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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棋子。”
“你的意思是，我连那么点价值都没有吗？”
“枫，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即使如此，我也是考虑过你的将来才把你分配到思想部的。现在跟金森老师决裂并不明智。我跟他约定过了，只要下次国会通过了思想教育法，就把你调动到高检思想部。”
枫嗤笑了一声。
“然后呢？你就能进法务省了？判检交流真是个便利的制度啊，你最终到底要爬到多高的地方？”
“枫……”
“很可惜，我对出人头地无所谓。”
不是枫不服输。
而是他真的无所谓，他对出人头地那种东西并不执着。
“我之所以拼命支撑到现在，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认同……父亲。”
枫已经很久没有叫他父亲了。
自从他们都成为检察官以后，枫一直称呼他的职位名。就连在老家的时候，也一直如此。与其说是在父亲家，不如说在上司家里更贴切，枫有这样的感觉。
“太愚蠢了对吧？……我一直想成为你的儿子。”
尽管没有血缘。
——尽管知道自己被父亲憎恨。
枫看着父亲，看着那持久不变的，看不到感情的脸。
“尽管花了很多时间，”
这个既是父亲，又不是父亲的人。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放弃。你不是我的父亲。”
“……枫。”
“再说，我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在双亲影响下做事本身就很滑稽……不管我是谁的儿子，我作为检察官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作为一名检察官，我也有不能让步的事情。”
“……说不定你快要当不成检察官了。”
“我不希望通过把什么人陷害入狱，来保住我的职位，而且……”
枫把贴在脸上的冰袋拿下来。
他慢慢把嘴角上扬，对父亲露出一个微笑。口中的伤口还有些疼。
这是宣战布告的微笑。
只要违背了金森，就要跟这个男人成为敌人。
“你以为能那么简单就解决掉我吗？”
对于分亲和金森的勾结，最清楚的人就是枫。
不仅如此，从金森那里听来的枕边话中，有不少情报肯定会让媒体欣喜若狂。绝对不能让他们为了保住自身舍弃他——枫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枫也一样有固执的一面。
“如果你泄露情报的方法不当，就等于让自己出丑了。”
父亲脸上并没有动摇的样子。但是，他开口却比平常要快了一些。
“这一点我也很清楚，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也不会有所行动。不过，如果逼我太紧的话，那我们就只有同归于尽了。而且……”
冰袋好凉。
枫脸上的微笑突然僵住了。
“而且，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家人会为我的耻辱感到悲伤。就算失去地位和权力，我也不如你严重。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能丧失我的正义。”
“你说正义？到如今，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来。那种东西只不过是个口号而已。”
“或许是很幼稚，可是口号不继续倡导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枫慢慢走向前。
从父亲面前穿过，赤脚走到玄关的水泥地面上。
“阿克顿勋爵曾经说过吧？权力只是一时的，就像花儿一样。不管谁得到了它，终有一天会零落，枯萎，最后消失……但是，正义不会消失。”
枫打开门，看着父亲。
“我的正义不会消失，直到我死去那天。”
枫盯着父亲，请他回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注意到父亲头上白发增加了呢？枫猜不透父亲的表情，他看起来像是可怜枫，又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样。或者说他非常愤怒？即便只是户籍上的父亲，孩子对于他的背叛，还是让他充满了愤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