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报应
自从小十八住到坤宁宫以后，就连胤礽都成了后爹养的孩子，在小包子的威严下，再加上他们兄弟几个对小十八确实是有些愧疚，事事都让着小十八，宠着小十八。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宫里都知道了——傅恒大人的嫡女富察娴雅，是这皇宫里最不能得罪的人物。
“哎，绵忆为什么会是皇阿玛呢？”胤禩一脸哀怨的趴在摇篮前，有些愤愤然的戳着绵愉和绵祈的脸：“那个该死的了尘方丈肯定知道！”
“绵忆是皇阿玛也有好处啊！”胤禛放下奏折，淡淡的勾了勾唇：“等皇阿玛再大几岁，我们完全就可以把皇位交给他了……”这话说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等皇阿玛再大几岁？
“也是。”胤禩稍稍乐观了起来，随即又怀疑的看向摇篮里的两个小婴儿：“四哥，你说绵忆都能变成皇阿玛，那个富察娴雅也能变成十八弟……这绵愉和绵祈会不会是二叔他们？”
胤禛的笔顿了一下，在奏折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白瞎了一奏折的好字。
“你想让二叔过来？”他们的二叔福全，胤禛是知道的。他们那么多兄弟中，二叔最喜欢的就是胤禩了，而胤禩也从小就跟二叔亲，二叔就等于是他的第二个阿玛。
“是想让二叔也过来不假，但……如果是变成绵愉和绵祈的其中一个的话……还是不要了吧。”胤禩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一下。
“哎，你们要赶紧长大啊，长大后才好告诉阿玛你们以前的身份是什么……”胤禩趴在摇篮边定定的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婴儿，口中不住的碎碎念。
两个已经四个月的小婴儿无奈的对望了一眼——阿玛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现在他身上哪还有一点昔日八贤王的风采？
“应该是额娘好不好？”胤禛对于胤禩的屡教不改表示压力很大，叹息着走了过来：“如果你是阿玛，那我是什么？”
“皇阿玛啊！”胤禩一脸的无辜和理所当然，看的胤禛嘴角直抽抽。
“哪有两个阿玛的？”胤禛的眼神满是无奈之色。
“其实也无所谓……”胤禩沉吟了一会儿：“看绵愉和绵祈的样子，是我们兄弟的可能性非常大，到时候怎么可能还会叫我们阿玛？”
“说的也是。”胤禛眯了眯眼，在心里盘算着这两个小子到底是他的哪个兄弟——比较熟悉的那些兄弟中……就剩下五弟，十五弟和十七弟没过来了，其他的那些小弟弟他都不熟悉……对了，他那个十九弟叫什么来着？！
“小八，你知不知道十九弟叫什么？”胤禛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道。
“十九弟？”胤禩有些愕然的眨巴着眼睛：“十九弟好像是三岁就夭折了吧……他有名字吗？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不起来十九弟的名字了。”胤禛无奈的勾了勾唇：“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不记得呢。”
“那个十九弟我们好像根本就没见过吧？”胤禩摸着下巴：“皇阿玛好像给他起了名字……明天去问问十八弟，估计他还记得。”
其实他们不记得也实属正常——十九阿哥是康熙四十一年才出生，而那个时候，他们这些年长的阿哥早就搬出去住了，就是进宫来请安，也不会去阿哥所的。而十九阿哥的年纪足以当他们的儿子，母族又是汉人，根本就不配当他们的对手。所以，三年来，他们这些年长的阿哥跟十九阿哥竟是一面都没见过。
而且，十九阿哥夭折的那一年，正赶上很多地方旱灾，还有天地会趁机在江南捣乱，成年的阿哥们几乎都被康熙给派出去了，所以直到很长时间后，他们才得知他们的十九弟夭折了。这种事情，在普通家庭几乎都是不可思议的。
胤禛重新回到桌案前，拿起摆在一边的两本奏折，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这是两位蒙古亲王请婚的奏折。
爱新觉罗家为了安抚蒙古各部，每代必会派公主去和大部落的亲王或贝勒联姻，而这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而现在，七格格和硕和淑公主才十一岁，九格格和硕和顺公主才八岁，还不到成婚的年龄。那么，就只有和硕和晴公主和和硕和嘉公主合适了。
第二天胤禛上朝后，两道圣旨就到了北三所。
和嘉一脸平静的接了圣旨，轻声向那个前来宣旨的公公道了声“辛苦了”，便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屋——这道圣旨，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一个不受宠爱，太上皇留下来的公主，除了去蒙古联姻，不可能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瞥见晴儿一脸悲戚的哭着跑回屋，和嘉嘲讽的扯了扯唇角，眼中浮上了一抹不屑的冷笑——这人，到现在还没看清自己的身份哪！她以为自己还是在老佛爷面前受尽万千宠爱的晴公主吗？
接到了粘杆处对与两位公主听了圣旨后反应的报告，胤禛沉吟了一会儿，淡淡的开口：“把和嘉公主的嫁妆再增加一成吧。”聪明人，他一向不会吝啬的。
“嗻！奴才遵旨！”
到了下午的时候，胤禛就收到了粘杆处侍卫对于方式舟的调查情报。
果然是贪官呐！胤禛眯着眼看着桌案上详细的资料，眼底冷光闪烁。
“四哥，在看什么呢？”胤禩柔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唔……方式舟？是不是那个山东知府方式舟？”
“啊。”胤禛微微颔首，眼眸深处杀意弥漫：“他的胆子……很大啊。”
胤禩大略的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唇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嗯，胆子确实很大。”居然敢趁着国难的时候大肆敛财，破坏他大清江山的稳定，这种人……真是该凌迟处死呢……
“来人。”胤禛沉吟了一下，冷声开口。
“奴才在。”一条黑影突兀的出现在在屋子中央，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传朕旨意，把方式舟夺去一切官职，立刻押往京城。”胤禛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冷声道。
“嗻！”黑影恭敬的应了一声，再次神奇的消失在了屋子里——不得不说，这粘杆处的暗卫，轻功就是好啊！
“弘历那小子的眼光果然不好。”胤禩翻看着方式舟的详细资料，淡淡的扯了扯唇角：“这方式舟自从当上县令时就贪，那小子竟还当众夸过他‘勤政廉明’，还把他调去了山东当知府……”
胤禛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了一丝厉芒：“小安子！”
“奴才在！”小安子恭敬的走了进来。
“把和亲王和小格格宣进宫！”
“嗻！奴才遵旨！”
“宣他们进来干什么？”胤禩有些愕然，又有些好笑：“四哥，你不会想着要去骂弘历一顿吧？”
“我是有这个打算。”胤禛眯了眯眼，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弘昼那小子最近过的太清闲了，正好派他先去山东顶替一下方式舟的位子。”
“这个主意不错。”胤禩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山东有些地方因为旱灾，再加上方式舟的缘故，闹的人心惶惶的，在这个当口，让一位宗室亲王去，比让一个普通官员去更能安抚人心。”
胤禛微微颔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亲王府。
“什么？！皇阿玛宣我进宫？！”乾隆精致的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个前来宣旨的太监：“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回小格格的话，是万岁爷亲自下令的呢！您不能违抗圣旨啊！”任谁对一个可爱到了极点的小娃娃也严肃不起来的，所以这个太监的声音极是柔和：“小格格，万岁爷啊，这是想您了呢！”
乾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皇阿玛会想他？！这话说出去鬼都不相信啊！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苦孩子……不会是皇玛法不满意自己做的那些事，特地把自己叫进宫训斥的吧？！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乾隆一脸悲戚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待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弘昼给抱上马车了。
“四哥，估计皇阿玛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你而已。”弘昼一边有滋有味的喝着上好的碧螺春，一边乱没诚意的随口安慰着自家哥哥。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乾隆悲愤又哀怨的瞪了自家的这个不讲义气的兄弟一眼：“你认为皇阿玛那样的性子，再加上现在又有了绵……绵愉和绵祈，会想我吗？！”
“应该不会吧……”弘昼无奈的看着自家四哥炸了毛的样子——这身体变成了小孩子也就罢了，怎么连性格都变成这样了？
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渐渐出现在了眼前，宫门口的守卫本来想上前，但一看马车上和亲王府的标志，便立刻视而不见。
马车虽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但自然是不能驶进后宫的，所以在半路的时候，乾隆就一脸憋屈的被弘昼抱在怀里往坤宁宫走去了——他现在人太小了，腿脚不利索。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和亲王和小格格到了。”小安子恭敬的声音响起，让摇篮里得其中一个小婴儿突然僵住了身子，垂下的眼帘里满是复杂之色，甚至还隐隐的夹杂着一些痛恨。
“宣。”胤禛放下笔，淡淡的开口。
“嗻！”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一个已经见过半百的中年人和一个两岁的小娃娃一起对着一个不过才二十岁的人喊皇阿玛……这种场景，已经不是诡异能形容的了。
“起吧。”胤禛话音刚落，就重重的把粘杆处送上来的那些情报甩到了乾隆面前的地板上：“你给朕好好看看！”
乾隆被吓得一哆嗦，腿一软竟是再次跪到了地上，可怜巴巴的伸出小肉手，颤巍巍的拿起了那张纸，有些心不在焉的阅读起来——要是有一个你一直非常敬畏的人盯着你，你也不会静下心来读东西的吧？
“看好了吗？”胤禛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有些无奈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乾隆。
“回，回皇阿玛的话，看好了……”乾隆小媳妇似的瑟缩着，怯生生的开口——其实他只是草草的瞄了一眼而已，根本就没在意这里面写了什么。
“看好了？！”胤禛的声音更是危险：“弘历，其实朕很好奇，你当年是怎么对那个方式舟说出‘勤政廉洁’这四个字的？！”
“啊？！”乾隆茫然的看着胤禛：“方式舟？方式舟是……那个山东知府吗？”
“弘历变成小孩子，怎么连记性都变差了呢？”胤禩温温润润的声音响起，却让乾隆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你再好好看看！”胤禛的声音里多了几丝不耐烦，让乾隆又害怕，又委屈的再次捧起那张纸，努力把精神集中在上面。
弘历……他变成小格格了？！躺在左边的小婴儿怔怔的望着屋顶，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躺在他右边的小婴儿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连忙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是想给他一点力量。
胤禩眼尖的发现了这两个孩子的互动，微微眯起了双眼。
“儿臣识人不清，请皇阿玛责罚！”乾隆恐慌的声音响起，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着——那方式舟自从当上县令以来，十几年的时间总共贪墨了数百万两银子不止，可笑自己竟然还曾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赞过他“勤政廉价”！
胤禛定定的看着乾隆良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到弘昼的身上。
“皇阿玛……”弘昼有些惶惑的抿抿唇，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朕已经命人把方式舟押往京城了。”胤禛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明天就起程前往山东，暂时代替一下方式舟的位置，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先安抚好山东的那些百姓！”
“……儿臣遵旨！”虽然心里是惊涛骇浪，弘昼表面上还是非常平静的跪地领旨——皇阿玛是不会高兴自己在这个时候反驳他的。
“下去吧。”胤禛沉吟了一会儿：“既是弘昼要去山东，那弘历就呆在宫里吧。”
“啊？！”乾隆愣了一下，急的拼命摇头：“皇阿玛，儿臣还是跟弘昼一起去山东吧！那方式舟是儿臣选的山东知府，现在出了这种事，儿臣也有责任……”
“你现在才两岁而已，去了做什么？添乱吗？”胤禛眼神一厉：“弘昼一个人去就行了。”
乾隆瑟缩了一下，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却是不敢反驳。
“好了，弘历，你现在还小，你皇阿玛是怕你去了会受伤呢！”胤禩温和的笑着，嗓音柔柔的，软软的：“那山东现在人心浮躁，危险重重，你皇阿玛当然不会放心你去了。”
“真的吗？”乾隆眼前一亮，有些欣喜和期待的看向胤禛。
“行了，下去吧。”胤禛避开乾隆闪亮亮的眸子，抿了抿唇，带着几丝被捅破了心事的尴尬。
“嗻！儿臣告退！”弘昼和乾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隐隐的笑意。
即使弘历做错了那么多事，皇阿玛还是那么关心他吗？！躺在摇篮左边的小婴儿咬紧了嘴唇，眼底的恨意，委屈和痛苦交织在一起。
胤禩静静的望了他良久，唇角缓缓的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四哥，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哪！”胤禩笑眯眯的走到了胤禛的身边：“说着要骂弘历一顿，结果现在……”
“你是来打趣我的吗？”胤禛无奈的看了胤禩一眼，唇角勾起了一丝宠溺的弧度。
“四哥，我想问你。”胤禩顿了一下，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如果……当年你早知道弘历会变成这样，还会为了他……那样对弘时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摇篮里的两个小婴儿听见。
胤禛的身体僵了僵，眼神复杂至极：“小八，我那样对弘时……从来都不是为了弘历。”
胤禩怔愣了一下：“可是……四哥，弘时却以为你那样对他……就是因为弘历啊！”
“他如果真是那样想，那我也没办法了。”胤禛压下心底的一丝丝酸涩，轻轻的叹了口气，隐隐的带着一丝惆怅。
胤禩看着胤禛的样子，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后，胤祯拉着胤祥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胤禩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放开我！”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胤祥脸色阴沉的甩开了胤祯的手，那厌恶的样子，就跟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
“怎么了？”胤禛微微皱起了眉头：“老十四，你来说！”以胤禛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出肯定是胤祯做错了什么的。
“四哥，额娘……知道我跟十三弟的事了。”胤祯有些颓废的坐到椅子上，语气中满是苦涩的味道。
胤禛愣了一下，却不以为然:“她知道了又如何？现在可不是康熙朝了。”
“是啊，十三弟，是不是德妃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了？”胤禩笑着安抚道：“你就当做没听见就好了……”
“不好听的话？”胤祥冷笑着，俊美的面容竟是有些扭曲，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四哥，你知不知道，我额娘……我额娘的死……跟德妃有关！”
“什么？！”胤禛和胤禩都愣住了，愕然的看着苦笑连连的胤祯，半晌说不出话来。
“敬敏皇贵妃娘娘……不是病重而亡的吗？”沉默了良久，胤禩才有些艰难的开口。
“我额娘当初确实是生病了，但绝对病不致死！”胤祥死死的握紧拳头，眼中所有的地方都被仇恨所覆盖：“那个德妃……因为我额娘当年极为受宠，那个该死的贱人……竟然，竟然在我额娘的药里下毒！”
“你怎么会知道呢？”胤禩满脸的疑惑。
“是额娘自己亲口说的。”胤祯的声音干涩至极：“刚才……她在知道我跟胤祥之间的事后，突然就勃然大怒，然后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是吗？”奶声奶气却满是威严的声音响起，兄弟四人讶然的转过头，见康熙小包子正牵着胤衸的手，脸色铁青的站在那儿。
“皇阿玛？！”胤祯脸色大变，心底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股恐惧之意。
“哼！朕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觉得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个好的？！”小包子阴沉着脸冷笑道：“小安子！”
“奴才在！”虽然人变小了，但小包子身上的气势可是没变小一丁点儿，让小安子哆嗦着腿，差点就软倒在地上了。
“去把德妃给朕宣进宫！”
“嗻！”虽然早就知道这位祚亲王是圣祖康熙爷，但听到小包子亲口说出“朕”这个字，给小安子的冲击还是很大。
“皇阿玛！”胤祯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小包子的面前，恐惧又茫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而见小包子抬起脚想进来，胤禛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一边抱起一个，把小包子和胤衸给抱了起来，恭敬的放到了地上：“儿臣冒犯了。”
“不碍的。”小包子满意的点点头，选择性的遗忘自己刚才被自己儿子抱进来的场景。
小包子和胤衸坐在龙椅上，胤禛和胤禩恭敬的站在一边，垂手而立。胤祯浑身发颤的跪在地上，胤祥则是脸色铁青，眼底杀意翻涌。待德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乌雅氏，还不跪下！”小包子见德妃眼神恶毒的看向胤祥，脸色铁青的厉声喝道。
“……皇……皇上？！！”德妃震惊的看着小包子，条件反射的跪到了地上——这种语气，这种威压，都是皇上才有的啊！
“乌雅氏，你可知道，朕为什么传你入宫？”小包子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看着德妃的眼神复杂中还隐隐的透出了一股厌恶。
“臣……臣妾不知……”德妃现在是又震惊，又欣喜，又恐惧，可真真是五味杂陈。
“不知道？！”胤祥终于忍不住了，阴冷的声音响起，两步跨过去，狠狠的拽起德妃的衣领，硬生生的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贱人，是你害死我额娘的，对不对？！”
“十三，十三阿哥这是什么话……”德妃被勒住了衣领，呼吸有些困难，脸涨得通红：“本宫，本宫可是你的长辈……”
“长辈？！”胤祥冷笑连连：“一个贱女人罢了！”
“胤祥！”小包子不满的声音响起，胤祥却充耳不闻，全部意识都被仇恨所驱使着，双手竟是已经掐上了德妃的脖颈。
“胤祥！”胤祯脸色大变的跳起来，扑上去想把胤祥的手拿开：“胤祥！你冷静一下！”
“够了！十三弟！”胤禛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小包子，沉声喝道。
“四哥……”胤祥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恨恨的放开了德妃，目光毫不畏惧的射到了小包子的脸上：“皇阿玛！德妃她害死了我额娘，我定不会饶了她！”
“咳咳……皇上，臣妾冤枉啊！”德妃楚楚可怜的看着小包子，只可惜她脸上的伤疤让她看起来不比鬼逊色分毫。
“冤枉？”小包子冷冷的扫了胤祯一眼：“十四，你来说！”
“……回皇阿玛的话，额娘确实是说过，敬敏皇贵妃娘娘的病逝，是她害的。”胤祯定定的看了德妃良久，才沉声道——他知道，皇阿玛这样问他，只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该知道的，皇阿玛都知道了。
“十四！”德妃不可思议的望着胤祯：“皇上，这，这肯定是十四跟这个十三阿哥串通好的！”
胤祯咬紧了嘴唇，心里的失望更甚。
“乌雅氏，你说，朕会相信自己的儿子，还是会相信你？”小包子眯了眯眼，语气比看着德妃的目光更冷：“乌雅氏，朕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
“求皇上开恩哪！”德妃哭倒在地上，向着小包子连连点头：“求皇上看在十四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休想！”胤祥的面容扭曲：“皇阿玛！儿臣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活着的！”
“十三弟。”胤禛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奇迹般的安抚了胤祥躁动的情绪：“四哥，怎么了？”
“皇阿玛。”胤禛突然转过身去向小包子拱了拱手：“儿臣以为，这些事都过去了，请看在十四弟的面子上，饶了德妃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胤祥不可思议的看着胤禛：“四哥……”话刚一出口，却被胤禛的眼神制止住了。
虽然对胤禛的做法感到震惊，但胤祥清楚四哥是不会让自己委屈的，便强压下心底烦乱的怒火，一语不发的垂下了头。
小包子有些古怪的看了胤禛一眼，又扫了一眼哀求的看着自己的胤祯，沉吟不语。
要是只有德妃一个人的话，那她做的那些事，足以让她死个好几次了，但是中间却加了个胤祯……胤祯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可能不顾胤祯的感受。
“乌雅氏。”小包子沉吟良久，才淡淡的开口：“从今天开始，永远的离开京城，不许再见十四一面，更不许进京，否则……”
谁都知道小包子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胤祯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愕然，显然没想到皇阿玛会罚的这么轻。
“皇上！十四是我的亲生儿子啊！我怎么能……”德妃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额娘！”胤祯瞥了胤祥一眼，叹了口气，打断了德妃的话：“额娘，皇阿玛已经是开恩了！”言下之意就是，让德妃不要太得寸进尺。
“十四……”德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胤祯——十四，不应该是哭着去求皇上，让自己以后能跟他见面的吗？！
看着德妃的样子，胤祯淡淡的垂下了眼帘——可能他们爱新觉罗家，天生就是冷血的吧？他和额娘的感情这么深，而现在听到皇阿玛的话后，竟是隐隐的松了口气——额娘以后不再进京了，他和哥哥们就不会再因为额娘的事闹得头昏脑胀了。
“把德妃娘娘带下去吧。”胤禛淡漠的声音响起：“去跟守城的侍卫说，以后，绝对不许把她再放进来！”
“嗻！奴才遵旨！”两个小太监走进来，眼疾手快的捂住德妃的嘴，硬把她拖走了。胤祯的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向小包子匆匆的拱了拱手，大步追了过去。
“四哥，就这么放过德妃了？！”胤祥的语气里满是不甘，看向小包子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怒意——凭什么！凭什么额娘被她害死了，她却还能在这个世界上逍遥？！
“胤祥。”胤禛的声音柔和了很多，却令人毛骨悚然：“有时候，活着，比死痛苦多了。”
看着胤祥有些疑惑，又有些明白的眼神，胤禛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生不如死……可是比死还痛苦呐！”
胤衸打了个冷颤，向小包子的身边缩了缩——呜呜……四哥好可怕！
胤祥眼前一亮，也笑了起来：“四哥好办法！”
小包子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身上冷冷的：“行了，你们继续聊吧，朕回去了！”
“是！儿臣恭送皇阿玛！”
站在门口的小安子，机灵的弯腰把小包子和胤衸给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