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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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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谁是李世民》    作者: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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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叔宝直管开口,我尽力帮忙。”王伯当点了点头。

“大衙里要张贴抓捕一批江洋大盗的榜文,可惜衙里都是粗人,无一人通晓书画。我虽然也懂些墨,无奈学艺不精,无法准确地描绘出要犯的样貌,”秦琼慢慢道来,“我知道请伯当兄来做此事,怕是有些大材小用,可是……”

“叔宝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王伯当欣然答应,坐到桌前,“叔宝可仔细地说出犯人的样貌,我立即就能画出。”

“多谢伯当兄了,”秦琼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细细说道:“那首犯方脸,额头较窄,眉毛较稀,鹰钩鼻,蓄着下垂的浓黑上髭和弯曲的短须……”

王伯当不一会就画好了,将画递给秦琼。

“伯当兄画得很好,只是……”秦琼看了看,眉头堆起一座小山,“这画与那人犯似乎不太相像……”

“哦,哪里不像呢?”王伯当把脸凑了过来。

秦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也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像,但是就是不太像……”

“我看看。”我走上前仔细瞧了瞧,“恩,方才据秦大哥的描述,那人额头较窄,而伯当哥虽然将此人的额头画窄,但是却没将他两边的鬓发往里收,”我提起画笔刷刷在那画上添了几笔,“还有,伯当哥虽然画出了这人的鹰钩鼻,可却把嘴巴画得太过靠上,所以他的鼻子看着反而有些扁平……”

“恩,方才看着有六、七分像,如今看着倒有八、九分像了。”秦琼频频点头。

我放下毛笔,“画人物时,线条不能全部刚硬,有时也需要柔弱,如行云流水,一点点变化就能使画感觉全然不同。”

“唔,没想到明弟小小年纪,画功却十分了得,应该是个懂画之人。”王伯当转而问道,“不知明弟对墙上那幅葡萄藤有何见解?”

“这幅画……”我回身走到那幅画前,眯起眼看了又看,不禁哧哧称好,好,好画!”

王伯当看似平静地问道:“哦,好在哪里?”

“青藤下的葡萄,晶莹圆润,清简素极,活灵活现。”我忍不住探近了再细细看着,“这画图之人必定十分喜爱青藤,单看那流泻干净的墨迹和飘逸飞舞的笔意,笔笔都是怜爱垂青。”

王伯当走了过来,在我身后站定,“那,除了这些,不知明弟还看见了什么?”

“呵,那曲折的葡萄藤让我想到一条蛟龙,一条年轻的蛟龙,它看着纹丝不动,却是醒着的,它矫捷、翩然,是一条伏卧在深潭的大蛟。”我转头冲王伯当笑了笑,“这画者必定很有风度,他风骨铮铮却不外露,有时,看一个人画,就能知道他的性情与修养。”我又回头仔细瞅了瞅那画,“不过,他同时也是一个内心矛盾的人。看那青藤下的石松泉,清泉石上流,听到声音却看不到石和泉,情境有丝诡异,似乎有股寒意渗入了五脏六腑。所以此人的内心应该是强大而弱小,脆弱而坚韧,敏感而粗放…”

好半天,身后的几个男人都不发一言,我忍不住回头,只见他们三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咳咳……难道我说错了?”我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小弟一时兴起,张口胡说,还望几位哥哥不要见怪。”

“画者,化也,画使其散淡怀抱。情之美,美于无形。而画妙的地方也在于无形奇书网-整理。”王伯当走上前和我并肩站着,他侧头看着我,眼里有着耀眼的光华,“画者,往往在画时,将自己慢慢地映进画里,画中有他,他中有画。他就是画,画就是他。明弟的分析一针见血,又入木三分,我很庆幸今日能结交明弟如此懂画之人。”

我当下就明白了,这画正是王伯当所画。

在隋唐里,王伯当被称为神箭书生。白衣神箭,神采飘逸,唯其一人。他的银枪,他的硬弓,他的书画,都是一绝,无人能及。

“不知明弟是否愿意做我的知画人?”王伯当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求之不得。”我回望着他,“人人都说知音难觅,其实知画也一样难觅。不过,说到底,是自己的心难觅。所谓知音、知画,不过存在一心之间。”

“呵,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忽然有了想大醉三天的冲动!”王伯当眼睛里的光芒大盛,一把揽住我的肩,“走,明弟,陪我喝酒去!”

我连忙搪塞,“啊,伯当哥,喝酒是没有问题,可是一大早的就喝酒,不太好吧?”

我还要几个月才满16岁,未成年人可是不能喝酒的呀。

“喝酒还用得着看时间么?”王伯当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小声地嘀咕了句,“不是,小弟年纪还小,怕是……”

“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都能喝下一坛酒了。”秦琼也插了进来,“男人不懂得喝酒,一辈子就都是男孩,成不了真的男子汉。”

我被他这么一说,豪气顿起,于是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脯,“好!小弟奉陪就是了!”

不就是喝酒么?估计和喝茶差不多!

王伯当兴致很高,看我同意了,拉了我的手便往外走,“今日我们要痛饮整日,不醉不归!”

我的天!看来王伯当不仅是神箭书生,还是酒中饿鬼!

这下真的完了,我只得在心里哀号一声:舍命陪君子去了!

正文  第五章  想家的感觉

事实证明,喝酒和喝茶根本就不一样。

从没喝过酒的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对酒竟敏感到如此程度,只需一口酒就可以让我服服贴贴——那天,我只喝了一口酒,就眼前模糊,一头栽倒,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醒来,头还痛得要命,从此以后,秦琼就再也不让我沾酒了。

而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过得倒是波澜不惊。

捕快的工作虽然有些辛苦,但并不危险,我每天鞍前马后、寸步不离地跟着秦琼,倒也和他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出半点纰漏。

而秦琼和王伯当都是性情豪爽的人,他们好酒、好舞文、好弄墨、好武,丝毫不理会那些繁文缛节。

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当真是臭味相投了,彼此间无拘无束,能做到真正的放松,大家都可以不修边幅、不拘泥做作,可以把腿直接隔在桌上,能骂天骂地,骂贪官污吏,可以大放厥词,喝醉了,就一起躺在夜空下的草地上,相拥而睡,一觉直到天明。即使夜夜与秦琼同床共枕,我也丝毫不觉得尴尬。总之,我们的一切言行,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恶毒的,善良的,都毫不掩饰,也不担心会被谁在背后暗算。

可以说,我的一切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但,只有两样我隐瞒不说,一是我女儿身的真相,二就是我的身份来历。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是女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对我。而且在这样的乱世,男人的身份要比女人方便得多。

这日傍晚,我照常与秦琼在校场上练剑。

“呼,呼,呼……”我左闪右避,但发亮的剑尖却一直追噬着我,让我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渐渐地,我觉得有些乏力,一分神,秦琼迎面攻来一剑,我连忙收敛心神,挺剑挡格。

秦琼剑锋一偏,斜划向我的左臂。

我飘身退后,举剑向天,剑尖在空中缓缓画出九个半圆,硬是地将他的剑势消解掉大半。

秦琼一个转身,脚走弧线,绕到我的右侧,挥剑横扫,含气而攻,剑势凌厉无比。

我举剑一一挡了回去,表面上看,我如四两拨千斤般轻松,其实我早已是强弩之末,身体疲惫不堪,却又不甘心就此认输,所以一直苦苦支撑着。

秦琼趁胜追击,接连又刺出九剑,这九剑似缓实快,欲躲无从。

我只能举剑一退再退,“当”地一声响,右手一麻,长剑脱手而去,我一时扎桩不住,,被震退一丈多远,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在地上。

“明弟!你没事吧?!”秦琼大惊,快步跑了上来,将我扶起,“我以为你还能再撑上十来招的,不料却伤到你……”

“我没事……我没受伤,”我摇了摇头,低头拍着身上的泥土,“是我自己争强好胜,一直死扛着,才有这样的下场。”

“你确实很能忍耐。”秦琼搀着我走到树下,“自我和你练剑以来,你就从来不认输,非要比到最后一刻,你才甘心。”

“我当然不认输了。”我转了转手腕,还有些麻,“总有一日,我一定会打败你!”

“好,我等着你来挑战。”秦琼拿来药酒,拉过我的手帮我揉着上面的淤血,“对了,明弟,你的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何我从未看见过?似缓似慢,轻绵无比,威力却是无穷。”

“呵……那是太极剑。以弱可胜强,后发可先至。”我笑了起来,“太极中蕴涵了“刚”与“柔”。‘柔’不是单纯的‘软’;‘刚’亦不是片面的理解为‘硬’。柔和刚是一个整体,不能割裂。‘柔中寓刚’、‘刚中含柔’,这样才可以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并且越柔软则越坚刚,无往而不胜。可惜我太极剑的火候不到,否则我一定能打败你。”

“太极剑?我倒是从未听说过。”秦琼的眉头皱出几条小细纹,“又是你家乡的?”

“啊,对。”我连忙点头,难道我要说太极拳和太极都是张三丰发明的么?那个元末明初的武术大家,这回还不知道在那个道里轮回呢。

秦琼也没再问,转而说道:“明弟,你休息几日吧。上回你从马上坠下,摔得一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