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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外表给人的感觉,千岁其实是个很努力的人,一得空就会拿出乐谱来记。
「那个人年底的时候会回来啊?」
嘴上问得轻松,其实千岁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他知道雫深深迷恋着遥,所以压根没打算对这个情敌太客气。
「也不算是……。他叫我平安夜那天别出门……圣诞老公公会来。」
「什么意思啊?」
「我想,应该是遥先生会请人送礼物来给我吧?」
「啥?」千岁阳刚十足的眉头瞬间纠结。
拜托,遥明明就打算回来……他立刻察觉遥的企图,却不想把这消息告诉还没想透的雫。
「你又不是小鬼了,还等什么圣诞老公公送礼物啊!」
千岁假装没发现遥的计画继续说。
「而且,平安夜那天我们不是约好要去花园大学的礼堂,听K交响乐团的第九号交响曲吗?」
「咦?啊,对喔……」
穿着粗织毛衣的雫,细瘦肩头猛地抖了下。
「遥叫你别出门,你该不会真的要乖乖待在宿舍不出去吧?」
「是没有啦……不过……」
「不过什么啦……我可不许你反悔。要是你敢毁约……别怪我讨厌你喔。」
要他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圣诞约会,开什么玩笑啊!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约到超迟钝的雫呢!
为此,他还强迫学长将贵得吓死人的门票让给自己……。
代价是跟学长们一起参加三次联谊。听说只要他参加,就会吸引大量女生出席。本来千岁对这种事敬谢不敏……但为了跟雫约会,只好咬牙接受。
千辛万苦弄到票之后,他就告诉雫,学长临时有事不能去听演奏会,只好拜托他去。利用这方法终于约到了雫。
面对轻松就能约到雫的遥,他哪能轻易任雫被那家伙带走!
况且,千岁还另有企图。只要能巧妙哄骗容易陷入美好气氛的雫,说不定就能一口气达阵带他上床。
反正他跟遥是远距离恋爱,加上雫很怕寂寞,所以……狼少年千岁自认有极大的胜算。
「如果有人送礼物来,会先寄放在舍监那里,你不用担心啦。」
「说得也是……」
尽管给千岁一抹可爱的笑容,雫还是忍不住担心。
就这样,来到了十二月二十四日。
雫和千岁就读的花园大学附属高中,也不能免俗地举办了结业典礼。
先回宿舍换好衣服,便到附近的麦当劳吃午餐,接着前往紧邻高中校园的花园大学。
穿着纯白毛海外套加短裤,配上一双长靴的雫,看起来简直跟女生没两样。而且还散发出绝顶的……。
千岁则穿着黑色的三件式扣结领西装,外搭一件黑色长大衣。
两人身高差距近十五公分,走在一起就像情侣。不小心被误认的雫气得嘟起嘴巴,看在千岁眼里实在可爱得不得了。
可想而知那身行头绝不可能是雫自己买的,八成是遥替他搭配或送给他的。一想到雫穿着其他男人送的衣服,千岁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雫又不是跟遥约会。他反倒要感谢遥的馈赠,才能跟如此可爱的雫走在一起。
演奏会晚上七点开始,时间还很充裕。于是两人先到正举办冬季特卖的购物街买东西,再去咖啡厅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等到太阳下山,便沿着有炼瓦顶的步道走到花园大学。
花园大学是教会学校,校园内处处可见庆祝圣诞的摆饰。其中最漂亮的,莫过于六层楼高的图书馆玄关前,那棵布满圣诞灯饰的枞树了。而隔壁的礼拜堂似乎已开始平安夜的弥撒,隐约可听到阵阵圣歌。
从图书馆跟礼拜堂之间的宽广停车场走进对面礼堂后,只见精心打扮的男男女女陆续涌进铺着深红绒毯的大厅。
「咦?」
雫眯细黑亮的大眼,望着通往观众席的两扇对开大门。
「怎么了?」
千岁帮雫脱掉外套,凑近他耳边问。
「啊……」雫缩了下肩膀。「别在我耳边说话,会痒啦……」
「啊,抱歉。究竟怎么了?」
真是敏感哪……千岁暗自心想。
「唔…刚刚走进去的人,跟遥先生长得好像喔。」
「跟遥长得很像?」
「是啊……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嘛。遥先生那么忙,怎么可能这时候回日本呢……」
「就是啊,不可能啦。你看错了……」
千岁附和着落寞自言自语的雫,暗自思忖起来。他很想相信雫只是看错。但遥是那种『为了吓人不择手段』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十之八九就是他本人。
为了保险起见,千岁刻意从另一边的门进场,以免遇见那个可能是遥的人。
幸好两人的位子也刚好在千岁选的入口附近。坐定后不久,开演的钟声随即响起,观众席的灯光同时暗了下来。
环视四周确定没有遥的踪影,千岁靠近雫的耳边说:
「等一下演奏结束,我们趁灯光还没亮起前先出去吧。」
「是可以啦,不过为什么?」
「免得到时候出口挤满人啊,不过在那之前……」
千岁突然紧握住他的手。雫吃惊地瑟缩了下,拼命想甩开手却办不到。
演出曲目是史麦塔纳的『我的祖国』和『摩尔道河』、拉威尔的『波丽露』以及贝多芬的『第九号(合唱)交响曲』。
令人赞叹的演奏会一结束,千岁立刻拉起仍沉浸在醉人曲韵的雫手腕走出礼堂。
可不能在这里被遥逮到!今晚是属于他们两个的,接下来还要一起吃饭,然后……
「好痛啦,千岁……」
千岁拉着雫快步穿越礼堂前的停车场,雫终于忍不住大叫。
「啊,喔……」
终于回过神的千岁这才放慢脚步,一旁的雫讶异地望着他。
「你怎么啦,千岁?从刚刚就怪怪的……」
「是吗?喔,我想一定是吃了蛋糕里的酒渍樱桃,有点醉了吧。」
「真的吗?」
「大概吧……」
他实在无法将视线从抬头仰望自己的雫,那双甜蜜的樱桃小嘴移开。
「千岁?」
「雫……我…我对你……」
在圣诞树的闪烁灯光照耀下,千岁仿佛被雫殷红的嘴唇吸引般缓缓低下头。两人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吐息……就在这时,雫身体猛一震。
「啊,千岁,抱歉。我……必须去打个电话……」
「你的PHS又响啦?」
或许是失望的关系,千岁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好沙哑。
「真的……很抱歉,我马上就好……」
无力阻止雫往礼堂方向跑去的千岁,沮丧地垂下肩膀。等他再次抬眼,却发现雫被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高挑男子紧紧抱在怀里。
为什么我没及时把雫带离这里?不然也不会……千岁懊悔莫及,可惜为时已晚。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千岁走向男人面前出声打招呼。
转过头的男子果然就是雫的情人、广受举世女性欢迎的名服装设计师花京院遥。
「唷,你看起来也不错嘛。听雫说,你平常很照顾他……」
昔日天才钢琴家的修长双手轻抚着雫的头,边对千岁说。
「哪里哪里。倒是你好像给我们家的雫添了不少麻烦呢。」
察觉千岁话里满是挑衅,遥不禁苦笑道:
「真意外会在这里遇见呢。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餐吧,要不要一起去……」
面对遥的邀约,千岁故意看向雫。
「你觉得呢,雫?」
明知久未见到遥的雫只想尽快跟他独处,千岁却坏心地明知故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
千岁沉默地望着雫紧挽着遥的手低俯下头,突然伸出手看了下手表。
「谢谢你们的邀请。不过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千岁……」
「抱歉喔,雫。下次再好好补偿你,那就预祝二位新年快乐了……」
千岁转身离去,宛如约定般飘落的片片花瓣恰好落在他的肩头。在黑夜里飞舞的白色花瓣停在千岁的脸颊上,一会儿便消失无踪了。
「雫……我好想你啊。」
「遥先生,我也是……」
遥带着雫来到预订的某饭店房间,隔着饭店为他准备好的餐桌与雫深情相望。
从面向马路那一大片落地玻璃窗往下望,夜景格外耀眼动人。
对原以为今晚见不到面的雫来说,这一切宛如美梦……。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该怎么办?雫的眼眶不禁一阵湿热。
「怎么啦?」遥啜饮着粉红色香槟不解地问。
连如此细微的举动都像极了梦里的情节,雫不由得揉了揉湿润的大眼。
「因为你的笑容就跟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我怕又会像平常那样,一张开眼睛……梦就醒了……」
「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
遥伸手拉起雫的手凑到嘴边一吻。
「嗯……」
嘴唇的温暖沿着指尖慢慢上爬,雫忍不住微微呻吟。
「怎么样?确定我是真的了吧?」
「还是不行……因为梦里的遥嘴唇也好温暖……」
雫摇摇头。
「你还是……不相信吗?」
嗯……雫点点头。
「那么,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雫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吻我……」
「吻你?当然没问题。吻了之后,你就会相信这不是梦了?」
于是遥握住雫的手,静静离开座位来到他身后。
「雫……」
他捧住雫的脸让他慢慢转头,然后吻上那张樱桃色的小嘴。
「唔……嗯!」
在这种不自然的姿势下深吻,雫不禁发出难受似的吟叫。
「这样相信了吗?」
好不容易从热吻解脱的雫大口喘气,听到遥这么问。他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撒娇地凝视着遥又摇摇头。
「不行……只有这样……我还是难以相信……」
「真是败给你了……」
遥为难似地轻喃,猛地抱起雫直接走向有篷盖的双人床。
「都怪你这只爱逞强的小猫,害难得的晚餐时间泡汤了。」
「不……我要的不是这样啊……」
雫被丢到床上的同时,遥也迅速覆上去,吓得他拼命用手推挤遥的胸膛。但两人体型差距甚大,他再怎么使力遥仍文风不动。
「啊、…哈啊……」
反而被他吻住脖子用力吸吮……雫忍不住放声娇吟。
「这是……想要我的意思吗?」
遥说着解开雫的背心纽扣,隔着薄可见肤的嫩绿色罩衫含住他胸前的蓓蕾。
「啊……不要……」
雫剧烈地扭动身躯,樱桃色突起透过被舔湿的单薄衣料挺立在遥眼前。
「不管什么时候看……你都这么可爱。」
遥的手指轻弹了下小巧却已兴奋尖挺的乳首。
「啊……啊啊嗯!」
每当手指稍稍碰触,雫的喉头就发出甘美的吟哦。
「不要……我已经……」
明明身体不断诱惑着遥,雫却害羞地用双手捂住脸。
「不要吗?原来你已经不想要我啦?」
遥轻轻拨开遮住雫俏脸的双手,哄慰似地在他的眼角、脸颊跟额头洒下点点吻雨。
「对不起……一直让你那么寂寞……」
「那也……没办法啊。谁教你……那么忙……」
「真的没关系吗?」
在遥的凝视下,雫一双大眼再度覆上一层水雾。
「遥是大笨蛋!我怎么可能……觉得没关系……」
他在细细啜泣的雫唇上柔柔一吻,再度轻喃一声『抱歉』。
「要是你说没关系,我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办呢。因为那就表示,你并没有那么在意我……而我却深陷其中,未免教人太不甘心……」
「真的吗?」雫闭上双眼紧攀着遥问。「那无法见面的时候,你有想起我吗?」
「那当然,我们可是情侣啊……」
远距离恋爱真的好痛苦喔……遥用温柔的美声在耳边呢喃,雫差点没说『骗人……』。
每次见面遥总是热情又激烈地拥抱他,伹他总觉得无法见面时,遥似乎会乐得享受单身的轻松与自由。
尽管如此,他还是深深迷恋着遥。虽然不至于想囚绑他,但雫就是想彻底独占……。
他使劲抱住遥的脖子,却惹得对方一阵轻笑。
「怎么啦?今晚的你特别会撒娇喔。」
雫坦率地点点头。
「我要你……好好地宠我……好吗?」
「当然好啰,我正有此打算。」
遥也用力地回抱了雫,然后稍稍放开把他推回床上。
「今晚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不会停手。」
雫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小声地说『那正好……』。
「我也这么想。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不会允许。」
听到雫这么说,那对蜜色眸子随即染上兴奋的光辉。
「嗯哼,我会让你忘不了这句话的……」
他坏坏地扬起嘴角,伸手扣住雫的双手手腕。
「对了……在好好疼爱你之前,有件事我得弄清楚。」
雫『咦?』了一声,满脸疑惑地望着遥。
「就是千岁的事……你跟他感情很好吧?」
「嗯…因为我们同寝室,又是好朋友……」
「好朋友吗…?」遥眯起那对蜜色眸子。「感情好到会手牵手走路啊?」
「牵手?我有跟他牵手吗?」
「没错。」
虽然不晓得遥是什么时候看到,但他讲得很果断。
「你没印象吗?」
「咦…因为千岁他是……」
「你的好朋友?」
遥轻咬了下点头的雫耳垂。
「普通男人哪会手牵手走路啊?…如果是恋人…就另当别论了……」
「才、才不是呢!我才没有跟千岁……」
「真的吗?让你寂寞固然是我不对,但我绝不允许你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