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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页

书籍名:《来自盖亚》    作者:亚比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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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修斯:(双手微颤)黑魔王propose to安提亚斯,他认为双方情投意合、心有灵犀;他说他对安提亚斯非常满意,他承诺等待安提亚斯成长,满足对方一切愿望,希望安提亚斯不要拒绝他……
  纳西莎:(瞠目结舌)梅林啊!(匆匆跑到起居室,坐在桌边开始奋笔疾书。)
  第二天,拉伯诺庄园餐厅里,食死徒们吃完早饭后,一只猫头鹰飞了进来。
  贝拉特里克斯:(又惊又怒)不……不!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主人明明说是打算标记那个小子,怎么变成了propose?!
  卡卡洛夫:(晴天霹雳)p……propose?!
  罗道夫斯:(无奈安抚)亲爱的,你先别激动。主人也许有他自己的考量……
  贝拉特里克斯:(气急败坏)考量什么?!有什么事情让他非得向那个小子propose?!
  特拉弗斯:(若有所思)主人propose to安提亚斯……首先的确需要标记。
  食死徒A:(高深莫测)主人刚才又叫那孩子跟他上楼,恐怕是想再问一遍吧。
  食死徒B:(跃跃欲试)确认了对方心意之后,就要举行正式的仪式吧。
  食死徒C:(一脸促狭)可惜仪式之后主人也还要等很久。
  贝拉特里克斯:(喘息急促)全都给我闭嘴!高尚伟大的黑魔王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臭小子?!什么再问一遍,什么确认心意……再让我听到你们这群蠢蛋非议主人哪怕一个字——
  “啊!!!”
  楼上一声尖叫传来,随后是重物倒地之音。
  食死徒们面面相觑。
  卡卡洛夫:(虚弱抚胸)老天,主人下手可真够快的……
  罗道夫斯:(关切焦急)贝拉,贝拉?你怎么了……亲爱的,振作!

  沉眠与苏醒(上)

  四十三
  (你是瓦拉之子,那些镌刻在灵魂之中的印记永远不会被抹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
  当伏地魔的指尖碰到我的手腕时,一种剧烈的刺痛从肌肤相接之处沿着神经脉络猛地冲向头颅,然后迅速扩散至全身;几秒之后我发出一声自己从未想象过的哀嚎,仿佛每一寸血管和肌肉里都游走着淬毒的钢针;我在无法承受的剧痛里翻滚挣扎,撞翻了茶几,然后被伏地魔牢牢压制在沙发上。
  他大声向我询问,但我已经两眼阵阵发黑、耳中轰鸣不停,无法听清他的话语;我疼得几乎窒息,连眼泪也无法流出,更无法说出让他放手的短句;我只能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双臂禁锢,每一点肌肤的接触都烧灼得让我声嘶力竭地惨叫;我觉得从身体深处有什么浑身是刺的东西想要冲破束缚来到外面,我甚至感觉到了下一秒躯体就会爆裂的痛苦和恐惧……
  我不知道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再也无法支撑的身体终于得到赦免,彻底昏迷过去。
  与睡梦的香甜不同,黑暗的空间广阔无垠,伸手不见五指,但须臾不曾停止的疼痛时刻提醒我身体的存在。
  欲迈步而不得,我似乎被温暖的云朵包裹,却又冰凉彻骨;我被托起漂浮在虚空,五脏六腑跳动不安,想要冲出体外。
  我精疲力竭,狂躁不安,但偶尔竟会心满意足;我察觉混乱蒙昧的状态,却无力追究,在不知为何物的浪涛中沉沉浮浮。
  ……
  帝法山脉在橙红色的天幕下绵延不绝,康默巨大的身姿从空中掠过;我仿佛成为透明的神灵,在高处俯瞰,山脉以南的那西耶森林在风的吹拂下叶浪翻涌,发出寂静的飒飒声。
  我的目光一直向前,越过广袤的树海,穿透浓厚的云雾,终于看到南面尽头的半岛,在夜晚降临之际萦绕淡淡的银白光芒,与天空中的爱比嘉遥相呼应,美不胜收。
  这是世人口中的辛西美亚,无法碰触之地。
  这是瓦拉所说的拉克拉蒙,时光遗忘之乡。
  这是生我养我,永远的瓦拉之城,辛西那西。
  暮色四合,林间空地上燃起篝火,我靠得近些,隐隐听到欢歌笑语。
  低下头,我看到亲爱的族人笑颜灿烂,翩翩起舞,火光下衣角飞扬,长发闪亮;我看到莉奥雅和帕德帕抱着新生的婴儿坐在篝火边,小瓦拉们挤成一团,个个都要伸手去戳小不点的脸颊;我看到曼杜林仔细把水果搭成镂空的塔状,雅恩把一整罐新酿制的比安露均匀分到每一个白色的塞拉弗恩果壳碗里面。
  空气中弥漫着西蒂安花朵的清香,再混合上比安露的甜蜜,就成了我最向往的芬芳;我深吸一口气,满怀羡慕地看着捧起果壳碗的众人,然后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安提。”
  我浑身一颤。
  这样熟悉的声音,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我慢慢转过身,克制住那个身影乍然入眼时双目涌起的潮热:
  “奥尔。”
  面前的男子微笑起来,一如从前每个清晨和黄昏。
  “我们又见面了,儿子。”
  爱比嘉逐渐升高,空地上篝火燃得越发旺盛;手鼓和七弦琴配合着奏起欢乐的曲调,瓦拉们围成一圈踩出轻快的舞蹈。
  父亲牵着我的手坐到空地一角,各自倚靠在一株西蒂安的花茎上。起初我们只是静静看着快活的族人,时不时交换一下目光;能够确认父亲就在身旁,让我感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宁。
  “安提,你看起来不太好。”父亲轻声开口,稍远处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呈现出温暖的橘红色调,“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随即又觉得困惑,便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我想家了。我想回来,可月白石一直没有动静。奥尔,我担心我走得太远了。”
  父亲挪了挪身子,向我靠近一点,伸手拍拍我的头:“没那回事。你一直都在这里,不是吗?就像我一样。”
  我抓住父亲的手去碰触我的额头,久违的思绪风一样拂过发梢,一瞬间我又惊又喜:“我能感觉到你!”
  “你当然能,我的儿子。”父亲的精神短暂地和我交汇了一会儿,收回手后说,“原来你这次出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过别沮丧,自然总是有道理的,你要尊重和接受自然所赐予的改变。”
  “我知道。”我微微低下头,让自己不要阻碍到正在展开花瓣的西蒂安,“奥尔,我经历了一件很可怕的事,痛苦极了,我从来没有感觉过那样的疼痛……”
  父亲神情严肃地点头:“恐怕你受到了伤害,安提,你的精神不太稳定。你得想个办法保护自己。”
  “可是我……奥尔!”
  父亲的身影和周围的景象一样开始慢慢模糊,我惊慌地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被他拽到了怀里。他像我年幼时那样拥抱我,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记住族人的祝福,记住回家的道路,你是瓦拉之子,那些镌刻在灵魂之中的印记永远不会被抹去。”
  我脑中的某些部分开始逐渐苏醒,我知道时间无多,只好用力回抱住他:“奥尔,父亲……我保证,我会像个瓦拉一样行事。”
  “好孩子……愿辟雷尼照亮你的旅途,爱比嘉指引你的归处。”父亲吻了吻我的额头,“星辰保佑你,安提亚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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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再度降临,然后又慢慢退去;我从奥恩一样深沉的倦怠中奋力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
  脑海里仍旧一片混沌,仿佛还在无边无际的静海之中沉浮,许久之后再见父亲,让我心绪起伏激荡;我花了一段时间让五感归位,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清醒了,然后无奈地发现一个事实。
  我的身体又不能动了。
  眼前景象清晰起来之后,我知道我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从房中昏暗光线来看,窗外应是夜幕沉沉;我听到轻微的噼啪声,随即注意到在黑色床帐上跳跃的火光,便明白那是壁炉里煤块炸裂的声响。
  ……黑色床帐?
  我勉强活动僵硬的舌头:“露比——呃——”
  这声音真可怕!
  啪的一声,露比出现在我面前,定定看了我三秒,忽然瞪大了眼,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尊敬的、尊敬的……尊敬的安提亚斯先生!”
  又是啪的一声,拉比也出现了,同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发出一声尖叫,下一瞬扑到了我身上:“梅林啊!谢天谢地!”
  我先被肚子上骤然的重压硌得喘不过气,又被两个小精灵仿佛闸门坏掉一样狂飙泪水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屋内只闻大声呜咽;半晌过后,我才记起最初想问的话:“你们为什么给我弄了顶黑色的床帐?这样我就晒不到太阳了。”
  ……
  露比还不能止住抽噎,拉比抹抹眼睛,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门口就传来低沉的声音:“因为我们以为你再也不需要了。”
  沉重里透着虚浮的步伐一直来到床边,男人苍白到可怖的脸庞上布满血丝的双眼令人触目惊心:“瓦拉·安提亚斯,你为什么不干脆死掉?”
  西弗勒斯给我做了一系列检查,用魔杖召来几瓶药剂;拉比和露比配合着将我扶起来靠在床头,让我服下魔药和温水,就匆忙去准备“适宜的食物”,只把我和西弗勒斯单独留在房中。
  西弗勒斯从头到尾除非必要绝不碰触我,也没有开口说出第二句话,就这么静静坐在床边椅子上,目光定定落于床单某处花纹,完全无视了我。我想跟他说话,但他那种平静之下随时可能爆发的可怕神色让我无法鼓起勇气;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状况,但却不敢问他。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极了。
  我的嗓子嘶哑,舌头僵硬,全身酸软无力,这还不算难以忍受,最糟糕的是我的身体深处一直隐隐作痛,偶尔变得剧烈时,这种彷佛有巨大钢针刺进骨髓之中翻搅拨弄的痛楚让我不得不咬紧牙关默不作声。
  片刻之后,我的额头开始浸汗。
  “哪里不舒服?”
  西弗勒斯忽然开口,声音平板,眼神空洞,仿佛他的整个意识都没有焦点。
  我尽量放轻呼吸,不想表现得太痛苦:“不,我很好。”
  “很好。”他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我发现他没有用上一贯的反问语气,正兀自疑惑,下一秒就被他猛地一把掀开被子,抓住胳膊提了起来;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奋力一挣甩开他的手,跌回床上,眼前阵阵发黑。
  西弗勒斯视若无睹地站在床边,语调冰冷:“猜猜看,这次你躺了多久?”
  我慢慢爬起来靠回枕头上,忍着酸疼拉伸四肢,把被子重新盖好:“谁知道呢?反正我一直昏迷不醒,躺多久都一样。”
  西弗勒斯咬紧牙齿,发出了可怕的咯咯声,他的脸色乍然变得狂怒,右手抽动了一下,仿佛想给我一个耳光,但终究克制下来:“一个月。”
  我愣住了。
  “安提亚斯!”
  门口又传来低呼,卢修斯和纳西莎一起走了进来,顾不上脱下外衣就匆匆围到我身边;卢修斯握紧我的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纳西莎则用盈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我,声音微颤:“感谢上天,安提亚斯,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他们担忧和惊喜混杂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
  一个月的昏迷……我不敢相信刚才对着西弗勒斯说出那句没心没肺的话的人,正是自己。
  四十四 沉眠与苏醒(下)
  (只要心中故乡的风景从未蒙尘,瓦拉的歌声不曾断绝,回家的路就在前方。)
  纳西莎平静下来之后,坐在床沿帮我仔细地掖上被角,我为她过分母性的亲密举动而感到有些脸红,但也只能接受这番好意。
  “最开始的一周,你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挣扎一次……”卢修斯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十指交叉置于膝盖,神情专注地看着我,眼眶下方有疲劳过度造成的深深阴影,“安提亚斯,你不知道你看上去有多痛苦,简直就像在地狱里受刑。”
  我忆起那种惨烈的疼痛,战栗了一下,心有余悸:“我不知道钻心剜骨是什么感觉,但那时我真的疼得快要发疯。”
  卢修斯轻轻摇头:“钻心剜骨也无法让人那样痛苦。为了压制住你,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筋疲力尽,最后那个人不得不用禁锢咒把你锁在床上。”
  “收到消息之后卢修斯立刻赶到这里,第二天我也过来了,我到的时候他和西弗勒斯正拼了命地想把你按在床上。”纳西莎的眼眶又开始发红,“我生平没有见过更惨的景象……为了摆脱禁锢咒,你弄得自己全身是伤;亲爱的,你硬生生折断了自己的手臂。”
  “这些事情我可真没有记忆……”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事实上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前被西弗勒斯攥紧时产生的疼痛主要来自因为闲置太久而开始萎缩的肌肉。
  “从那之后我们再也不敢用咒语束缚住你,每次你挣扎起来,我们都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去压制,既要保证不伤到你,也要保证你不会伤了自己。”卢修斯叹了口气,“这么说也许不太好,但当你终于陷入彻底的昏迷后,我真是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我们就发现情况不妙……”纳西莎有些不安地看了卢修斯一眼,在丈夫轻轻点头之后对我说,“你还记得之前受过诅咒的事情吧?卢修斯曾经告诉我,那时候你全身冰凉、呼吸微弱,吓坏了大家;而这次你简直让我们彻底绝望了。”
  我吃惊地问:“还能有什么更坏的状况呢?”
  纳西莎轻声说:“除了还有一点体温和心跳,你几乎和尸体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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