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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从头到尾就是在耍他。这是慕容成此时内心唯一清晰的想法。
离夜微微后仰,靠着椅背,坐得愈发慵懒而随意了,对慕容成的怒气和杀意完全视而不见,悠悠道:“我倒是很好奇谁能让我吃罚酒。”
一句话说得随意之极,仿佛闲话家常,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如此倨傲的话语让他如此说来,慕容成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好像他就该如此,如此理所当然。
慕容成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人真的是可以俯视众生。
“残夜公子方才说的话当真吗?”慕容成正色道,胸中的杀意却愈发浓烈起来。
这样的人,该是多么可怕的敌人,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就绝不能留,而这样的人,要他臣服他人,还不如杀了他以免他为他人所有来的比较现实吧。
没有等离夜的回答,几乎就在慕容成刚说完那句话,慕容成身后那位一直未有行动的武者身形突然暴起,长剑直直地朝离夜刺来。
一般人,在别人问话时总会下意识地去听,那几乎是一种本能,就是本人没有那种意愿,也会有一点分心。而就是那很容易被人忽略,几乎可说是一刹那的分心,对于真正的高手已经足够了,而况对方还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长剑到了离夜的身前那一瞬间,离夜突然轻轻向一边侧过身子,险险地避开了那一剑。
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武者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手腕一翻,就要一剑横劈,但是,武者的剑却定在中途停了下来。
原来,武者前一剑刺空,那一剑可能用力过猛,竟然卡在了椅背的缝隙中,突然手腕一痛,长剑竟差点儿就此脱手,原来方才错身而过,他避开的同时竟顺手将一根银针插入了他手腕的穴道。
武者一惊,伸手拔了真,看那银针银光荧荧,看来并没有淬毒。
武者微松了一口气,却见离夜已起身,已到了门边,正靠着门悠然而立,双手环胸,淡淡地朝他望来。
这世间竟真有这样的人!
武者感慨。
武者敢以性命打赌,这人是绝对不会武功的,但是,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下,还能那般冷静地计算。
那根针刺得恰到好处,刚好在那时才让他感到疼痛,长剑将脱位脱,用剑者除非性命攸关,都是决计不会弃剑的。而就是他这一刹那的犹豫,让他能够离开。
武者突然觉得这样的人若是死了,实在是件憾事,然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武者还是提剑向那悠然而立的人刺去。
这一剑,全力以赴,是绝对无法再避开的。
离夜手上银光一闪,赫然是一个银针,与方才如出一辙。
下一秒,鲜血四溅。
离夜愣住了,武者也愣住了。
第三十章
小六看着溅满全身的鲜红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身后一阵温凉的气息,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
要死了吧?
小六慢慢地闭上的双眼。
武者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胸前多出的半截剑身,终于还是倒了下来。
当胸一剑,立时毙命。
“还好吗?”凤渊抽出宝剑,依旧笑得一脸释然,望着离夜带着点点的关切。
离夜摇了摇头,目光却有些复杂地看着倒在他怀里的人。
明明就是陌生人,为什么会那么义无反顾地当在自己身前?
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溅了一身的血,就吓得昏了过去。
到底该说他胆大还是胆小?
凤渊很自觉地走到离夜身边,伸手扶过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