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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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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书籍名:《金陵新传》    作者: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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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4月1日,军统局在重庆举行隆重的戴笠追悼会。所有军统内外勤的大特务全部到会。蒋介石亲自到会主祭,号召特务们要完成戴笠生前遗愿,继续做好特务工作,并十分难得地流了泪,参加追悼会的特务们也大都痛哭失声。礼毕,蒋介石走下主祭台,在一批死者家属面前转了一圈,一一握手赠金,含泪以泣。死亡特务家属们想到戴笠已死,军统前景黯淡,自己今后的生活也将难以保障,思前瞻后,悲上心头,一个个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毛人凤觉得在此种情况下,蒋将难以脱身,当即挥手制止,将哭声压下,蒋趁机脱身,追悼会也在一片凄凉的气氛中结束。

从4月中旬开始,国民党各大城市军政最高主官按蒋的旨意,对戴笠之死纷纷举行公祭。

6月11日,南京国民政府发布命令,追缓戴笠为陆军中将。

6月12日,蒋介石亲率南京政府数百名军政大员及数万军民为戴笠举行隆重的葬礼。出席公祭的重要人物有行政院长宋子文,国防部长、一级上将白崇禧,参谋总长兼海军总司令、二级上将陈诚,国民参政会秘书长邵力子,教育部长陈立夫等人。蒋介石亲赠花圈,题“碧血千秋”,挽联文为:“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仗汝迹,奇祸从天降风云变幻痛予心”。这次葬礼所赠花圈、挽联数以百计,其中,得到各界一致公认,被认为是上上之联的,是章士钊所写的一首挽联。原来,自戴笠死后,蒋介石慨叹地对人说:“戴笠“生也为国家,死也为国家”。并示意教育部长陈立夫,要发动一些文化、教育、法律界名人,写几副挽联来,悼死扶生,以提高戴笠的身价,装璜门面。为此,陈立夫利用一些名流宿彦的聚会,向大家提出给戴笠送挽联的事。名流们虽然感到钦命不敢违,但想到以戴笠其人的黑暗一生,如何能歌功颂德,自甘堕落;如果照实写来,岂不有违蒋,陈等人的初衷,引火烧身,自找麻烦。想来想去,一个个都是激流勇退,相互推诿。这时,国民党元老张群素知大律师章士钊与杜月笙交谊非浅,与戴笠亦有交往,于是极力推荐他主笔,众人一致附和。章士钊至此不好再推,稍加思索,一挥而就。文曰:“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评”。寥寥数十字,却以“曲笔”手法入木三分地刻画了戴笠一生的特点。满座名流也无不欣然赞赏这副不吹不捧、不卑不亢的挽联,也无不叹服章士钊的点石成金之笔,就连陈立夫、张群也频频点头,一致认可。这副对联写出后,很快被社会各界的许多人推为是很能切合戴笠身份的名联,一时传为佳作。即使军统特务们也都在私下认为章士钊不愧为大手笔,写得确如其人,因而争相传颂。自公祭活动以来,仅各地军统搜集的挽联就达5000多副。

上午9时,蒋介石身穿特级上将的军服,在大批文武大员的陪同下,由南京中山路357号军统办事处内的戴笠灵堂,亲自护送戴笠灵柩至钟山灵谷寺志公殿。送葬队伍一律素衣白马,由陆军第五十一师师长邱维连为指挥官。

蒋介石在葬礼上含泪亲读长篇祭文,痛感“唯君之死不可补偿!”深表哀悼。当天,国民党报纸报道,“南京万人空巷,痛哭戴将军”。

时隔两月,正当美国特使马歇尔及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发表联合声明,宣布“调处”失败,内战开始全面爆发时,蒋介石与宋美龄却突然抽出时间,乘车到灵谷寺志公殿凭吊戴笠。蒋介石进入灵堂后,立即把头上的草帽摘下,面对戴笠的遗像默默地凝视着,许久不着一声。这时,虽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蒋面对戴笠遗照时内心的真正想法,但可以想象,蒋的内心感情一定是不平静的。其实,蒋在这个时候来凭吊戴笠绝不是偶然的。蒋在很长的政治生涯中依靠以戴笠为代表的特务统治度过难关,每当一个重大事件来临,或形势发生转折时,戴笠总能以他特有的政治敏感,及时提供准确的情报,以便使蒋作出切实的应变措施。现在没有了戴笠,谁再为他做这一切呢?世界上许多东西,都是在失去之后,才显出它的重要性。在蒋、戴关系方面,亦中如此。在戴笠生命的最后几年中,由于戴的权力和野心太大,也由于蒋的猜忌和戒备心太重,蒋、戴斗法的高招迭出,(禁止)迭起,蒋在思想深处渐渐认定戴是对手,而不是助手,防戴的意识也更甚于用戴的意识,正是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过去10余年中蒋、戴之间形成的那种密切的依赖感和信任感受到严重破坏,戴作为蒋的心腹亲信的地位也几乎不复存在。戴笠在蒋心目中的重要性是出于戴对蒋的威胁,而不是出于戴对蒋的贡献。戴笠死后,蒋统治地位面临的威胁和挑战完全解除后,蒋重新深切地感受到戴的重要性,每当想到这些,蒋心中总要隐隐升起一种廉疚和愧意。戴终身为蒋效尽犬马之劳,却在恐惧不安和失望挣扎中走完了最后的人生旅程,戴之死,虽然死于飞机失事,但如果不是蒋迭电逼他兼程赶回重庆参加八人小组的会议,也许他不会遇此“奇祸”。因此,戴之死从某种意义上是蒋之逼迫而成的,这一点,蒋心中是多少有数的。正是出于这种补偿或报答心理,蒋对戴的后事是办得不差的。并且,蒋还决定亲自帮戴笠选一处风水绝佳的安葬地点,以荫庇其后人。

凭吊完毕,蒋和宋美龄在毛人凤、沈醉的陪同下向灵谷寺后山走去。因宋美龄的高跟鞋不适于走崎岖山道,蒋只得对毛人凤说,过几天再来看看。果然,蒋这次走后仅半个月,一个人在毛人凤、沈醉的陪同下,再次从灵谷寺后山山顶到烈士公墓山顶转过一番,再顺道下山,选准前面有一个小水塘的所在,对毛人凤说,“我看这块地方很好,前后左右都不错,将来安葬时要取子午向。”接着指使毛人凤还要找人看看什么时间下葬最适宜,然后再报告他。做完这些,蒋在骄阳之下已是满头大汗,其对戴的一片爱抚关切之情,令在场的军统特务们无不感激涕零。沈醉后来请风水先生去看,果然称赞这处地方是好风水,子午向亦是好取向,其对后人的好处似乎也是不必说的。

1947年3月17日,保密局的新落成的洪公祠新楼大礼堂隆重召开了戴笠逝世1周年纪念会。然后选了吉日安葬戴笠。国民党元老吴稚晖为戴笠墓碑书写了“故戴笠中将之墓”几个大字,毛人凤请章士钊撰写的墓志铭刻在碑阴。安葬时,蒋介石亲派陈布雷代表他去致祭。国民党在宁的许多军政大员也都由毛人凤邀请参加葬礼。毛人凤与沈醉先商定,戴笠的棺木入穴后,用水泥炭渣搅拌灌注,将棺木与整个墓穴凝结成一个整体,以防风云不测。军统大斗法戴笠在世时,由于深得蒋介石的宠爱,可谓一花独秀。戴笠死讯证实后,军统局内一场争权夺利的斗争立即上演。毛人凤无形中组成了“浙江派”首领、郑介民也来了个“广东派”,唐纵则来了个“湖南派”,彼此勾心斗角,均想把军统置于自己掌握之中。

毛人凤在军统内的资历,既比不上戴笠的十人团诸元老,也比不上他的副主任秘书张严佛。西安事变以前,他还没有参加军统,只是在陕西省某县县政府当秘书。以后由他的弟弟毛万里把他介绍给戴笠,他先在汉口禁烟督察处密查组工作,“八·一三”上海抗战时调到苏浙行动委员会当秘书。特务处扩大为军统局后,他才到军统局当秘书。由于和戴笠是小同乡,平日工作非常肯卖力气,他最大长处是能保密,加上态度温和,作事勤勤恳恳,因而逐渐地一步步得到戴笠的信任,成为戴的左右手。到了抗战末期,戴笠对他的信任已超过郑介民、唐纵和潘其武,每次外出,整个军统工作几乎全部交给他。而名义上却请郑介民代为负责。郑本身兼职很多,也很了解戴的个性,对军统工作和人事、经费等一向不愿多加过问。戴出门期间,郑虽然也抽出一些时间去军统局办公,但只是在毛人凤拟好的文件上批上一个“照办”或“可”,极少更改毛的意见,因此郑、毛相处很好。唐纵为人拘谨,事必躬亲。他在军统局办公期间,对军统人事、经费虽不过问,在工作方面却常有与毛人凤有不同的意见。1944年以后,蒋介石也看中了毛人凤,戴笠出门时,便经常找他去询问情况,他总是对答如流。

戴笠死后,毛人凤生怕局长由唐纵代理,便向蒋介石说,军统大部高级人员对郑很好,和唐的关系比较疏远。蒋介石便听从了毛的意见,把唐纵挤了出去。郑介民这时正在北平任调处执行部国民党方面的委员,执行蒋介石交给他的对付中共的任务,无暇兼顾保密局的工作,毛人凤便利用这一机会极力扩充个人势力,逐渐把郑介民在该局的关系削弱,并找郑的缺点进行攻击。

保密局没有成立前,军统三派先在瓜分军统财产和戴笠的遗产方面进行了一次争夺,虽弄得丑态百出,仍互不相让。

先是为了分洋房汽车。郑介民把戴笠在上海林森路的一所大洋房要去之后,毛、唐两人各争一所小的。美国特务机关送给戴笠四辆新式小汽车,原来准备送一辆给蒋介石外,三人各得一辆。以后何应钦知道,要去一辆,剩下二辆。郑、毛两人便各要一辆,而要总务处长沈醉去向唐纵说明情况,请他在原有的旧一点的和接受汉奸的所有好车中挑一辆,弄得唐满肚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