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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战士——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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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空军战士——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作者:史蒂芬·E·安布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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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4有两个炸弹舱,  每一个的战斗力都相当于只有一个炸弹舱的B-17;  卷起来的炸弹舱门避免了标准舱门带来的碰撞,  后者在飞机下部打开,  在气流中颠簸。基本的8000磅有效载荷可以用四种方式配置———四个2000磅炸弹、八个1000磅炸弹、12个500  磅炸弹或者20个100  磅炸弹(  原文如此。———译者注)  。改进之后,  有效载荷增加到12,800磅。改进后飞机的杀伤力明显增加,  但确实也使其更不稳定。

第八航空队和后来的第十五航空队都是既有B-17,  也有B-24。在太平洋战场,到1943年B-24已经完全取代了B-17。

据有些人说,B-24  之所以被称为“飞行货箱”,  是因为这些“货箱”把B-17运到了海外。另有人称B-24为“纽约港的带翼垃圾驳船”或者“空中午餐肉罐头”,它还有一些诨名,  包括“香蕉船”、“飞行砖”、“大肚子母牛”以及“老阿戈尼四轮马车”。B-24最显著的外形特征就是它的双机尾,  饱受驾驶B-17那帮人的嘲讽———实际上,  几乎一提到B-24就要说到它。然而,B-24  比起B-17能携带更多炸弹,飞得更远,而且有同样数量的机组成员———10个人。陆军航空队的官方史书描述,它“在地上是一艘笨拙难看的船,但到了空中却也有其特有的优雅之处”。

大家几乎一致认为,B-24  是最难驾驶的飞机。陆军航空队知道这一点,  在其训练计划中有所反映。“我想任何一个人,  如果没有像我们那样训练过,  不可能活着在B-24编队中飞行10个、12个甚至13个小时。”麦高文断言,  “我想没人能做到。”

麦高文第一次爬上驾驶舱,  坐到驾驶座上时,  面对的是一团乱麻似的景象。仪表盘上有27个量表,12  个控制杆(  用于控制节流阀、涡轮增压器以及燃料的混合)———四个在飞行员右侧,  四个在副驾驶左侧。方向盘,  或者所谓的“操纵杆”,跟大卡车上的一样大。那儿还有超过一打的开关,  以及刹车踏板、方向舵,  等等。

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2)

除了熟悉驾驶舱中的各种设备,  麦高文还应当了解飞机的其余部分,  从轮子到机首到拖拽天线(  飞行时打开),再到顶部和球形炮塔,  以及飞机内部的一切。起飞前,  他必须对飞机整体做目视检查。此外,  他还需要知道每一机组成员———从射手到无线电员到机械师到导航员到投弹手———各自的职责和工作,  并会做这些工作。机组成员像飞行员一样,  蜷缩进各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  因为B-24里没有浪费的空间。

领到飞行徽章并得到任命后,  麦高文前往位于堪萨斯州的利伯勒尔陆军航空队基地进行过渡训练。这是他成为B-24飞行员的倒数第二步。因为在欧洲战场,  尤其是1943年8  月1  日轰炸罗马尼亚普洛耶什蒂的石油精炼厂以后,  由于轰炸机和飞行员数量大幅减少,  轰炸行动处境尴尬,  所以,  飞行员的训练时间缩减到一个月。训练不仅涉及学习驾驶一架复杂、高性能的飞行器,  而且要求学员掌握飞行技巧,  以及关于飞机和机组功能的所有知识。在飞行实践单元的训练中,  这些都是基本的。此外,  课程还包括地面设施使用、实用维修、天气、无线电、飞机重量和平衡、轰炸规程,  以及飞行员的一般职责。

1943年10月,  沃尔特·休斯少尉完成了基础训练,  申请上多引擎飞机高级飞行学校,  因为“我的脾气性格不完全适合当一个驾驶高速飞机的飞行员”,  也因为“小道消息说,  即使申请上单引擎飞机飞行学校,  最终也会被安排上轰炸机,  不过是作为副驾驶”。在得克萨斯州的玛尔法陆军航空队机场,  他被安排听开学演说,其中说到:  “这不是运动员的战争———要接受困难,  接受艰苦,  接受冷酷无情!  ”然后到了科特兰机场———在新墨西哥州的阿尔伯克基附近———的B-24学校。一到那里,  他就冲到机场维修工作区,  第一次看见B-24,  感到又敬又畏:  “真是巨大啊!  ”它有4800马力动力,  而他之前飞过的飞机最多也就是450  马力。当飞机在地上移动时,  “摇摇摆摆的”。在第一次飞行中,  教官一推节流阀杆,  休斯就撞进了座椅,  “每根神经都受到刺激”,  但真正的刺激“直到我自己操作时才体会到”。引擎动力操作很复杂,  涉及节流阀、燃料空气混合、螺旋桨螺距以及涡轮增压器的设定。而且这还不是全部。

一位导航员———唐纳德·柯里尔少尉———回忆他第一次飞B-24的经历时说:“它的难以置信的巨大尺寸、四个强力引擎以及众多设备仪器,令我惊叹不已。”

麦高文在训练课程中接受一位教官的指导,  他的作用至关重要。麦高文一到利伯勒尔,  把埃莉诺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就进了兵营,  一位上校告诉他,  可以在行动室黑板上教官名字下面找到自己的名字。他和同学一起跑到黑板跟前。每位教官名字下面用粉笔写着四名学生的名字,  麦高文的名字恰好在他那一列的最上边。他看到他的教官是雷中尉,  怀疑他和诺曼·雷有什么关系。诺曼·雷曾让他回达科他卫理公会学习飞行课程。

就在麦高文怀疑雷与他的大学同学有何关系时,  教官进了房间,  正是诺曼·雷。雷完成卫理公会的课程之后,  就加入陆军航空队,  已经服役一年半了。完成训练后,因为飞行技术出色,所以陆军航空队没有把他派往海外,  而是安排他做了B-24轰炸机的教官。

“我并不惊讶,  ”麦高文说,

“因为这家伙只知道吃饭、睡觉,  然后活着,  一直飞行。”

雷很少对麦高文笑(  后来他知道雷向校方要求麦高文做他的学生)  。麦高文想:“我不能叫他‘长官’,因为这让我觉得荒唐可笑。”但他又想了一下,  说:  “长官,  我很高兴被分给你带。”

雷回答说:  “好。但别想轻松,  因为这事并不容易。这儿的课程很艰苦,  在这个机场驾驶这种飞机,  你就不要打算能有多少放松的时间。”说着,  他像是对麦高文微笑,  但表面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而且我告诉你,  ”麦高文说,  “他从来没让我休息过一小会儿———一点儿也没有。如果一个动作大家必须做10次,  我就不得不做15次。”

麦高文有很多东西要学,  雷有很多东西要教。麦高文回忆说:  “他飞出的轰炸机线路像玻璃一样光滑。”雷教麦高文如何读取量表,  如何使用开关,  如何操作襟翼和方向舵,  如何起飞、降落,  如何保持水平,  如何转弯,  飞行时飞多高多快,  以及那些对一个飞行员最没用的东西,  如上面的高度、后面的跑道或者机场的汽油。无论什么时候,  麦高文只要出一个错,  或者犹豫,  雷就对他痛骂不已。

一次,  雷教麦高文在夜间飞行时如何使用B-24上的无线电罗盘,  如何回到基地,如何与其他基地和地面联络点联系,如何在仪器帮助下驾驶等等。他和麦高文按程序飞了几次,  然后在离利伯勒尔15英里或者更远的地方,  往座椅上一靠说:  “好吧,带我返航。”

当时是一个很黑的夜晚,  地面上没有灯光。麦高文几乎冻僵了,  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手足无措。

“那好,  乔治,  ”雷说,  “这么办吧———要么你把我们带回机场,  要么我把你淘汰。”这次没有微笑的暗示。麦高文记得,  雷接着说:  “我不会发慈悲让你从这儿结业,  说你已经准备好驾驶十人组的四引擎轰炸机———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找不到机场,  那就只好收拾东西,  错过在航空队服役的机会,  直到找到另一个你想要的位置,  但不会是在空中飞行的位置,  不会是飞行员。”

麦高文想到他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和时间,  想到雷是他大学最好的朋友之一,  现在却告诉自己完了。他无法相信雷会这么对他。他又看了雷一眼,  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也没看到任何怜悯之情。

17个机组只剩下六个

麦高文回忆,  雷问了他几个关于仪器的问题,  “都是很基本的”。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记起雷教的东西,  以及要做的一切。“他问完第二个问题,  我就完全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调正方向。“当我看到灯光在前面闪动,  整条跑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高兴得要命”。

这真是雷曾警告过的艰苦飞行。“我回忆不起来他曾有丝毫松懈。”在战后的一次典礼上,  雷告诉埃莉诺说:  “我想做的就是让麦高文在战斗中活下来。我觉得训练中对他越狠,  他从飞越敌人目标上空的任务中活着归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约翰·史密斯少尉的过渡学校位于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的麦克斯韦机场。他马上就得知,  比起他在高级训练中飞过的飞机,B-24  是“巨大的跨越”。他的教官是罗伯特·巴斯克维尔。史密斯和其他三名飞行员都在机上,  轮流操控。巴斯克维尔说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从别人的错误中学习。他们从学习如何起飞和降落开始,  主要是做“碰到就走”的降落,  直到巴斯克维尔满意地认为:  他们不会在这样做时杀死他或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