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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衣女人

书籍名:《炎之蜃气楼第5卷 断章 给最爱的您》    作者:桑原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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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往的车开始开灯时算起,已过了一小时。当车子抵达目的地──富山县鱼津市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
「现在在哪……?」
坐在助手席的高耶揉着眼睛环视窗外的景色发问。从刚才就一直在打瞌睡的高耶,似乎是被来向车的灯光弄醒的样子。
「才刚进入鱼津市而已。您醒了吗?」
「……嗯。」
车子的步调非常缓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江这次开的车是塞西欧。以前高耶似乎有说过想搭一次看看,但心理其实还是希望能坐到宾士。可是橘家对於直江上次在山形县把CEFIRO撞烂一事,在他用车方面的限制变得较严格。在直江要远行时,就完全不让他用车,高耶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还是蛮同情直江的家族的。因此即使心里很希望能搭搭看橘家的法拉利?特斯塔罗萨,对租赁车也没什麽抱怨。
直江边看表边和高耶提议:「已经饿了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什麽?」
「我是无所谓,难道等一下要去的地方要先吃过饭後再去会比较好吗?」
「不是的。只是要做那件工作的话,晚一点比较好而已……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店,去那里如何?」
高耶觉得今天似乎较从容的样子,看着直江、点点头应允。对於去吃好吃的东西一事,自然是没有反对的理由。直江对这一带也很熟,不看地图就流畅的开着车前进。
被直江邀请来鱼津,是从奈良回来後三天的事。原以为又出了什麽事而紧张起来,但似乎不是很迫切的问题,只是希望高耶能同行而已。
富山县鱼津市。战国时代称为越中。也是与邻国─越後上杉有相当因缘的土地。直江会带高耶来这,似乎也是基於这理由。
有希望您能去见的人──直江如此说。
*
在直江认识的餐厅用完餐,两人从店里出来时,差不多已经八点半了。
回到车子上,直江向旁边看来很满足的高耶搭话:「看来您吃得很愉快。」
「嗯。生鱼片之类的,我都很喜欢。松本因为在山边,比较没有海鲜……」
「是这样的啊。那十二月时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富山这里的鳟鱼寿司很着名,鱼和螃蟹也都很美味。下次我再带您来。」
「真的吗?太好了!人啊果然是只有在吃好吃的东西和睡觉时、才会觉得活着真好!」
看到高耶那麽高兴,直江笑着将钥匙差入匙孔内:「目的地离这里只有五分钟的车程。现在可以去了。」
高耶茫然的看着直江,突然想到还没问他为何要来此地的理由。应该不可能只是为了来吃海鲜而已吧。
「你希望我去见的人到底是谁?」
直江微笑着回答:「马上就知道了。」
车子最後停在靠鱼津车站的小学前。在正门下车後,以念动力将锁轻弹开,两人进入校区内。在玄关前,立有一块写着「鱼津城遗址」的石碑。高耶凭着第六感察觉到周遭空气些微的变化。
「这里是──」
「在过去这里曾有一座叫鱼津城的城。这个小学刚好就盖在城的中心部分。」
高耶警戒的环顾四周。直江看到他的反应:「看来您已经察觉到了。」
「这里可以感觉到活性化的灵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想必是暗战国的影响吧。在这附近有些怨将在活动,受了他们的触发,这里的灵魂们也开始活动了。」
「你说的是在这座城战死的灵魂吗?」
「是的」,直江回答,并邀高耶到校园:「这座城在过去曾是我方上杉的城。具有上杉在攻战越中能登一带时,做为据点的重要地位。也是谦信公在远征时的必经之地。」
边述说着,直江走到在同一校地内的幼稚园侧门的松树旁。在根部之处立了一个歌碑:「枕在铠袖上,倾听初雁之声……这是谦信公在此吟咏过的歌。谦信公在围着越中这一带有过无数次的战役,且曾一度使越中全域成为上杉的领地,但之後因谦信公突然过逝,乘着御馆之乱、越後国内混乱的空隙,越中才被织田夺走。」
高耶突然浮现出苦闷的神色。直江瞥了他一眼:「对您而言,或许是很痛苦的一段。」
「不……没关系,继续。」
被高耶一催,直江又道述:「因您的死亡而使家督(嗣子、长子)之争画上休止符後,景胜公为了夺回越中而出阵,这座鱼津城就成了上杉支配越中和防卫越後的前线基地。因而织田当然就使尽全力来攻击鱼津城。」
说着、看了高耶一下:「那个佐佐成政……就是当时的将领之一。他奉主君信长之命来支配越中,用尽一切办法赶走上杉。」
「……」
「当时景胜公因织田的策略而得知信浓的森长可攻进越後的消息,而不得不回春日山城。因而无法派援军,只能告知鱼津城的将士们,不得已时得投降的权宜之计。但他们没有投降,而是坚守城池继续抵抗。」
直江将视线移到夜里的校舍上:「鱼津城、後来就被攻陷了。三千个城兵阵亡,十三个将领全都在这个城中心的遗址切腹自杀……而且更讽刺的是,那天是信长因本能寺之变而亡的隔天。」
高耶不禁瞠目。直江微微阖上眼:「之後织田那方急忙收兵,因而上杉才能将城顺利取回。而那些牺牲的兵士们如果能再多撑个几天的话,或许就有救了也说不定。要说命运作弄人的话,那也未免太残酷了。」
夜里的校园开始飘起一些暗淡的磷光。
「这座城沉睡着三千个人的灵魂。」
高耶咽了一口气,始终站立着。活性化的灵气充满着整个校园。这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铿─铿─」的钟响声。
「直江。那声音是……」
「是镇魂之钟。她要出现了。」
在灵气形成的雾里浮出一个人影,轮廓次第明显,缓缓地向这里靠近。是个穿着白色和服的长发女人。她右手拿着一个小钟,出现在高耶们面前。
「她是这个土地的镇守灵,我们称呼为『白衣女』。负责镇守着鱼津城的灵魂们。」
白衣女停止敲钟。飘飘然地跪在地上,恭敬地向高耶行礼。
「请回应她。您是她的主君,因为她也是我们冥界上杉军的一员。」
「这个人也是?可是她不是换生者啊!」
「构成冥界上杉军的是所有归属於谦信公、和上杉有缘的灵魂们。我们夜叉众归根究底是约束他们的武将。」
「既然如此,那、那些人也──」
高耶远望着刚从校地里浮出的、数不尽的亡灵们。站在白衣女之後像是武将般的人们,想必就是在此切腹的上杉十三将吧。
「他们原本也都是怨灵。但受了成为军神的谦信公号召後,也都革心成了冥界上杉军的兵士。平常他们镇守着这块地,但在必要时,一受命便能成为我们的生力军。您是唯一有权力发动他们的人。」
高耶俯看着优雅地行礼的白衣女,再环顾集中到校园里的灵魂们。
「我们在各地都有像这样的人们,像白衣女一样的镇守灵,就是负责把各地怨将们的动向,传达给我们知悉的系统之一。我们之所以能掌握全国之暗战国的动向,都是他们的功劳。但最近因被其他的怨将影响,而导致被镇住的灵魂们活性化的事件屡次发生──一般而言,靠白衣女之类的灵即可镇住,但也有她们无法负荷的时候出现。」
被直江一说,再仔细一看,的确,这些灵魂的灵气相当强,比那些拙劣的怨灵都要强。
高耶终於像是了解似的点点头:「所以我们是来镇压的?」
「这也是工作之一。管理他们使其不至於带给人们灾难,也是我们的使命。」
高耶还是有点不能理解的样子。直江侧视着他,走近白衣女。
「这一带从以前就一直被盛传有幽灵出现……开始吧、景虎大人。」
被呼叫後一走近,十三个武将接连发出感叹的声音。被灵魂们亲和与敬爱的思念环绕,高耶静立在围上来的灵魂中。
寺岛长资、三本寺景长、竹保(译注:这个字中文没有,故以字形相似的保代替)庆纲、吉江信景……他们的名字一个个流进心里。和那鱼津城壮烈的激战情景一同传入胸口。兵粮耗尽,他们拖着伤痕累累的饥饿身躯,和袭击而来的织田军作战。地板染满了血,在滚满屍体与断足残臂的地狱里,他们像是恶鬼似的奋战着。
围城战……在读过景胜告知无法派出援军的书状後,无人不流下泪。投降吧、景胜悲痛的话,加深了他们不放弃抵抗的决心。原谅我抛弃你们……因为了解景胜不能言语的痛苦,因而更不能放弃抵抗。
高耶静静地阖眼承受他们的思念。暗战国使当时的悔恨再度复苏。他们一直在等待,三十年来下落不明的自己像这样再度出现在他们面前。将四百年前未能前去帮助他们的景胜,和自己的身影重叠,一直等待着。
必须开始镇灵法。现在不得不使他们暂时沉眠。将直江拿来的大日如来护符轻放在地上,手持独钴杵作金刚合掌。高耶徐徐地唱诵起光明真言。
「……(咒文略)」
高耶的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光。放荡的灵气被高耶所诵的真言镇住。手持念珠的直江,像是和高耶诵的光明真言重叠一样,念起般若心经。清净的空气包围着四周,两人重叠的声音,如同一首合韵的歌,在黑暗中的鱼津城遗址朗朗响起。
白衣女在一旁敲着镇魂之钟。
在唱诵到高处时,高耶手上的独钴杵释放出金色的光。向护符捧举时,像是反应独钴杵一样,护符缓缓地浮到天空。上面所画的梵字放出沉稳的净光,降至灵魂之上。
如同服安眠药,灵魂们在接受到清净的光後,一个接一个的消失。等待下次被景虎呼唤前沉眠。
「……羯缔羯缔……波罗羯缔……波罗僧羯缔……菩提萨婆诃……般若心经……」
待两人诵完经後,白衣女将钟高高地敲了三次。放出光芒的护符无声地被白色的火炎包围,化成灰烬飘落在地面。镇灵法结束,白衣女也消失了。
确认好鱼津城的士兵们全都静下来後,直江合完掌,转向高耶:「似乎是已经平定了。」
「嗯……」
「如此一来这一带的幽灵传闻也会消失了吧。其实最近似乎是闹得很严重的样子。小学里有武士的幽灵在游荡,附近也常发生灵骚现像……果然带您来是正确的,只有我一个人可能会耗太多工夫。」
直江将准备好的线香束点燃,放在地上。
高耶还是茫然的看着校园。
「要走了吗?高耶。」
「啊……好……」
背对转静的校园,高耶被催促而开始起步。一瞬间忽然觉得那白衣女悲哀的眼神似乎又在哪里看着自己,不觉停下脚步。
有等待自己的人们……
「我……」小声地呢喃後,高耶转头向着校园,「我不会抛弃你们的……」
直江微微瞠目。高耶所说的话是一向景虎到这里时,对鱼津城的士兵们所说的话。能安慰他们的,或许不是诵经和镇灵法,而只是含着真心的话语。
像是安心似的,城迹的灵魂再次沉眠。
* * *
小学就在海的旁边。稍微走一段路就可看到日本海。鱼津市位在富山湾的入口处,在天气好时还可看到远方的能登半岛。
两人来到了渔港旁的海岸线处。一下车就闻到了风中的潮香。夜空布满了繁星,眼前是一片深色的海。在远方像是仓库的广场上,有一群高中生在放烟火。
「那些家伙还真吵!」
一边喝着买来的罐装果汁,高耶走上防波堤,将脚伸到海的方向坐在堤上。
「这样很危险喔。」
「没关系没关系!」
眺望着打在菱形块上的浪,高耶突然有感而发:「啊──已经有几年没像这样看海了……」
被海风吹拂着,直江站在高耶身旁,环顾洋面。
「这里在春季到初夏期间似乎会有海市蜃楼的现像发生。在海面上可以看到对岸的建筑,我是还没看过。不过初次见到的人,应该很难分辨海市蜃楼与对面的能登半岛的差异。看到海市蜃楼的同时,据说是看不到能登半岛的。」
高耶很有兴趣似的发出感叹声,眼睛闪耀着光芒:「我好想看哪──那个海市蜃楼……现在看不到吗?」
「盛夏的话很难说。好像也有人在抓乌贼时看到过……」
无论如何晚上是看不到的、直江说着将头别到道路那侧。几台车的引擎声响起,刚才的高中生和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一同远去了。
「啊──真是的──要飙车也安静点哪!吵死了!」
直江苦笑着,看着高耶不满的喊叫。
「怎麽!有什麽好笑的!」
「不。我只是在想您自己又如何?」
「我才不会像那些家伙一样一群人打混耍帅呢!难看死了!」高耶嘟着嘴闹起别扭来了:「混的话……也只有初中时的一阵子而已……」
过去的事想不起来也罢、高耶说着将脸回向海那一方。一口气把果汁喝完,将空罐子丢给直江:「啤酒。」
「咦……?」
「去买啦!下酒菜也要。」
「您在说什麽啊!不行!」
「没关系啦!偶尔来海边一次——」
直江脸上又浮起苦笑,高耶注意到後,不高兴的回头:「又来了!那种笑法! 你啊——打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小孩看!」
「我并没把您当小孩看,只是当未成年看待而已。」
「还不都一样!」高耶又转回去瞪着海面。
*
静静地听浪潮声一阵子後。高耶似乎是想起了国中时候的事。
「当时真的很乱来哪……」
突然听到高耶的低语,直江不解的看着他:「怎麽了吗?」
「啊。没什麽,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高耶撩起浏海,扶住一边的膝盖:「初中时,我曾经骑着车闹事,交通规则什麽的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到处飙车。但在那样做的时候,真的觉得很舒服。只要一踩加速器,就马上进入时速几百公里的世界,四周的景物也都看不清,那种力量会让你产生自己变强的错觉。我还曾想过、即使就这样随便在哪撞死都无所谓。」
「……」
「那时看不见未来。将来和希望什麽的,全都没有。在黑暗中撞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看着高耶彷佛很怀念又彷佛自嘲似的侧脸,心情一下子平稳下来。直江想再多看一点仰木高耶这个少年真正的内在。
「高耶您有考虑过将来要从事什麽职业吗?」
我?高耶犹豫了一下回答:「家庭法院的调查官……」
「咦?」直江不禁反问,「家庭法院……难道是指仲裁家庭问题的法院吗?」
「不好吗?」
不、虽然如此回答,但直江心里是很意外的。因为实在是个与高耶的形像相差很大的职业。
「啊──但毕竟是做不到的哪,我脑袋又不好,那种工作一定要头脑好才能做的吧……」
「我认为……不是那样的……」
不用勉强安慰了、高耶别扭地只是一直眺望着海。直江想寻问高耶为何想当家庭法院调查官的理由,但在开口前,高耶像是制止似的开始自言自语。
「现在也不是考虑那种事的时候吧……」
「……高耶。」
倾听着温柔的海浪声,高耶凝视着黑暗的海面,像在沉思的样子。直江正想搭话。
「不是很奇怪吗……」高耶低语。咦、直江反问,高耶微微阖上眼。
「那些人……就那样放着好吗……」
「那些人?」
「鱼津城的那些人,他们留在世上只有痛苦而已,早点让他们超生不是比较好吗?」
高耶撩起被海风吹乱的浏海:「我实在是不了解谦信那家伙哪。虽说灵魂留在世上是违反秩序什麽的,而因此把自己这方的灵也留住来对付他们。早点让他们净化、转生不好吗?如果真的要说秩序的话──」
将语调加强後,高耶继续说:「要说违反秩序最严重的,应该就是我们换生者了。抢走别人的肉体而活,破坏秩序的不就是我们自己吗!太矛盾了!比起暗战国的怨将,我们的存在不是才更不自然吗?」
直江噤声。
「谦信算什麽啊!凭什麽有把灵魂束缚在世上的权利!把他们调伏不就好了!那些人也是!什麽冥界上杉军的战力,那种东西怎样都可以!既然有调伏的能力,为什麽不让他们解放、平安的到另一个世界呢?」
「高耶……」
「那种力量不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吗?我实在是不了解……谦信那个人……」微弱的语音消失在空气中,高耶闭起眼,像在忍受什麽似的紧咬着下唇,「我想……早点解放他们……」
直江的胸口闪过一丝痛楚。还是忍住,向高耶的背影回话:「的确……」
波涛声打破了无言的沉静。
「我们全都是在矛盾中活过来的。」
高耶抬起头来看着直江。
「但是我认为这样很好。如果不是谦信公召唤的话,我现在一定还是在黑暗里徘徊的怨灵。而且──」停了一下话。直江看着高耶,「如果不是换生的话,我也不会有像这样了解您这个人的机会。」
高耶瞪圆了眼。直江静静地微笑:「如果不是谦信公选我为夜叉众之一的话,对我而言您始终只是御馆之乱的敌人而已,也无法像这样留在您身边。」
「你……」
「我衷心感谢把我选为您的监视人的谦信公。」
凝视着直江真挚、清澈的眼神,高耶感到疑惑,稍微慌张的把脸转开:「你……真的是很奇怪的人……只要一跟你讲话,步调都会乱掉。」
「是那样的吗。」
「那种……那种……像是要让对方撒娇的话,只要对女人讲就好了!」
「我只是很诚心的说出来而已。」
「你的诚心说服了几个女人?」
直江认真的开始回想:「的确……有几个人呢……数目记不太得了……」
「你啊……」高耶握紧拳头,气得发抖。之後突然想到什麽而发问,「如此说来,你还是独身吧!现在有在交往的人吗?」
「……」为什麽这个人可以这样天真的问这种问题呢……直江的脸色微微苦涩起来,「因为现在没那种时间……」
「咦咦咦!那、过去真的有罗?」
看着眼里闪着好奇光芒的少年,直江的眼神也变得较温和:「若说是一同渡过夜晚的女性的话,那倒是有好几个。」
高耶咦的一声,脸色变得很奇怪:「你……难道说,人不可貌相……」
直江迎着夜风微笑:「总有一天您也会了解这种关系的。彼此都不互相深入,只做完想做的事就分手了,也没有事後的牵连。所以也并没有您所期待的爱情故事。」
「谁、谁在期待啊!」
看到直江在笑,高耶不太高兴的噘着嘴,早知道一开始不问就好了。意外地对这种事有相当的洁癖,瞪人的眼神含有些微的敌意。毕竟还是在对大人的男女关系有排斥反应的年龄。
「您以後就会懂的。」直江看着夜里的海,「也有只需要对方肉体为目的的关系存在的时候。为了忘掉一些事而假装在恋爱的样子……这都是建筑在彼此的同意上的。对於那时的我是必要的……」
高耶完全不能理解那种感情,因此还是冷冷地瞪着直江。
「不过,我一直都是很诚心的在跟女人求爱的。」
直江半开玩笑的说,高耶不满地把头撇开:「所以你很习惯让对方撒娇了。女人只要一宠就会放肆起来喔!」
直江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高耶注意到後停止了动作,直江压低声音:「即使放肆,也无所谓。」
「……」高耶在一瞬间脸上现出率真的神色──。
「我可不是女人哪!」
觉得自己被捉弄的高耶正要从防波堤站起来时。不知怎麽地失去平衡。
「呜哇!」
直江赶紧把手伸过去。因为及时抓住的关系,才没掉到海里。看着下面波涛翻滚的海面,高耶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脸转向直江。
「啊!多谢……」高耶停止说话。直江用很认真的表情凝视着自己。抱着自己的手臂用的力也在必要之上,高耶露出讶异的脸色。
「直江……?」
注意到自己的不自然後,直江的眼里又浮现出稳重的微笑:「您这个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叫人放心不下。」
高耶不满的想要辩解。直江仍然只是微笑着听着高耶的反论,回到车上。
波涛的声音紧跟在背後。
车子的引擎声在码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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