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疑云
转眼间，已是除夕夜了。
席凌霄来首京距今已有半个月的时日，父亲和大哥由于身负官职，所以白天的时候不常见着，也只在晚上用膳的席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饭，到是二哥席凌岚平日里时常的陪着席凌霄聊天，有时也带他出去街上逛逛。
由于新近将近，席凌霄走在街上能觉着周围一片的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挂着过年的喜悦。许多的小摊上都应节的摆着些过年要用的爆竹、春联什么的在卖，有些有远见的商贩已摆起了过元宵要用的花灯。
席凌岚看了看天色，对着身旁的道：“凌霄，天色已经不早了，快回府吧，今天是除夕，父亲和大哥都回来的早，我们得快些赶回去一起吃年夜饭。”
“好，这就走。”席凌霄应声道，一手付钱给面前的摊贩，将两个制作精美的兔形提灯买了下来。
“你买这东西做什么？”席凌岚好奇的看着席凌霄手中的提灯。
“过年嘛，给晓星，晓辰两个孩子买的小玩意。”席凌霄边说着边往回府的路上走。
两人回了府，席凌霄在前院正看到两个孩子在玩耍，随即将手中的提灯交给了两个孩子。
“谢谢三叔。”晓星，晓辰得了如此好看的礼物，自是开心不已，连忙道谢，之后便急忙跑去寻蜡烛点着玩。
看着朝远处跑去的两个孩子，席凌霄轻声叹了口气，心中一股惆怅感升起。
***
今日是除夕，照理晚上先是要去祠堂拜祖先，随后用晚膳，之后还要守岁。
席家的祠堂内摆满了先祖们的牌位，席家也算是个大家族，世代报效朝廷，并大多都是位居将臣。席父在前，席凌云、席凌岚、席凌霄三个儿子在后，再后是席凌云的夫人和两个孩子。诸人进香献供，跪拜先祖列宗。
用过晚膳后，席父体量席凌霄身体孱弱，便让他回房早些歇息，不必一同陪着守岁了。两个孩子也快撑不住，也跟着相继回房睡去了。
席凌霄回了自己的屋子，原本伺候着的弦儿由于过年的关系，此时与下头的下人们一起用饭守岁过新年，所以现下只席凌霄一人在屋内。此时的他到并未去睡，从傍晚时分远处便一直传来鞭炮声此起彼伏，就连身处的深宅大院也听得清清楚楚。远望空中，时不时的能看到人们燃放的爆竹冲到空中再爆开声响。
如此红红火火的一个新年，席凌霄却并未被感染到一般，只是靠在窗边看着外头，静听着声声的鞭炮声。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进来，席凌霄的身子轻轻颤了颤，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席凌霄微微一笑，便关上了窗户回到内室。
其实自己也不必这样伤怀的不是吗？等过了年……至多等到过了元宵自己就会回去南方的别庄了不是吗？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正准备躺下间，突然看到小几上放着的一把扇子，席凌霄一时感触，抻手将扇子拿在手中展开来看。上面的画，上面的诗句，不正是自己前不久作的吗？想必是弦儿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拿出来的吧。看着画上朱红色的梅花，苍劲的枝杆，席凌霄又是愣了一愣。扇子的反面是自己提的诗，此时他却没有翻过来看。之所以当初画这画时会提这首诗也是想警戒自己，应当将那些往事遗忘，但此时……他却不想去看那首诗，不知是因为如今身处首京的关系，与那人离得很近，又或是近日来自己也管不住的思绪，总之他现在并不想看那诗。
将扇子收好，转身看到自己放书的书箱，席凌霄想也没想的就将扇子放了进去。
就让自己再沉浸些时日吧，反正自己也不会待在此处很久。
***
过完年，紧接着就是元宵佳节了，街上依旧张灯结彩，人们像似还沉浸在前些日子的新年中未回过神来。
席凌霄一人独自在房内抚琴，近几日弦儿和府里的其他人混得很熟了，所以现下并未伺候在侧，正帮着府里的人一起做汤圆。
正弹到一个音，突然琴弦断开一根，那根断弦反弹到席凌霄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颇深的红痕。
席凌霄被这突如奇来的一下惊得“呀”了一声，抚着被弹到的手背，看着断弦微皱了下眉头。
自己并不是迷信的人，但近日来心中总有些没来由的不安，总觉得自己像似被什么人一直盯着一般，照理来说这将军府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不是吗。
突然房门被打开，席凌霄忙将手藏于袖下，抬头看向门口。见是席凌云走了进来。
“大哥。”席凌霄唤了身急忙起身相迎。
“凌霄，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席凌云一脸高兴的踏进房内。
“大哥坐下说吧。”席凌霄一边示意，一边替席凌云倒了杯茶递上。“有什么好消息把大哥乐成这样？快对我说说。”席凌霄随即在桌旁坐下。
席凌云喝了口茶水，朗声道：“明天不是元宵节嘛。”见席凌霄点了点头，席凌云继续道：“依照往年，宫里在那天会摆下宫宴夜宴群臣，可今天早朝时听皇上说，太上皇突然示意今年的元宵宫宴可让群臣带上家眷一同入宫。你说这是不是好事来着？”
“可带家眷一同入宫？”席凌霄皱了下眉头。
“怎么？凌霄你听着这消息不怎么高兴嘛。”席凌云奇怪于三弟的表情，遂问道。
“大哥，我不想去。”
“为什么？”席凌云奇怪道。“要知道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能进宫去一同参加皇宴这可是无上的荣幸，这可是往年从未开过的先例，你也正巧今年来首京过年，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怎可错过呢？”席凌云忙对其劝说。
“正因为有这么多的巧合在，所以……”席凌霄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听到席凌霄在低喃，席凌云问道。
“不……没什么……”席凌霄抬头看向席凌云，“大哥，我只是不想去参加而已，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是在别庄生活的，而我向来也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宫中的夜宴……只怕我不能适应。”
“我当是什么事呢，只是一次夜宴而已，到时还有父亲和我以及二弟一同前往，你也不用多想些什么。再说了，父亲也说要让你去，如此……你也不好再作推托。”
“什么？父亲也有意让我去？”席凌霄有些惊讶。
“是啊。”席凌云点了点头。“早朝后回来的路上父亲就是这个意思的。”
难道真的有这么一根线正操控着这些吗？近来的一些事，一些巧合都直指着这个答案，但……怎么会的呢？曾经的自己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看来……或许借着这次进宫就能明白其中的种种了也不一定。
进宫……
席凌霄在心中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