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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美人醉》    作者:iceb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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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闻言也皱起了眉头:“是什么样的药材?”白玉堂道:“一时也说不清,反正不是寻常药草就是了,还有,刘伶和那个叫小云的小厮说话做事不知怎么让人觉得有点古怪,尤其那个小云,我只不过问他一些很平常的问题,他却不肯说实话,而且,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说到这忽然顿住了,半晌才道:“猫儿,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王新华的娘子面熟了。原来,她长得和那个小云很像。”

此言一出,展昭一下站起身来:“什么?你不会看错吧。那个小云,不是男人么?”白玉堂道:“不会错,小云是男人不假,但那晚你没细看,他的长相其实非常美丽,若扮成女子,绝没有人会怀疑。”说着他也站起身来,边在屋子里踱着步边回想着:“没错,就是他,眼睛,特别是眼睛,和王新华的娘子太像了。”

展昭看看他:“若这么说,有没有可能,刘伶酒坊和孕妇的失踪是有关系的呢?”白玉堂沉吟道:“难说,若是这样的话,那小云和刘伶的关系恐怕也不那么单纯。”展昭道:“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只凭小云和失踪女子长相相似这一点并不能确定他们与案件有牵连。但这又的确太巧了,还是要作为一条重要线索去调查一下。”

白玉堂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还是先暗中查访比较好,万一我们的猜测是真的,也不会打草惊蛇。而且,不管怎样,刘伶种的那奇怪的药草,我一定得查个清楚。”展昭道:“那我们明日不妨就再到酒坊去一趟。”白玉堂正要答话,一转头,正瞥见自己放在窗下的那坛“美人醉”,便走过去提了起来放在桌上,道:“还有呢,今日这坛酒,那刘伶说什么也不要钱,非要送给我们,还说若我们不嫌弃,他就是我们的朋友。”

展昭走到桌边,随手拍拍酒坛子:“是么?别人千金难求的酒,他怎么这么大方送给我们?性子看去那么清冷的人,又怎会主动要和我们做朋友?这刘伶,还真与众不同。”白玉堂道:“所以我才说他奇怪,听小云的口气,这酒还真难得,可他后来又说,难得的不一定都是好的,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这酒,到底是好啊,还是不好呢?”展昭有点费解的摇摇头:“这主仆俩,说话怎么都像打哑谜?”

白玉堂想了一会儿,挥挥手道:“先不管他们,这酒既然已拿回来了,咱们就不妨尝尝,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说着伸手拍开了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溢了出来,白玉堂不由赞道:“好酒。”展昭微微一愣:“这是美人醉么?”白玉堂也怔了一下:“怎么?”

展昭道:“我记得,那天我闻到的酒香和这个不大像啊,那种酒香有种让人飘飘欲仙之感------而这个香气倒有些熟悉呢。”白玉堂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那天我在河边闻到的也的确不是这个味道。”说着,顺手拿了茶杯倒出一些来,只见酒色浅碧,芳甘怡人。便道:“酒色也不对,那日我见到的是石榴红的颜色。”



说着小小抿了一口酒,仔细回味了一下道:“这明明是‘玉壶春’啊,怎么刘伶会把它当‘美人醉’给我呢?”“玉壶春?”展昭闻言也端过杯子来尝了一口:“真是‘玉壶春’啊,还是极品的‘玉壶春’,倒也价值不菲------会不会是他们拿错了?”白玉堂皱起眉头来:“不会吧,他那么郑重的要送给我,自然是早就预备好了,怎么会拿错了?难道是-------”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了。

展昭看看他:“是什么?”白玉堂道:“我想,会不会是小云将酒换了?今天这坛酒是他拿来的--------可他为什么要换掉酒呢?就算那‘美人醉’再怎么名贵,他的主人要送他也犯不着心疼啊。除非是----”展昭接过他的话:“除非是他不想让你喝到那酒,难道那酒里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白玉堂道:“酒里能有什么秘密?不过小云说得那句‘难得的不一定是好的’实在很耐人寻味,难道就是在指这酒?”展昭道:“多半是这样,小云好像在对你暗示什么,这刘伶酒坊就算与此次孕妇失踪无关,恐怕也会有些其他问题,这酒,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云应该是在帮你。”

白玉堂又疑惑了:“若他是在帮我,理由呢?我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何会帮我呢?”展昭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你不是说小云看起来有些面熟?那就一定是你见过的人,说不定是昔年受过你的恩惠,所以才想报答你。”白玉堂伸手按按太阳穴:“你说的倒也不无可能,但我这些年行走江湖,救下的人也多,实在想不起有他这样一个人。但若直接问他,他又肯定不会说实话,真是头疼。”

展昭道:“打那天发现这‘美人醉’,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不管这酒坊与此次案件有无关联,明天,我也要再去一趟,这拿错的酒,正好就是个理由,那‘美人醉’到底是什么,我一定要弄个清楚。”白玉堂点点头:“那小云和刘伶是什么人,我也一定要问个明白。”

两人计议停当,也无心再喝什么酒了,将那坛‘玉壶春’依旧封好,看看时间不早,也就安歇了。

刘伶酒坊。

此时已是亥时三刻了,夜很宁静。刘伶一个人呆在酒窖里,仔细检查着一坛坛的酒。他是个很细心的人,每种酒都装在不同的酒坛中,比如“玉壶春”是浅青的坛子,“女儿红”是雕花的坛子,“刘伶醉”是褐色的坛子……这样,他想找任何一种酒都会很方便。

而他最得意的“美人醉”,并没有和其他酒放在一起,而是在酒窖的最里面隔出一个小空间,用了白瓷的坛子装着,整齐的排放在哪里。刘伶把手中的烛台放在一旁的木架上,仔细的数着剩下的“美人醉”,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

“还有三十坛。”刘伶自语道:“存货不多了呢,这样,再有半个月,就要卖完了。真是可惜,要断货了啊,三年前,真不该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小云不再酿这美酒。唉-----即便现在开始补救,新的‘美人醉’出窖也要等到五年后了,要等那么久啊,而且这次的原料,只怕也比不上第一次的啊。”

叹了口气,刘伶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轻轻抚摸着上面细密的缠枝莲花样,眼光变得无比温柔:“岚儿,你还好么?我真想你呢,这次时间太仓促,找来的原料好像都不怎么好,不知这次的酒能不能酿好。你要帮我,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弄丢‘美人醉’的,因为每一滴酒里,都有你。只要它在,你就在,对不对?”

“我好久都没有去看你了,你生气么?岚儿,不是我不爱你了,只是,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忍不住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但若我走了,小云怎么办呢?他是个太可怜的孩子,我现在还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别人,都是会欺负他的,我还要照顾他啊-----不过你放心,等我把新的美人醉酿上,我就去看你好么?你等着我。”

他痴迷的眼光在香囊上缠绕了许久,然后,又仔细地将它贴身放好,这才站起身来去清点其他的酒。一切都没有问题,只是最后,他在清点“玉壶春”时,发现酒少了一坛。

刘伶站在摆放“玉壶春”的酒架前皱起了眉头: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酒坊里卖出的每一坛酒都是小云经手的,而小云向来很细心,绝不会记错每天到底卖出了几坛酒的,为什么,这里会少了一坛“玉壶春”呢?刘伶忽然想起,今日小云拿酒给白玉堂时,自己似乎闻到了一丝“玉壶春”的气味儿,当时并没有在意,但此刻回想起来,竟觉得小云当时的神情好像也有点紧张。难道是-----

刘伶端起烛台,快步走出酒窖,来到院子里检查起窗下放置的空酒坛来。这些空酒坛都是卖过酒后洗刷干净晾在这里的,“美人醉”的白色酒坛在夜色里很是显眼。酒坛排列得很整齐,刘伶仔细查过后,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美人醉的空酒坛少了一只,而玉壶春的,偏偏多了一只。

刘伶狠狠将手中的烛台摔了出去,金属的烛台碰上空酒坛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很快,西厢的房门开了,一身白色睡衣的小云急步跑了出来,吃惊的叫道:“怎么了------”话没说完便被赶过来的刘伶一把抓住了手腕:“为什么这么做?”

小云看看地上碎裂的酒坛,马上明白了:“你发现了?”刘伶的目光阴鸷而压抑:“果然是你。为什么要换掉酒?你就那么在意那个白玉堂?”小云的手腕给他捏得生疼,眼泪都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却硬生生忍住了,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不是因为白玉堂,我是为了你,我不想你出事,你难道不知道么?开封府已经开始调查孕妇失踪的案子了。”

刘伶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一些,他松开了握着小云的手,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是么?真的只是担心我?------其实你不必担心的,他们,还没有那么聪明,毕竟我卖的只是酒而已。倒是你,这么做无异于不打自招,他们不会没尝过‘玉壶春’,你贸然地换了酒,不等于明白告诉他们,酒有问题么?”
小云的脸色变白了:“那,那该怎么办?”刘伶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轻拍着他颤抖的身子,放低了声音:“怎么?害怕了?你啊,真是个小傻瓜,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让我放心呢?”小云埋头在他胸前,低低地道:“对不起。”刘伶抚摸着他的长发,轻轻摇摇头:“别担心,我自会处理,只是你,别再自作主张了,知道么?”
小云连连点着头,刘伶又问:“我让你配的药汁,可都弄妥了?”小云点点头:“都好了。”刘伶满意地看着他:“好,那么,从明天开始,记得每天都要喂她们喝,嗯?”小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寒意,刘伶看看小云单薄的衣服,低声道:“起风了,回去睡吧,仔细着凉。”说着,拥着小云往西厢走去,小云依旧没有说话,顺从地跟着他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展昭和白玉堂起身洗漱过,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带了那坛“玉壶春”往刘伶酒坊去了。此时还不到辰时,想那刘伶酒坊尚未开门。谁知刚走到酒坊门口,门就开了,里面出来的正是刘伶。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浅青衣袍,头发也束得整整齐齐,和以往风流潇洒的样子大不相同。见到迎面而来的白玉堂和展昭,刘伶似乎愣了一下,马上就笑道:“展大人,白五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正说要去开封府拜见两位,不想两位已经来了。”

白玉堂道:“刘先生有事要找我们么?”刘伶早已看到他们手中的那坛酒,便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为了昨日那坛酒,两位一大早来,不也是为了这个?”展昭和白玉堂这时也已看到,刘伶手中也提了一坛酒,不由对视一眼。

刘伶道:“二位大人既来了,就请里面说话吧。”说着,恭恭敬敬将两人让了进去。展昭和白玉堂随他进去,在堂屋落座后,依然是小云上来奉茶。展昭想起白玉堂的话,趁接茶的功夫仔细端详了一下小云,发现果然如白玉堂所说,这小云长相清丽柔美,和那王新华的娘子极为相像,当下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刘伶这时已开口道:“昨日五爷来取’美人醉’,谁知忙中出错,将一坛‘玉壶春’误作‘美人醉’拿给了五爷,真是抱歉。所以,今儿一早我就赶着去给两位送真正的‘美人醉’,不想两位倒来得更早。”展昭道:“多谢刘先生费心,我二人倒也不为了讨酒而来,只是觉得这‘玉壶春’也极为珍贵,怕先生损失太多,就送了回来。”

刘伶道:“展大人哪里话?您这样的贵客,若不是机缘巧合,我就是想送比这更名贵的酒也送不出去啊,这酒您二位仍然带回去,就算给我个面子。还有,这一坛‘美人醉’,也请您二位务必赏脸收下。”见他这么说,展昭和白玉堂推让了一番也就收下了。

白玉堂和刘伶又聊了几句,看看后窗对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会意,站起身装作看墙上的字画,慢慢便挪到了后窗,顺着半开的窗子望出去,赞道:“刘先生好雅兴,种得如此好花。”刘伶笑了笑也走了过来,开大窗子道:“展大人也喜欢花草?”

展昭道:“先母最喜欢花草,幼时家里曾种得许多-----先生看来是此中高手啊。”刘伶道:“不过是玩意儿,因为拙荆喜欢,所以才种了这么多,她走了以后,我也舍不得扔掉,就留着了。”展昭的目光这时已转到了最后几排花草上,果如白玉堂所说,这花草很是少见,但其中的一种还是有些眼熟,一时便看出了神。

刘伶见他发怔,微笑道:“展大人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展昭回过神来,略一思索便道:“我那屋子就缺点花草,市上卖的又没有喜欢的,正好今日在先生这儿看到了中意的,不知先生能否割爱?”刘伶道:“我这里也不过是些俗物,难得能入了大人的眼,自当奉送,不知大人看中的是什么花?”

展昭伸手一指最后几排:“就是那个,很新鲜,我很喜欢。”白玉堂见展昭直接开口去要,心里道:“猫儿这招虽干脆但也冒险,若这花草果真有问题,刘伶岂不对我二人的目的有所怀疑?”想着就向刘伶看去。

刘伶的神色果然有些不对,犹豫了一下才道:“展大人,那些并非花草,而是药材。”展昭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是药材啊,治什么病用的呢?好像很少见啊。”刘伶道:“嗯----我一入秋就会犯咳嗽,这个是内人在世时打听到的偏方,托人从云南带回来的,治咳嗽很见效。叫-----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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