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后悔吗
“来……过来……让我撕裂你……杀死你……”哈利·波特向舍友们模仿着他在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办公室里听到的那个冰冷恶毒的声音，惟妙惟肖的语境让他的朋友们集体打了个冷颤。
“洛哈特说他没听见？你觉得他是在撒谎吗？可我想不通，就是隐形人也需要开门呀。”罗恩揉着胳膊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去污光亮剂的气味。今晚他在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苛刻的监督下擦了一晚上陈列室里的奖杯。真羡慕哈利能够幸运的被洛哈特教授选中，但从哈利的语气中，他听出这个碧眼睛的男孩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幸运。
“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安吉洛迷蒙的声音从深红色的法兰绒床帐里传出，他并没有把哈利的话当一回事，也许这只是他爸爸童心未泯的一个小恶作剧而已。
“哈利，你们知道吗？今天大家都在说呢，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突然有了七把光轮2001，飞起来连影子都看不清。”同宿舍的迪安向他们说起了他今天听到的传闻。
“我们不但亲眼看到了，还晓得是谁这么大手笔呢。”罗恩闷闷不乐的回道。“哈利，德拉科说要同样送你一把光轮2001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拒绝？如果你有了光轮2001，至少我们两院找球手之间就公平了。”他向自己犯傻的朋友抱怨道。马尔福少爷也许想要用这种方式息事宁人，但救世主拒绝了他的好意，并表示这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这让罗恩感到很憋屈，不过回想起上学年他们是怎么对德拉科的，罗恩又觉得这下大家扯平了。
好吧，他得承认，马尔福仍然是那个骄傲的马尔福，不会因为与他们交好就改变自己奢华的做派。虽然经历了一些摩擦，不过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已经相交很久了。
“去年我拿着光轮2000跟其他学院横扫七星比赛的时候，可没人跟我谈公平，罗恩。”哈利在床上翻了个身说道，“我有什么理由收下德拉科的这份重礼呢？用友情去压榨他吗？这对他反而不公平。想要赢得比赛扫帚只是一个方面，关键还得看技术。”
“可是……”红发男孩的语气仍然滞留着不甘。
“好了，别再想这件事了，我已经有了光轮2000。”哈利决断的说，“它并不比新型号的扫帚飞得慢多少，而且它还很新，要是再给我一把新扫帚的话，那就太铺张浪费了，这样不好。”
“好吧，你说得对。”罗恩显得非常郁闷。安吉洛在被子里小声的偷笑。哈利·波特虽然比当初结实了不少，也不再穿着不合身的肥大衣服，不过他仍然是初见时的哈利，本质上从没有改变过。
安吉洛一直以为哈利听到的那个冰冷恶毒的声音只不过是无良老爸的恶作剧，他甚至没有因为这件小事刻意去找洛哈特男爵求证。但是万圣节前夜他们从差点没头的尼可500周年忌辰宴会上落荒而逃，站在城堡火把摇曳的幽长走廊上时，他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撕你……撕裂你……杀死你……】
“哈利，你怎么——”除了他，其他两头小狮子都惊诧的看着突然刹住脚步停滞不前的救世主。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你们听不到吗？”哈利急迫地说。
我听到了，哈利……安吉洛并没有说出口，赫敏和罗恩茫然的表情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饿坏了……好久好久了……杀人……是时候了……】墙壁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往上移动。
“杀人，他要杀人，得阻止他！”哈利喊叫着朝声音的方向追去。安吉洛在后面奔跑着。另两头小狮子仍然满脸的疑惑，却不落人后的紧随其后。
“是蛇语，安吉洛。”戒指里传来维迪玩味的语调。
“我知道！”安吉洛喘息着送去一缕思想。
打败伏地魔的救世主怎么听得懂蛇语的呢？这个问题安吉洛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了一声抽气。他拨开挡住他视线的罗恩。在幽灵宴会上看到一堆腐烂食物而不舒服的胃，现在更加强烈的翻滚了起来。
密室被打开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安吉洛踩着脚下的积水走到两扇窗户之间的石墙前，涂抹在上面的字迹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那是什么东西——挂在下面。”罗恩的声音有些颤抖，哈利差点因为地上的一大滩水滑倒。他们抓住他，眼睛死死盯着那团黑影，足足几秒钟没有人说话。
“我们得离开这。”安吉洛裹紧了自己的衣服，眼前诡异的场景让他感到从脚底下往上升起的寒意——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的爱宠洛丽丝夫人正僵硬的倒挂在火把的支架上，直勾勾的瞪着他们。这只一直和他们作对的母猫此时像是一件丑恶却精致的雕像，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瞪大的眼睛也同暗淡的毛发一样毫无半点活力。
“我们不能在这里被人发现，没错，我们得离开这！”罗恩叫道，哈利和赫敏开始有了动作，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低沉的喧闹声告诉他们万圣节宴会结束了，几百只脚从餐厅的方向朝他们踏来。所有人的喧闹声在见到那只倒挂的猫以后全都消失了。人群中传递着隐隐地不安和骚动，安吉洛知道这下什么都晚了。他看到挤到人群前方的铂金男孩。德拉科浅灰色的眼睛在看到墙上的字迹时流露出了惊骇。被孤立在众人之中的四头小狮子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你！哈利·波特。你杀死了我的猫，我要杀死你！”费尔奇凄厉的叫声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槽糕，幸好邓布利多及时赶了过来驱散了人群。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戒指里传来维迪玩世不恭的轻笑，却透出刺骨的杀意，“这下有趣了，安吉洛。”
*****
“我们去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可’的忌辰宴会了，来了几百个幽灵，他们都可以证明我们在那儿——”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格兰芬多的四只小狮子正努力的向前来处理事宜的教授们解释他们是无辜的。聚在这里是因为洛哈特男爵的办公室靠案发现场最近，而他本人也乐于积极的贡献出他的场地。
“可是在这之后呢，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斯内普漆黑的眼睛反射着烛光，“我认为幽灵在晚会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因为——因为我们不饿！”哈利的回答伴随着罗恩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斯内普审视的笑容加深了。
“那些不适合活人的食物让人没胃口，至少我是这样的，斯内普。”洛哈特男爵朝孩子们展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如果你们仔细读过我写的《与女鬼决裂》就不会因为好奇去参加那种无聊的聚会了。”
他的目光从金发男孩脸上掠过，眨了眨勿忘草蓝色的眼睛。“我在书上写得很清楚，第98页第二段，或者是第三段。嗯……也许是第四段或者是99页，当然也有可能是第100页，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
“洛哈特教授！”斯内普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今天不是来谈论你写的书的。”
“哦，抱歉，回归正题，我们说到哪了？”洛哈特眯起了眼睛，“你们从幽灵的宴会上出来以后就遇上那可怕的一幕对吗？”
“是的！”小狮子们连忙点头，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在研究那只僵硬的猫后，也证明猫的这种非咒语石化不是二年级学生能够做到的。
“我们可以治好他，费尔奇。”邓布利多耐心的安抚着情绪极不稳定的管理员，“斯普劳特夫人最近弄到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就可以配置一副复活药剂。”
“我来配置，我配置了肯定有一百次了，”洛哈特男爵插嘴说，“我可以一边做梦一边配置曼德拉草复活药剂——”
“请原谅，我认为我才是这个学校的魔药课老师。”斯内普冷冰冰的话语换来了洛哈特男爵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爸爸跟斯内普相处的不错，在你的印象中我读到，他很少有兴趣针对一个人这么多次。”戒指里传来了一声打趣。
“我已经很头疼了，维迪。”安吉洛厮擦着中指上的戒指，“哈利为什么也听得懂蛇语？又是谁在墙上刷上了那些字呢？”
“也许他和你一样，是主魂未来得及完成的一个小阴谋。波特家族绝对没有斯莱特林血统，”年轻的男声沉吟道，“至于谁在墙上写了那些字，我也很想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霍格沃茨城堡里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气氛，尽管学校的公告栏上已经贴出了告示，但是有些学生在看到安吉洛这伙人，特别是哈利的时候，都会神色匆匆或是有意的避让开。
罗恩的妹妹金妮是个非常喜欢猫的女孩，洛丽丝夫人的不幸让她很难过，罗恩为此还专门向安吉洛借了黑猫西可让她抱养几天，看到出罗恩非常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
图书馆里的几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被一借而空，赫敏的那本今年放在家里，遗憾的没有带出来。让安吉洛想不到的是，这个棕发女孩会大胆的在魔法史课上打断宾斯教授的讲课询问密室的事情，托她的福，格兰芬多们有幸听到了关于斯莱特林在密室里养了个怪物，等待继承人重启密室，让它净化整个学校，清除不配在这里学生魔法的人的故事。
“斯莱特林想要清除的并不是学校的学生，而是背叛者。”戒指里的男声在安吉洛津津有味听着宾斯教授的故事时突然冒出了一句。
“什么？”安吉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千年前巫师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因为麻瓜们只要抓住巫师就会烧死他们。”戒指里的思想源源不断的传递进安吉洛的脑中，“我的先祖斯莱特林反对接收麻瓜中有巫师潜质的人来霍格沃茨学习，他认为他们并不是纯种的巫师，早晚有一天会倒向麻瓜那一边，用他们所学到的魔法反过来对付我们。但是四巨头的其他三个认为会使用魔法的人就是巫师而不再是麻瓜。因为意见不合我的先祖离开了这所学校，但是在他离开前留下了他的爱宠守护这座城堡，那只宠物的使命是在出现倒向麻瓜的背叛者时——杀死他们。”
“这就是千年前的真相吗，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安吉洛被魂器的话震撼到了。
“别忘了我是拉文克劳冠冕，”男声打趣的说。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让安吉洛接收到：“……我也是在吸收冠冕能量时才意外知道的。”这才是黑魔王的大实话。
“所以即使密室打开，我们也不用担心会有学生受伤是不是，维迪？”安吉洛从男人的话里找到了有用的信息，得到了魂器肯定的回答，安吉洛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
“我早就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变态的老疯子，但我不知道他想出了这套纯血理论的鬼话，即使白给我钱，我也不进他的学院。”随着下课人潮走出教室的罗恩对他的朋友们说。
“我想要教训这个韦斯莱。”安吉洛感到手指上麻了一下：“维迪！你电的是我。”安吉洛轻轻将戒指敲在了石墙上以示不满，自从他上次这么做以后戒指仍然完好无损的坚挺耐用，他就找到了抗议维迪有时野蛮行为的办法。
靠在墙边等着人群渐渐疏散，安吉洛一行人走进了走廊的拐角。那里就是事发地，洛丽丝夫人已经没有倒挂在这了，墙上的字迹仍然没有清理掉，管理员在这里放了把椅子经常来站岗，不过今天这把椅子是空着的。
“找找看，也许我们还能发现什么线索。”哈利提议道，他在事发地附近发现了几处焦痕，而赫敏指着玻璃窗上爬行的几十只蜘蛛惊叹，她从来没看到这么多蜘蛛成群结队的爬出窗户。罗恩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它们，他说他不喜欢蜘蛛。
“它们像是在逃离这座城堡，你看它们的线路……噢！”安吉洛刚走近蜘蛛群，它们就争先恐后的从窗户上掉下来摔在地上死掉了。
“维迪！”安吉洛气愤的对戒指传递去一股怒气，这不用说肯定是黑魔王干的好事。
“自从我不再吸收你的能量开始，你应该已经习惯没有昆虫骚扰的日子了，安吉洛。”戒指里的男声戏谑道，“其实你晚上也不必再拉上床帐，因为不用担心蚊子会咬你。”
“你这是在干扰我们的行动，维迪！”安吉洛吸了一大口气才理顺了呼吸，不过蜘蛛诡异的集体死亡事件已经让他的朋友们疑神疑鬼远离了窗户，去附近寻找可能的线索。
“还记得当时地上那一滩水吗？和这扇门平行。”赫敏在离事发地点不远处的女生盥洗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是女盥洗室，赫敏！”三个男生都驻足在这里，但是赫敏没有理睬门上挂着的“故障”字样的大招牌拧开了门。
一推开门安吉洛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这间已经废弃的盥洗室里到处都是斑驳和划痕。
“嗨，桃金娘，你好吗？”赫敏在跟一个他们都没有见过的幽灵打招呼。
“她还在这？变成了幽灵？”安吉洛接收到戒指里传递来的信息，不知这么的，他觉得维迪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维迪？”安吉洛抚摸向手中的戒指，“你认识她？活着时候的她？”
“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十年前密室曾经被打开过？”戒指再次传来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当年身为斯莱特林后裔的我打开了密室——死了个女学生。”
“难道她是当年那个……你不是说斯莱特林不会伤害这座城堡里的学生吗！”在赫敏还在试图从幽灵口中套问出万圣节那晚发生过什么异常时，安吉洛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那是个意外。后来我就毕业了，”戒指说道，“我没想到她会变成幽灵……守着当年死掉的地方……”
安吉洛呼出口气。“你后悔吗——维迪？”他放柔了声音，安吉洛敏锐的发觉这个戒指里的残缺灵魂在进入盥洗室后没有再调侃他，而是变得有些沉闷。
“没有，我从来不会后悔，她死掉完全是她运气不好，就跟我那倒霉的主魂一样。”魂器毫不犹豫的彪悍回答。“我想即使是我的主魂栽在哈利·波特手里，要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干掉他。”
“难道当初你的话都是在骗我，维迪？”安吉洛这一刻无语了。
“说什么重新恢复灵魂的完整，回到魔法界，弥补食死徒后期因为理智渐失而犯下的罪行！”他加重了语气，“我以为你改过自新了，你就是这样欺骗我的感情让我签下契约的！”
“不要激动，我亲爱的小安吉洛。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戒指里的男声发出了一声冰冷的笑意，男孩炸毛似的质问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
“我所要弥补的是分裂灵魂的错误，失去理智的确导致了很多不幸发生，但这并不在我后悔的内容里。重回魔法界以后，我会用更加优质而且和平的方式来引领魔法界未来的发展，这一部分已经签订在我们的契约里，你不用怀疑。不过我亲爱的合作者，弥补跟后悔没有一点关系，你显然混淆了。”
“不得不说，你是个混蛋，维迪。”安吉洛在这一刻看透了合作者狰狞的本质，即使换了个名字，维迪仍然是那个曾经备受推崇智慧超群的黑魔王。
他现在是黑魔王平等位置上的契约合作者？安吉洛对自己这个做梦一样极不稳定的身份再次产生了浓浓的疑惑。唯一让他真实意识到的是，他安吉洛，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