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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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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书籍名:《江湖一品郎》    作者: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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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跟杨心兰在一起不少时日,被他传染了,可忘了什么叫客气,在坛子里舀了杯酒就要喝,却被唐诗诗把他的手按住,示意他将酒放下。

只见唐诗诗从容不迫地,从鬓间拔出支三寸长的银钗,插入杯中浸了片刻,拿出来看看,又插进每只菜盘里拨动一阵。

杜小帅见状,眨眨大眼睛,问道:“诗诗,你这是干嘛?”

唐诗诗查看了一下银钗,未见异状,才笑道:“好了,你放心吃喝吧!”

杜小帅贼眼一转,马上大悟道:“你是怕酒菜里有毒?”

唐诗诗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师父教我的,出门在外,随时随地都得小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酒菜被做了手脚,这支银钗就会发黑噢。”

杜小帅突然想起阴阳双剑,不就是在黄花岛上误饮入“黄花消功散”的毒酒,以致全身功力尽废,被人当成玩具在耍!吃够了瘪。

如今韩森早已撞壁而死,黄花岛又被“一统帮”攻占,雷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杜小帅不禁瘪叹两声:“唉!我有两位好友,就是一时大意,误饮毒酒,把一身功力废了,要是他们也像你这样谨慎……”不禁又嘲惹讪笑:“废话!他们又不是女的,头上怎能插支印钗!”

唐诗诗却正色道:“师父是怕我武功太浅,又缺乏江湖阅历。如果像师哥功力这么深厚,只须察一下酒色,闻闻味道就知道有没有下毒了。”

杜小帅捉笑:“其实我这‘怪胎’,再毒的酒菜也不够看啦!”

唐诗诗驳道:“那可不定,像一统帮主指戒上的毒,就让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提起一统帮主,杜小帅又一个头八个大了,只有借酒烧愁,可不管它是不是“愁更愁”,一杯接一杯的猛饮。

唐诗诗虽然是滴酒不沾,却也并不劝阻杜小帅,只是一面吃些菜,一面很感兴趣的欣尝着他的豪饮……其实不能算饮,该算灌!

杜小帅偷偷瞥了唐诗诗一眼,见她正以含情脉脉的眼光,默默地在看他,使他不禁心里一阵怦然猛跳,暗惊道:“这下死定啦!今夜我要‘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想到今夜可能发生的情况,小伙子觉得头好像又胀大两倍呢!

你娘咧!没皮调,只有猛灌酒。

小伙子酒兴一发,那消片刻,五斤装的一小坛酒已见底,他便大声招呼:

“伙计,再来一坛!”

“来啦……”

伙计一面应着,一面已双手捧着酒送来,笑着奉承道:“哇噻!公子真是海量啊!”

杜小帅揪着一张脸:“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伙计开了坛封,才躬身而退。

唐诗诗忽道:“帅哥,我陪你喝两杯。”

杜小帅意外的一怔,不知她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他正中下怀,憋想:

“好要了,把你灌醉,今夜就不用担心过关啦!”

他不禁惹笑:“是嘛,让我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

当即舀了一杯酒,递向她面前。

唐诗诗端起酒杯笑道:“帅哥,昨天我只敬了师父,没有敬你,现在罚我敬你一杯!”

杜小帅酒杯尚未端起,她已一饮而荆

这少女根本毫无酒量,虽未呛得一口全喷出来,也已是满脸通红,如同“关老爷”的妹妹。

杜小帅将自己的酒干了,又舀出酒来,将两只空杯斟满,笑道:“诗诗,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母女早日团圆!白焐险饷此担睦锶幢窨嗟煤埽恢业教圃破际保欠窕鼓芫鹊昧怂?

唐诗诗此刻的心情,真可说是心有千千结,心事谁人知。

她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慢慢长大后,又没有出社会,长年生活在山洞,跟外界完全隔绝。

尤其唐云萍为“桃花教”教主,练的又是邪功,必须经常籍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增强她的功力和青春常驻。

这种不堪入目的“成人游戏”,对唐诗诗这未成年的少女,是禁止观赏的。

所以每当有年轻男子被掳来,她就被母亲关在自己房里,决不许出房乱跑。

其实,她已隐约觉察出,母亲搞的什么飞机。只是她心里明白,母亲练的邪功已愈陷愈深,难以自拔,唯有寄望“钱塘江血龙”的血可以挽救,否则一旦停止“采阳补阴”,很快就真的完命罗!

杜小帅的出现,不仅为这少女带来新的希望,也为她打开了封闭的心扉,使她闻到了春的气息。

但那令她震惊的一幕,粉碎了她整个的美梦。教她怎敢相信亲眼见到的景象,又怎能承受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一个是她的意中人,另一个却是她自己的母亲!

如今她急于寻找“旧病复发”的母亲,但找到之后,面对这对关系不寻常的“老少配”,她将如何自处呢?

唐诗诗心乱如麻,她也只有借酒消愁了。

两人各怀心事,你敬过来,我干过去。杜小帅才只有三分酒意,唐诗诗已醉了。

在掌柜的和两个伙计的暧昧的眼光下,杜小帅把唐诗诗扶回了房间。

这种情形在客栈里常见,经常有男的不怀好意,把女的灌醉带进房里,他们早就看多了,没什么好奇怪啦!

但这次他们可料错了。杜小帅可没打这歪主意,把唐诗诗扶到床上躺下,连衣服鞋子都不敢替她脱,就为她拉开被子盖上。

放下帐子,他还不放心,把窗门关好,各处查看一遍,才出房将门带上,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紧

小伙子这一来可苦了,即不敢留在唐诗诗房里,又担心她夜里的安全,或是有什么事,使他哪能安心睡觉,只好把耳朵贴近墙壁,随时倾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就听隔壁房里传来唐诗诗的低泣声。

杜小帅心里不禁憋想:“你娘咧!她难道是装醉?”

又过了一会儿,泣声渐止,却又传来脚步走动声,似乎唐诗诗已起身下床,在房里来回踱着。

显然,这少女正处于极端的烦乱和矛盾中。

踱了片刻,忽又听出轻轻的开房门声。

杜小帅快昏了,急忙以掌力隔空将桌上油灯击灭。

脚步声来到他房门口停住,接着便听唐诗诗轻声唤道:“帅哥!帅哥……”

杜小帅这回可一点也不帅了,吓得连气不敢吭。

他知道只要一应声,开了房门让她进来,结果……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唐诗诗又连唤了两声,未听见杜小帅回应,才沮然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这少女实在搞不懂,自己既然跟母亲像得宛如双胞胎,为什么杜小帅能跟母亲发生肌肤之亲,却对她不屑一顾?

她面前桌上的铜镜顾影自邻,越看越像自己母亲,而且更有一种少女的青春气息。这是唐云萍已经失去的,既使靠“采阳补阴”,能够保持生命的活力,加上驻颜有术,散发出诱人的“女人味”,仍然无法跟“货真价实”的少女相比。

毕竟,岁月不饶人啊!对着铜镜凝视了半响,唐诗诗终于发现,自己虽然青春貌美,去缺乏母亲的那份媚力。也许男人就喜欢那个调儿吧?唐诗诗不仅深深叹了口气,她伏在桌上,情不自禁地大哭特哭了起来……※※※次日一早,这对年轻男女又上路上了。

唐诗诗眼睛有些红肿,大概是哭了整晚,一路上坚持沉默,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杜小帅也整夜未眠,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赶路。

两人在袁州县城里卖了马匹代步,马不停蹄地向南而行,当天傍晚已到了清江县。

一口气赶了两百多里路,但一路上并未发现“血轿”的踪迹。

当然,“血轿”太惹人主意,不便照摇过市,公然出现在官道上。

清江县城可比安源小镇热闹多了,他们找了家比较像样的客栈,由于昨夜的情形,今晚杜小帅哪敢再喝酒,只点了几样精细可口的菜肴。

杜小帅实在憋不住,随便问:“诗诗,你跟着我娘这些天,是怎么行走的?”

唐诗诗没精打采地:“我们都是夜深僻静的路走,白天就找个密林,或是隐蔽的地方歇脚。”

杜小帅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斥笑:“难怪!我们走官道,追到他们才怪事呢!”

唐诗诗没有答腔。

杜小帅只好自言自语:“管它的,反正目标是黄花岛,一路追下去准没错!”

唐诗诗仍然保持沉默,慢条斯理的吃着。

杜小帅好像一个人在说:“单口相声”,觉得乱处瘪的,忽然聪明的提议:

“诗诗,咱们吃完了去逛街,你看怎么?”

女人几乎没有不喜欢逛街的,尤其是少女唐诗诗一听,这才露出笑容,兴奋道:“好哇!”

两人匆匆吃完,结了帐,并交待掌柜的留两间上房,便相偕出了客栈。

来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熙攘,到处灯火通明。真有够热闹的。

唐诗诗长年生活在山洞里,好比井底之蛙。跷家逃的丘维仁那批家伙,要不是被钱如意所救,这会儿她早已被送到“一统帮”当作“见面礼”了。

跟着钱如意,从未进过大城市,都是夜里赶路,白天歇在深山或密林内,根本没见过世面。此刻大肆开眼界,真使她,心花怒放,乐得把这两天心里的烦忧早就一扫而空。

她不禁天真的笑道:“帅哥,天都黑了,这些人怎么不回家睡觉,全跑到街上来逛?”

杜小帅边走边笑道:“对‘夜猫子’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