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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

书籍名:《白烂笔记》    作者:大白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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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我醒过来时,背上的痛感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但还是有种烫伤后的灼烧感。闷油瓶见我没有大碍,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牵拉到伤口还是疼的让人龇牙,但是毕竟不是伤筋动骨的大毛病,还能忍。看起来情况并不太严重,那么当时黑眼镜何以会那样惊讶?
  于是我想了想便问道:“那支箭呢?”胖子本来正守在一边,一听这话便道:“冰箭一支,他娘的早化了。”
  闷油瓶闻言没有做声,只沉默地看了胖子一眼,神色看起来不太高兴。我也不觉疑惑起来,我明明看到那支箭上有火焰,在锋刃割过的时候那种滚烫的感觉是绝对的高温才能造成的,不可能是我的幻觉。可是如果那支箭的成分是冰,我后背的烫伤就无法成立了,难怪黑眼镜当时的反应那样惊奇。而胖子应该没有骗我,否则闷油瓶就不会露出那种不豫的神色,他肯定是不希望我得到某些他不愿意让我知情的信息,也许这一点非常关键。
  可这是怎么回事?冷热的感觉我不可能会混淆,冬夏我也一直分得很清楚。难道从秦岭回来后,我一直残留着老痒所说的那种力量?莫非我的潜意识真的有改变事实的能力?可那也太玄幻了吧,要不然我想着闷油瓶被张秃上身变成话痨把一切向我和盘托出,或者胖子变成女人嫁给小花,这种事还真能实现不成?
  当然胖子那体型变成女的也太荼毒小花的身心健康了(不过小花那口味我还真吃不准),可是我仔细一想却觉得心里越来越凉。从秦岭的青铜树开始,我就不断地在产生幻觉,或者说是重演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经历。而我在闷油瓶掉进血池之后满心期待他能回来,他竟然也真的回来了。这件事现在想来就和老痒妈妈复生一样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意识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闷油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闷油瓶了。可是黑眼镜又说他在不顾一切地保护我,而且是因为某个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脱离了我的认知范畴。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一片低沉的“吴邪,快过来”,我脊梁骨一寒,心说难不成那些野鸡脖子又杀回来了?
  胖子撩起一个手电往边上照了照,一边说道:“他娘的,这蛇怎么跟复读机似的?小哥那一声叫得再深情款款,它们也不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吧。”
  我往边上一看,吓得差点软倒在闷油瓶怀里。本来我们四个坐在一起,只用矿灯的节电模式进行了小范围的照明,周围的一切都隐匿在黑暗之中。胖子这一照才让我发现,原来我们的周围竟是铺天盖地的野鸡脖子,将我们几个围在一个直径约四米的圆圈内。而且它们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没有什么攻击性,可是被这么多蛇含情脉脉地围观着比小月月的杀伤力还强,我登时就扑过去扣住了胖子的手电:“他娘的别打光!”
  过了一会我才发现那些蛇虽然都意识到了我们所处的方位,但是竟然只是远远地梗着脖子,而且那不是一种狩猎者的蓄势待发的样子,反而像是温和无害,甚至有点观礼的感觉。我感到十分奇怪,心说难不成闷油瓶的美色已经到了能迷惑野鸡脖子的程度?那简直比麒麟血竭还要给力,别说倒斗,干什么都不在话下了。
  胖子和黑眼镜看起来都不是太担心蛇的问题,我也就略略放下了心。这时胖子道:“那咱们怎么从这儿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现在正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墓室里,四面的墙自从闭合后看起来还没有打开过。闷油瓶他们三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把这群野鸡脖子迷得晕头转向,恐怕我们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这样一来,脱困就成了一个问题。
  这时候黑眼镜就扶着眼镜笑了笑,说道:“炸了呗。”他这句话说得就跟“你吃了么”,“天气真不错”,“一起去吃饭睡觉打胖子吧”没两样,我立刻就觉得不妥,反驳道:“地宫是用来镇海眼的,贸然在这里开炸说不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黑眼镜笑了一声说:“这个问题你也要担心也得有命才行。”我听着他那个语气感觉就好像炸一炸引来风暴这事还挺好玩似的,顿时就感到十分无语。然而黑眼镜说得也确实没错,这里唯一的通路就是五十星图,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会带着我们通向哪里,说不定还会直捣野鸡脖子的老巢,这种风险我是不敢冒的,于是四个人一合计,也就同意了黑眼镜的观点,由闷油瓶带着炸药上去绑在棺材上,我们把引线接得足够长,然后再在下面引燃。
  可是我们现在都是老弱病残。人困马乏,于是决定先在蛇群中稍作休息。我拿出压缩饼干分给大家,胖子一边吃一边抱怨总吃这种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东西,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我便提议胖子可以去弄条野鸡脖子来开开荤,结果胖子立刻不说废话就风卷残云般的消灭了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倒是黑眼镜开始托腮认真研究那些火红的蛇,似乎真有弄一条来尝尝鲜的打算,他那玩味的眼神让我一阵发毛。
  我们又围坐着休息了一下,我突然想到胖子从万奴王手上扒下来的那只玺戒,便叫胖子拿出来看看。这时闷油瓶突然说道:“吴邪,你不要看。”我本来倒也不至于有多好奇,可是闷油瓶的语气却叫我感到十分不悦,既然是他不想让我看的东西,那我就非要来看一看了,便催胖子拿出来。胖子这家伙虽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还是比较忌惮闷油瓶的警告,便用目光征询他的意思,可闷油瓶竟撇过头去不再理会我们。胖子便嘿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放到我的手中。
  这东西确实是好货,即使是在昏暗的节电光下就泛出了一层十分莹润剔透的光,上面雕琢的鬼头栩栩如生,工艺与鬼玺一样精细。只可惜鬼玺已经被遗落在了江陵的斗里,否则如果凑成一套就真的是绝世珍品了。我越看越入神,说来也奇怪,我看着看着,竟感到那只玺戒像是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似的,让我移不开眼。也不知怎的,我竟觉得那只戒指和我的手指是天然一体的,莫名其妙地就想把玺戒往手指上戴。
  眼见那只戒指快要碰到我的手指,这时闷油瓶一下子就把我按倒了,两条腿死死压住了我的下身。他可能顾忌我后背的伤口,手上用的力气并不太大,一边又对着我大声道:“吴邪,回神!”胖子这家伙也过来凑热闹,用手使劲打我的脸,又把我的脸当橡皮泥似的搓,疼得我两边脸都快麻了。
  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玺戒有问题,连忙丢回到胖子手上。心里又有些惭愧,心说自己想跟闷油瓶唱个反调却是误会了他的好意。这时胖子就骂道:“天真,你他娘的想结婚想疯了吧,见到个戒指就往无名指上戴!”
  我一听就火了,心说靠你爷爷的,我要想结婚应该把戒指往闷油瓶手上套啊,戴在自己手上算哪回事?可是这玺戒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竟像是带着束缚住人心神的巫术?
  闲话不提,我们补充完水和食物,又稍微休养了精神后,就按照计划进行了炸药的引爆。这件事进行得十分顺利,然而最关键的一环却出现了问题。胖子那混蛋却明显将炸药的剂量调错了,炸药的威力远远大过我的想象,幸而这个棺材比较特殊是被吊在半空之中,可饶是如此我也感到一阵热浪灼上了我的后背,连续的重创让我痛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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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
  墓室的顶上被炸裂了一个口,然而爆炸的余波却让四周的墓壁开始向内倒塌。我们本来都伏在墙边,这时却分明成了死地。那些野鸡脖子感应到危机,登时逃得连影子都没有了。我身上的伤口发作起来痛得头晕眼花,眼睛也几乎要被额头上的汗迷住了,身上发起烧来又开始脱水,真是只有祸不单行这一个词可以形容。
  这时我身边的墙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纹,震动之下约有两米宽的一块墓壁冲我砸了下来,我心急如焚,却只能凭着求生的意志勉强往前爬去。我的速度自然是不够快,这次就算不死估计也要去半条命,心下只能苦笑,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总归是不会放弃的。
  我上半身虽然勉强脱离了险境,但是下半身却还处在墓壁下方。我一咬牙,心里已经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准备,可墓壁竟没有如我预期般砸在腿上。我目瞪口呆地向后一看,发现竟是闷油瓶整个人抵在墙上,硬生生阻止了墓壁下落的趋势。
  可是这种巨石垒成的墓壁质地极硬极沉,根本就不可能靠一人之力扭转。闷油瓶的左肩抵在墙上,整个人崩得就像一张弓,跨开的双脚由于墓壁的下滑被迫一寸一寸地前移,我甚至看到有鲜血在顺着他的肩头往下滴,想必已经被石壁磨得血肉模糊。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站得笔直,双腿竟丝毫没有打颤,仿佛肩上所对抗的不过是一片海绵。他见我还在看他,便厉声道:“别回头,往前走!”
  我一听他的声音就明白他已经力竭,全凭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在忍耐,他在塔中受的伤不比我轻,体力也已经接近极限,可是现在他竟然还要凭着肉身去与这样的灾祸抗衡。我顿时就想到了黑眼镜那句话——他一直都在拼命地保护我,可最终还是保不住我。我心里一酸,手抓着墙,人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挣扎着往前爬,黑眼镜的前半句话或许是对的,但是我绝不会让后半句成真。我虽然身手不济,却并不是会对困难妥协的人,闷油瓶既然愿意舍命来救我,我也绝对不能辜负了他的善意。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碎石滚落砸在我身上,各种疼痛交织在一起,到后来几乎已经麻木,我浑身又冷又热,心跳得像是在擂鼓,眼前一片发昏,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跑出去,只能毫无意识地不断向前。背后不时传来石壁倒塌产生的轰然响声,我却始终照着闷油瓶的话没有回头。即使他要我独自往前,可是他还没有微笑着与我道过别,那么这里就一定不是我们的终点。
  这种莫名其妙的意识支撑着我,居然让我的五感都远离了。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头顶上冲着我吼道:“天真,你他娘的给胖爷我坚持住!”随即就有一只肥嘟嘟的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脸,胖子一向手黑,这次却温柔得几乎像是在弹棉花。我隐约感到他急得要命,可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能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小哥呢?”可连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喉咙里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他娘的,还知道问小哥,肯定死不了。” 说着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被胖子扛到了肩上。我睁大眼睛,这才发现胖子也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腰上竟有一个很深很整齐的切口,只胡乱用衣服扎了一下,上面被都染成了暗色。
  胖子似乎怕我挺不过去,一边走一边在我耳边安慰我:“小吴,小哥那就是摸金校尉中的原装正品,抗揍防棕功能一流,你看你这次品不也活得好好的,他娘的别担心,咱们这就去找他。”
  我头脑一片迷瞪,根本分不清胖子这是在安慰我还是骂我,可是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声音在耳边唠叨,竟然也有一种找到了组织般的归属感。同时眼前似乎也清楚了些,能看到四周墓壁上的裂纹在疯长,顶上的石块在不断地下落,胖子扛着我行动不便,又怕我背上伤上加伤,硬是挨了好几下。这时我们已经逼近墓室正中的那个空洞了,胖子高兴之下便加快了脚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个不稳就被掉下来的锁链绊住了脚。我只听他大骂了一句“我操”,就感到自己从胖子肩上狠狠地摔了出去。
  我掉在了一块碎石的旁边,登时就吐出了一口血,这应该是一块墓壁掉得太□进了地面。万幸我没有摔在这石块锋利的裂口上,否则整个人肯定就被当胸戳烂了。我扶着那块石头正想站起来去拉胖子一把,这时另一边的墓壁终于支撑不住整个坍塌下来,将我直接砸晕了过去。
  其间我昏了醒,醒了昏,只能大概知道自己被夹在了两块完整的墓壁之间,骨头应该还完整,但是却也脱不出身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到一个声音叫了一句:“又找到一个!”然后就有两只手使劲拽我,同时有一支手电在我眼前乱晃。我只能感到有两个人先用折叠铲在我身上铲土,又拿各种工具倒腾了半天,才勉强将我从石堆里拖了出去。我已经完全脱力了,只能任他们将我弄到一边,这时便有一个人上来用登山绳捆住了我的手,另一个人似乎还嫌不够,又将我的脚一起捆上了。
  我心说自己已经跟一滩烂泥没两样了,竟然还要被人这么提防着,还真是与有荣焉。这时其中一人仔细把我身上搜了一遍,似乎毫无斩获,因为我听到那人轻声骂了句方言。又过了一会儿,我就感到一阵凉水泼到了脸上,也不多矜持赶紧张嘴喝了两口,这才感到略略缓了过来,便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然而所见的景象却让我始料未及,只见面前的两人,竟然是小花带来的那两个伙计。
  那两个人一个年纪已经不轻了,块头很大,说话时都能有回音,我记得小花管他叫“武师傅”,另一个脸上很白,细皮嫩肉的,当初还一个劲给我递烟赔笑,管我叫“小三爷”,好像姓韩,人称“韩秀才”。
  这时那个韩秀才见我醒了,就跟姓武的说:“人醒了,但东西不在他身上。”那姓武的点点头,说道:“剩下的两个找不见。”我努力伸了伸脖子,只见胖子也正灰头土脸地被绑在旁边。不过他看起来情况还好,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底子扎实,脸色看起来竟还有几分红润。我稍微安了心,这样看来,姓武的所说的没找到的应该就是黑眼镜和闷油瓶了。而且他们大费周折地把我们挖出来,似乎是为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还不在我和胖子身上。但是最关键的一点的是,难道他们这样做是一直出自小花的授意?他从进斗后就一直不见踪影,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现在他的手下又临阵反水,我不怀疑他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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