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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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4有两个炸弹舱, 每一个的战斗力都相当于只有一个炸弹舱的B-17; 卷起来的炸弹舱门避免了标准舱门带来的碰撞, 后者在飞机下部打开, 在气流中颠簸。基本的8000磅有效载荷可以用四种方式配置———四个2000磅炸弹、八个1000磅炸弹、12个500 磅炸弹或者20个100 磅炸弹( 原文如此。———译者注) 。改进之后, 有效载荷增加到12,800磅。改进后飞机的杀伤力明显增加, 但确实也使其更不稳定。
第八航空队和后来的第十五航空队都是既有B-17, 也有B-24。在太平洋战场,到1943年B-24已经完全取代了B-17。
据有些人说,B-24 之所以被称为“飞行货箱”, 是因为这些“货箱”把B-17运到了海外。另有人称B-24为“纽约港的带翼垃圾驳船”或者“空中午餐肉罐头”,它还有一些诨名, 包括“香蕉船”、“飞行砖”、“大肚子母牛”以及“老阿戈尼四轮马车”。B-24最显著的外形特征就是它的双机尾, 饱受驾驶B-17那帮人的嘲讽———实际上, 几乎一提到B-24就要说到它。然而,B-24 比起B-17能携带更多炸弹,飞得更远,而且有同样数量的机组成员———10个人。陆军航空队的官方史书描述,它“在地上是一艘笨拙难看的船,但到了空中却也有其特有的优雅之处”。
大家几乎一致认为,B-24 是最难驾驶的飞机。陆军航空队知道这一点, 在其训练计划中有所反映。“我想任何一个人, 如果没有像我们那样训练过, 不可能活着在B-24编队中飞行10个、12个甚至13个小时。”麦高文断言, “我想没人能做到。”
麦高文第一次爬上驾驶舱, 坐到驾驶座上时, 面对的是一团乱麻似的景象。仪表盘上有27个量表,12 个控制杆( 用于控制节流阀、涡轮增压器以及燃料的混合)———四个在飞行员右侧, 四个在副驾驶左侧。方向盘, 或者所谓的“操纵杆”,跟大卡车上的一样大。那儿还有超过一打的开关, 以及刹车踏板、方向舵, 等等。
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2)
除了熟悉驾驶舱中的各种设备, 麦高文还应当了解飞机的其余部分, 从轮子到机首到拖拽天线( 飞行时打开),再到顶部和球形炮塔, 以及飞机内部的一切。起飞前, 他必须对飞机整体做目视检查。此外, 他还需要知道每一机组成员———从射手到无线电员到机械师到导航员到投弹手———各自的职责和工作, 并会做这些工作。机组成员像飞行员一样, 蜷缩进各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 因为B-24里没有浪费的空间。
领到飞行徽章并得到任命后, 麦高文前往位于堪萨斯州的利伯勒尔陆军航空队基地进行过渡训练。这是他成为B-24飞行员的倒数第二步。因为在欧洲战场, 尤其是1943年8 月1 日轰炸罗马尼亚普洛耶什蒂的石油精炼厂以后, 由于轰炸机和飞行员数量大幅减少, 轰炸行动处境尴尬, 所以, 飞行员的训练时间缩减到一个月。训练不仅涉及学习驾驶一架复杂、高性能的飞行器, 而且要求学员掌握飞行技巧, 以及关于飞机和机组功能的所有知识。在飞行实践单元的训练中, 这些都是基本的。此外, 课程还包括地面设施使用、实用维修、天气、无线电、飞机重量和平衡、轰炸规程, 以及飞行员的一般职责。
1943年10月, 沃尔特·休斯少尉完成了基础训练, 申请上多引擎飞机高级飞行学校, 因为“我的脾气性格不完全适合当一个驾驶高速飞机的飞行员”, 也因为“小道消息说, 即使申请上单引擎飞机飞行学校, 最终也会被安排上轰炸机, 不过是作为副驾驶”。在得克萨斯州的玛尔法陆军航空队机场, 他被安排听开学演说,其中说到: “这不是运动员的战争———要接受困难, 接受艰苦, 接受冷酷无情! ”然后到了科特兰机场———在新墨西哥州的阿尔伯克基附近———的B-24学校。一到那里, 他就冲到机场维修工作区, 第一次看见B-24, 感到又敬又畏: “真是巨大啊! ”它有4800马力动力, 而他之前飞过的飞机最多也就是450 马力。当飞机在地上移动时, “摇摇摆摆的”。在第一次飞行中, 教官一推节流阀杆, 休斯就撞进了座椅, “每根神经都受到刺激”, 但真正的刺激“直到我自己操作时才体会到”。引擎动力操作很复杂, 涉及节流阀、燃料空气混合、螺旋桨螺距以及涡轮增压器的设定。而且这还不是全部。
一位导航员———唐纳德·柯里尔少尉———回忆他第一次飞B-24的经历时说:“它的难以置信的巨大尺寸、四个强力引擎以及众多设备仪器,令我惊叹不已。”
麦高文在训练课程中接受一位教官的指导, 他的作用至关重要。麦高文一到利伯勒尔, 把埃莉诺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就进了兵营, 一位上校告诉他, 可以在行动室黑板上教官名字下面找到自己的名字。他和同学一起跑到黑板跟前。每位教官名字下面用粉笔写着四名学生的名字, 麦高文的名字恰好在他那一列的最上边。他看到他的教官是雷中尉, 怀疑他和诺曼·雷有什么关系。诺曼·雷曾让他回达科他卫理公会学习飞行课程。
就在麦高文怀疑雷与他的大学同学有何关系时, 教官进了房间, 正是诺曼·雷。雷完成卫理公会的课程之后, 就加入陆军航空队, 已经服役一年半了。完成训练后,因为飞行技术出色,所以陆军航空队没有把他派往海外, 而是安排他做了B-24轰炸机的教官。
“我并不惊讶, ”麦高文说,
“因为这家伙只知道吃饭、睡觉, 然后活着, 一直飞行。”
雷很少对麦高文笑( 后来他知道雷向校方要求麦高文做他的学生) 。麦高文想:“我不能叫他‘长官’,因为这让我觉得荒唐可笑。”但他又想了一下, 说: “长官, 我很高兴被分给你带。”
雷回答说: “好。但别想轻松, 因为这事并不容易。这儿的课程很艰苦, 在这个机场驾驶这种飞机, 你就不要打算能有多少放松的时间。”说着, 他像是对麦高文微笑, 但表面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而且我告诉你, ”麦高文说, “他从来没让我休息过一小会儿———一点儿也没有。如果一个动作大家必须做10次, 我就不得不做15次。”
麦高文有很多东西要学, 雷有很多东西要教。麦高文回忆说: “他飞出的轰炸机线路像玻璃一样光滑。”雷教麦高文如何读取量表, 如何使用开关, 如何操作襟翼和方向舵, 如何起飞、降落, 如何保持水平, 如何转弯, 飞行时飞多高多快, 以及那些对一个飞行员最没用的东西, 如上面的高度、后面的跑道或者机场的汽油。无论什么时候, 麦高文只要出一个错, 或者犹豫, 雷就对他痛骂不已。
一次, 雷教麦高文在夜间飞行时如何使用B-24上的无线电罗盘, 如何回到基地,如何与其他基地和地面联络点联系,如何在仪器帮助下驾驶等等。他和麦高文按程序飞了几次, 然后在离利伯勒尔15英里或者更远的地方, 往座椅上一靠说: “好吧,带我返航。”
当时是一个很黑的夜晚, 地面上没有灯光。麦高文几乎冻僵了, 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手足无措。
“那好, 乔治, ”雷说, “这么办吧———要么你把我们带回机场, 要么我把你淘汰。”这次没有微笑的暗示。麦高文记得, 雷接着说: “我不会发慈悲让你从这儿结业, 说你已经准备好驾驶十人组的四引擎轰炸机———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找不到机场, 那就只好收拾东西, 错过在航空队服役的机会, 直到找到另一个你想要的位置, 但不会是在空中飞行的位置, 不会是飞行员。”
麦高文想到他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和时间, 想到雷是他大学最好的朋友之一, 现在却告诉自己完了。他无法相信雷会这么对他。他又看了雷一眼, 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也没看到任何怜悯之情。
17个机组只剩下六个
麦高文回忆, 雷问了他几个关于仪器的问题, “都是很基本的”。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记起雷教的东西, 以及要做的一切。“他问完第二个问题, 我就完全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调正方向。“当我看到灯光在前面闪动, 整条跑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高兴得要命”。
这真是雷曾警告过的艰苦飞行。“我回忆不起来他曾有丝毫松懈。”在战后的一次典礼上, 雷告诉埃莉诺说: “我想做的就是让麦高文在战斗中活下来。我觉得训练中对他越狠, 他从飞越敌人目标上空的任务中活着归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约翰·史密斯少尉的过渡学校位于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的麦克斯韦机场。他马上就得知, 比起他在高级训练中飞过的飞机,B-24 是“巨大的跨越”。他的教官是罗伯特·巴斯克维尔。史密斯和其他三名飞行员都在机上, 轮流操控。巴斯克维尔说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从别人的错误中学习。他们从学习如何起飞和降落开始, 主要是做“碰到就走”的降落, 直到巴斯克维尔满意地认为: 他们不会在这样做时杀死他或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