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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情何以错伤之一《完结篇》

书籍名:《乞丐王爷的哑男妃》    作者: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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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人生恍如一梦,南柯一梦也好,黄粱一梦也罢,终归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曾经以为,怕寂寞,怕一个人独活。

可是现在,终究习惯了寂寞,并且享受寂寞。

一个人,反而生活得更好,没有欺骗,没有争吵,安静祥和。

恰如一江春水,平静无波,清可见底。

心口,已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你,而你的心却小得装不下我。

如果不能相守此生,便是来世也不要再相遇了。

我们已经不起生生世世的守望,而不知对方何时才能够回头看见彼此。

洛儿面色平静的任由梦魇侵蚀自己的思维,他在恍如隔世一般的世界,浮浮沉沉。

他就像没有目标的小船,永远在一汪海洋中飘飘荡荡,找不到彼岸。

他看见了李一圣。

他手抱着贝斯,弹着那首宋雨楼写的{鸳鸯笑},那也是他唯一能听懂的曲调。

一直不明白李一圣,为什么对自己总是纠缠不休,难道就是因为他调戏了宋雨楼吗?

他傻傻的笑了,真搞不懂他一个屁小孩为什么总要装深沉。

他脸上的某些表情,其实与阎梏很像,冷冷的,高傲的,倪视天下的。

想起过往。

承斯洛在恍惚中苦笑。

人,为什么总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它的珍贵呢》?

早知道,他一定会好好的接受李一圣,去他妈的的世俗与嘲笑。

洛儿……

洛儿……

是谁在呼唤他?

洛儿紧紧的闭着眼眸,倾听者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际徘徊。

午夜梦回。

这声音多么的牵引心口,让跳动的心脏重新拾起快乐……

“陛下,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过上两日就能醒来!”

满屋的太医松了一口气,为了救眼前这个人,他们拼了老命了,终于将在阎罗王哪儿绕了一圈的人拉了回来,可是眼前的人,一直抓着昏迷不醒人的手,没有变动的姿势持续了十天。

“陛下,你……”

话未完,阎梏已经冷冷的转首,瞪着那群人,“退下!”

“是!”

众人不敢有异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依次退下。

他辛辛苦苦走了这么久,在看见洛儿倒下的那一刻,他崩溃了。

得了天下,失了洛儿。

他亦没有欢喜而言。

原以为,得了天下,他将给与洛儿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给洛儿最想得到的生活与完美世界,可是那身后的血腥与杀戮,在此刻,他疲倦了。

看着朝堂之上的芸芸臣子,有收拢的,有臣服的,有叛变的,有不服的。

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大笑。

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而今,他终于将阎雍拉了下来,可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种得到的快乐,反而是沉重的寂寞。

“少主!”

乔青,已经半轨在阎梏面前,欲言又止。

“什么事?”阎梏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闭着眼睛的人身上。

这一切,幸好有了乔青在身边,否则,他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

“对竹谨用了刑,他依然不说!”乔青永远都是一种表情。

“恩……”

“那……”乔青等待着阎梏的命令。

那日,洛儿倒下之后,他便放出消息皇帝遇刺,一刻之后,竹谨便带着血门的人杀进皇宫,也就中了阎梏的计谋,竹谨被擒,关于隐秘的地牢,阎梏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冒充竹谨在洛儿身边,难道只为了挑拨他的江山?

可是对他使尽了酷刑,他就是不开口。

“继续严加看守!”

“是!”

乔青看了眼床上苍白面色的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瞬间担忧的表情,没有让背对的阎梏看见,可是阎梏那憔悴的脸色,让乔青的脸更加难堪。

“乔青想说什么?”跟了自己这么久,阎梏非常了解乔青,他没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多嘴,跟乔青相处了二十年,他们在某些地方,还有有感应的。

“承少爷给异月教设计了一道屏障,四大护法以及散云子,还有几位长老,都不能破解,似阵法,又不像,似天然,又似人为,而且占地是悬崖峭壁,与世完全隔绝,我们进不去,进去的人,也出不来,而且……”乔青顿了顿,看了看阎梏的脸色。”而且什么?”阎梏的身型明显僵了一下,他的洛儿为了提防他,居然设计阵法隔绝?他的心,蓦然一紧。

“而且扬州的成家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全部消失了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而且还是那么一大家子的老弱病残。

“恩……”阎梏理了理洛儿额上的发丝,苍白尖细的下颚,有些瘦了,他醒了,一定要好好的为他调理才好。

“异月教一夜之间全部退出了江湖,甚至座下的八大楼也依次消失,血门的人也没有来救竹谨,完全不行动!”

“阎昪呢?”阎梏皱紧了眉头,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洛儿没有醒来,他不能确定。

“一直在府中,跟朝中的一群臣子处理事务!”

“阎雍呢?”

“额……跟阎崇圣住在承少爷的府中,未曾出门,而且伤势恶化!”乔青说到“恶化”的时候,阎梏终于转过了头,看着乔青。

“我们成了棋子?”阎梏冷冷的对着自己说。

“……”乔青默然,他也猜不透。

“阎黎找到没?”说到阎黎,阎梏的眼底出现了阴狠,他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居然敢伤了洛儿。

“派出去了格杀令,还未收到阎黎的消息!”

“恩……”阎梏黑眸微凛,淡淡的恩了一声,然后继续凝视承斯洛。

四周的光线慢慢暗淡下来,乔青,就像一个无声的影子一般,一直呆在阎梏的身后,等待着。

直到床上的人似乎呻吟了一声的时候,阎梏的眸子才恢复神采,他真的怕他的洛儿再也醒不过来。

“少主为什么不杀了他?”乔青一直不明白,眼看着床上的人快要苏醒过来,少主却放弃了取他性命,在那晚,他明明感觉到了阎梏的杀气,是对着承斯洛的,可是为什么转瞬就变成了这样,而且承斯洛为什么要救阎雍呢?

如果那一剑为少主而挡,他的心情或许会好受些,可是却为阎雍?

眼下,阎雍已经病重,阎昪却兢兢业业的操劳国事,而眼前用计圈套他们所有人的人,居然昏迷不醒。

乔青有些无奈,自从与承斯洛相识以来,他就知道,少主,不再是当年在城墙之巅上立下重誓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单独与群虎搏斗的少主了。

顺亲王已经隐居山野,不问世事,阎昪却只为朝廷,不管江山是谁坐,可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么?

乔青皱着眉头,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一场精心的安排。

他在血门的时候,就隐隐的感觉到事态的不寻常,只因为竹谨的尸身被承斯洛藏了起来,而且没有丝毫的痕迹,朝中的众多忠臣一一替换,承斯洛为少主除去了臣相与将军,直接为阎梏奠定了基础,本来欲要与匈奴和解的一场战争也因为承斯洛的武器而降伏了那些野蛮之人。

表面上,是少主得了利,可是细细想来,少主却是被动的,甚至阎雍被牵制擒获,也因为承斯洛派出的那三十名死士。

乔青默默的站站身后,表面平静,而心却是波涛汹涌,眼前昏迷的人,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最让乔青难以忘怀的是那三十名死士,他们的武功招式,奇特而带有致命的杀伤力,表面上时刺杀少主,暗地却是除去少主身边的眼线,当阎雍那三万随从全部死在他们的刀下的时候,乔青震撼了。

现在想来,乔青都忍不住发寒。

真难以想象那群人是承斯洛训练出来的?

“放阎雍走吧!”

正当乔青胡思乱想的时候,阎梏那冷漠淡然而充满低沉的嗓音飘来。

“是!”

乔青没有问为什么?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阎梏勾了勾唇,嘲讽一笑。

既然洛儿要救阎雍,那就成全他好了。

“来人!”

“陛下!”

“更衣!”

“是!”

随着执事太监走进来时,门口早已站好一排侍卫。

执事太监走进来,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拿着拂尘、巾帕、铜壶、食盒等物站在屋外,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松柏香气。

很快,阎梏换上了一袭墨色长袍,身边的宫女陆续为他整理了边幅,铜镜中,一个高大威严,冷然俊美的男子豁然呈现,那勾唇一笑之间,充满了傲然气色。

他不语,众人已经退出,留下一盆透明的清水,他挽起袖子,就为床上的人洗身换衣,一切,之时他一个人做,他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他的洛儿这般听话,如果他永远这么听话,他会让他永远不必醒来。

可是,这样没有神采的人,他要了何用?

他的心,骤然一痛,他知道,他的洛儿,已经爱上了竹谨,那个美丽纯洁的男子。

当年,一起修炼的时光,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刻,而瑾却继承了师傅的遗命,他却要隐姓埋名与民间,只为今日,与谨的联手,是他嗦不能预料的,他没有想到谨会帮自己,或许谨对自己还残留着当初的那份美好,可是他告诉谨他爱的人不是他时,他看见了瑾眼中的泪水,他对瑾,就像弟弟,却不知,谨对他亦是,误会,就这样被延续。

直到洛儿的出现。

阎梏知道谨与洛儿之间的事情,但是,他总觉得愧疚谨,所以无视那些,可是眼下,他恨死了谨,为什么没有在承斯洛身边保护他呢?

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好洛儿,留他何用?

所以,他捉住了谨,对他百般折磨,为了让他亲口说出血门的掌门令,逼他远离中原,不准在斯洛的身边,当初阎黎留他一命,也是他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洛儿会那般认真,甚至在他的眼皮下搜刮皇宫的奇珍药材,他知道洛儿为谨用了,既然洛儿要救谨,他成全了他——

分割一小下——

地牢……

谨,满身鞭痕,有些血液已经凝固,有些血液还很新鲜,但是,他的那双眸子,却透着遥远的死寂与空白,里面,什么也没有。

心已死,身体在。

当他知道洛儿中坚身亡的那个时刻,他就像找阎梏拼命,可是阎梏却先擒了他,逼他交出血门的掌门令,想想,真是好笑,洛儿那么对他,他却这样的对待洛儿,他一夜之间,白了发,苍老了容颜……

只为洛儿那死去的魂魄,只为洛儿昨日那温热的体温。

他的洛儿,再也看不见了。

他的心,从疼痛到麻木,从麻木到停止跳动。

任由阎梏用刑,任由牢中人践踏他的尊严,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他没有丝毫的回应,他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声音,感觉不到一切,在他的世界,只有昨日洛儿离去的那娇柔一笑,昨夜那呻吟下的绝美,那魅眸中的邪肆,那弯曲体魄中奶白的肌肤,那尖巧下颚上红润的唇瓣……

谨,一直凝视着地上,目光没有转动过,眼眸,没有闭上过。

他眼角黑色的皱纹,只为洛儿那死去的消息一刻。

洛儿,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早知道,他绝对提前实现计划的。

早知道,他就该带着洛儿离开的。

世上,没有早知道。

现在,阴阳两隔。

他死不能死,活不能活。

任由阎梏这样折磨自己。

生与死。

没了意义?

花落心残,生亦保欢,死亦难安

伤心倚栏杆,等到人断肠。

最是情难忘,那年惆怅。

想起过往……

心薄裘寒……

惜君如常,天上人间,蝶舞成双。

洛儿……魂与梦为伴,千古共向晚,山海苍茫,生亦无欢……

“额……”

来人看着双目无神的竹谨,欲言又止。

谨看也未看他一眼,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

“谨?”

来人轻轻的喊他,他没有丝毫的反应。

“谨?”

来人再喊了一声。

他依然没有回应。

来人叹了一口气,离去。

留下身后难闻的气味,还有那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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