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葬 第四章 测试
章节字数：5035 更新时间：07-12-19 12:59
第四章测试
我和奥兰多在多诺预订的酒店中住了下来，每天会有人送食物过来，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和奥兰多一起到他那个赌场去游乐，里面不仅是赌场更是一个高级的情色俱乐部。虽然是在奥兰多的名下，不过我发现几乎都是多诺在管理，另外他们还涉足于枪械武器，毒品贩卖。照奥兰多的原话来说，既然不能涉足人类正常的生活，那只能从那些非正常领域入手。他说的很对，因为我发现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富的流油。仿佛那些钱他闭着眼睛就可以滚滚而来。奥兰多送给我的那支ID棒，帐户里面已经打入了五千万，另外还可以无限透支。给的时候还笑眯眯的说不够可以问他再要。
要个大头鬼！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包养的情妇！
我瞄了身旁的奥兰多一眼，他左拥右搂着两个美人，眯起眼睛正在进食。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的旁边，拉开帘子，望着窗外辉煌的灯火。
“怎么了？”奥兰多疑惑的抬起头，问道。难道是送来的姑娘不合口味？他心中暗忖。
“今天是第几天了？”我问道。
“第五天……”奥兰多听出了语气中的不悦之情，恭恭敬敬的说道。
“很好，很好……”我微笑起来说道，“那么明天应该就会有了。”
有什么？奥兰多心中疑惑，不过没敢问出口。看来岚并不是一个喜好玩乐之人……他心中哀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来，自己几乎带着他逛遍了纽约所有好玩有趣的地方。除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博物馆曾经激起他的兴趣以外，其他任何的娱乐都没有让他展露出笑容。
年纪轻轻，却无法享受人生的乐趣，难道这和从前的经历有关不成？奥兰多心中暗自猜测着，他越发感受到凌岚在精神上的不正常。不正常到可以用病态来形容。卡米拉的精神也算是够病态了，但是那是出于对美貌的执着追求，但是岚呢？他到底是在追求着什么？
奥兰多并不知道这个答案。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带他来的最大目的，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您看起来很高兴？”奥兰多鼓足了勇气，试探性的问道。
“恩恩，”我笑了起来，在房间中踱来踱去。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再过几个小时，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那么我们找点乐子如何？”
“恩恩，什么乐子？”我随口回答他说道。
奥兰多随手扯下一旁的便条纸，然后拿了一支笔，竟然开始画起图来。
我错愕的看着他，只见雪白的纸上立即出现了非常写意的山水，那线条看似随意，但却非常之漂亮。
奥兰多得意的笑了起来，将笔递给我，说道：“您要不要来试试看？”
我在他的身旁坐下，接过了他手上的铅笔。纸上至少有一半的地方空着，奥兰多凑近了我，轻轻的说道，“您要不要在上面添一点什么？”
“比如说呢？”我歪着脑袋问他。
“比如说树木什么的。”奥兰多微笑着随口说道，其实心眼已经提到了嗓子口。
树木？我皱起了眉头，这个提议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记得从前在实验室的时候，那些讨厌的家伙经常让我画这种东西，我几乎都要变成专家了。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不一样了吧，我微笑的提起了笔，开始轻轻的画起来。
奥兰多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着凌岚满脸的微笑，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很快，我就画完了，奥兰多含笑的说道：“这个可以给我么？”
我白了他一眼，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收藏的，不过是一张破画。我看到奥兰多大喜过望的将那张纸收起，然后小心的叠起，放进了怀中。
我躺倒在沙发上，被他这么一搅和，原本急躁的心情竟然安定下来。我闭上眼睛，身体中的血液在这样的黑夜中蠢蠢欲动着。打从心底中发出了微笑，明天就会开始，我的复仇。
※※※
小憩了一个晚上，我终于期盼到了黎明。打开服务员送上的电子报纸，我仔细搜索着上面的内容。终于，在一个招聘专版上面，我发现了神罗招员的告示。它正正占了一个版面，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我微笑起来，抓起外衣套上。奥兰多还躺在他的棺木里面，我检查了一下他给我的伪造证件，稍微将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出了门。
早上八点多，清新晨风吹拂着我的脸颊，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街道上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上面还有被自动洒水器喷灌过的痕迹。
我看了看路牌，在一个出租车扬招点停了下来。很快，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我的面前停下来。门自动的打开，我坐了进去，刻意将头低下，好让司机忽略我的相貌。不过也许是早上第一笔生意还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司机并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面无表情的用机械化的声音说道：“先生，您上哪里？”
我将报纸上看来的那个地址告诉了他，马上车子开动了。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三十分钟后，我到达了目的地。用奥兰多给的ID棒付款后，我走下车。在我面前的是一幢银灰色的大厦，晨曦中它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虽然和伦敦的神罗大厦不能相提并论，不过也够雄伟了。
我走上台阶，自动门立即打开，门口的机器人发出了“早上好”的程式化声音。
我微笑起来，回了一句“早”，然后走进了门。
总台的小姐已经在忙碌，我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微笑的说道：“小姐，我是来应征的。”
听到这话，她抬起头愣了一下，招聘启事好像昨天晚上才发出去，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计时器九点钟都没到，任何有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纽约的正常工作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半开始。她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看起来比自己都要年轻，应该还没有成年吧……她心中暗自猜测着，但却又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于是，她微笑起来，说道：“请您将资料留下，然后等通知吧，我们会通知您面试的时间。”
我在大堂的一个长椅上坐下，没有任何人理睬我，在公司上班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有的面无表情的望了我一眼以后就没再注意我，也有的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我径自走进了电梯。总台的小姐似乎也已经将我忘记，我无聊的望着周围的人，形形色色的心理活动涌进我的脑海中，大抵也就是工作压力有多大之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了看计时器，早上十一点钟，我竟然已经整整等了两个多小时！我皱起了眉头，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原本接待我的女人面前。这时，她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尴尬的对我笑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您可以先回去了。”
“让我等了那么久现在又说可以回去？”我微笑着对她说道，浑身无意识的发出了阴冷的寒气。
总台小姐打了一个寒颤，她下意识的跺了跺脚，寒气从脚底一直进入她的身体，起了一身疙瘩。她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升起了恐惧的感觉，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却让她感到恐怖。
就在这时，大厦的自动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提了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迈着稳健的步子。我立即认出来是那个被我催眠的男人，他的手似乎已经完全没事了，看来是一回去就作了结合手术。
“早上好，亚森先生！”总台小姐立即抛下了我，脸上绽放出了笑容，甜甜的和他打着招呼。
“早！”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对于她充满了爱慕的眼神视若无睹，加快了脚步。
“亚森先生？”我随即叫住了他。
男人转过了头，吃惊的望着我。
“这么快就不认得了？”我微笑了起来，眼睛炯炯的看着他。
“原来是您！”他快步的向我走过来，然后恭敬的低下了头，伫立不动。
蠢东西，竟然不动了！我暗暗的嘀咕了起来，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说道：“你不请我到办公室去坐坐？”
“是！”他机械性的回答说道，然后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开始往前走。
我跟了上去，虽然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不过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总台小姐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去的两人，说不出话来。
※※※
奥兰多从棺木中起身，早上十点钟，阳光正烈，他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可以在阳光下行走，但是被光线照射的感觉依然非常不好，皮肤不仅会变得粗糙，而且会有灼热感。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在自己温暖的小窝中呆一整天不出现，特别是在这样的夏天！
不过现在的形势让他不得不在这样令人厌恶的白天起床。他轻轻的将棺盖盖上，将手探进怀中。那是一张纸，一张非常重要的纸。他用意念扫视着周围，还有隔壁的房间，确认凌岚已经出门了以后，他微笑起来，然后抓起了房间中的电话。
一分钟以后，一辆高级房车停在酒店的门口。奥兰多跳上了车子，毫不犹豫的对司机说道：“纽约精神鉴定所。”
车子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奥兰多到达了目的地。他直接使用瞬间移动冲了进去，虽然早就预约，不过一直没有约定具体时间。所以当他到达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各忙各的，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奥兰多在一闪门的前面停了下来，有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直接将门打开。一个有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正坐在桌子的前面，他刚从监视器中看到来人，马上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好久不见了。”奥兰多微笑起来，说道。
“足有二十年了吧，”老人呵呵的笑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说道：“你一点都没有变，而我却已经是老头一个咯。”
说着他从抽屉中取出了一盒雪茄，从里面挑出了一根递给奥兰多。
奥兰多随手接过，在他的对面坐下，雪茄无言的自动点燃，袅袅的青烟在房间中升起。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你来拜访我这个人类？”老人微笑着对奥兰多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奥兰多轻巧的回应说道，然后将怀中小心收藏纸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我想让你帮我鉴定一下这张图……”奥兰多停顿了一下，说道。
“哦？”老人将原本折好的纸摊开，然后笑了起来，说道：“很古老的测试方法呢……”
“那也是迫于无奈……”奥兰多耸了耸肩膀说道。
不过这时，老人脸上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工作时刻才有的严肃表情。他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尺子，然后仔细的将纸从尺寸测量了一下。
“恩，规格非常准确呢……”他赞叹着说道。
“那是当然。”奥兰多嘀咕着说道，为了这个，他将酒店中所有的便条纸全部做成了那样大小。
“是那些树对吧……恩……”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尺子去测量其高度，“为什么旁边会有山，真是奇怪……”
“那也是不得已的。”
“是吗……恩……十五点三厘米……”
从心里学角度来说，那些树的高度是作画者的心理年龄。
树木的线条看起来非常有力，不过有稍许的断断续续。老人皱起了眉头，他仔细的观察着那些树的形状，它们的树枝几乎全部是向下生长的，而且纤细毫无力道，就像是枯树一样。
“看来很不妙……”终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奥兰多严肃的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他’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伤害？”老人问道。
奥兰多没有回答，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老人继续说道：“你看这些树枝，性格活泼的人绝对不会将它们全部向下压去。这个人应该是有受疟症，或者是强制性的压迫症，还有他的心理年龄实在太过年轻，这样看来还只是一个孩子。”
奥兰多点了点头，老人继续他的分析说道：“就笔迹学原理来看，那线条虽然有力，但是却无法让人感到生气，‘他’应该是一个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人，而且有可能充满了对死亡的渴望”
听到这里，奥兰多陷入沉思。见奥兰多不说话，老人笑了起来，问道：“这个人是人类么？”
奥兰多还是没有作声，良久，他抬起头来，说道：“依你看他的精神状态如何？”
“非常糟糕，”老人毫不犹豫的说道，“长此下去，精神抑郁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弄不好的话还会变成精神分裂或者是更加糟糕。”
“非常糟糕……”奥兰多喃喃的说道，他紧紧的盯着那张纸，然后伸手将它重新放回怀中。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奥兰多！”老人叫住了他，说道：“我给你点药吧，会好起来的……”
谁知奥兰多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不需要了……”
说完，他立即消失在原地。老人呆呆的看着奥兰多的残影，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刚才的奥兰多脸上露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眼神以及微笑，简直就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