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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一场春梦(正式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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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书籍名:《广州的一场春梦(正式修订版)》    作者:萧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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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在打麻将,谭剑铭说东楼来了,人齐了可以开饭。部长立刻出去吩咐上菜,几个家伙吆喝着打完这一盘开吃,兴高采烈。

  我坐在谭剑铭旁边看他打牌,嘴里不停地骂他臭牌,他则笑嘻嘻地还击着我。

  最后一把牌以谭剑铭自摸一把鸡糊告终,于是众人笑着骂着纷纷落座。

  酒不错,上了两瓶五粮液。菜却出奇的简单,只有一盘豆豉蒸花腩,一个卤水拼盘,一条蒸鲈鱼,一个青菜。我心里自然纳闷,不知道这帮家伙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跑到这里干什么,但是估计后面一定有料到。今晚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懒得开口问,就端起杯跟大家喝酒。

  海群隔着桌子跟我碰杯,大声说道:“东楼你昨晚的TABLEDANCE真精彩,嘿嘿。”

  几个人大感兴趣,纷纷询问,我把一根烟砸向海群,笑道:“这还不简单?今晚谁请客,我再给你们表演。”

  谭剑铭立刻站起来,高举双手:“我请客我请客。”说完跟大家说,“吃完饭大家一起去,环市路中国城新装修了包房,环境不错,模特儿也漂亮。”

  海群说:“老谭你要是约了人我们就不去掺和了,我们自己去沿江路玩去,最近那里靓女好多,啧啧。”

  谭剑铭说:“没关系的,约了几个军区和公安的朋友叙叙旧。都是好朋友,绝对没问题。人多了也好玩啊。”他说的几个人居然在座有好几个都认识,于是大家感慨了一番世界真小,敲定吃完饭过去那里玩。

  大家正热闹着,忽然进来一个面目猥琐的小老头,点头哈腰地跟几个朋友打招呼。几个家伙对他的到来十分倨傲,满不在乎地点头招呼他,介绍我和谭剑铭给他认识,老头子受宠若惊地过来握手,敬烟。

  海群悄声跟我说,这是附近一个村的村委书记。奶奶的这帮农民卖地发了财,个个都天天打麻将收租金过日子,作为村委书记更是肥的不得了,每天忙着去澳门赌钱,回来包二奶,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朋友吆喝着问那老头子上周去澳门手气如何,老头子有点懊恼,连说手气差输了不少。海群笑着跟我说这帮农民一输就是几十万,眼睛都不眨。今天就是他请大家吃饭,目的是求海群帮他解决个户口的问题,估计是他的新小蜜。

  老头子咕噜咕噜转着眼睛,看海群和我亲密有加,就扑过来向我献殷勤。可惜他蹩脚的普通话我几乎大半无法理解,只能一笑而过。海群在旁边煽风点火,说老家伙你知道么,萧总跟我们华总很老友的,他管华总是叫姐夫的。其他几个人也添油加醋,谭剑铭笑眯眯地看着不说话。海群最后说,今天萧哥哥要是高兴了,你的事情就好办了。

  老头子信以为真,扑过来拼命敬酒,搞得我不胜其烦。我把他按住,要他坐下,然后拿起烟盒来准备抽根烟,却发现烟盒空了,谭剑铭就隔着桌子把他的那盒烟扔了过来。老头子见状,立刻要服务员拿两条软包中华来给我,我觉得哭笑不得,心想这暴发户嘴脸也真够夸张的。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一个砂锅进来,随后又上了一个汤煲,老头子笑容可掬地说请慢用请慢用,海群板着脸说老杨你要没什么事情就先出去吧,我们哥儿几个要说说话。老头子似乎有些尴尬,干笑着退了出去。

  我笑着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呵,把人家当孙子一样耍。海群几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撇撇嘴,说跟这种人根本不用客气,你是没见他跟别的人怎么耍横的,绝对的土皇帝啊。

  说完,海群揭开砂锅,用鼻子嗅了嗅,大喊过瘾,然后夹了一块给我,“好好吃啊,这可是正宗的天鹅肉。”我愣了愣,夹起来吃了两口,果然味道鲜美。妈妈的,现在这帮家伙真的是什么都敢吃了,怪不得不辞辛苦跑这么远。

  服务小姐赶快过来替大家分菜,这时一个个子不高但是身材极其丰满的女人走进来,笑容可掬地问大家菜的味道怎么样,大概是这里的部长什么的,并亲自过来帮我们分那个汤煲里的老火汤。汤的色泽雪白无瑕,喝下去鲜甜可口,我问海群这是什么,海群说这就是雪豹煲的汤,我不禁又骂了一句,“你们这帮家伙真是腐败啊!”却马上吩咐部长再来一碗。

  奶奶的,真是好喝。

11

  那个部长挺着一对颤巍巍的大乳房像只花蝴蝶一样在桌子旁的众人里穿来穿去,不时发出嗲嗲的笑声,尤其是在我和海群之间停留得最多,蹭来蹭去。

  谭剑铭挥手把她叫过去,问她平时买BRA都是买多大的,是不是特别困难,她还做娇羞状伸手拍打谭剑铭的肩膀。

  海群跟我说这个就是那个老杨的姘头,老头子特别迷恋她伟大的胸前,这次请客就是要为她办户口。这个女人小学都没毕业,办起户口来十分麻烦。我这才恍然明白她为何总是亲近我和海群,估计也是那老头子关照过的。

  酒喝完了,那个大波部长出去拿,谭剑铭笑眯眯地问海群是不是借为别人办事之际已经经手过了,跟大家讲讲感受。海群丢了一句,说:“丢!这么大估计我会窒息!我手小,打篮球都抱不住,这家伙比篮球只大不小。”

  大伙儿哈哈大笑,谭剑铭眨眨眼睛,笑道:“乖乖龙地东,这一对切下来打火锅,估计我们几个人都得分两顿吃!”一群人笑得喘不过气来,指着谭剑铭说他不厚道。

  酒足饭饱,老杨又带着那个大波妹妹走进来寒暄,问还有什么需要,要不要安排大家到楼上开房间玩一玩。海群不耐烦地说走了走了,我们这帮兄弟不像你口粗,什么都吃。

  老杨嘿嘿笑着让人按人头每人拿两条烟两瓶酒送到车上去,然后一路送我们下楼到酒店外,还一个劲儿小心翼翼地请海群多多费心户口的事情。

  一行人在夜色中一路飞奔,向环市路进军。

  人的生命有时候就像一句来不及说完的话,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中国城喝酒的时候,谭剑铭跟我唱了一晚上的崔健,后来又开始一个人唱《四渡赤水出奇兵》,唱得兴高采烈。旁边陪他的小姐听得直打呵欠,忍不住嘟哝了一句:“这么土的歌你们烦不烦啊!”

  那个小姐是中国城的头牌花旦,收费贵不说,还有点儿脾气。谭剑铭平日对她十分迁就,可是那晚那句话不知怎么刺激到他了,一个耳光就挥了过去。保安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们老板,而且当时在座的朋友黑白两道都有,那小姐吃了哑巴亏倒也不敢造次。谭剑铭掏出一把钱扔到那女孩子脸上,大声地让她滚。

  后来谭剑铭拼命喝酒,去了洗手间很久都不回来。我出去找他,看到他蹲在走廊的一个角落。走过去,发现他居然在那里哭泣。我拉起他,他哭着说:“她凭什么看不起我!操他妈!她凭什么看不起我!”

  是啊!操他妈的生活!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12

  石方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昏睡。

  我迷迷糊糊接了电话,石方的声音在电话显得很消沉:“能出来坐坐么?”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就问他晚点行不行,昨晚实在是折腾得太晚,这会儿感觉十分虚弱,石方叹了口气说你先休息一下吧,要不晚饭自己解决,吃完饭去江边的露天酒吧坐坐。我说好的,就挂了电话继续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我坐起来,觉得腰酸背痛,起身下床的时候,太阳穴还隐隐作痛。我伸了伸腰,到浴室冲凉。一个热水澡洗下来,人立刻精神了很多,我拿起手机看时间,上面有一堆未接电话,几乎全是谭剑铭和海群周立他们。我想了想,选了谭剑铭的电话打过去,谭剑铭接到电话很高兴:“东楼,快来瘦狗岭这边吃饭!”我跟他说我不去了,晚上有会要开,他似乎有些失望。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就给电话石方,石方说他正在跟同学吃饭,约我9点半在江边的露天吧见面。挂上电话,我拨楼下西餐厅的电话,要他们送一份炒饭和罗宋汤上来。

  我打开电视,看着翡翠台的“超级无敌奖门人”,胡乱扒了几口饭。看看时间差不多,我下楼出发。周日的晚上似乎清净了许多,大抵是许多人要收拾放纵的心情,修心养性,准备又要开始一周的忙碌或是盲目。

  到的时候时间尚早,我跟过来打招呼的相熟的部长要了一打百威冰啤,点了一份美极鸭下巴,一份芥辣青瓜条。东西很快上来,还有一份花生米和一小份果盘,是部长送的。

  我拿起一支啤酒慢慢喝着。珠江的夜色看起来十分迷人,远处和不远处林立的楼房,江边和彼岸的人群,悲伤和喜悦的心情,今天和昨天的故事,反复交替,胸口不免一痛。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储存进去之后第一次拨出的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没人接,我几乎想要挂掉,但是几乎在同时,一个熟悉但又那么陌生的声音出现了:“你好。”

  我深呼吸了一下:“杨洋小姐,你好!我是萧东楼。”

  那边的声音依然十分平静和短促:“哦,萧总。对不起,我这边在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或者,我稍晚复你电话。”

  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空荡荡,我听到自己极其空洞的声音在说:“不用了,你们的行程定了之后尽量提早通知我们吧。最近项目周期交错得多,以便我们安排时间。谢谢。”

  杨洋几乎是在“好的,一定!”的同时挂断了电话。

  我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继续喝啤酒,侍者开瓶子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瓶口开启后,一股泡沫直接喷在我的衬衣上,我几乎是跳了起来,并且在瞬间大发雷霆,甚至摔掉了那个啤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