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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真人面不改色的答道,‘真的论起来,自然还是要帮著您的。’
随庭冷哼了一声,说,‘你一个修道之人,说过的话怎麽也当不得真?’
那时候阿紫也苏醒过来,我大喜过望,指望著她能顶些用,哪里想到那个孔真人眼睛也利,瞥见了,就对他说,‘您还是快些进去罢,我在这外面还有些事务要了结,等迟些我再去寻你。’
他出去时,关住了道观的门,我看到他望了阿紫一眼,我心想,这些人真是说一套做一套,便是涤阳真人的弟子,原来也是信不得的。
可我又想,涤阳真人也骗过我,心里便忍不住有些难过。
随庭拿那银链子拴住了我的颈子,摸著我的头,和颜悦色的问我说,‘是你自己走进去,还是我叫他们拖你进去?’
我眯著眼睛看他,忍著不去想他的可恨之处。毕竟在极乐寺的那些日子我都忍了下来,眼前这样,实在算不得什麽。
我只是不明白,他区区一个凡人,怎麽会有能制住我的法术?
想那圆通了得,却也是用了诡计,才让我落在那木笼之中的。这个人到底凭了什麽?
他笑了笑,说,‘桃花,你不怕是不是?那……我若是叫你拔你的牙齿和爪子,再叫他们拖你进去呢?’
我生起气来,愤怒的瞪著他,露出了雪白锋利的牙齿。
他眼里有冰冷的光,扯紧了银链,沈声的说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倔!’
那东西勒得我喉咙都要断了,我冲著他暴躁的吼叫著,恨不能扑上前去把他撕碎。
他攥紧了拳头,然後慢慢的松开,他眼底有些微红,望著我用力的问道,‘你这麽个野性未驯的东西,究竟为了什麽也要升仙?’
我只是冲他低吼。
他笑了一下,低声的说道,‘你不听话,吃亏的只有自己。若是想升仙,便先了了我的心愿。只有等我死了,你才能升仙。’
他的声音没有什麽起伏,就好像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我想了想,竟然有些糊涂了。
若这就是他的心愿,难道我还真要陪他到死?
只是这人生性狡诈,说不准又拿话来唬我。
後来,他同我在房里坐了一阵儿,也没说什麽,只是一声不响的看著我。
等天黑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他这一出去,不过片刻,孔真人便进来了。
我闭著眼睛,懒得理睬他。
孔真人绕著我转著圈子看了看,才说,‘似乎没什麽大碍。’
我睁开眼,一下下的舔著爪子,一面斜著眼睛瞧著他。
他干笑了两声,才说,‘我说,你觉不觉得王爷很象一个人?’
我警觉的坐了起来,牢牢的瞪著他。
他笑了起来,‘你也觉得象,是不是?’
哪里象了?他的眼睛,难道生在脚底不成?
他捻著胡须,又说,‘我也想过,不应该啊……可是几百年了,他是头一个能提起那把剑的人。’
对了,是那柄剑,果然是那柄断剑,怪不得头一次见他的剑,我就觉得有几分面熟,倒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随庭拿著的,是在七修观里供奉著的那把剑。
我奇道,‘你给他的?’
等我升了仙,真要把这当作笑话说给涤阳真人听,看他这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连他拜过的仙器都送了人。
他讪笑了两声,‘当时不过是玩笑话,哪里想得到他真得提得起,只好许给了他。就算不是师尊转世,想来也是有缘人,师尊不会怪罪我的。’
我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他都升仙了,做什麽又转世成人?’
明明尸解了的人,为什麽又要重新转世做人?
孔真人退了两步,防著我扑他,一面郑重其事的说道,‘不管他是不是,好歹与七修观有缘,你就让著他些罢。’
我哼了一声,说,‘你不是说过要借他的贵气逼你的灾难麽?又跟七修观有什麽干系?你实话同我说,他究竟是什麽来头?’
孔真人避而不答,只说,‘我曾给他打了许多次的卦,卦象都不大好,结果你一来,我再给他打卦……就越发的不好看了。他一个人许多年了,性子难免有些孤僻,你一个要升仙的,何苦同他这样的凡人计较?忍著他,让著他些,只怕也就过去了。’
我嘿嘿的冷笑,‘凡人?有他这样的凡人麽?你先说,你这样顺著他,又打的是什麽主意?’
他无可奈何的看著我,‘我只是想等他死後,好拿回那柄剑。’
我愣了一下,心里突然不舒服了起来。
怎麽好似人人都盼著他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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