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夜温雨
窗外夜很静，风很缓……
室内烛光散淡着柔和的亮芒，尽管略显微弱，仍将纱帐内两具交缠的人影映衬得悱恻缠绵。
这一晚之前的等待太过漫长，真正来临的一刻却带着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味。触碰着对方说不清是紧张，是迷惘，更多的情绪则如翻涌的浪潮一般，激昂又满覆心酸，心中承载不尽，转瞬如泪裹纱。
晏琉半眯着眼，额间溢出的汗滑滚至眼角，与泪胶着之下蘸得眼睑更为酸涩。身体原本就带着燥热，一经那人撩拨绯红之色更甚，肢体相触间灼烫的感觉引得心内阵阵难受。几次想要推开那人埋在自己胸前的头，伸出的手不是被拉回去就是力道不及。喘息渐变得粗重，他难过的呻吟起来，双腿也在不自觉中交错曲紧，摩挲在对方腰侧。
听见他低叫出声，咬在乳首上的唇舌当即就松了口，转而吻上他湿润的长睫。火热的吐息伴随着粗喘徘徊在眼周、耳际，引得脑海更是混乱一片。感觉挤在双腿间的腰腹越发贴近，他抓在那人背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然而下一瞬身上之人却是一阵僵硬，进而几不可查的微颤了起来。
晏琉睁大眼，诧异的望着他，慕矽丞低垂着头，染满欲火的喘声不见顿停，竟是连看他都不敢一般，与其交握的五指也因紧张而迅速收紧。
“不知为何…也许是太不易了……”
“我……对不起…”
道歉那句话的尾音已不难觉出出言之人难以启齿的苦，晏琉瞬间怔住，慕矽丞随即就将他用力抱进怀里，强抑着难过与尴尬不再出声。
那句太不易令二人都心酸不已。从小到大，这个哥哥几乎从未在自己面前坦露过脆弱的一面，眼下不仅是无助，连有些挫败丢脸的细微心绪也见展露无疑。难过之后，他心底竟生出了一股异样的喜悦。
轻抽出手，缓缓滑至对方身下。慕矽丞惊愣的抬头，眼见他垂眸似是带着微笑，轻声道，
“我帮你……”
前者原本还僵硬在原处，转瞬被他按躺了回去。晏琉坐起来，手覆上他胯 下的分 身，柔抚过几下便倾低上身侧过头，一手把握着茎身含进了嘴里。感觉身下那人明显战栗了一瞬，他并未顿住动作，反是伸舌舔弄起来。
颈项别扭久了着实费力，索性翻身骑在那人身上，张口含至根处吞吐得更为卖力，空出的五指亦在同时沿着精囊来回抚弄。感觉口中之物在唇舌的挑诱下迅速变得硬挺更甚，他放慢了些速度，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滑溢而出，喘声促变略显受控不能，甚至不由自主带上了呻吟，
“……啊？！”
身后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他惊异的低呼出声。晏琉转过头，方才面部背离对方并未有觉难为情，眼下见慕矽丞将他臀丘托起却霎时烫红了耳根。
“抬起来些…”
言毕，未待他应声，慕矽丞已是抱住他前腿根往后拽。二人的头均处在对方胯间，入目才觉这副画面淫 秽至极。眼神交接那一刹那，他下意识的急转回头以避开那人炙热的眸光。紧张使然，原本抚慰对方的动作都显迟钝起来。单是茎头被慕矽丞含进嘴里那一瞬，他已是兴奋到绷紧了脚尖，后臀情不自禁的想往上抬，却立马被按了回去，茎根被含得更深引得他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唔…嗯……”
欲急的轻吟溢出喉间，粘延带出窸窣的水声，两人就这般互为对方舔弄起来，初次有别于以往的体验，无以复加的兴奋却也使得在上之人有些心猿意马。
服药以来纵欲过久，即便是擅事之人用心为他口淫实也早已甚无新鲜之感，然而此时却大为不同。
慕矽丞调情的手段本就娴熟，于他更是势如勾火。思及对方曾经亦是惯于风月，他心中不免泛起一股邪火，虎牙有意微一用力轻咬在茎头下沿，随即又伸舌舔过再度含吮起来。
有些赌气般的行为令身下那人欲笑不能。慕矽丞忍了那一下痛，舌翼的缠卷愈发加快，左手指间划过唇边，就着津液探入其股缝后的穴口轻插了进去。晏琉受此刺激，脊背一软下意识的抽气，双唇无意之下用力深吮过铃口。
一瞬间，二人的喘声同时加重。
莫名的忐忑使得他想忍，身下的快感却与之冲撞愈烈，引带出心底难言而喻的焦灼。慕矽丞按紧他的臀后，顺势再度插进一根手指。另一手更是游滑至他胸前，寻到凸起那一点揉握挑摸。
“别……矽…啊！！”
连番刺激晏琉终是受不住，身子一紧精 液就喷了出来。喊过那一声，顿觉口壁内涨硬的茎身骤然挺进了几下，几乎是同时在他嘴中倾射而出。
慕矽丞来不及擦拭嘴边，起身看见他喉结滑动那一瞬，心上一紧赶紧就将人抱起来靠在自己怀中。吞咽过一下，望着怀里那人面色绯红、双眼迷离之态，他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
二人口中的精 液未能尽数咽尽，这番湿吻任由滑腻的舌翼腻缠绵卷，交混出彼此的味道，喘息渐缓平复，却着实难掩入骨的暧昧。
“我…第一次……”
后面几个字几近无声，晏琉垂下了眼睫。那话说得不清不楚甚至不算说完，他亦无意解释，本以为对方听不明白，随即却见慕矽丞将他抱躺在自己身下，亲吻落在耳际，哑声回道，
“以后不用的，难受就吐出来。”
闻言晏琉眼角一酸，顿觉自己有过的小气于这份体贴相形实在恶劣，遂抿着唇不说话。身上那人瞧见他蹙眉隐郁的样子难忍心中情动，吻过不久，方才发泄的部分复又硬挺起来。此时起初的挫败也一扫而空，咬上那人的耳垂，进而伸舌舔弄至他耳窝，未几便成功的挑起了彼此第二轮热情。
目光落停于晏琉胸前的红印，他再度轻吻了上去，连带含住挺立的乳 尖吮咬舔舐，手亦趁此时探抚至对方大腿内侧。晏琉被欲热煎熬得难耐，意识的混茫也渐浓郁起来，扭捏着上身一边喘一边翻过身。
抬首时两枚摆在枕边的玉佩映入眼帘，伸手触及其上那枚的玄武图腾，脑海内蓦然闪过一些画面，他霎时就僵住了。偏巧慕矽丞见他翻身，未经思考便顺手揽住他的腰欲将其拖回去。
将他侧过身子，硬热的前端也已抵在了穴口处。只是晏琉紧绷着身体，回过头看他的眼神中尽是掩不住的惊慌。慕矽丞诧异之下强压下欲火止住动作，握上他的手轻声问道，
“怎么了？”
晏琉只顾着摇头，虽不见躲却是痛苦不已的喊，
“我…不是……”
眼里还在关注那块玉佩，腰却被那人自后揽住，接下去发生的事，宛如踏入云顶再瞬间急坠而下……那场恶梦般的回忆，亦是刺在他心底的伤口，从来就未曾真正愈合过。
“不是我……你弄错了，你不是要我…”
慕矽丞自听他说出‘不是’二字当即就明白他是记起了什么，心痛促起，将那人翻正身子紧拥在怀里，急哄道，
“没有弄错，我是要你，要你…琉，我喊的是你……”
“你骗我！你在骗我……”
“没有…没骗！琉，晏琉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角同有温润滑落无声，无论身下那人怎么喊，怎么闹，抱住他的双臂仍是收紧不见松开。
慕矽丞吻着那双微颤的眼睑，几乎是啜着泪进入的他，口中重复的唤着他的名字，即便哽咽渐重也不停下。
晏琉只像个孩子那般把头埋在他胸前哭得惨烈，双手却死死的扣紧他的后背。听见耳边的唤语，反是更觉难受，眼泪止不住，口是心非的呢喃同样如失控一般欲停不能。
即便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害怕，始终觉得自己拥有的不真实。药物摧残后的弊端早使得他性情极端反复，一旦受到刺激意识也极易错乱。像此时这样清醒的眼见自己失控，是初次亦是最难过的一次，被最爱的人抱在怀里，几乎是无可避免般再度历经那夜的恶梦，梦的结局像一盏天平，一面天上一面地狱。如果倒下去，如果熬不过，如果还是不属于……谁还愿意理会，谁还会在乎自己……
“琉…琉……”
有泪滴落在额前，理智亦被微暖的触感稍稍拉回了些。耳边的唤音未止，一遍又一遍，声声入耳渐渐覆着于心痕之上，他抬首望见对方温婉的双眸溢出的泪光，十指不见松开，颤抖却终渐平 缓下来。
“……以前不去想了，好么？你那时所受的委屈全怪我不好，再也不会了……”
说完吻上他的额头，徐缓向下覆住了那张依旧在无声呢喃着‘骗我’的唇。
“我发誓，爱你…”
从今往后都只爱你一个……
听见怀中的哭声顿停，慕矽丞欣慰之下伸舌探进他口中吻得更深。晏琉喉间哽咽、喘息微促，水雾迷蒙的双眼睁开复又闭上，微张开嘴未及回应，却因身下渐起的挺动先叫出了声。
“痛……矽丞，我痛…”
身下的动势顿缓下来，后 穴却因欲痒难耐绞着茎身收紧不放。慕矽丞手滑至他大腿外侧，他却几乎是默契一般，已见主动抬高腿缠上那人的腰。
“这样会好些么？”
见他略显呆滞的点头，慕矽丞再度俯下身，一面轻柔按压着他的后臀令他放松，一边再度浅浅抽 送起来。出水般的温柔丝丝入扣，双眼凝望着他，似乎不语也能读懂那份浓郁的深情。
“我在听，琉再叫我几次，好吗…”
在唤，在听，在看的……都是他。
晏琉点头完又摇头，咽呜着口中含混不清。慕矽丞亲吻上那双唇亦不再强逼，这场带尽旧伤的缠绵令得彼此心间都格外凄烈，复得的珍贵自然少不了如此，即便许久之后那份沉重退去，依旧留下了一刻印记一般，于此相忘不能。
后半夜外面落起了小雨，透窗而入的夜风变得寒凉，而躺在床则那人的心间却是暖融一片。
慕矽丞轻手替身侧那人牵好被单，单掌杵着下颚静静的凝视着那张睡颜。熟睡中那对微蹙的眉宇许是因觉温暖而缓缓松开。方才得空的掌心握住对方置于唇边的手。察觉晏琉仅是食中二指动了动，并未苏醒。他嘴角浅弯，也不顾看得入了神，微微笑起来。
结束那时清晰听见身下那人再度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本没有这个习惯，自晏琉口中唤出来却于自己很是受用，再补上一些欢爱上的用词，即便只几个字也能令他瞬间有想射的冲动。 记忆里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他轻轻凑近那人耳边，吻咬了一下耳垂柔声问道，
“方才说错了，不要只几次，叫一辈子好不好…”
晏琉侧过头嘤咛了一声，抱在他腰间的手往上滑了些距离，卷缩着双腿复又睡了过去。慕矽丞强忍住才未笑出声，这个姿势和小时候一样可爱至极，令他不禁回忆起自己初次在那人面前发病时的事。
自昏睡中睁开眼，身边那孩子卷缩着身体紧挨着他，那双小手一只握着自己的，另一只揽在自己腰间。熟睡的面容上还挂着泪痕，察觉他转醒，未及擦眼已是撑起身慌张的说，
‘矽丞哥哥！我再不哭了！也不闹了！只要你好好的…’
话虽如此，眼角溢出的豆大泪珠还是欲止不住，滴落下来润湿了彼此的手背……
想到此，原本面上的笑容也渐止住，他垂低头搂紧那人心痛得闭了眼。时移事易，也许此番已是颠倒过来，甚至连带背负上了自私之名。
只要你好好的，自己怎样…也不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BGM 火宵の月
这章写得我七窍流血....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