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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一章 高明的嫁祸栽赃

书籍名:《雀王云舒》    作者:柳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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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墨只觉得朦胧中似乎感觉到了云舒与他自己合为一体般,身体里的剧痛正在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淡淡地温暖,正在覆盖和笼罩他的全身。
  但是他的内心处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一股浓郁的忧伤弥漫着,让他有想哭的欲望,却哭不出来,为什么明明想到云舒,梦到云舒,自己却还这么悲伤呢?
  因为同为一体,墨墨的压抑和难受,云舒也体会的真真实实,只是他已经无力去过多的分担和关心了,因为此时那股灼热的高温,已经转而在煎熬他的元神了,云舒不断的吸纳能吸纳的热度,不能被他的元神所吞纳回去的,他便想方设法予以排遣出墨墨体外,引渡进失了元神的自己的身体内部,予以束缚住。
  这个过程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墨墨吞下那丹药的决定也许只需要一个念头,而云舒要帮他把药性全部排出去,却需要很久。
云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的身体,沉浸在冷泉底下,外表已经结成冰,冻成块,而身体内部则正在承受火烤热灼,却无能为力,就当这是自己欠墨儿的,以回报他这么多日子来,让他重新体会到了被爱的感觉,虽然这被爱的感觉和快乐是如此的短暂,但是,总比一生之中从未体会过的要好许多,不是吗?
黑色的焦灼的肌肤,正慢慢地干裂成一块一块,然后缓缓地从墨墨的身体表面脱落,露出里面粉红柔嫩的宛如新生儿的肌肤,因为体内烈阳丹的烈性不断地被排除和吸收,那可怕的肚子也正缓慢地缩小,到最后又回复平坦。
面目也在这样缓慢的进程中,恢复到最初的俊美如玉,容光焕发,唯独那一尺长的指甲,云舒已经没有办法让其自主脱落,换上新的了,因为他的元神,已经没有更多的能量可以使用了。
忍着几乎瞬间就要龟裂成千万碎片的痛楚,云舒缓缓地从墨墨的眉间透出,缓慢的沉坠入冷泉底的自己的身体内部。
那进入的刹那间所产生的剧痛和高热,让云舒简直生不如死,想着若是干脆如此死了,自己是不是也要幸福一些,可以假装根本不知道墨墨对自己的背叛,可以装作墨墨他依然很爱自己,对质和揭穿真相毕竟是太难堪的一件事,何必弄到最后连一点点的梦幻都不存在呢?
然而云舒却依旧不甘心,他觉得他的这一辈子,过的已经很够浪费了,仅剩的最后半世人生才重新得以爱上一个人,要他相信第二次爱也是空的,上天对他是何其的残忍,一辈子都没有去争过什么,这一次,他真想听墨墨解释一回,哪怕那样的解释,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只为这一点点的信念,云舒也要坚持下去。
虽然知道现在最好的减轻自己的伤害办法,就是赶紧离开冷泉,去到外面去,奈何,他此刻的身体根本半点力气也没有了,想要浮上水面无疑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墨儿,经历了如此大的身体伤害,虽然此刻被灼烧的内脏已经被修复,身体也恢复到完好状态,但是毕竟受伤过重,冷泉是很好的疗养之地,最起码要沉睡个五六天才会醒,那也就是说,自己起码也要待在冷泉底五六天,云舒这一次连在心里叹气的力气也都省了,干脆让自己元神进入沉睡期,任由他的身体去冷热煎熬吧!
  “星君,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你要知道,动用金罗罩非同小可,天庭自炼就这东西以来,也不过就用过两次,还都是天地大战之前的事情了,那对付的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那雀凰山的云舒殿下,虽未位列仙班,但是……”
  言下之意,已是不用说了,众人都明白的,也都一致附和的点头。
上生星君虽然也是天上的神仙,但是毕竟地位微薄,说白了他们也并不太把他放在心里,若非是因为他是天庭少数的资格较老,位列仙班年代较久的神仙,他们根本见都不会见他。
  如今他竟然要他们四十九人撒下天罗地网的金罗罩;对付雀凰山的云舒殿下,不是简直在说笑话吗?
南杀岂会看不出他们的犹豫和对自己的轻视?
只是如今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把那个人,和北瑶墨墨那个畜生一起毁灭掉,只有这金罗罩,有这个能耐,这才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他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如此罢休,若非有备而来,岂能说服这些老东西为他所用。
  “诸位神君的顾虑是对的,不过你们显然都被云舒的表象所骗,我给诸位看件东西,诸位想必就明白了!”
  南杀一边说着,一边从广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熏香炉,“诸位都是天庭的老人了,又司职炼就这金罗罩,想必对妖物和邪魔歪道类的东西深有研究才是,这鼎小香炉是属雀凰山的物件,上面还有云舒中天宫的标记,诸位可以先确认一下,若是确认无误,你们再确认一下炉子里炉灰的构成,看看那又是什么?”
 众人都有些迟疑的看着苍白着脸的南杀,一脸正气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云舒有不可告人的把柄被南杀发现了,好一会才有人从南杀手中接过那香炉,果然在香炉三只脚上,发现了属于雀凰山的凰雀腾飞标记,而且标记还显现火印,说明的确不是伪造的。
 其次便打开了那香炉盖子,用手指捻了捻炉中的灰,放到鼻息间闻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然后便一个传一个的鉴定着,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南杀见到他们的脸色,便知道他们已经信了五六分,不由心中得意。
“诸位应该知道这东西在天庭是禁用的吧,当年魔界的魔王便曾经是用这东西,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天界的神仙,夺取他们的元阳和道行,那残忍的暴行,不正是引发天地大战的缘由吗?如今,早就被禁用了多年的东西,竟然还会出现在雀凰山,而且被广泛使用,诸位老神仙难道就不担心吗?”
  “如今云舒竟然和蛇山如墨与人类女子诞下的雄性蛇子交媾不清,严重的败坏了天庭的秩序,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如今天下人还未知,三界妖孽们还未得到消息,此时若不予严惩,以后七界红尘有样学样,紫微大帝当年苦心定下的天规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这?”众人又是一阵迟疑,那香炉里的东西,的确是一种从前的魔物才会使用的会使人性情大乱,神智尽失,且淫乱不已的药物,不过却只对特定的人才会起作用,至于哪一种对什么人起什么样的效果,因为年代隔得久远,他们对此也早就研究不透了,只是这东西确实是违禁物,雀凰山的云舒殿下若真是私藏或私炼此物的话,他的动机就显得很让人忧心了。
  况且他这么多年,独据雀凰山,早就有成仙的条件,却一直不予天庭有所往来,一代又一代的不允许有凰雀一族成仙,无论是从明面上来,还是从暗里深究,云舒对天庭始终都是抱持着不友善态度的,但是天庭却一贯宽大为怀,玉帝甚至几次三番想要度他得道,如今若是证实这云舒殿下,确实如此不知检点的话,天庭倒是的确应该出面管辖一下。
  但是出动金罗罩似乎也有些太过了一点,毕竟说到底,这是属于云舒私人的事情,何况他还是妖,并未成仙,对待仙人的一些道德规范条例,是不能套用到妖精身上的,更何况在妖界,男女关系复杂,也是一种特点了,虽然云舒殿下的对象是个男人的确很诡异,不过这还不在他们管束的范围之内,所以——
  “星君,即便你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是这催动金罗罩,毕竟是一件很大的大事,并不是随意就可以动用的,虽然云舒的情事和性取向,的确很让人惊讶和不耻,不过说难听一点,云舒殿下虽然享受永住仙山,半仙名位,但是他毕竟是属于妖界,况且玉帝这么多年,一直积极的想要引渡他成仙,星君此刻与其来找我们,不如去找玉帝反应这等情况比较好!”
  “如此说来,诸位老神仙其实还是觉得云舒的情况不够严重,是不是?”南杀沉吟了一声,冷然地笑道。
“星君此言差矣,不是觉得情况严重与否,只是我们只有实行命令的权力,而没有主动去判定谁人有罪的权力,也就是说,若是玉帝认为雀凰山云舒殿下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干扰天道,违反天条,该予以施展金罗罩的惩罚,那么我们自然会领命行事,若是没有玉帝的命令,星君就算列举百八十条云舒殿下犯天条之事,我们也无权动用金罗罩,就好比,星君不是前阵子也私下天庭,到人间‘巡游’了吗?按说这也是不大不小的犯天条,你说呢?”
  南杀顿时被他们噎了回来,心里早就把这些人骂老不死了,嘴上却不得不道,“诸位老神仙说的有礼,哎,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毕竟这接下来的话,对我的师傅,实在有些不敬,师傅他老人家,一向慈悲天下,普度众生,这些年为了天地上下,劳心劳力,为人徒弟者,实在应该为师傅分忧,不该让他为这样难堪的事情所烦恼。这才苦心收集了云舒的若干罪孽,想要让诸位神仙惩治,然而诸位老神仙却顾虑如此之多,看来南杀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不行的了!”
  噫?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被南杀那左右为难,却又难以启齿的表情给糊弄住了,难道还有比之前他所说的更严重的事情?
  还有不由也对南杀口中的,他的师傅是谁感到几分好奇,只知道他成仙许多年,一直没有升迁过,上生星君这个位置,他已经待了好几万年了,此刻听到他提起师傅两字,不由有些疑惑。
  “星君若是为难,也就罢了!”
“为了能把云舒那个胆大包天,淫乱无度的妖孽给除掉,相信师傅他老人家,也不会太在意个人的名声和荣辱的,诸位老神仙,可认识这个?”
  南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拉开领子,脖子上挂了一条紫金色的链子,链子下方还有一个同色的小方牌子,上书“送吾徒千岁之礼”,最下面则是一朵形状端庄素雅的紫薇花。
  众人顿时神色一片凛然,正襟危坐的冲着那方牌子,行了个大礼,后正起身子,再对南杀说话时,神情已经完全摒弃了之前的轻蔑,换上了恭敬,“原来星君竟然是……”
  “嘘——诸位神仙知道就好,便不用说出来了,师傅他是难以启口,一直放在心里,我这个做徒弟的是再也看不的师傅如此为天地操劳之余,还要忧心这桩事情,你们想必多少也知道师傅许久之前就已经认识那云舒之事吧,哎,师傅待他是一片真心爱护,那云舒却竟然对师傅,暗起那凯觎之心,窥觊师傅的美色和……”
未尽之处,南杀的脸上一脸的痛苦和难为情,哪里还需要他说下去,众人都听明白了,这下对云舒的观感就全然都变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二章 一切都是命运啊
  “没想到云舒那妖孽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不顾廉耻,星君大人早该把这书说出来,若是一开始老朽们知道,云舒这厮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哪里容得他继续放肆下去?真当这天条天规是形同虚设的不成?”
  “正是,只是敢问星君,如今这事玉帝那里可曾晓得?”
  南杀迟疑了一下,一脸为难地道,“诸位神仙也该知道,这等事情,师傅他老人家已觉得很是难以启齿了,依着他的心思,是打算一直隐忍下去的,是我看不过去师傅如此辛苦,这才私自做主来了这里寻求诸位神仙的帮助,玉帝那里,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告知,若是让师傅生了气,我这个做徒弟的岂不是没有帮上,反而给师傅增添了烦恼?前些日子,我私下凡间,虽未得玉帝允许,却也是师傅暗自默许的,否则给我南杀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违背天条例制不是?下凡做了什么事情,想必诸位老神仙也该知道,天庭如今明显的人员不足,都让玉帝给赶下了凡,要召回却不容易,以至于南杀不得不扮黑脸,下凡去害人,虽然方法有失妥当,但是,这不北斗星君几乎全部归了文?”
  “唯一南杀气不过的是,云舒那厮和蛇族的那妖孽蛇子的肮脏事,所以趁着他在凡间,兴风作浪的时候,不顾自己神仙的身份,对他下了一次黑手,为了这,我也被云舒打伤,回了天庭海盗师傅的南墙下面壁思过了好几日,这些南杀也不欲对诸位老神仙隐瞒,师傅责备我不该不顾身份,对那蛇子下杀手,虽然那蛇子罔顾天道,淫乱天规,罪有应得,只是师傅还是慈悲为怀,觉得能渡化他们,我本也不敢不遵循师傅之意,所以面壁思过结束后,我便打算回我的天机宫,好生继续修炼,没想到那蛇子竟然仗着云舒渡他万年道行,行走在神域之中,还借机报复,重伤于我。若非福寿星他老人家路过,正好相救南杀,如今南杀就极有可能元神灭尽了,南杀受辱事小,可是那蛇子不该污蔑和鄙视我的师傅,说些什么大不敬的话,诸位老神仙,换了你们是南杀,这是能否就此善罢甘休?任由妖孽横行?蔑视天地神灵?
  南杀的话,听着句句在理,更厉害的是,他说承认是事情,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也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过这么多神仙的,只是事情的起因真相,却全然被他扭曲诬赖的不像样子了。
  因为照他所言来看,他所做过的一切,虽然也有不当之处,但是整个前提和出发点,却全是为了天地正道,也是为孝顺师傅,替师傅解忧,而那蛇子的狂妄之处,他们也确有所闻,不管如何在神域里打伤神仙,总是一件太过放肆的事情了,再加上一个道行不过千年,但喜爱不过二十年的蛇子,竟然能轻松的飞行在神域,还打伤已经成仙万年的上生星君,若非没有云舒的过渡道行和灵力给他,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在这一点上,四十九为锤炼金罗罩的老神仙,无疑就已经相信了南杀的话,对云舒的个人关系,有了怀疑和轻视,毕竟云舒和那蛇子非亲非故,且一个修行了十数万年,几乎在天庭成形之初,就已经存在的妖精,和一个刚出生不到百年的小蛇子能有什么深切的交情?以至于好到云舒要渡几万年灵力给他?
  毫无疑问,必是真如南杀所说,他们两人在肉体上,有着不清不楚的交媾关系,而那榆树的中天宫香炉之内,又有着魔物才有的淫乱人心智的熏香,加上那云舒这么多年,玉帝一直引渡他成仙,他却蔑视天庭,从不与天庭打交道的种种行径来看,云舒已经魔化了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那这么说来,云舒依旧占据着雀凰山那万年灵气之所,就无疑是更助长他的魔力升高,毕竟他虽然是凰雀真身,可是这寿命也未免活得太太过长久了,居然历经十三世,还如此的年轻,没有半点衰老迹象,他又不想紫薇大帝,有整个天地,有诸神的祈福,才得以维持万年真身不老,那云舒又是靠什么如此的呢?
  从前以为是雀凰山的灵力滋养所致,如今听了南杀的话,他们顿时把与云舒的长生不老,归结于是魔化了的因素。
  众所周知,一旦不遵循着正道修炼,总是法力滋长的要比正道修行的快得多,虽然总不能长久,但是短时间内的破坏力也是很可观的,一旦云舒真的魔化到了极点,难保不会推翻整个天庭,生出巨大的事端,到时岂不是天帝第三次神魔大战又要到来了?
  果然不仅仅是人类会瞎想,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神仙也是一样,甚至远远超过人类很多,端看南杀不过是一个很明显的栽赃嫁祸,把是非颠倒了过了,这群神仙就已经‘深刻联想’到了云舒被魔化的程度去了,可见神仙的思维扩展能力岂不是比人类更甚?
  “星君放心,老朽们之前不知道事情已经如此严重,几乎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现在既然知道,定然不能容忍云舒那妖孽继续无视天庭,横行下去,这样吧,您先回去好好养伤,此事毕竟事体不小,老朽们虽有除魔之心,但是也不能罔顾天规,任意行事,明日里。我们便前去紫霄殿,请示一下玉帝!”
  南杀眉头皱起,“那我师傅之事?”
  “星君放心,老朽们自然有其他的理由去说服玉帝,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让您和玉帝他老人家更添烦恼,今日之事,便只有你知,我们知,天知,地不知!”
  众人自然知道南杀在顾虑什么,立即说出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的话来。
  果然,南杀一听,立即给众人行了一个大礼,“如此,南杀便代表师傅感谢诸位老神仙的为天地除魔,共襄盛举的行为了!”
  “哪里!哪里!星君您客气了!星君看您脸色不太好,想是伤及了元神,实在该好好调养,不该这么万里奔波操劳了,老朽这里有丹两颗,服下可能会对您的伤有所帮助!”说着,便递来了一个小瓶子。
  南杀也不客气,当即就收入了怀中,“多谢老神仙,这香炉就留在此处,以便给诸位神仙说服玉帝之用,南杀告辞了!”
  “送星君!”众人一致的拱了拱手,送着南杀的背景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我们真的要去说服玉帝,用金罗罩对付雀凰山吗?我总觉得云舒那人似乎不该是做出这等事情的人!”
  四十九人中,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认定云舒有罪的。
  “只是那南杀所列举的事情,又的确是件件吻合不假的,这又如何解释呢?不管如何,这事事关大帝切身尊严,也事关天地伦常是否被破坏,我们无论如何也当慎重,不妨走访一下福寿星公处,不用明提,就拐着弯子问一下,那蛇子是否真的在神域领空打伤了上生星君?若是的话,那就确定无疑了,到时,我们一起去一趟玉帝处,把这雀凰山有害之事禀报一下,以求定夺之策,诸位觉得如此可好?”
  “嗯,如此也算周到了,就这么办!”
  这一回,没有再出现反对浪潮,而云舒此刻还沉浸在冷泉之底,根本不知道他和墨墨的命运就因为一个南杀,而全部改变了。
  当长老们赶在中天宫外,被红云和朝霞告知,殿下已经回来了,已经不需要长老们再来想久了,且也说了殿下不让众人踏进中天宫一步的命令,一干长老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听命的回去山里,而此时只顾着焦急和担心的红云和朝霞,完全没有发现连载闭关修炼的长老们都出了关,那个本该早就到了的蛇君大人,却为何还没有影踪。
  事实上此刻远在蛇山的如墨的确有些心神不宁,但是他却没有启程来雀凰山,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被派去蛇山送信的凰雀,所以就算担心,如墨心道有云舒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便也不曾贸然离开蛇山,去到雀凰山查看究竟。
  而那只送信的凰雀又去了哪里呢?
  其实真的有点天注定的,那只凰雀竟然正好在这一天赶上浴火重生日,飞到半途,就无法控制自身的演变了,重生没有成功,直接成为一团火焰,消失在了广袤的天地之中,而交由他承载传递的信息,自然永远也到不了蛇山了。
  所以如墨没能如红云和朝霞预计的时间来到雀凰山,若是能早一步赶到,也能早一步把冷泉中的云舒给救出来,如此的话,云舒的身体也不会如后来般几乎连站立都嫌费力!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三章 半疯半颠险殉
五天后。
当墨墨终于自冰冷的冷泉底部醒来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不清楚,为何他会在水里,然后看到自己一尺对长的红色指甲,惊吓之余也终于想起了一切,似乎一切都是从他吃了那颗丹之后才开始的。
云舒——
此刻才记起云舒似乎回来了,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偷了他丹的事情?云舒他会怎么想?云舒他的人呢?
想起云舒,墨墨哪里还待得住?正想离开泉底上岸的时候,水波浮动间,看到在他不远处的泉底,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顿时飞快的游了过去,正是他的云舒。
顿时心都吓得沉到了底,快速的抱起云舒,发现他的整个身体表面,竟然都已经冻出了冰晶,而且面色惨白,完全不像有呼吸的样子,把墨墨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快速的抱着云舒往上游去,一上岸,顾不得一切,疯狂的开始搓揉云舒的手,眼泪伴着水珠一起落下。
“云舒,云舒,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丹,我是不想你如此辛苦,却没想到反而害了你,云舒,云舒,你不要吓我!只要你醒过来,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甘愿......”
想要触摸云舒的脸,却发现手还没有碰到云舒的脸,那长长的可怕指甲,就已经先一步划伤了云舒苍白的脸庞,墨墨顿时心疼的用力把自己的手抓向地面,活生生的把那满手的指甲抓断,血流出来了也不觉得疼痛。
快速的想要在抚摸云舒的脸,却又怕手上的血,弄脏云舒的脸,才勉强把手上的伤口修复好,快速的把云舒的身子抱进怀中,像从前一样运起取暖结界,想要吧云舒的身体恢复温暖。
嘴里一个劲的喊着云舒的名字,云舒也没有一点点活着的迹象。
整整一个白天黑夜,墨墨就这么抱着云舒,痴痴傻傻的喊着,忧急过头,急火攻心,几次吐血,差点昏迷过去,然而云舒的身体表面,却依然没有半丝回暖的迹象。
墨墨哪里知道,这冷泉之水,就算是在云舒身体健康,法力充盈的情况下,他也若非必要,是很少会入这泉水之中的,更况若,他的元神离体,忧伤抑郁积胸,让身体在无防护措施下,就这么暴露在冷泉的之中,而体内还得蓄积着从墨墨体内无法消除掉你的烈焰,如此近乎自残自毁般的方式,云舒这句躯体,还能保持着人体的形状,没有被破坏,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然而即便如此,这具身体也不过是维持了表面的完美,实则几乎已经没有用了。
墨墨如同往常一般,想要给身体回暖如何可能?
而云舒的元神因为受损过度,此刻也正进入沉睡休眠期,对墨墨的呼唤自然是没有反应的。
还是红云和朝霞,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在忍了几天,宫内依旧没有殿下召她们回去的命令后,终于忍不住重新不顾云舒的命令踏进了中天宫。
毕竟那一日墨主子那般情形,而自家殿下的表情也很不寻常,还下了那样的命令,怎么想都让她们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进去看一下如何能放得下心?
找遍了整个寝宫和宫内房间,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知道找冷泉边,才发现形容落魄的墨墨正抱着自家殿下,那分明是想要殉情的字毁模样,不由尖锐的惊叫,“不要啊,墨主子!”
朝霞吓的心脏都差点跳出胸口,快速的来到墨墨和云舒身边,把云舒的身子从墨墨的怀里夺了过去,而幸亏墨墨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一时间也没能抱的很紧,加上他对有人呼唤,产生了本能的停顿,否则红云和朝霞再晚来一刻,相信就再也见不到墨墨和云舒了。
红云焦急过了头,顿时颤抖的用力打了墨墨一巴掌,“墨主子,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了殿下?殿下那么拼命的救你,你为什么要害他?”
似乎有些被红云打醒,墨墨有些呆滞的身体,再度开始颤抖,然后就开始惊慌,“云舒,云舒,云舒死了,我的云舒死了,他生气了,他不理我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他伤心了,所以他不要我了,他一个人走了,他不要我了,云舒不要我了,我也不要活,我要跟着云舒一起去,你知道吗?云舒其实胆子很小的,他一个人会害怕的,他会孤单的,不行,我答应过他的,不放他一个人的,我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呢?不行!不行!”
红云看着他分明已经神志不清,意识糊涂了,那眼神都是凌乱的,显然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看到这样的墨墨,红云和朝霞都忍不住大声哭出来了,“为什么,问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他们,分明是天底下再相配不过的一对了,呜......朝霞,怎么办,墨主子疯了!”
“红云,打醒他,告诉他殿下还没死呢,他再这样下去,殿下可就真的要死了!”
朝霞咬了咬唇,含着眼泪的脸上也是又恨又痛,这个傻瓜墨主子,也不看看清楚,就以为殿下死了要殉情?若非她们及时赶来,他们就真的死的冤枉了。
“朝霞,我打不下去手,你看看墨主子都这样了,我还怎么打他?”红云的心软,早就眼泪汪汪了。
朝霞见她那样,也忍不住想要哭了,小心的把云舒的身子交到她的手里,“你不打,我打,你把殿下抱牢了!”
许是看见了云舒被她们抱来抱去的,心神恍惚的墨墨突然意识倒了他的怀里没有了云舒,顿时快速的起身,又飞快的从红云的手里把云舒的身子抢了回去,紧紧地抱好,然后防备瞪着她们两人,“你们想干什么,不许抢我的云舒,云舒是我的!”
然后低着头抱着云舒,便流眼泪,“云舒,你不要怕,墨儿说过永远陪着你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把你夺走,这样也好,再也没有那个‘雪儿’来与我争夺你了,你走了,我就陪你走,到哪里也只能有我们两个人,你说好吗?我知道你肯定生我的气了,怪我嘴上说着永远信任你,却偷偷的跟踪你,我错了,云舒,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只是不想你继续为那个‘雪儿’炼丹,凭什么那么多年钱,他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他的感情,你还要为他炼丹?你把你自己弄的那么冰冷和辛苦,就为了一个背叛你的人,云舒,你能了解我心里的感觉吗?我好痛好痛!好为你不值,你知道吗?”
越说越激动,还用力的摇晃着云舒的身体,把红云和朝霞吓的几次想靠近他,却又被他用力的瞪着。
“云舒,都怪我,不怪你,真的,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嘴上说得大方,其实心眼比谁都小,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呢,因为我总也不对你说,我努力的压抑着,不敢告诉你,虽然成承诺过你以后再不对你有所隐瞒,可是我害怕,我害怕让你知道,原来你被我这么一个小气鬼,爱嫉妒的人给爱着,所以我总是藏在心里,其实很不安!对不起,云舒,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吃那颗丹药的,真的,我是怕被你发现我偷偷跟着你进去了,你会用失望和伤心的眼神看我,我才下意识的把丹给吞了进去,我若早知道,会因为我的小心眼,而害你如此的话,云舒,我情愿自己死掉,也不行让你受到半丝伤害,云舒,你相信我,求求你再相信我一回,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语,红云和朝霞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没有认为谁对,也没有认为谁错,只是觉得天意弄人,让这对有情人,非得在一层一层的磨难中兜兜转转,弄到如今泪眼对泪眼的地步,庆幸的是殿下并没有真的死去,所以还未酿成真正的悲剧,否则的话,他们这对有情人,就真的变成了用不能挽回的惨剧了。
“墨主子,墨主子,殿下都听到了,殿下会原谅你的,现在你先把殿下放开好吗?殿下冷了,你看这冷泉边多冷啊,殿下最怕冷了,所以墨主子,我们先把殿下抱回寝宫去好不好?”既然明着抢回来,墨主子有防备,如今他神智又不清醒,惟一能做的就是骗了。
“骗我,云舒不会原谅我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他的心里全是痛苦和眼泪,他对我失望了,云舒,你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云舒,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要这么患得患失,为什么非要不能挽回,我才知道我错了?云舒,不要照样不理我,你骂我,你打我,你杀了我,我也愿意,就是不要不看我,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我!”
墨墨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摇头,抱着云舒的身子也越发的紧了,看得红云和朝霞更是害怕,生怕他一个激动,又做出什么傻事来,连忙柔声地道,“墨主子,你别激动,你忘记了,殿下最喜欢你了,也最爱你了,殿下这么疼爱墨主子,那里舍得不要你?墨主子就算是做了再大的错事,殿下也是会原谅你的,只要你是因为爱着殿下,你说恩?”
“我爱云舒!我最爱云舒!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他一个人而已,云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你的,云舒!”
从头到尾,墨墨的眼泪就没有停过,模样有狼狈,又让人心疼不已。
红云和朝霞也不由自主蹲了下来,一左一右的安慰着,“殿下他相信的,墨主子,殿下肯定会相信墨主子的心的。”
“真的吗?云舒他会相信吗?”墨墨带着泪的脸,看上去很是脆弱和可怜,对着这样一个为爱崩溃,为爱痴狂的少年,世界上哪个人狠得下心伤害他?
“真的,红云姐姐什么时候骗过墨主子?是不是?”红云用尽可能轻柔的语气问道。
墨墨似乎在想,好一会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红云见他有反应,很高兴,立即用更轻柔地声音道,“所以红云姐姐说的话,墨主子都会相信,就像殿下永远相信墨主子一样对不对?”
墨墨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想了想,然后有点头。
朝霞也有些激动的看着这场面,似乎有希望了。
“那你现在听红云姐姐说,殿下他还没有死,他只是冷得睡着了,只要把他抱回寝宫,盖上被子,好好让殿下谁一觉,他就会醒过来了,墨主子,你明白了吗?”
红云继续一字一句的说着,因为不知道神智不清中的墨墨有多少理解力,所以她尽可能的用缓慢而柔和的语气说着,同时小心翼翼的接近墨墨中。
墨墨起先还有些平静下来的神情,在听到红云说云舒只是睡着了的时候,顿时再度激动和发狂起来。
抱着云舒倏地便后退了好几尺,“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你们只不过想把云舒从我身边夺走,你们都是坏人,都该死,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那个‘雪儿’派到云舒身边的奸细,哼,休想!你们不会如愿的,云舒是我的,云舒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从我怀里把云舒夺走。”
眼见他不但没有平静下来,还开始说离谱的疯话了,红云和朝霞不由更是眉头皱了起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红云,你重新去请长老他们回来,殿下此刻情况危急,怕是只有长老们有办法,我在这里先稳住墨主子!”朝霞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点沉着和冷静,立即用轻地只有她们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你一个人行吗?”红云有些不放心,两个人在,紧要关头还能挡一挡墨主子的疯病,若是她走了,墨主子又开始自毁的话,朝霞一个人怕是稳不住场面的。
“不行也得行,这样下去不行,会出大问题的,你赶紧去,引开墨主子的注意力,然后你立即离开!”
朝霞一副顶着困难也得上的态度,终于让红云不得不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已经引起了本来就对她们不放心的墨墨的注意力,“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墨主子,快看!殿下的手动了!”朝霞却突然做出很惊喜的表情来,手还指着云舒垂荡下来的一直手道。
墨墨果然上当,真以为是云舒醒了,立即低头慌张有焦急的喊道,“云舒,你醒了吗?云舒,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墨儿啊,云舒,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云舒,只要你醒过来,你要怎么样我都行,求求你!”
就在墨墨一心全放在云舒身上的时候,朝霞快速的对着红云做了一个让她走的手势,红云这才知道,原来之前是朝霞骗了墨主子的,害她也以为真的是殿下醒了呢,也不敢再迟疑,顿时快速无声的一闪不见了。
而墨墨果然没有发现红云不在了,还一个劲的对着云舒说着话,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着,朝霞看到他那失望伤心的模样,也忍不住心中罪恶感不断升起,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诚心想要骗墨主子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朝霞竟然真的看到云舒的手指动了一下,这一回是真的,绝对不是她眼花,殿下他醒了,“墨主子,快看啊,殿下的手指真的动了,殿下他醒了,快看啊——”
许是朝霞的声音太惊喜,太兴奋,太尖锐,墨墨一下子忘记了哭泣,只呆呆的看着云舒的手指,一动不动,连云舒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看着他时,都不知道,只是蕴含着大眼泪珠子,不敢眨一下眼睛,深怕眼泪掉下来,会模糊他看着云舒手指的视线。
“墨儿,我冷!”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四章 双双赶往雀凰山
短短四个字,似乎已经用尽了云舒所用的力气,却也挽救了墨墨濒临崩溃的心灵。
那四个字的声音好轻好轻,轻地若非全部注意力都在云舒的身上,墨墨根本有可能听不到,但是这一刻,墨墨是真的听到了,听到他的云舒开口说话了。
一动不动的看着云舒已经睁开的有些无力的双眸,墨墨哆嗦着唇,那早就蕴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珠子,终于再也不肯听从眼眶的约束,扑簌簌的直掉了下来,抱着云舒的手也颤抖个不停,“云,云舒,你,你,”
云舒其实从被他抱出冷泉的那一刹那,元神就已经在试图苏醒了,但是因为这个身体已经被破坏的太过严重,他的元神要与身体合二为一并不容易,不过经过一天一宿的努力,已经快要成功了,所以对于墨墨在这么长时间里,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无法给予反应和回答而已。
知道墨儿有了与他共死之心,云舒的心里也是又急又痛又觉得欣慰不已,多少眼泪都已经在心中与墨儿共流着了。
他的墨儿真是一个傻孩子,这个少年原来一直是爱着自己的,虽然做下这等大的错事,但是竟然一切都是应为爱他。
而这,让云舒心中又是感动,却又是无法释怀。
庆幸自己终究是摒弃了当时对墨儿所作所为的愤怒,还是救了他,若非如此,他如何知道这孩子如此做的所有动机,皆是因为爱呢?
罢了,因为爱自己,墨儿做下了伤害别人的错事,儿自己也是因为爱他,注定要对不起雪儿和吟人,也正是因为舍不下墨儿的爱,他的这一生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而若自己因此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他的墨儿会不会也再一次如现在这般疯狂到要自毁?
看来,也是时候给他的墨儿安排未来的时候了,不管如何,这个孩子给了他最纯最真的爱,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已经是最美好的得到了!
“墨儿,我冷!”
看着墨儿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出的样子,云舒只觉得心酸不已,多想伸手摸摸他的脸,此刻却是连这都成奢侈了。
“啊?云舒,不怕,不怕,我们现在就回寝宫去,都是墨儿不好,都是墨儿不好,让云舒挨冻了,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云舒,你活过来了,太好了,你能活过来,简直是太好了!”
一边胡乱的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一边无比小心的抱起云舒,即便力道用的是那般轻柔,云舒依旧有些痛苦的皱起眉头。
一见他皱眉,墨儿顿时慌张不已,“云舒,是不是很痛,云舒,你哪里痛?”
眼看着那孩子俊秀的眼睛都已经哭成鱼泡泡眼了,云舒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不疼,冷,墨儿回去!”
“好,好,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顿时,想都没想,就已经瞬间挪移到了寝宫,朝霞也快速的跟了过来。
“墨主子,你等一下,等奴婢把床铺更柔软些,你再把殿下放下去,殿下似乎全身都很疼一般,您抱着殿下时小心些,尽量不要用力的去搂他。”
终究是朝霞要镇定些,一眼就发现了云舒的勉强之处,顿时细心的关照墨墨。
墨墨一听这话,立即把模糊的视线重新转向云舒的脸,果然发现他的表情虽然竭力的不展现痛苦,但是那细微之处的绷紧,无不显示着他的难受,“云舒,你很疼是不是?你哪里疼?等,你别说话,说话费力气,你就眨眼睛,若是疼的话,就眨一下,不疼就不眨好不好?”
云舒看着他,眼神里微微的心疼着,但是那长长的睫毛就是一动也不动。
墨墨见他并不眨眼,眼泪立即又不间断的开始扑簌而下了,“云舒,你骗我,你明明很疼很疼,你却还说不疼,你骗我,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
云舒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墨儿啊,可知他如今已经承受着多少这样的痛苦?他却还要用他的眼泪更让自己疼吗?
朝霞虽然很想打断墨主子这般自哀自怜的模样,但是却也知道,只有快速的让殿下重新回到床上好好的休养,那才是正事。
是以,只是快速抱来最柔软的丝被,一层一层的铺厚,连带枕头都已经换成了羽枕头,被子更是用了保暖,却盖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云棉,所有的一切都弄妥当后,朝霞快速地道,“墨主子,可以了,把殿下放到床上去,小心点把带殿下身上这沾满了寒气的衣裳给脱了,不要弄疼他。”
墨墨立即点头的把云舒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放到床上,因为怕弄痛他,墨墨不敢动手去脱,而是用法力直接把云舒的衣裳,从身上轻柔剥除了,朝霞背过身子没有转头看,好一会才回过身,发现墨主子已经替殿下盖上了云棉。
而不过如此轻柔的一番动作,云舒的额头却连冷汗都沁出来了。而这看在墨墨的眼里,心都纠结成一团了。
似乎已经透支了全部力气,被安顿进被褥中的云舒,那睁了好一会的眼睛,终于有再度闭了起来,似乎重新进入了睡眠。
而墨墨也宛如脱力了一般,就这么呆呆的瘫坐到了云舒的床下,眼睛还一刻都不肯离开云舒即便是睡中,都显得痛苦的面容。
朝霞轻轻地走了过去,“墨主子,殿下睡了,您也起来吧,赶紧去泡个热水澡,然后换身衣服,殿下不会有事的,红云已经去请族中的长老们了,等长老们来了,就能把殿下的情况给治好的,您也不要过分担心了。”
墨墨却摇了摇头,用更轻却坚定的声音道了“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云舒,朝霞姐姐,你走吧,若是族里的长老们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
见他终于又认识自己了,还会叫‘朝霞姐姐’,朝霞便知道前半疯半颠的墨主子,又恢复神智了,只是他这样,依旧是不能让人不操心的,“可是墨主子,你这样......”
“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了,只要云舒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墨墨依旧固执的看着云舒,头也不回的道。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啊!朝霞嘴上不说,心里如此道,蛇君大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已经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没有来,这下可好,殿下也不知道究竟伤的多重,早该来的蛇君大人又到现在还没来,根本没人劝得住墨主子,真是急死人了。
“墨主子,那你也至少也得换身衣裳啊,否则蛇君大人若是来了看到您这样,一定会心疼死的!”朝霞看着他身上分明是自家殿下的外衣,有些皱眉,想想也是,那日墨主子变成那副模样,他原来的衣服早就化成灰烬了,只是殿下的这件衣裳,终究只是外衣,起了遮挡披挂之用就不错了,哪里能真的当整齐衣裳穿?
“我爹爹?”墨墨这一回终于被分出了几分心神,转过头来。
“是,那日墨主子剧痛如斯,偏偏殿下进了丹房不在,长老们又要三天才寻得回来,深恐您有个万一,所以我们也一并通知了蛇君大人,只是今日都已经是第七天了,蛇君大人却还没有来,奴婢也恐是否在路上出了什么变故?”
墨墨不由也有些担心了,蛇山到雀凰山虽然不近,却也没有远到七天还没有到达的地步,爹爹就算再慢也不至于如此,难道真的在路上出事了?
但是转而看到还沉睡着的云舒,墨墨却如何也没办法让他自己移动半步,心里不由有些七上八下的,“朝霞姐姐,麻烦你去拿纸笔来,我写封信回蛇山去。”
“哎!我这就去!”朝霞立即往殿外飘去。
墨墨见她离开后,才起身脱下云舒的那件外袍,然后重新从床边的衣橱中,取出自己的完整的衣服穿上,刚刚穿妥,朝霞便捧着文房四宝进来了,墨墨伸手吧离床较远的桌椅招引到床边上。
朝霞见就这几步远的距离,墨主子都不愿意与殿下隔开,不由暗自叹息,把东西都整齐的摆放到了桌子上,“墨主子,奴婢给你去做点热的东西吃,可好?”
“不要了,朝霞姐姐你别忙了,我写好了信会唤你,你差脚程最快的人帮我把信送去蛇山可好?”
“好,墨主子您尽管写,奴婢就在殿外候着。”说完,朝霞就飘去了殿外,还把的殿门给关了起来,空给墨墨一个安静的空间。
墨墨看了看这满室的安静,又看了看床上近乎没有呼吸的云舒,含着满心的苦涩和后悔,开始给如墨写信了。
字迹缭乱,满纸心酸和痛苦,当这封信在第二天的早上终于到达了如墨的手上的时候,如墨和北瑶光才知道,墨墨竟然在雀凰山闯下了如此大祸。
当即便匆匆交代了蛇山的一切,起程往雀凰山而来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五章 如墨的震惊感慨
如墨夫妻到达雀凰山的时候,凰雀一族的长老们刚刚联袂从云舒的寝宫内走出来,而站在门口急候着的,正是他们的儿子北瑶墨墨。
只见他焦急的上前抓住其中一位长老的手,“长老,云舒他怎么样了?”
“殿下如今已经醒了,小公子可以进去看了!”
墨墨一听这话,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就放开了那长老的手,往大殿内跑去,压根没有看到如墨和北瑶光都已经快要站到他的面前了。
“如墨,墨墨他——”北瑶光多少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几乎都有些快要不认识了,又见墨墨压根没看到他,不由有些伤心和意外。
“瑶光,墨墨估计是太着急云舒,没注意到我们,不是故意的!”如墨拍拍她的手,安慰完她后,立即对着那从云舒寝宫里出来若干位长老行了个礼,“如墨见过诸位长老,请问——”
“原来是蛇族蛇君大人远道而来了,老朽们还未给大人见礼,大人怎么反而先给老朽们客气了?”为首的长老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惭愧,若非我那不屑的儿子闯了大祸,云舒他何至于?请问长老,云舒他情况到底如何了?可严重?”
如墨清俊的脸上满是惭愧之意,接到墨墨的信,他差点惊掉了魂,这个该死的小子,竟然敢把云舒炼得丹给擅自吞进肚子里,弄得云舒为救他昏迷不醒,光这等情况,就已经让如墨感觉不妙了。
然而毕竟墨墨年轻见识浅,具体云舒为何会如此,他也说不清楚,所以此刻如墨虽然非常急切的想要进去,实地看看云舒的情况,但是这些长老们既然刚刚从云舒房里出来,定然对云舒的情况有了一个比较客观和详尽的了解,所以如墨才没有跟着墨墨一起进去,而是拦住了这些长老。
“蛇君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可否?”为首的长老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后云舒寝宫的大门,然后又看了看如墨。
如墨立时明白了,八成是云舒不让他们把他的情况对人说,但是想是情况很严重,若这些长老们当真不说,他们又不放心,所以这才想要借一步说话。
如墨自然立即点头,拍了拍北瑶光的手,示意她在原地等他,北瑶光也知道此刻情况有些不同,立即点了点头。
“长老请!”
两人走到长廊底端,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人了,也不虞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长老,请明言吧,云舒他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蛇君大人,请,请——”那长老顿时老泪横流了起来,想是之前在人前不得不努力压抑着情绪,如今此处无人,对着如墨,也便不掩真正的情绪了。
如墨一见那长老的眼泪,本就沉肃的面容也就更严正了几分,心也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长老,您这是?您就直言吧,如墨若是但凡能帮得上忙,一定义不容辞。”
“殿下他怕是活,活不久了!”
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顿时吧如墨震的有些不清,从来也不是情绪外露的如墨,此刻也再无了强装的镇定,抓住长老的手,便急切地问道,“长老,您快请说明白,云舒他到底怎么会活不长呢?”
“体内脏器全部被自身的真火焚烧毁坏,身体的外围又被冷泉所冻伤,法力和灵力已经全部溃散,消失不见,元神也受创极重,若非殿下他本身心志弥坚,按照这态势,早就该殒身溃散,灰飞烟灭了,只是如今这情形,虽然勉强拉回一条命,却也虽生犹死了,老朽们也无能为力了!”
如墨一怔间松开了握着长老手臂的手,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长老,难道半分治好的机会都没有吗?”
“蛇君法人,你也是修行万年的精灵之最了,你该知道,对神仙而言,肉身都是弥足珍贵之物,更何况我们还是妖精,未退妖皮,尤其是我们雀凰山一族,肉身更是重要无比,即便是浴火重生,原有的肉体毁灭之后,元神能重塑新生,但是那也是基于原来肉身的毁灭岁产生的灵力都被元神所吸收了,如今殿下肉身糟如此毁坏,元神又受创严重,如何度得过这次劫?”
如墨听到此处,玉面已是一片云白了,“云舒他,他知道他自己的情况吗?”
长老点了点头,“殿下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我们穷所有人之力,灌输了千年灵力入他体内,才勉强让他醒转,殿下的第一句话了就是让我们不要把这情况告诉令公子,殿下他——”
长老言道此处,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然而话语中对墨墨的怨恨,已经是掩藏不住了。
如墨完全能体谅他如今心里的难受,对着长老便是躬身一个大礼,“如墨有愧云舒啊,如墨更有愧于整个凰雀一族啊,若非如墨教子无方,让那孽子无法无天,如何会闯下这弥天大祸,如今连累了云舒,害了整个凰雀一族,如墨真是万死也不足以弥补过错!”
“蛇君大人,你这有事何苦啊!”长老连忙扶住如墨,老脸上全是一副任命的模样,“老朽也知道,迁怒蛇君大人和令公子是不该,这也许是殿下的命,命中注定他得有此一劫,殿下身受此难,心中依旧挂念着墨公子的感受,老朽这个局外人还能说什么呢?殿下不以如今的模样为苦,老朽这些做子民的,也唯有日夜祈福祷告,期望殿下能渡过接下来的日子,蛇君大人,如今你来了,老朽请托你多多照顾我们殿下了。”
“长老,这是如墨一家的罪过,长老一定请放心,如墨便是罄尽所有,也当尽力护云舒周全!”
“老朽代替整个凰雀族,谢过蛇君大人了!”
“长老真是要羞煞如墨了,若非墨墨那个孽子,云舒他——”如墨难过的停顿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一瓶丹药,“长老,请看一下,这药是早些年,如墨偶然从一仙去的神仙处所得,一直不曾舍得服用过,得了云舒出事的事情之后,旁的没顾上,就把这瓶东西带来了,可都给云舒食用?”
长老接过那丹药,倒出一颗,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面上稍稍露出几分微喜,“蛇君大人,这丹殿下可以吃得,这是元始天丹,也是佛家正宗的静心丹,殿下服用这个,会让他的痛苦减少许多,虽对于修复肉身没什么作用,不过老朽相信,殿下此刻有这个也会感到高兴了。”
“长老如此说,如墨就放心的给云舒用了,今次之后,如墨便要在凰雀山叨扰了,请问长老,照顾云舒还需要有什么注意之处,你呢一并与我说了,我也好做准备。”
“蛇君大人有心了,尽量不要让殿下移动,不要让他做任何花费体力的事情,尽可能的少的给他进食,最好是不要给他食物吃了,他的身体内部已无完好的器官,消化一颗丹药也都十分吃力,更别提食物了,尽可能让他多睡,对休息,不管如何雀凰山是个灵气蕴育之所,睡眠多少都会对殿下的身体有好处的。最后,最后,呃......”
说到此处,长老迟疑了一下,如墨以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照,连忙道,“长老尽管说,如墨一定都谨记于心,不敢相忘。”
“请墨小公子从此与殿下分开睡吧!旁的也是没有了。”那长老说完,脸色也再度黯然了许多。
如墨现实微怔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过来,长老的意思是让墨墨不要再和云舒有床第上的亲密,其实这哪里还需要张来关照?光听到他之前那番话,就足够如墨知道云舒的伤的严重性了,“长老放心,如墨会亲自照顾云舒的起居的!”
“有蛇君大人这番话,老朽也放心了,殿下就拜托给大人了!”说着,长老便要下跪,被如墨赶紧架住,“长老,您再如此,真要如墨以死谢罪都还不清欠云舒和贵族了。”
“殿下之事,墨小公子那里大人您也不要诸多责怪,殿下他,他会舍不得,老朽也已答应了殿下,不对任何人说及他的身体情况......”
“长老不必说了,如墨已经明白了,长老您请回吧!”
如墨感慨的看着那几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走了的长老的背影,又静静地在长廊底站了一会儿,云舒啊云舒,墨墨那孩子究竟什么地方让你愿意为他付出到如斯地步?一生道行尽毁于他手,如今身体还这般赢弱,却还苦心不想让这孩子知道你的情况,云舒,你可知,你真是把他宠的过了?可惜这孩子竟然完全没能体会你的一番深情,才犯下了这般不可挽回大错啊!
重新回到了北瑶光身边的如墨,神情努力的想要放松,却并不成功,心里依旧沉重的如同压了一座大山,那想要跨进殿门去亲眼看一眼云舒的步子,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如墨,长老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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