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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遇上盗版的自己

书籍名:《流云弄月》    作者:蒙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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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大了。

  可怜那些水蛭,帮人吸了毒血,还要被当成凶手.我很好奇,这么笨的人是哪块石头生出来的?

  探出头去,只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半蹲在顾亭之身边,眼睛里好奇地看那些水蛭,却又把头歪到一边,一脸的嫌恶。

  “唉,这人一定是想到河里干什么,结果触怒了众蚂蟥,蚂蟥们齐心协力,竟然将他咬死了……可怜,可怜!”

  呵,看不出来,想象力还挺丰富的,改天把他介绍给我那些写传奇的朋友认识?

  “不对,我也是听到水声,想来喝口水的,难道也会这般被蚂蟥咬死么?皇天在上,师兄不要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遇到如此霸道的蚂蟥?!难道我命中活该如此么?”

  我无语。

  他的联想力也不错。

  “我又怎么能怪老天呢?明明是我自己不好,竟然对师兄……我就是死一千次亿万次都是活该的!看这人死得如此安详,可见死时并没有受苦。要是我也这般给蚂蟥咬死了,倒也不错……”

  我诚心诚意地忏悔:我错了,我不该玩水蛭的……那少年居然就地坐下,两只手背在眼睛上面……哭了。

  “老兄,我们虽素不相识,能同死在一群蚂蟥的咀下,也是有缘……我总不能看着你死了遗体还要给这些东西糟蹋,还是先给你弄下来——”

  喂,这可不行!我还要靠他们救顾亭之的命哪!

  我跳出去,叫:“喂!你想干什么?”

  少年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回头看我。

  我俩臂抱在胸前走出去,只见他十七八岁年纪,长了一张还算精致的脸,眼神纯净,一派天真无辜的样子。

  晕,这是谁家的小孩?

  我脑子转一转,嘿嘿,不如——
我说:“那几个不过是我手下的小喽罗,大爷我午饭还没吃呢,你就想坏我的好事?”

  嘿嘿,我披头散发一身水淋淋的扮个水鬼正好。只见他那本来就不小的眼睛霎时又瞪大了一倍,惊恐万分。

  我继续走过去,逼出一张印象里坏蛋才会有的笑脸:“要不然……你看上去可比那死鬼可口多了!”

  他仰后跌到:“我……我……不知道……”

  表情好玩极了。

  我一手朝他肩上抓去,还没碰到他的衣服,手腕上就挨了一下。几滴血飞溅出去,落地有声。

  ——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少年抽家伙划伤我,翻身,跃到一边,动作一气呵成。我这才看清楚,他拿在手里的是一把短而窄的匕首。

  天真的小孩在瞬间变成一头小白眼儿狼。

  好久——真的是好久都没跟人动手了!我踢起脚边的一截枯枝拿住:“哟!会武功的哟!来,输了我要喝你的血!”

  我攻上去,轻飘飘地使出“月影剑”的第一式“邀月”。左虚刺,随即右挑,近他身前却变成直取喉咙。然后……

  嗤嗤嗤,那枯枝被削得只比我的虎口长出一点点。

  我笑嘻嘻盯住他,他举着匕首稍稍分神。我抓住那一霎那,转身飞腿踢在他手腕上。匕首脱手,打着圈儿飞出去,钉在远处的一棵树上。

  他怒了,分开两腿半蹲,举拳。我张开两臂,前面的手勾了勾。他挥拳就打,每拳都直冲着我的鼻子。我偏着脑袋躲过去,连连后退。他妈的,难道老子长了只漂亮的鼻子有错么?!

  我在心里骂一句,他的拳头已经到了眼皮底下。我后仰,拉住他的手腕往前拖。他站不稳,竟然趁势往前迈了一步,一脚踩在我的脚上!

  我痛得跳起来三尺高。这算什么招数?

  还没落到地上,就看到他前腿前屈,后脚一抬就往我身下扫。我凌空翻身,左手撑地弹开,侧身站住了,回敬他一个扫堂腿。谁知被他跳起来避开了,照着我的鼻子又是一拳!

  我暴怒。难道我就不会打你鼻子么?

  突然他轻呼一声,停了手,突然大叫。我一拳差点就打在他鼻梁上,听到这他一声叫,硬生生收回来,手臂几乎脱臼。

  他叫了一声之后发起狂来,两手在身上抓个不停。抓了几抓,干脆连衣服也脱了拼命地抖。跟着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竟然是那几条水蛭,不过已经变得比手指还粗,墨一样黑——呜呼哀哉了。

  他还在拼命地抖。我看过去,顾亭之已经坐了起来。

  天,我的点穴功夫已经弱成这样了么。点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居然不到一个时辰就自己解开了。

  我开始后悔了。哪怕是做乞丐,也不应该这样懒散的。

  顾亭之捏住一条死水蛭的尾巴转着圈圈,说:“用水蛭吸毒血,亏你想得出这法子。小兄弟,我就扔了三条给你,不必再抖了。”

  我说:“也就能把毒血吸出来而已,你的内伤还得另外治。”说完过去再看他胸口的掌印,果然颜色已经淡了许多。

  少年停住,扁着嘴来瞪着我们,眼睛里水汪汪的,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样儿。

  我从身上那堆破布上撕下一条布条来,缠住被他划伤的伤口:“少装可怜啦!怎么?你还想哭不成?”

  他怔住,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师,师兄——呜——”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谁来管管这单破事儿?

  顾亭之突然问:“小兄弟,敢问贵师兄是否姓王?”他点头,哭得更厉害了。

  我无语。

  顾亭之笑说:“文越,你又惹你师兄生气了,被赶出来?”

  他点头,又摇头:“我——我对不起师兄,可我是自己走出来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顾亭之说:“我和你师兄本来就认识,你见过我的,现在只怕忘了。我和这位荆随兄弟正打算出山去,你要不嫌弃就同我们一道走吧。”

  他抬头看我一眼,不说话,径直走去拔他的匕首,收刀入鞘,干脆利落。

  顾亭之正要说什么,他突然笑说:“好!不过我是跟你走,不是跟他走!”

  霎时间云开见月,不对,阳光灿烂。我很想把他整张脸扒下来研究研究,看看究竟是用什么材料作的?也许以后我再做面具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

  我找几片大树叶折起来,下河边舀些水给顾亭之喝。他们就在上面闲聊。文越一副小孩心性,顾亭之逗一逗他,他就开心得哈哈大笑。

  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当场废了他——至少割掉他那条烂舌头。

  我背着顾亭之继续向西北方向走。文越这会儿又变成了花蝴蝶,看到什么东西都要惊奇一番:“呀!这树叶原来是只蝴蝶!还是——树叶有了灵性,化作蝴蝶飞走了?”

  “呀!野兔!小兔兔别跑!”

  我说:“快抓住!晚上就可以大吃一顿了!”

  文越站住,恶狠狠地看我:“你!没人性!”

  食色性也,我想吃个兔子怎么就没人性了?

  他说完就追兔子去了。回来时哭丧着脸:“连小兔兔都不理我……我好可怜……”说完垂头丧气走了一阵,又跳起来:“呀!这么大的水声,附近一定有瀑布,我要看瀑布!”

  “啊!蜈蚣!荆随快打死它!”

  “我好累,休息一下再走好不好?”

  我不理他。出了这山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到一个小镇上,天色却已经不早。顾亭之的伤拖不得,我得给他找些药。

  倒不是我有多好心肠。只是要知道弟兄们是怎么死的,还得问他。还有那个文越,根本就是没事找事,他嘴里喊着累,却又脚不点地地乱跑。

  顾亭之一直趴在我背上睡着,整个人沉得要命,我跟谁诉苦去?

  到了镇上,天已将黑。

  文越还在惊奇:“呀!好香!原来我饿了!”

  “荆随我要吃东西!”

  我抬头四处看看,又低头。镇上一个乞丐的影子都没有。不知道尤长老和大椿现在又怎样了呢?

  街上还有几个小摊在卖混沌烧饼之类的东西,旁边围了几个人。

  我说:“你难道就不会自己走过去么?”

  他跑过去:“我要这个……那个……还有那些……都要!!”

  旁边的人都斜眼看他。

  我不动声色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他抱着一堆油汪汪的纸包出来。原来他没那么弱智嘛,出走还记得带钱。

  找了间客栈,把刚才摸来的几个大钱摆到柜台上。小地方就是没什么油水,只够要两个最次的房间。文越倒好,白花花的银子一丢,立刻有小二点头哈腰送到上房去。

  把顾亭之在床上放好,我跃上屋顶,朝药店掠过去。没有钱,只好“借”了。

  街上的小摊挂起灯笼,行人不少,看样子都是镇上的居民,神色淡然。山中古墓里发生的事,对他们没半点影响。

  我停下来,坐下,呆看人来人往,讨价还价。

  仿佛另一个世界。

  想起来他今天也才来过。他是不是也在这镇上?

  回来时抱着一堆东西从窗户跳进去,看到灯下坐着的顾亭之,吃了一惊。

  他果然是化了装的。真正的他,看上去才三十不到。

  现在这张脸,苍白,疲惫,但是那轮廓优雅而利索,我几乎要怀疑他是从吴道子画里蹦出来的。

  他抬头看我。

  我笑笑:“醒了?”说着把一包酱牛肉放在桌上:“先吃点东西,我去煎药。”

  他说:“有劳。”

  他不说,我也不问。忙着给他运功疗伤,又吩咐他自己再多来几遍。等到终于可以洗个澡,我恨不能在水里泡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我扶着顾亭之下来吃饭。文越早在那里了,逮住一个吃客手舞足蹈说个不停。看到我们,只愣了一愣,就喊:“顾兄,荆兄……”

  我点头。

  找个位子才坐下,文越就窜过来:“顾兄,你的伤有得救了!”

  哦?

  “我刚刚跟那位大叔聊了聊,他说他是个大名鼎鼎的神医,我就把你的伤势跟他说了,他说少则三天多则七天一定给你治好!”

  我暗笑。说自己大名鼎鼎的,恐怕那名字只有他自己听过。

  顾亭之笑:“哦?”

  那人却已经跟着文越坐过来了:“这位兄台,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脉象?”

  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模样,贼眉鼠眼,颌上一丛山羊胡须。说不出的——猥琐。

  我忍笑忍到几乎内伤。这副模样……自己装成那样是一回事,看到别人依样画葫芦是另外一回事。

  顾亭之看我一眼,伸出手:“有劳。”

  那人三根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一手捻着胡须,闭眼半晌,有模有样。我这边两手在桌下暗暗蓄力,以防不测。

  紧张了半天,那人睁开眼睛:“这位兄台,你中了至阴至寒的毒掌,伤得不轻啊!”

  我几乎喷血。

  顾亭之却点点头,看样子忍笑忍得不容易:“不错!先生高明!”

  文越插嘴:“你不是吧?我用眼睛看都能看出来他伤得不轻!”

  顾亭之扬手:“伯通,你用眼睛可看不出我受的什么伤吧?来,先听听先生怎么说。”

  文越撇过脸,哼一声。

  那人有点不高兴,加大了嗓门说:“还好你遇到我曲水镜,否则性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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