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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山妞和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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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书籍名:《山路·山妞和光棍》    作者:孙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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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其他人地里的庄稼长得好,心里嫉妒,气不打一处来。

另一类人是人口多缺少劳动力的户。比如万古传,吃大锅饭的时候,万古传有便宜可占啊。一,他是铁匠师傅,挣的工分比别人多。二,他家人口多。分粮食论人口,粮食分得多。孩子多,饭量小,粮食吃不了,可以换钱。现在不行了,他家人口多,分到的地就多。分了地,就得侍弄。庄稼地的活计干不完,就没有打铁的时间。没有时间打铁,就耽误挣钱。他家七个孩子,没有一个能帮助万古传干活,他老婆的身体弱,干不了重活,所有农活都落到万古传一个人身上了。万古传也有多年没摸过锄头了,对地里的活计也生疏了,所以地里的庄稼就做守不好。

最近,赶上几个连阴天,万古传家地里的杂草疯长,掉下一块粘糕都不沾土。

万古传看着地里的庄稼,着急啊。着急归着急,活计还得干。这一天,他把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的女人和几个孩子都撵上了山。他和老婆外加一头驴耥地,能干活的孩子薅草,不能干活的孩子在地头玩耍。

万古传扶犁杖,一头骨瘦如柴的老驴和“七仙女她娘”拉犁杖。

拉犁杖的这头老驴是借的。大家还记得吧,万古传挨罚的时候,把家里的驴买了,买驴的钱交了罚款了。

已经趟了两遭▲地了,驴和女人都没有力气了。犁杖遇上一块石头,锛住了。

万古传挥鞭子抽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鞭子抽到老婆身上了。一鞭子抽下去,就是一道鲜红的鞭痕。

“你个该死的,眼瞎了,是抽牲口呢,还是故意抽人啊!”“七仙女她娘”撂下套,一边摩挲身上的鞭痕,一边骂。

“连牲口带人一起抽。”万古传也没好言语。

“你个挨千刀的,要我的命啊。你拿我当驴使还不行啊,还要抽我。”“七仙女她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活该,活该。要是你生一个小子,也就用不着你当牲口拉犁杖了。”万古传没好气地说。

茉莉家的责任田也在这座山上,离万古传家的地很近。这天上午,茉莉约上惠民,来到地里锄草。忽然听见附近传来一阵哭声。循声望去,只见“七仙女她娘”坐在地里又哭又骂。茉莉和惠民两人跑过去,劝了一会,“七仙女她娘”才止住了哭声。

茉莉和惠民两人问清情况后,轮流替“七仙女她娘”拉犁杖,趟完了这片地。

这天下午,惠民和茉莉赶着自己家的驴,拉着自己家的犁杖,帮助万古传耥完了他家所有的地。万古传两口子千恩万谢。

为了不误农时,惠民和茉莉组织大队的基干民兵和青年妇女,组成帮扶突击队,无偿帮助缺少劳动力的户,侍弄完了要撂荒的地。

头道沟生产队地里的庄稼长得比其它生产队的都好。看见庄稼长得好,社员们都高兴。可是也有眼气的,最眼气的是魏子利。

他耳闻头道沟搞了分田到户,又听说头道沟的庄稼好,就到头道沟的地里转了一圈。

他来到四精神家的地里,他看见四精神家的庄稼长得不错。

四精神两口子正在耪地。

魏子利问:“四精神,最近没出去耍啊?”

“我现在可顾不上耍了。分了田,地里有干不完的活计,哪还有功夫耍啊。再说了,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输光了,没有耍的本钱了。”

四精神媳妇说:“我家四精神现在可知道日子过了,每天起早摸黑,可着调▲了。自从分了地以后,孩他爹再没耍过一次钱。要不是孩他爹这么干,庄稼能长得这么好吗?”

魏子利又到了万古传家的地里,此时万古传正在地里除草。

魏自立对正在猫腰薅草的万古传说:“古传老弟,你的地侍弄得挺好啊。这么多年不摸锄镰镐把了,能把地侍弄得这样好,不容易啊。”

万古传直起腰杆说道:“要是让我自己侍弄这些地,非得撂荒不可啊。这都多亏了人家惠民和茉莉,他们不计前嫌,不但给孩子她娘治好了病,还帮我干了好多活计。要不是人家帮助,我就是豁出命不要,也干不完啊。”万古传打了半辈子的铁,别看会看火色,却不会看人的脸色。他不知道,魏子利对这些话非常反感。

魏子利自从和惠民竞争大队主任失败后,一提到郑惠民,心里就翻个。他听见万古传夸奖惠民,非常生气,扭头就下了山。

魏子利下山时想了一路。他心里想,我老魏在头道沟大队一手遮天二十多年没有对手。文革时,我一个人说了算,想整谁就整谁。文革后,我也是个不倒翁,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执掌着头道沟的大权。自从郑惠民这小子回来以后,我是每况愈下。这小子不但搅黄了我承包金矿的好事,还夺了我的印把子。眼下,他又有了这样好的威信。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在头道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想到这,魏子利出了一身冷汗。

魏子利想着心事进了村,猛抬头,见到了一枝花。

一枝花问:“魏主任,忙啥呢?”

魏子利没好气地说:“还叫啥主任啊,主任姓郑,不姓魏,你不要搞错了。”

一枝花说:“你这是吃了枪药了,说话这么冲?”

魏子利说:“我现在是落披的凤凰不如鸡。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塞牙啊。”

一枝花说:“你看你就像霜打的烟似的,咋那么熊呐?你也是一个走南闯北的汉子,就这么让郑惠民给熊下世啦?”

魏子利说:“不熊咋着?”

一枝花说:“你就不会动动脑筋,整治整治那个坏小子?”

魏子利说:“咋整啊,人家不整我,就烧高香了。”

一枝花说:“你明着干不过他,就不会暗着给他下个绊子。咬人的狗不露齿嘛。你细琢磨琢磨,难道就找不到他的短处吗?”

一枝花的话拨动了魏子利的神经,他的脑子转了几圈,有了一个非常阴险的鬼主意。他打定主意后,进了一次哈达街,一状就把郑惠民告到市里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市里派了一个调查组,到头道沟调查郑惠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

调查组进村后,一枝花密切配合,借机闹事。她找了一个小学生,写了几张大字报,揭发了郑惠民主张分田到户的问题。

调查组最先找李秉公谈话。李书记说,大队干部都没参与分田到户的事。

调查组挨家挨户调查,走了五户社员家,大家都说分田到户是社员们自发的。

第六户到了一枝花家,一枝花开口就说生产队里的地和牲畜都是郑惠民主张分的。

第七户到了麻绳队长家,麻绳队长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自己的主张,惠民一点也不知道。

工作组找到魏子利调查,魏子利说,头道沟生产队是郑惠民包的队,他肯定应该负责任。

调查组找惠民谈话,惠民说,这事是自己主张的,和其他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调查组回到市里后,很快就下达了处理意见:头道沟生产队分田单干,包队干部郑惠民负有主要责任,头道沟生产队长赵老万负有次要责任,责成公社严肃处理。头道沟大队党支部也有领导责任,要做深刻检查。魏子利抵制分田单干歪风,给于表扬,建议公社党委予以重用。

因为这个案子是市里点名处理的案子,公社也不敢顶着不办。公社党委给郑惠民一个党内严重警告,行政撤消大队主任职务的处分,给于赵老万党内警告处分,任命魏子利担任大队主任职务。李秉公在公社的一个会议上做了检查。

一枝花和魏子利弹冠相庆。一枝花到处宣扬说:“大马勺翻个了。”

祸不单行。惠民被革职后,金矿的矿线一下子就变得只有小拇指那么细了。惠民带领矿工又干了十多天,矿线彻底没有了。连续十几天不出矿石,井下就停工了。矿山工人们泄劲了,社员们也都着急了。最着急上火的是李书记、惠民和茉莉。

他们开始寻找新的矿脉。

惠民主张先从废弃的矿洞勘察。他带着几个有经验的工人勘察了五个旧矿洞,一无所获。

一石击起千重浪。金矿丢了矿线的事情,在头道沟全体社员中引发了喧然大波。许多社员到金矿闹退股,带头闹事的是一枝花。

这一天,李书记,惠民、茉莉三人正在金矿的办公室里研究矿上的事情。

一枝花纠集几个人,闯进办公室说:“你们骗社员入股,把我们穷社员的钱都诓进去了。我们退股了,给我们退钱吧。”

其他几个闹事的社员也随帮唱曲,闹着退股。

李书记、惠民、茉莉碰头以后,由惠民答复他们。惠民接待了闹事的人,惠民说:“要是想要钱,现在就可以给。可是有一条,要是退了股,再想重新入,可就不行了。”听惠民这么一说,大多数闹事的没退股,有个别社员退了股,其中一枝花就退了股。

处理完一枝花等人退股的事情后,李书记、惠民和茉莉等接着研究金矿的事情。

李书记说:“这个矿的矿脉极不稳定。挺好的一条矿脉,采着采着就没了。还有的时候,线一样细的矿线,突然就有了大金疙瘩。要是有心脏病的人开这样的矿,不是急死,就是笑死。据说,在日本人投降后那几年,有一个财主接着日本人打的洞继续打,很快就找到了大金疙瘩。有了钱以后,他扩大了规模,把全部家底都投到矿上,没成想钱也花完了,矿线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