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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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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书籍名:《第四者》    作者: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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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因为当了那烂官,工资就这么翻着跟头上去,我突然心里有点不平衡,什么嘛!我成你人梯啦!方宇就死命安慰我,说每天请我吃大虾什么的,我说我一个拼命减肥的人,你用吃喝奖励我,找抽呢,后来,我也使了个阴招,就是拒绝他时,干出好多损事,包括在餐厅里往他脸上泼可乐,在电话里大骂他,把他送的花,当着全办公室的人往垃圾桶里摔,弄得办公室女同事都直说差不多得了,说我成女权暴力分子了。后来我戏就演疯了,没完没了地折磨方宇。方宇最后终于向我求饶了,私下里见我就说"姐姐!玩差不多就得了!我们部门的人一见我老一脸同情的,害我都威严不起来。"

"哥们儿"变成"情人"就不好玩了

自从这次"升职闹剧"之后,我和方宇更熟了,更要好了,好像我们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私下里我们经常拿这场游戏调侃。其实这件事我也有收获,意外的收获。因为我和方宇恢复朋友关系的理由是,做人一定要心地善良,心胸开阔之类。没想到这一手居然得到我们顶头上司的赏识,认定我的EQ超一流,提升我为项目主管,为这方宇特不平衡,暗地里说我傻人傻福气,跟大傻子似的好事就来了。我说我不像你啊!这小官当也行不当也行,我要是找到合适的男人嫁出去,我说不定辞了工作回家当全职太太,不用在职场费这么大心思了。

最近一段,我和方宇的关系微妙,再加上前些日子,他和女朋友吵架,经常到我这儿来诉苦,有一次,和我吃饭他喝了不少酒,我送他回家时,自己突然心血来潮把车开到郊区一个度假村里,那天晚上,尽管两个人一副满不在乎的劲上了床,但是,自那次回来以后,两个人见了面,好像也不怎么调侃了,他也不损我了,突然就真的忸忸怩怩起来了,我不知道将来会和他怎样,反正现在两个人还在极力保持我们那种关系,这种关系也不能完全说是友谊了,因为说友谊吧,我们之间敞开心扉的程度,好像比一般异性朋友又多一点,说是恋人,好像又没到那份儿上,只是说有一点这样的可能性。我也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算什么。其实在我们公司,这种情况挺多的,你想每天将近10小时在一个地方工作,如果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怎么熬得下去,非郁闷死不可。你总得让我们早上起来往公司走的时候,有点期待和兴奋吧。

仲慧是我采访的人里比较年轻的,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说得和我的主题好像沾不到边,但听着听着我才知道,像她这样因工作时间长和职业压力大,用职场朋友加情人来调剂舒缓自己心情的人不少,她们大部分有家,还有相当一部分一方在国外,她们忠实家庭和爱人,但又不愿让自己过得太辛苦,她们对忠实家庭的理解和一般常规稍有不同,但特具时代特色,比如他们说有的妓女为喜欢的人筹钱去卖淫,你能说她不忠实情人吗?还说性事和亲密的关系,不代表一个人的恋情,只代表一个人的感情。恋情和感情有很大的不同,人活在这世上,需要各种感情来滋养,单一个恋情绝担不起这个重任的。还说如果大家都以健康的心态对待自己的感情,社会上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精神忧郁者了。

我说,如果你真的把方宇这样的"哥们儿"变成"情人"了,你会不会真的找死跟他结婚,仲慧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耶!只能走着看,说不定一变情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味了,反而不如现在这样简单省心,不费劲。现在我最怕的就是'麻烦',什么样的生活,你都不能麻烦。这一麻烦生活就辛苦了,这一辛苦生活就不好玩了。先这么着吧,弄不好再干两年,我就不干了,找另外的工作。"

第四部分我出局但不是败在情敌(1)

□  朱  朱  □  33岁  □  文学刊物编辑

我没能得到我最想得到的那个婚姻,一直以来,我以为只要能让我爱的那个男人的妻子安静地走开,我就能得到他,但我失败了,不是败在我爱的那个男人的妻子手里,而是败在那个根本不想得到我爱的男人的那个女人手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局的,可我确实出局了。

联系朱朱时,朱朱正在一片狼藉的小屋里整理她的东西,我刚进去的时候,一对小夫妇正抱着一个台湾产的铁艺地灯向外走,那灯是前年我陪着她去宜家买的,她一直特喜欢。朱朱长头发很随意地挽在脑后,没挽上去的碎头发遮住脸的两侧,在眼睛前飘来飘去,一件又肥又短的粗线毛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毛衣的袖子被捋得老高,底下穿了条窄腰肥腿的深蓝仔裤,她动作的时候,背腹就在腰间这么时隐时现的,见我来了,就说:"喜欢什么!随便拿!"我说:"你玩真的?真要为情出走,咱去趟香山不就得了吗?再不行咱去趟西藏也成,别动不动就'步远万里'呀,你知道加拿大比香山和西藏远多了,咱别当那个痴情女好不好,这年头干这种事,土了点!"朱朱抓起个椅垫向我扔来,说:"我要是真被他老婆打败了还不错呢!"

晚上,我们在乱糟糟的房间里,刨出块小地儿,我带了不少零食,朱朱又在冰箱里取出几罐啤酒,我们俩东斜西歪地坐在地上,朱朱开了两罐啤酒,递给我,我们俩举着啤酒罐,我说:"为情出走!朱朱可是当代的稀世珍品!"朱朱也不搭话,猛地灌了几口啤酒,然后,使劲把啤酒罐放到地上,屋里的灯光暗淡,我眼前的朱朱好像和白天那个自信能干的朱朱判若两人,她的脸色暗淡、神情寂落,说不上楚楚可怜,但让人心生怜悯,不由得想朱朱这样的人都有对付不了的日子,那人生不如意真的是像古人说的"不如意大半"吧。

我不是为情出走,去加拿大我是想离这远点,省得后悔再折腾,我累了,不想再折腾了,要是场明明白白的较量,我输了,我认了,可现在!你说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想不通,弄不明白。我累了!不玩了!我走还不成?

他说这男的女的"一往情深"准会弄出摧残人性的事

你知道,我是从一个特别传统的家里长大,我的家特别简单,也特别正常,有相亲相爱了一辈子的爸妈,还有我和小妹。我高考上的是北大,因为上这个学校,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当时还成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北大毕业以后,我就留北京,比起家乡那个小城市,北京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因为我学中文,我去的是一家文学杂志社,这家文学杂志社名气挺大,那时还有国家的资助,所以基本上是个四平八稳的大锅饭单位,工资不高,但工作清闲,我到这儿,不是为了工作清闲,主要是当时有好几家单位可以去,但只有这家答应给我一间房,你想我是外地的,要是没房,在这北京城里生活也难,眼见我们班有的同学,工作找得不错,可一天到晚的搬家,天天为租房闹心,我想如果有间自己的房,起码我的生活能安定一半。

在这家杂志社,我当栏目编辑,这是个双月刊,我基本上没什么事,单位给的房要现在看来真不怎么样,就是那种老式楼房,小两居中的小间,另外一大间还住着一对小两口,厨房,厕所、门厅共用,那小间房大概也就8平米吧,放个床再放个柜子、桌子基本就满了,大屋的小两口也是我的同事,他们两个人平时吵吵闹闹的,每到这时,我在我的小屋里呆着,出去也不是,呆着也难受,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一个铁笼子里囚犯,困在这间小屋里,说是宿舍,和牢房也差不多。好在我自己安慰自己,过两年我肯定会结婚,我当时的男朋友曾立伟,也是北大的,但不是我们系的,毕业以后就去了美国,你知道北大那种学校,差不多净是整班整班地往外走,我男朋友走的时候说,到那边奋斗两年,然后让我过去,曾立伟是那种特活灵活现的男孩,做事做人都是那种突发奇想,不管不顾的,他肯定不会按部就班地做事,他既不是那种还没毕业就把自己远大前程去规划好了的乖乖男仔,也不是浑身酸味动不动就玩什么黯然神伤,或是什么事情一触自己就当"缩头乌龟"那种自私男人,他是挺真实的那种,你别看我是学中文,成天读名著,其实我特讨厌那些文人,尤其是看上去穿戴体面整齐的文人,我老觉得越这种打扮的文人,回到家关上门,肯定有不少恶习,这种人的老婆基本上都是那种特图虚荣,只好对他们种种恶习忍气吞声的人吧?我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家里就一妹,也没兄弟,再加上爸妈都是那种特本分的老实人。所以,我基本上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在学校,他追我的时候,我常被他大胆的举动弄得心惊肉跳。你看我现在这么热闹,我觉得都是曾立伟开发出来,他对生活的那种洒脱和张扬对我影响特别大。

不管怎样,看见我爸妈那种相濡以沫的生活,我对结婚真特向往,我从来没有想过单身,我时常在杂志上看介绍单身贵族的生活,每次看看我都觉不出他们的那种单身生活有什么好的,反而觉得孤孤单单挺可怜的。从立伟去美国以后,我差不多每封信都告诉他我想结婚的愿望,尤其是住进这个小"囚房",我就更想结婚了,这样的情形差不多持续了三年,有一天,我按我们之间约定的日子,上网打开邮箱时,接到一封有差不多2000多字的长信,因为他在美国选专业上出了点问题,他的学习情况不太好,所以,每次写信都是三言两语的问候,像这样2000多字的长信我第一次收到,一开始以为他给我拷的什么文章要我看呢,仔细一看,我顿时泪如泉涌,曾立伟的信写得明明白白,意思是现在美国的学习不太顺利,我肯定再过两年也不能过去,他在那里又交了新的女朋友,他还说了一大堆大道理,就是大家都是独立的人,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也别弄得彼此悲悲切切,他还说,他不喜欢一往情深的爱情,还说这男的女的"一往情深"准会弄出摧残人性的事,他说他宁愿过正常舒服的生活,也不想为了一个"凄美"的爱情去过那种自己折磨自己的日子......

其实,他走时,我女友告诫过我,说这种出国的男女朋友,百分之九点九九九最后都吹,我那时和立伟正相亲相爱的,已经上了床,我认定就凭这点,我们将来也会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