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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家伙打了个斜线球，哥哥判断失误，回身救球可能来不及……然后，哥哥居然用了二刀流。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老头子。
……讨厌。
不过，接下来还是哥哥占了上风，以四比一领先。
比赛继续，不过那个伊武深司的打发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样持续进攻，而是以旋球左右调动哥哥……莫非是以防守为主的打法？
或者说，有什么目的？
“十五比一！”
裁判喊了一声。
哥哥刚才莫名其妙的失了一球……不该犯这么奇怪的错的啊……明明能接到。
我看见哥哥对着自己的手发愣。
怎么了？
哥哥挥了挥手肘。
看起来好像没事的样子？
接下来，哥哥又停在半途下挥拍，失了一个球。
好像不是不小心失球……而是……不能挥拍？
不一会，好像又出了刚才的状况，可是……哥哥居然旋转身体，试着用身体来挥拍？
哥……哥哥！不要勉强！
在我眼里一切都是慢动作，可实际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哥哥的手没握稳球拍，球拍飞出去，撞在球网上，碎裂，反弹……
我觉得浑身瞬间冰凉。
动不了，说不了。
只能靠着椅子捂着左眼。
我知道哥哥是这里受了伤。
在眉骨下面一点，三厘米左右的伤口。
我知道。
因为，现在这里正火辣辣的疼。
疼的厉害。
我只能呆呆看着哥哥捂着左眼坐在场地里。
只能呆呆看着龙崎樱乃奔到哥哥身边。
只能呆呆的看着哥哥推开龙崎樱乃的手。
只能呆呆看着哥哥冲我说不要担心。
我什么也做不了。
龙崎教练把哥哥带到旁边包扎。
我捂着左眼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觉得就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身体很重，额头有细细的汗沁出，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只要再向下一点点……
哥哥的梦想就会毁掉。
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３９
哥哥怎么赢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哥哥在比赛完毕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害怕的不停的冒冷汗。
“感应很强烈么？现在还是很疼？”
我恍惚的抬头。
我很想告诉哥哥我不疼，可是，我看着哥哥眼睑上的纱布，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摇摇头，示意没事。
哥哥被龙崎教练拉去医院看眼睛，医生唠叨了一大堆，我记得很细。
不能碰水，洗脸的时候要小心，最好用湿布擦拭，明天要重新换纱布，伤口有可能会很痒，不要用手去抓……
之后，去了河村家的寿司店开庆功宴。
我没吃，因为不可以吃凉的，会胃疼。
宴会进行的很顺利，大家都很开心……和我的心情变成了强烈的对比。
只要一想到哥哥受伤时的情景，我都会觉得胃部隐隐抽痛，连眼前的景象都变的朦胧。
“渊……怎么了？很没精神。”
哥哥看着我，很担心的样子。
我怔怔的抬头，看了哥哥一会。
“哥哥……”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深呼吸。
“……怎么了？”哥哥伸手，想碰我。
“……逞强的哥哥……最……讨厌了！”我咬牙，一把推开哥哥的手：“教练！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拉开纸门，跑出去。
如果再对着哥哥的话，我肯定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问哥哥有没有事。
还是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来面对哥哥好了。
回家的时候，老头子问我战绩，气的我差点把拍子挥到他身上。
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头子看我生气，立刻缩到妈妈身后。
妈妈担心的把我拉到沙发上，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妈妈身上的气息很温暖，让我蓦地放松起来。
我不顾老头子冒火的眼神，靠进妈妈怀里。
“今天……哥哥打球的时候……受伤了。”我大略的概括一下，今天发生的重要的事，就只有这一件。
“因为哥哥逞强，所以被球拍……”
妈妈叹口气。
“怎么一个二个都是这样……”
“恩？”
“南次郎以前也因为打球受过伤。”
……网球真是危险的运动。
“就为了一局球的输赢……差点再也不能打网球。”妈妈摸摸我的额头，露出怀念的表情：“气的我不想见他，想一个人回日本。”
原来妈妈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后来到了机场，却因为担心南次郎又留下来……不过，南次郎赶过来在机场找我的经过倒是让我很感动。”
怎么有点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
“后来……南次郎说……网球这种东西，虽然不会因为一场输赢而止步不前……但是如果不尽全力去赢得任何一场比赛的话……就没有上场的意义，至于受伤……他也没有预料到，不过，即使已经预料到，他还是会那样做，受伤也无所谓。”妈妈苦笑着搂紧我：“他还说，他不是逞强，只是他的自信太过，太相信自己，所以才会那样接球……”
我把头蹭进妈妈怀里。
妈妈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好像是心有余悸。
“他受伤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连天都要塌下来……”妈妈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幸好他没事……就连现在，偶尔想起的时候，我还是会……”
我知道我知道，会心脏猛的收紧，害怕的不行。
妈妈的笑容变的有点羞涩。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对南次郎这么担心，是因为我爱上他了。”
是啊是啊……就像我……等……等一下……啊……啊类？！
“莫名其妙，朋友忽然说我喜欢伤南次郎……我说，或许也只是友情或亲情啊……我把他当亲人也说不定……”
就、就是说啊、也、不一定、就、就是爱情么！
“就连亲人也不会像我这样的……”
……妈……妈妈……你说什么？！
“我对南次郎的感情居然是情人间的爱慕……而不是友情或是亲情……我真是吓坏了……”
“妈、妈妈！莫、莫非，有、有了像你那样的状况就、就是对对方有了不、不、不、不一样的、的感情？！”
妈妈点点头，脸有点红。
“恩……应该是。”
“真、真、真的？！”妈妈你把我吓坏了！
妈妈想了想。
“也不是啦……亲人也有可能会这样的……”
我舒口气。
“但是，如果你会想吻她，和她在一起会很满足幸福，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莫名其妙脸红，见到她就会下意识的想把自己好的一面给她看的话……”
……咦？！
“那么，就不是普通的友情或亲情了。”
“……”
“这是妈妈的切身体验哦！”
“……”
我觉得我连手指都僵硬的不能动了。
而妈妈还陶醉在当年的恋情里。
“我回来了。”
在我僵硬的同时，哥哥的声音忽然从玄关传过来。
不像往常一样冷静，好像有点焦急的样子。
结果吓的我一个激灵，立刻挣脱妈妈的怀抱，毫不犹豫的跑进妈妈一直都有收拾，但我却从没住过的自己的房间，顺便反锁房门——纯属反射动作。
哥……哥哥……回来了？
我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次不是因为哥哥受伤的事生气了，而是……
我觉得脸热的厉害，连忙钻进被窝，把头蒙上。
才……才不是呢！哥哥他只是哥哥！我才没有对哥哥抱有奇怪的感情！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啦！
我虽然这么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发虚。
心……心虚什么！
哥哥他就和大师兄一样，是亲人，是哥哥！
没……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大师兄经常因为捉妖而受伤，我也会担心，关心，生气……可是……却不像对哥哥这样那么强烈……恨不得代替哥哥去受伤一样。
我不会忽然想要亲吻大师兄，不会因为大师兄的一句话莫名其妙脸红，也不会因为大师兄和我在一起而觉得幸福……更不会特意在大师兄面前收敛本性……
我越想越觉得危险。
如果妈妈说的话没有错的话……我……我……我……
我第一次觉得哥哥可怕。
可是……胸腔里的心脏却‘扑通扑通’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的剧烈跳动。
我……我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啦！
哥哥他……根本……把我……当……弟弟……
我觉得好像有一盆冷水浇上来。
沮丧的不行。
忽然有‘咚咚’的敲门声。
“渊？”
是哥哥的声音。
明明向往常一样好听，可是……
我脸红了。
把被子捂的更严实一点。
“乖，开门。”哥哥好像有点急躁的样子，语速比平常快了两拍。
不要。
不开不开！
我……有这样龌龊的念头的我……
要拿什么表情对哥哥嘛！
４０
“渊！快开门！”哥哥好像真的急了，拍了几下门。
不要！不开！
我现在，还没有做好面对哥哥的准备啦！
我绝对！绝对！不要被哥哥发现我对哥哥龌龊的心情！
明明是个男生，居然会对亲生哥哥产生那么恶心的……唔……哥哥他，要是哥哥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我的……
一想到哥哥说不定会讨厌我，我就慌的不知该怎么办才才好。
那……跟哥哥保持距离好了！只要哥哥不靠近我，我想这样的感情就会慢慢消散的……对吧？
只要不听！不看！不想……我相信，我对哥哥的心情一定会变的不同的！
打定主意，对哥哥在门外的呼唤充耳不闻。
哥哥……对不起……可是……这对我们两都好嘛……
最后哥哥只好放弃。
而我，睁着眼睛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就趁着哥哥还没下楼出门了。
临走前，特意嘱咐妈妈喊哥哥起床，妈妈还担心的问我：是不是还在生气，不肯和哥哥和好……我总不能说……是因为我不想和哥哥打照面吧……
网球部的晨练，哥哥还是迟到了，被部长罚跑圈。
怎么搞的嘛……明明提醒妈妈叫哥哥起床了……还有……明明是跟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同的哥哥……为什么我只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脸红的这么厉害？？？
大石还很担心的问东问西问我是不是发烧……唔……不要多管闲事了啦！
今天晨练的内容是自由练习。
“越前！”
我一惊，没接住从墙壁上反弹而来的球。
是胜朗，正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哥哥好像不在附近，那就是……叫我？
“越前，你……”
“你还是叫我澶渊吧。”叫我越前的话，我会以为是叫哥哥而敏感过度的。
“哎？可是，你上次还说不要叫的太亲热……”
“我让你叫你就叫啦！啰嗦死了！”你以为你是大石啊。
“哦……龙马刚才在找你……”
“……”我在躲哥哥，趁哥哥还在跑圈，故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练习。
虽然对着墙练习很无趣，可是也比和哥哥在一起要好的多。
……好想和哥哥说话。
好想看哥哥微笑，眉梢微挑。
还想抱住哥哥的腰，在哥哥坏里撒娇。
好想吻哥哥的唇角，听哥哥抱怨自己不乖……
可是……不可以。
要忍耐。
绝对不可以让哥哥知道自己的心思。
关系什么的，只要维持在兄弟就好。
如果哥哥知道的话，我和哥哥之间的联系很有可能轰然断裂——一点也不剩。
不要……绝对不要。
哪怕是兄弟，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作为弟弟而不是情人的站在哥哥身边，也很好。
晨练结束，我立刻回了教室，向班主任申请调位置。
班主任同意，然后……我被调到了哥哥的前面。
……这跟没调有什么区别啊啊啊啊啊！！！
哥哥直到上课铃响才总算进来。
看见我坐的地方跟以前不一样，愣了一下，随即脸就黑了一大片。
看着我的眼神也变的恶狠狠。
我缩缩脖子，把红的快要变成西红柿的脸磨开。
不看！不看！我就不看哥哥！
可惜的是，从上课到下课，再从下课到上课，我都能感觉得到哥哥的眼神停在我背上。
哥哥在看我。
这个认知让我觉得脸更红了。
今天轮到我和哥哥做图书委员，放学要抱着一些书去图书馆。
说实话，其实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把这个工作推给一些对哥哥有兴趣的女生……可是……不要，我会因为嫉妒而发狂的。
哥哥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绝不让出去。
即使是作为弟弟被喜欢也无所谓，哥哥他，只能喜欢我一个。
图书馆里没有什么人，比平常还有安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