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维迪归来
“我觉得洛哈特教授和斯内普之间的气场似乎有些……奇怪。”碧眼睛的小巫师低声对他的朋友说。安吉洛在离开密室之前请求他和德拉科暂时将与金发男子之间的血缘关系进行保密。所以哈利称呼对方时仍然沿用了教授，而不是“你爸爸”这个名词，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毕恭毕敬。
邓布利多在金妮被抓入密室的时候赶回了学校，安吉洛将日记交了出去，丝毫没有留念，因为那只是里德尔曾经的载体，而不是维迪的。这是与德拉科商量后的决定，虽是不得已的对外妥协，却是双方都认同的结果。而他的维迪，留给了他一枚冈特家的戒指以及拉文克劳智慧之冠，他会好好珍藏它们。
罗恩和金妮在校长室里抱头痛哭，韦斯莱夫妇赶到了学校，在一旁欣慰的相依偎。洛哈特男爵在与安吉洛擦身而过时告诉他，已经成功对红发男孩施展了一个完美的遗忘咒。迷人的金发男子本想让他的儿子将另外两个朋友带到隐蔽的地方，一劳永逸的挥动魔杖解决烦恼。
但是安吉洛对洛哈特男爵的建议摇了摇头，表情坚定的拒绝了他。安吉洛相信他的朋友会保守这个秘密，迷人的金发男子只能“遗憾的”耸耸肩，放任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完全取决于小巫师们之间友谊的约束力。
在金妮断续地叙述着被里德尔十六岁记忆控制的全过程时，安吉洛用余光悄悄打量起魔药教授，斯内普嘴边紧抿的线条没有丝毫变化。洛哈特男爵眼中没有被对方探听到自己最大秘密的沮丧，却也没有沾沾自喜的得意。让安吉洛看不透他们之间因为他安吉洛存在的事实所受到的冲击有几许。
当碧眼男孩说出“气场奇怪论”时，安吉洛从当局者迷的状态挣脱出来，嘴角浮出了笑意。哈利是个敏感的小子，因为安吉洛能感到当自己移开目光后，一道视线紧随其后落在了他身上。安吉洛再次看向斯内普教授，明目张胆。这次他捕捉到了魔药大师眼中闪过的复杂。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着呢，我的父亲。安吉洛低垂眼睑，藏匿了眼眸中小小的成功算计。他拆了魔药教授门前的美杜莎画像并不是偶然，要打开密室的方法不止这一种。召唤蛇类的咒语“乌龙出洞”在决斗俱乐部聚会时，就被人使用过。控制一条由魔法组成的蛇虽然不易，却也绝非完全不可能。他安吉洛也许掌握不了这种精湛的魔法技巧，但别忘了，当时他们身边站着的是以冒险之旅系列著作闻名魔法界的洛哈特男爵。经验丰富、技巧卓越。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但活着的人仍然要活下去。安吉洛在缅怀昔日合作者的同时，为自己的将来规划了一条美好的道路。凭借与斯内普教授曾朝夕相处过一年的悉心观察与了解。安吉洛明白，只要他那无良的老爸做得不太脱线，攻陷魔药大师内心的空洞之地只是早晚的问题。
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一颗坚守的、比谁都要真诚而富有强烈责任感的心。利用养母阿米莉亚职务之便，从魔法部挖来的情报，也证实了斯内普幼年受过的苦难。往往这种人要不是内心偏激，就是截然相反的想要将一切美好都弥补给自己的后代。安吉洛推测出斯内普是后者。而他的偏激，只表现在对斯莱特林学院以外小巫师无恶意的苛刻上。
感谢维迪的圣诞礼物，当时他没有想过拆开那封写有父亲名字的信，维迪出事后，安吉洛也只是想要看看年轻魔王的笔迹与十六岁的里德尔有什么不同。这就是历史注定的偶然性和必然性。他知道了维迪的笔迹和张狂的十六岁时比，沉稳而且更加优雅，也惊喜的发现自己父亲的真实身份，对他来说是多么称心合意。
除了韦斯莱一家，其他人都各有各自的忙碌，魔药教授要去修补他形同虚设的办公室防线，而迷人的金发男子死皮赖脸的紧随其后。
往事如烟，维迪这个名字，从今天起将淡出他的生活——安吉洛在随伙伴们踏出校长室的时候这么决定。他觉得自己对一个只相处了一年的灵魂付出的在意太超乎常理。这也许只是因为对方特殊的身份迷惑了他。当然，不可否认，年轻的魔王自身的魅力也令人难以抗拒，食死徒队伍从霍格沃茨一个小小的社团，发展为统治魔法界的庞大势力。黑魔王能凝聚当时斯莱特林最优秀的人才们，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维迪，我真的不能再想你了。安吉洛甩了甩头，将年轻魔王伏在有求必应屋大床上讲述霍格沃茨上学时经历的那一幕抛之脑后。那墨色的睫毛和酒红色的懒怠眼眸，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也不能扰乱他的正常生活。
“看来我的暂时离开并没有让你感到遗憾，生活反而更滋润了。”带着几分幽怨戏谑的磁性声音传进了安吉洛的脑子里，正和朋友们有说有笑往宿舍漫步的金发男孩，立刻打发走自己的朋友，心急火燎的冲进了有求必应屋。
“该死的，你还活着，维迪！”安吉洛冲进有求必应屋华丽的斯莱特林布置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摘掉了不断在胸口荡出微微酥麻电击的丑陋黑宝石戒指，将它丢在了黑色绸缎覆盖的大床上。
“我以为你会欢天喜地的接受我的回归，而不是这么粗暴。”一道人形投射在黑色的绸缎上，由透明到清晰。
“我不在的时候，你在你那群格兰芬多朋友身上沾染了野蛮的恶习，安吉洛，这可不好。”慵懒的在床上翻了个身，黑发红眸的俊美男子惬意的说道。他变得更年轻了，如果不是酒红色的眼眸以及沉稳淡然的气韵，安吉洛差点以为是里德尔那个该死的混蛋又回来了。
“维迪？”金发男孩的语气有着惊喜与不确定。
“还能是谁？你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残忍无情的小安吉洛。”比之一般人更加修长白皙的手指，抓住了男孩的手臂，将他一把拉到了床上。
安吉洛惊呼一声跌进了柔软的黑色绸缎，整个人无助的陷了进去，被柔软所包围。拉扯手臂的触感是那么真实而有力，但是他无法触摸对方。就像以往一样，不管是维迪还是里德尔，都只是没有实体的幻影。
“你的样子……”
“吸收日记的后遗症。”维迪不在意的说，“日记里灵魂的力量比我和之前吸收的灵魂碎片加在一起还要庞大。不过他现在唯一留下的也只是身体的记忆而已……”
安吉洛释然的微笑。原来是这么回事，但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又无从解释。
“你不专心了，安吉洛，和我相处的时候，你在想着谁？哈利·波特还是马尔福？”年轻的魔王挑起男孩的下巴，让安吉洛的眼中只能被他的身形所占据。
“除了容貌，里德尔的嚣张也在你身上留下了影子，维迪！”被对方酒红色的眼眸所惑只是转瞬而逝的事情，安吉洛从床上爬了起来，召唤了一张椅子。
“这么说，你已经把里德尔吸收掉了，但你是怎么做到的？”安吉洛坐下，平复脸上火烧般的热量，“该死的，我以为你不在了！像个笨蛋一样想着如何帮你报仇！你却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热闹，一点提示都没留给我。”
“用不全的记忆改变里德尔对你的印象，让他看不到你藏在温和面具下的爪子。以你的聪明我认为这样的提示已经足够多了。”年轻的魔王耸耸肩，没有丝毫的愧疚，“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的腐蚀魔药只是一般货色，之后的事情太过侥幸。总得来说你的运气不错，安吉洛。我们的运气都还不错。”
“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上哪去找这类明显不属于正途的危险药剂！”金发男孩不服气的咒骂道，“好吧，我仍然得感谢你在里德尔暴露了我手心处的黑魔标记后，又适时的将它抹去，不要否认，我知道是你干的。”提起这件事，金发男孩还有些后怕，他紧握拳头，指甲陷进了已经空无一物的手心里，微微颤抖着。
“安吉洛……”年轻魔王修长的手指包裹住了男孩的手，安吉洛放松了紧攥的力度，任由他紧贴着，却不敢乱动。因为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触碰，却无法有哪怕一次靠近对方的机会，因为等待他触摸的只是无尽的虚空。
“我差点就被日记吸收了，安吉洛，只差一点点。”黑发红眸的男人嘴边荡起如沐春风的微笑，却叙述着生死一线的惊险过往。
“好在他并不知道我曾经吸收过不止一个灵魂碎片，只把我当成一个个体，他太多自信了，所以我自己舍去了一部分能量，沉寂在暗处，不敢露出一点马脚，等待他因为发狂而必然会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个女孩。”傲气十足的语调冲淡了惊心动魄的危机，从红眸魔王嘴里说出的经过，更像是在讽刺对手的愚蠢以及他的技高一筹。
“他以为吸收了金妮·韦斯莱的生命就能重返魔法界，哪有那么容易，只能说十六岁的我还是太天真了。我得阻止他，我可不想用一具女孩子的身体行走于世，而且因为不是本身的灵魂，已经不高的魔法力更加低下。要真出现这种结果，我想十六岁的我大概也接受不了，所以我吸收了他，他应该感谢我。”
说到这，年轻的魔王放开了金发男孩，重新躺回了床上。安吉洛想到维迪口中的假设一幕会心一笑。
在不知不觉中，再次见到维迪时的各种抱怨已经淡去，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遇见里德尔之前的生活。
事实上，这其中的过程比叙述中更加惊险。不过年轻的魔王并不是哭哭啼啼需要博取同情的弱者，他只要他的合作者知道结果，过程并不重要。即使撕碎灵魂和记忆、一点点被对方吞噬的痛苦，比钻心剜骨痛苦一万倍。
年轻的魔王抽出了枕头下露出一角的信纸，信纸上斑斑点点，像是被雨点打过，寥寥无几的字母都化开了浓墨。
“这是什么？你哭过了？”甩了甩手中的信纸，年轻魔王笑得像个无赖，“你该不会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流泪吧？维迪—维迪——不要离开我，是这样吗？”
“还给我！”金发男孩羞愤的一把夺过了信纸，“我是看到父亲的名字，太激动了……喜极而泣！”
“是吗？太令我失望了，我的合作者，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酒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这样的合作者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维迪。事实上魔法界离开了谁都可以正常生活。”安吉洛言不由衷地说道。
“的确，我一离开你就把戒指摘了，当时有没有因为摆脱了我而欣喜若狂？”丑陋的黑宝石戒指被年轻的魔王托在手里，慢慢变换回银质的精致式样，年轻的魔王抓住了男孩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安吉洛，撇下自己的合作者可不符合我们的契约。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呢？”他将戒指套在了男孩的中指上，缓慢的、以最诚恳而温柔的方式。而金发男孩没有抗拒他。
“看！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忠诚。”当戒指最终牢牢扣在男孩的指根上时，年轻的魔王发出了嚣张放肆的不绝笑声。
“安吉洛，我发现你一点都没有长进，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贬义的说法。
“混……混蛋！”安吉洛用力地想要拔出戒指，无奈它紧紧扣在他的指根上，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