从某些方面来说，黑魔王比阴尸还可怕。
幸运的是，这些阴尸并没有攻击他，它们集体朝着一个方向冲去。不幸的是，卢修斯很肯定，他们冲去的是湖心岛的方向！
卢修斯能想象得到，要不了多久，黑魔王就会带着一大群阴尸从湖心岛回来。或者他现在已经被拉进了黑湖里？走、还是留？卢修斯动摇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不需要动摇了，因为一点火光驱开了阴尸，正在向他靠近。
“快点，快点，快点。”卢修斯焦急的催促着，他朝前走了一步，他的脚尖几乎贴着湖水的边。小船的速度实际上并不慢，但是对于阴尸环绕中的卢修斯来说，却绝对慢的惊人。
船越来越近了，卢修斯挥动魔杖，从他的蛇杖中发出的火光与船上人身边围绕的火圈结合在了一起。阴尸们躲得更远了，但他们并不放弃，而是聚在火的外围等待着机会。
当小船靠岸，卢修斯立刻冲上去把看样子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奇洛拉了起来，那保护他的火圈并不是从他的魔杖中发出的，而是某个魔法物品上的守护法阵，但那个物品并没阻止卢修斯的看见。所以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奇洛从船上架起来，并跑向出口的拱门。
阴尸们仍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因为过分拥挤，有些阴尸被挤上了火圈，发出滋滋的响声，同时也削弱了火焰的力量。
拱门已经再次消失在了墙壁中，卢修斯毫不犹豫的要再次割破自己的手腕，但是却被奇洛抓住了左臂。
原本以为让卢修斯等在这里的岸边只是加了一层保险，但是现在看来是加对了。虽然他已经配置了石盆中药水的解毒剂，但是石盆上固化的魔法不可消除，他仍旧只能把药水喝掉，结果，解毒剂起效得比较慢，他能挣扎着拿走药水下边的挂坠盒，启动护符，并爬上船已经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了。果然，人在生死关头总能爆发巨大的潜力。
萎缩的火圈瞬间又烧的旺盛了起来，奇洛甩了甩脑袋，他仍旧感觉到晕眩和干渴，但是神志已经清醒，身体也恢复了控制。
奇洛从卢修斯的长袍上拽下了一个银质的小挂坠把它变成一把小刀，并用它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洒过，拱门再次出现……
当两个人跌跌撞撞从裂缝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正是一天中最为阳光灿烂的时候。但是两个强大的成年男巫，却衣衫狼狈，脚步踉跄，互相纠缠粗喘着倒在了沙滩上。
沙滩上暖洋洋的，虽然有些咯得慌，但是却很舒服，眯着眼，奇洛偷偷的去看躺在身边的卢修斯。
其实在拱门那里，他就已经没事了，可是，他怎么能放弃和卢修斯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可是勾肩搭背，耳鬓厮磨啊！所以，奇洛很不厚道的继续装虚弱。不过，卢修斯显然真的很疲劳，不只是肉体上，还有精神上的，更何况昨天他几乎没睡。突然间松懈了下来，再加上被太阳照着，即使身边躺着的是黑魔王，他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所以，奇洛看到的就是卢修斯半闭着眼睛，一脸恍惚温柔的画面——阳光从他的斜上方照下来，让他整个人都如同在发光，长长的铂金色睫毛轻轻的颤抖着，蓝灰色的眼睛迷离慵懒，挺直的鼻子微微皱起，粉红色的嘴唇更是……诱人无比……
于是，奇洛很自然的凑了过去，他对自己说，只要碰一下那诱人的唇角就够了。他并不贪心，不能把本来就吓坏了的人弄得更害怕了。于是，他的嘴唇贴上了卢修斯的唇角，他的鼻尖抵上了卢修斯的脸颊。
卢修斯的大脑现在有些迷糊，他只是感觉有温柔的东西凑了过来，于是，卢修斯扭头了！
奇洛惊了一下，但是……送上门来的美食没道理再送出去吧？于是，两人的唇贴紧了，奇洛用自己的慢慢滋润着卢修斯的嘴唇，接着分开他的唇，撬开他的齿，开始越来越深入的探索着自己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