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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章 武曲星君天命至(二)

书籍名:《雀王云舒》    作者:柳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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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墨墨看到那个本该在床榻之上安心修养的人,竟然出现在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时,那一瞬间的错愕,让他连最好的反射神经,也没能帮他躲过刺入手臂的那凶悍的一记长枪,虽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脱出南杀的格杀范围内,但是心中的那股惊讶却还是没能消散。
“司徒叔叔,该死的,谁让你出来的?你立即给我回去!”
墨墨大吼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云舒不是人还在城内吗?如何会让司徒伊一个重伤的人,就这么穿着盔甲骑着战马跑出来?难道说城里真的出事了吗?
心里一旦冒出这样的想法,墨墨就不由更急了几分,真想现在就飞回城中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然而他却不能扔下这打的如火如荼的仗,和这个正千方百计要自己命的南杀不管,毕竟就算自己现在想要脱身,这个南杀想必也不会就此放过他的!
“墨墨,你才是该回去的人,我是太子,我是这场战争的最高统帅!”
回答他的是,司徒伊虽然有些中气不足,却依旧音量不小的嘶喊之声,那声音在长矛刀剑的交碰之中,传到墨墨耳里虽然有些不完整,却绝对没有让墨墨领会错他的决心和含义的可能。
暗里又咒了一声‘该死的’,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敢有半丝迟缓下来,因为他正感觉到失血的左臂有些发麻呢!而他的迫切想要置之死地的对手,此刻却正猛找他受伤的伤处攻击着,他本就知道这个南杀是个小人,此刻他这般对自己,墨墨半点不惊讶,他恼的只是,一直以为自己能在武力上胜过他,却居然拼了一下午受伤的竟然是自己,可恶!
司徒伊的到来,唯一达到的用处就是让自己这一方的士兵,更加的士气高涨了起来,经过将近漫长的一天的竭力厮杀,两方的士兵早就疲累不堪,却不敢放松半丝神经,因为一旦分心,在这满是被血渗透的战场上,就只有死亡一途而已!
军中很多人都知道司徒伊中了毒箭,也已经很多天看不到他了,如今又命令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指挥大军,便更加猜测司徒伊是不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熬不下云的地步了,而如今,见到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却精神抖擞的司徒伊,所有士兵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和希望一般,许多人已经在一边疯狂的冲上去刺杀敌人,一边喊着,“太子殿下来啦!天朝永远不灭!弟兄们,我们冲啊,杀啊,把敌人全部消灭掉,保卫我们的家园啊!”
一个人如此喊之后,很快,那些不同的冲锋口号,就如星火燎原般的很快就在整个大地上震颤了起来,“冲啊——,杀啊——”
呐喊声络绎不绝,整个军队都热情高涨了起来,一时间即便人疲马累,但是杀敌的勇气和胜利的渴望,却高昂了许多,这是南杀始料未及的。
敌方的士兵在看到司徒伊完好无损、英资雄伟的坐在马背上时,也都不同程度的在心理上,感觉到冲击和不安,不是早就说这天朝的太子,撑不过这两天了吗?
但是如今人家非但没有‘撑不过’,反而气势恢弘的坐在马匹上,手执长枪上了战场,不由让他们对自己这一方一向笃定决断的南杀主帅,动摇了些许不信任的情绪。
而南杀在看到司徒伊也出现时,虽然也有几分惊讶,但随后就不在意的冷笑了起来,那么重的毒伤,居然还能活下来,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中间帮的忙,看来云舒为了北瑶家的这个妖孽,做的还真是够多的,不过不要紧,来的正好,他才不在意自己这一方,会因为司徒伊的到来死多少人,他冷笑在意的是,正好一并把司徒伊也给处理了,反正他这个武曲星君也早该上天去了吧!杀了他,还是帮了他呢!
一边恶毒的想着的南杀,一边冷笑和嫉妒的疯狂想要狡杀墨墨,“没想到司徒伊命挺大的,那么毒的箭都没能灭了他?不过今天他照样要死,小妖孽,你和他一起死吧!”
“南杀,天还没全黑,你就在做梦了吗?有我北瑶墨墨在,今天谁死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这般恶毒心思的人,就该让你元神尽毁,尸体尽灭才好!”
论逞口舌功夫,墨墨又怎么会输给南杀?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今流血狼狈的人可不是我!”
南杀看着那些鲜红的血迹,从墨墨的身上流出,他就觉得浑身血液都喧嚣着一种兴奋和震动,他近乎嗜血般的盯着那伤口,手中的长枪,每一下的目标都是墨墨的伤臂。
而不断的在努力冲开血路,一路狂杀的司徒伊,却只想杀到墨墨身边去,替代他对付南杀而已,然而当他身边的熏兰国士兵,像潮水汹涌般包围他,怎么砍杀,都杀不干净时,司徒伊便知道这次是自己真的逞强了。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胸口,那本来已经结了薄薄一层的疤,因为他的用力而终于破裂了,从胸膛内流出来的温暖而黏稠的液体,不是血液会是什么?
痛觉此时才后知后觉般的传递到他的大脑里,然而这点痛,在看到墨墨整个被染红了的左臂后,就变成了浓浓的心痛,该死的南杀,他竟然已经伤害了他要保护着的少年,不能被原谅!
墨墨终于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了,看着司徒伊越加没有血色的脸,和狂乱愤杀的表情,似乎在他视线里,一切都变得安静了,惟有司徒伊那狰狞拼杀的表情,是那么的真实,和直达人心,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司徒伊他会死的,即便认为自己动用法力胜算更不大,墨墨还是义无返顾的长啸一声,身子化做一道银光般的飞上了半天。
身上的盔甲如碎布般的四射开去,手中的没用的人类武器,也早就被他扔了出去,穿过一个试图偷袭司徒伊的敌兵的胸膛,把那人整个尸体都钉在了地上。
所有的士兵都有了一刹那的僵硬和不敢相信,轻功再好,能飞到那般高吗?
即便惊讶,但一瞬间就又继续投入拼杀中,这是战场,不容许有更多的大意和怔愣。
墨墨双手展指,俯冲向南杀!
南杀只是举着长枪,似乎根本不避闪一般,这个小妖孽终于忍不住要动法力了?
那正好,他也早不耐用这个破人类的身体,去与他斗了!正好借他的手杀了这具肉体,好得已借此脱去束缚,把这蛇子妖孽给灭了!
墨墨见他根本不躲闪,即便怀疑他有阴谋,却也没有减缓自己冲向他的速度,五指顺利的掐上他的喉管时,清脆的喉管断裂声响起时,墨墨都不相信他竟然这么容易,就把那个他想杀了两年的南杀给杀了?
然而几乎同时,一股浓郁的黑色气柱体,就已经从那具头颅软倒,呈现死去的身体里,冲了出来,而方向正是墨墨的眼睛/
墨墨差点卒不及防间中了暗算,手中嫌恶的扔下那具已经没用了的尸体,终于也明白了南杀之前一直没有先一步对自己使用法力,原来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用,这下自己杀了他的肉体,反倒把他解放出来了?
墨墨越想越气,早知道他就该先把他抓起来,当着他的士兵的面,一刀一刀的割他的肉,折磨他,直到折磨的自己心里有些平衡了,再杀了他的肉体,与他的真身厮杀,总之,他要让这个该死的南杀,无论是做人也好,还是做仙也好,都要不得好死!
脱离了肉体的南杀,是完全一副不同的样貌,一身黑衣的南杀,恢复了他在天上做星君时的打扮,阴戾低沉的可怕,脱去了那看似纯洁无害的肉体的遮挡,真正的南杀是个很具有侵略性的男人,而墨墨第一眼见到他,就极厌恶他,就知道这个南杀,会是他心里永远最恨的存在!
对那具被乱马践踏成碎尸的,自己曾经的尸体,南杀半点不舍和难过都没有,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凝聚到了聚满黑色法力球的双掌之上。
“南杀,这一招,两年前你就用过了,不会再管用了!”
墨墨冷然而自信的一笑,虽然嘴上是说的轻松,不过墨墨几乎还是调动了他体内所有的法力,而他这全神贯注的凝聚法力的波动,也终于使得陷入自身情绪不可自拔的云舒,有些回过了神,而这时天已经黑了。
城楼上已经燃起了火把,然黑乎乎的平原战场上,两方的士兵却依旧在一片漆黑的战场上顽强的混战着。
云舒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失神了这么长时间吗?
失神到什么时候天黑了都不知道,若非墨墨有调动到他体内的法力的迹象,也许他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这真是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候陷入失神中呢?即便再惊讶,也该冷静的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不是吗?
云舒惊慌他自己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看到场中南杀竟然已经显现出仙身了,云舒心中不由也有了几分急切,他并不担心墨墨如今的法力会输于南杀,他担心的只是南杀性情阴险,墨墨怕是要吃他的亏,而且据他所知,那些天庭的神仙多的是一些阴毒奇怪的法宝,墨墨要是万一吃亏在那些东西上的话,自己心里怕是不能不愧疚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插手的时候,黑奴凄厉的喊声,已经从城楼的楼梯处尖锐的喊了起来,“云公子,快救救我家殿下啊!”
司徒伊他出什么事了吗?此刻的云舒还没有发现司徒伊已经出了城,还以为他仍在房中,所以见到黑奴一脸焦急的时候,也连忙问道,“太子怎么了?”
“殿下打晕了我,上战场了!云公子,救救我家殿下——”
“什么?”
云舒立即转头看去,很快就锁定了司徒伊的所在,该死的,自己果真疏忽至此,居然连司徒伊什么时候上的战场的都不知道,再也不敢耽搁,因为那人的眉间生命气息已散,是个随时都会断气的人了,自己再不去救他的话,墨墨一定会恨自己的吧!
承诺过他要替他保护司徒伊的,结果居然让这么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城门,上了战场?
云舒自己想想也自责不已,顾不得人们的惊讶,淡紫色的身影,就这么直直的飞身飘下城楼,却不落地的快速飘移到了战场,只希望还来得及为墨墨留住司徒伊最后的时光,然而天边那代表着这皇朝的帝王星,已经陨落了,云舒知道这一场战争,终于两败俱伤了,也注定国家要重组了!
云舒飘逸的身形如一抹淡紫色的云彩,由天上直落向司徒伊所在的包围圈中,广袖一展,急挥间,那些还包围在司徒伊身边的熏兰国士兵,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致飞到了半天中然后掉了下来,这一挥间,整整方圆方丈,除了司徒伊的一人一马,什么人都不剩下了。
而此时的司徒伊其实已经神志有些模糊了,他看不清靠近他的人是谁,只是本能的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云舒轻飘飘的接住他的长枪,一拉一扯间,司徒伊已经被他强制性的抱下了马,“司徒伊,是我,云舒!”
这声‘云舒’两字终于让司徒伊有点清醒过来,惨白的面容上,双眼看向那半天空中,一身雪白的正与一个面目冷森的男子互拼法力的墨墨,勉力的一笑,“云舒殿下,墨墨他,他,请代替我们兄弟保护他!”
云舒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司徒伊你?”
“多谢云舒殿下用那珍贵的返魂露救我的性命,让我多了几天时间可以在最后的日子里见到墨墨,如今我该回去了,怕是没办法守护那孩子更久了,虽然他似乎不再需要我的守护了,不过这是我作为叔叔唯一想做的事情,我走了之后,这孩子一定也会伤心很久,请云舒殿下您无论如何帮我们照顾他!”
司徒伊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预见般的了然,让云舒总觉得自己和墨墨关相处和关系,已被这个男人看穿了一般,然而他却没有办法直接的拒绝司徒伊的请求,因为他的脸上全然都是不甘愿和担忧的笑容,那落在墨墨身上的目光有着多少期许和关切,让云舒如何吐得出拒绝的话语,“武曲星君,你必须再撑一会儿,无论如何,你不能死在这里,我现在就去顶替墨墨对付七杀星,你和他最后说几句吧!”
云舒虽然实在不想司徒伊在这个时候死去,然而他的星君元神都已经觉醒,代表着这具肉体再也承载不住他的星君命格了,若是自己没有大意失神到放了司徒伊上战场,凭他滴进那水盆中的返魂露,浸足七天的话,最少可以多保他三个月的生命,如今他未到时日就已经擅自把手拿了出来,现在就算他有仙丹在手也是无力挽救了!
轻轻的把他的身子放到地上,云舒看向那还在空中你来我往的黑白两个身影,淡紫的身形如一道弧线划过般的,在刹那间挡到了墨墨身前,替他承接下了一记巨大的进攻。
“云舒,你怎么来了?”墨墨又惊又喜的在云舒的身后喊道。
“云舒,你果真熬不住帮他出手了?哈哈,很好,今天干脆就做个了结好了,这样下去,我自己也要疯了,不如大家一起疯吧!”南杀看到云舒那俊美超凡的身影挡在墨墨身前时,眼里显现出几许疯狂的红光来了。
云舒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疯话,只是一边看着南杀,一边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墨墨道,“立即带司徒伊回城中去,他怕是不行了!”
“可,可是——”
“没有可是,还不快一点?你想让他死在这里,被万马践踏吗?这里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云舒难得如此严厉的命令,墨墨本就处处迁就和讨好着他,如今听到云舒如此疾言厉色的命令之语,他哪里还敢违抗?
回身看到地上天朝的士兵,都有志一同的把司徒伊所躺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在和圈外的熏兰国士兵顽强的战斗着时,他惟有咬了咬牙,立即落了地,抱起像是陷入了昏迷的司徒伊叫道,“叔叔——”
“别急,叔叔没事,只是有点累罢了,看来果然不该逞强着上战场,给墨墨你添麻烦了!”司徒伊微微的睁开眼睛,微笑和歉意的道。
“叔叔,你不要这么说,都是我没用,居然一个白天都没能拿下南杀,反而累的叔叔担心我上了战场,我们现在就回城去!”
墨墨咬了咬唇,忍住眼睛里的酸胀,立即想要抱起司徒伊离开,他知道云舒说的对,司徒伊快要不行了,眉宇间已经只剩下一点点强撑着清明之气了,周围包围着的全然都是代表着死亡的黑气。
“墨墨,我是太子,不过我更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我能死在战场上,那是我的光荣,所以不要费心了,我很感激你和云舒殿下,能在我最后的时日来陪我,看我,比之其他几位弟兄,叔叔我已经是最幸运的一个了,我死后,墨墨你不许太伤心,我不再是个孩子了,你是个大人了,要能担当一切,叔叔只是回该去的地方去,心却是一直和墨墨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哭泣,能答应我吗?”
司徒伊曾经羡慕冯子健的死让墨墨伤心的哭泣了好久,盼望自己有一天也死去的时候,,也能得到墨墨的几滴眼泪,如今他自己真正要死了,却在看到面前的孩子那隐忍着悲痛时的表情时,发现他自己错了,他根本不想看到墨墨哭,无论多少次曾经羡慕过,然而他终究是疼爱这个孩子的,他在一生的爱情在莫名其妙的境遇里给了他的母亲,也是自己曾经的七妹北瑶光,他不后悔,而这一生对后辈的爱,更是毫无保留的全留给了墨墨,所以如今,虽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却总算可以走的问心无愧!
只是这一次,他真的不希望他最疼爱的孩子为他流眼泪!
“叔叔,不,我不要你走,子健干爹已经走了,你也要离开我吗?我知道玉白干爹和云风叔叔迟早都会离开我的,可是,我真的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开,天上一点都不好,那种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才不是你们该去的,有墨墨的地方,才是你们该待的,我不放你走!不放!”
墨墨抱着司徒伊的身子,像个任性的孩子在无理取闹般的要求着,因为惟有这样,他的眼泪才不会这么快掉下来,司徒叔叔说了,不想要他流眼泪,他就不流!然而他的心里在淌着血,司徒叔叔他知道吗?
为什么人总要生离死别呢?即便他是蛇子,他是妖孽,也避免不了要面对这一天吗?墨墨用力的咬着牙,他真恨这种力不从心,命不从己的无奈,他不过是想要把他重视和珍惜的人留在身边而已,这难道也有错吗?
为什么总要一个又一个的离开呢?是不是很多年后,他的爹爹娘亲和姐姐,都会一一的离开自己?还有云舒?
墨墨光用想的,就觉得心好痛好痛,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傻孩子,真是一个傻孩子,从前叔叔不放心,想要更久的保护你,现在墨墨长大了,还交了云舒殿下这么好的朋友,叔叔和已经在天上的你的干爹们,也都放心了!你知道我爱着你的娘亲吗?”司徒伊突然微笑着问道。
墨墨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我一直在想,当年若是你娘亲嫁给了我,而不是嫁给如墨的话,兴许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一直以为从侠客城事件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却没想到还能在七年前见到你,墨墨,叔叔真的很高兴,所以叔叔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叔叔!”墨墨真的快要哭出来,他在硬忍着,更紧的抱住司徒伊的身子,哽咽着,“您说!”
“在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带回侠客城,和你子健干爹他们的一起,放进你和你娘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另外附带一个小要求,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声干爹呢?”司徒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似乎还想起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一般,半任性的补充道,“我和你子健干爹都爱着你娘,他却比我幸福的多,你整整叫了他五年的干爹,而我,虽然比他多与你处了两年,我却一生都未得到过你叫我一声干爹!”
墨墨听到他的这番话,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了,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颤颤悠悠的几近心碎般的叫了一声,“干爹!”
看到司徒伊一副死而无憾的样子,墨墨惊慌了,用力的抱紧他,“干爹你不要死,只要你不死,我天天叫你干爹,一直叫到你烦我,我也不停歇,只求你不要死!”
“傻墨墨啊!干爹真的很想一直听你叫,可是干爹没福了,时间已经到了!墨墨,自己多保重,干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记住了没?”司徒伊最后抬起手,想给他疼爱的孩子擦一回眼泪,自己终究还是让这孩子伤心落泪了。
手伸到一半,就已经无力的落下了,一个光亮的小球,从司徒伊的眉心间脱离了开来,往天上升去。
“干爹——”墨墨伸手想要抓住那枚小球,却什么也没抓到!
他真是好恨啊!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所谓的上天,总是要剥夺别人最想要留在身边的幸福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吗?如果是这样,那凭什么他们要遵照着天的规矩来?墨墨仰头看着天,发出沉闷的低吼声,小时候无影干爹死去时,母亲声嘶力竭的悲哀和呐喊,以及如今他如何留,也留不住的司徒伊的生命,都让他体会到了天庭之于人类的种种残酷,生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凭什么受控于所谓的天道?
墨墨发誓,以后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着自己的意愿来,任何人都休想改变他自己的意志力,连天都不可以!
云舒看了眼墨墨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也如同被黯然笼罩了一般,再看向南杀冷笑得意的模样,多少年未动过的心火,不由也旺盛了起来,双手合什,然而结成一个敏复的手印,菲薄优雅的红唇,冷冷的吐出四个字,“雀凰封印——”
顿时,一道巨大的金丝凰鸟的影子,便从云舒的胸口飞出,直接冲破南杀布下的‘七杀暗幕’,重重的印向了南杀的胸口,顿时把他的身子击出去三丈有余,然后一口鲜血顿时狂喷而出,南杀几乎在空中战稳都有些困难,那不敢置信的目光带着绝望妒恨的看着云舒优雅的身影,“云,云舒,你居然连雀凰封印都不吝对我用了?你真的好狠!”
云舒却不理会他不停的吐血的口唇,以及他说出来的任何话语,只是冷淡的浮在空中,“南杀,你私自下凡,如今已动了天怒,天将快要下来缚你了,你若不想多吃苦头,就走吧!你最好不要再想妄动人间的任何人和事,否则,下次等着你的就不是雀凰封印,而是其他了!”
说完,双袖轻挥间,大地的黑暗仿佛被利剑破开了一般,天上呈现万丈美好的霞光,清楚的映照出整个战场,尸横已经遍野了,活着的人也在看到这明亮的霞光后,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了下来,虔诚的膜拜着,不知谁发出了第一声哭泣,接着整个染满了鲜血的黄沙地上,都是抱头痛哭的士兵。
战争自然已经结束了,也无法再打下去了,南杀用力的捂着自己不停的在溢血的口唇,还有那胸口如火如燎的剧痛,最后恨恨的看了一眼云舒后,才消失在了空中。
后世新的朝代更迭后,史料上记载这次战争时,还依旧使用了‘史无前例的伟大战役’‘漫天霞光,出现神迹的战争’之类的形容,让后世的人不止一次的想象着,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战争会得来这样的评价,然而终究是随着岁月的翩跹,无迹可寻了,只能在一代一代的更迭中,成为一种传说。这是题外话,此处略带一下。
士兵们或拖着长矛,或空着手,三三两两的扶着彼此的肩,无力而颓唐的在地上走着。而墨墨却还久久的抱着司徒伊的尸体,在地上呆坐着,未干的泪痕在风的吹指下,渐渐的干涸,而云舒,只是安静的站在墨墨的身边,看着天色真正的开始透出亮色来,也看着远方的天际流云,久久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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