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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侠侣(金庸2003年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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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书籍名:《神雕侠侣(金庸2003年修改版)》    作者: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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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行止,还请国师多加指点,咱们这就到后帐商议军情。」当下金轮国师随同忽必烈来到后帐,尼摩星自与引克西、潇湘子、甄赵二道等人在大帐喝酒谈天。

忽必烈坐定后,命人请谋臣子聪过来商议。子聪和尚原名刘秉忠,虽出家为僧,但足智多谋,精通韬略,忽必烈甚为倚重。子聪对金轮国师说道:「国师,令贤徒霍都王子身世不凡,他一直不肯吐露,晚辈后来跟他长谈,才得知他的来历,咱们请他来一起谈谈可好?」金轮国师点点头。子聪派人去请霍都来到后帐忽必烈问起来历,才知他是成吉思汗义兄札木合的孙子。

札木合和成吉思汗失和交战,为义弟所擒,成吉思汗顾念结义之情,欲饶了札木合性命。

札木合却甘愿就死,只求不流鲜血。成吉思汗为防札木合庞大部族作乱反叛,只得下令将札木合压死,不流一滴鲜血。依蒙古人习俗,不流血而死,灵魂可以升天,,成吉思汗念旧,下令札木合的子孙世世代代封为王子。霍都的王子之称便由此而来。他心高气傲,不愿坐想尊荣,拜了金轮大喇嘛为师,苦练武功,居然也小成。他在朝里做官,很会谄谀奉承,得到大汗窝阔台的欢心,窝阔台逝世后,皇后玛察临朝当权,对霍都仍相当宠信。霍都自知因出身关系,在蒙古军政中并无重大前途,仗着师父之力,在江湖武人以及蒙古喇嘛教中努力。

忽必烈查阅部族发给他的羊皮身世书后,得知是实,问起朝中情形。霍都禀告说,尼玛察皇后临朝后,信任权臣温都尔哈玛尔,对老臣耶律楚材多方贬斥,后来将其下毒害死,又杀了其子耶律铸,下令追杀其家属,得悉耶律铸的弟妹等人逃到了南朝,命霍都禀报忽必烈后逮捕斩杀,以绝后患。忽必烈把子聪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大师,你瞧怎样?」

子聪道:「启禀王爷,先耶律相爷有功于国,英明公正,实有大功,该当保护他的子孙。」

忽必烈点头,低声道::「皇后信用奸邪,咱们须得事事小心。」回转身来,对霍都道:「耶律宰相是大大的忠臣,一时受冤,日后必可平反,他的家属逃到南朝,咱们暂且不理吧!」

跟着商议进攻宋朝之事。子聪说道,眼下蒙军后方多受汉人骚扰,进军不顺,不如暂且退兵,肃清后方之后进兵,可策万全。忽必烈攻打襄阳失利,也有点灰心,点头称是,问起后方情状,得知主要大患一是全真教,二是丐帮,这两大教帮都忠于大宋,蒙古军南攻,他们不住在蒙军后方斩兵杀将,牵制得很厉害。

忽必烈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祖父成吉思汗当年教导子孙和大将,用兵之道:势利则进,顺势猛打,不利则止,待时再举。用兵者势也,不可逆时逆势。顺势则胜,逆势则亡。咱们下令暂且退兵,再定进退。」对金轮国师道:「国师,诛灭北方全真教和丐帮这两件事,小王就奉托国师全权处理了,那也须乘势而行,并不急在一时,他们汉人说:欲速则不达,也是挺有道理的。霍都,丐帮的事,你就多用一点心吧!」国师和霍都站起身来,躬身遵命。

国师回到大帐,与甄赵二道相会,陪着二人到旁帐休息。甄志丙心神交疲,倒头便睡。

国师道:「赵兄,左右无事,咱们出去走走。」两人并肩走出帐来。

赵志敬举目见小龙女坐在远处一株大树下,那匹黄马系在树上,不禁脸上变色。国师只作不见,再详询全真教中诸般情状,态度甚为客气亲厚。

北宋道教本只正乙一派,由江西龙虎山张天师统率。自金人侵华,宋室南渡,河北道教新创三派,是为全真、大道、太乙三教,其中全真尤盛,教中道士行侠仗义,救苦恤贫,多行善举。是时北方沦于异族,百姓痛苦不堪,眼见朝廷规复无望,黎民往往把全真教视作救星。当时有人撰文称:「中原板荡,南宋孱弱,天下豪杰之士,无所适从……重阳宗师、长春真人,超然万物之表,独以无为之教,化有为之士,靖安东华,以待明主,而为天下式」云云。当其时大河以北,全真教与丐帮的势力有时还胜过官府。蒙古军南侵,后方常受牵制,国师受封忽必烈之命予以诛灭,便欲详细知其内情。赵志敬见国师待己亲厚,心下感激,有问必答,于本教势力分布、诸处重镇所在等情,皆举实以告。

两人边说边行,渐渐走到无人之处。国师叹了口气,说道:「赵道长,贵教得有今日规模,实在不易。老衲无礼,却要说刘、丘、王诸位道长见识太也胡涂,怎能将掌教的大任传之于甄道兄呢?」赵志敬这些日来一直便在筹算,要待甄志丙接任掌教之后,全真五子逐一雕逝,便逼他将掌教之位让给自己。但他性子急躁,想起此事究属渺茫,便算成功,也不知要在多少年之后,听国师提及,不禁叹了口气,又向小龙女望了一眼。

国师道:「那龙姑娘是小事,老衲举手间便即了结,实不用烦心。倒是掌教大位不可落在无能之辈手中,这方是当急之务。」赵志敬怦然心动,说道:「大师若能点明途,小道终身全凭所命。」国师双眉一扬,朗声道:「君子一言,那可不能反悔。」赵志敬道:「这个当然。」国师道:「好,我叫你在半年之内,便当上全真教的掌教。」

赵志敬大喜,然而此事实在太难,不由得有些将信将疑。国师道:「你不信幺?」赵志敬道:「我信,我信。大师妙法通神,必有善策。」国师道:「贵教和我素无瓜葛,本来谁当掌教都是一样。但不知怎的,老衲和道长一见如故,忍不住要出手相助。」赵志敬心痒难搔,不知如何称谢才好。

国师道:「咱们第一步,是要令你在教中得一强援。贵教眼下辈份最尊的是谁?」赵志敬道:「那便是今日途中遇见的周师叔祖。」国师道:「不错,他若肯出力助你,甄道长多半便不是你的对手了。」赵志敬喜道:「是啊,刘师伯、丘师伯、我师父都要称他为师叔。他说出来的话,自是份量极重。但不知大师有何妙计,能令周师叔祖助小道。」

国师道:「今日我和他打了赌,要他再来盗取王旗。你说他来是不来?」赵志敬道  「那自然是要来的。」国师道:「这面王旗,今晚却不悬在旗杆之上,咱们去藏在一个秘密安稳处所。蒙古大营中千帐万幕,周伯通便有通天彻地的能为,也没法在一夜之间寻找出来。」赵志敬道:「是啊!」心中却想:「这般打赌,未免胜之不武。」国师道:「你一定想,如此打赌,不免胜之不武。但这全是为了你啊。」赵志敬呆呆的望着他,不明其故。

国师伸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说道:「我把藏旗的所在跟你说了,你再去悄悄告诉周伯通,让他找到王旗,他自必大大承你的情。」赵志敬大喜,道:「不错,不错,这定能讨得周师叔祖的欢心。」但转念一想,说道:「然则大师的打赌岂非输了?」国师道:「咱们血性汉子结交朋友,只全心全意为人,一己的胜负荣辱,又何足道哉?」赵志敬感激莫名,连称:「大师恩德,不知何以为报。」国师微微一笑,道:「你在教中先得周伯通之援,我再帮你筹划计议,那时你便要推辞掌教之位,也不可得了。」说着向左首一指,道:「咱们到那边山上去瞧瞧。」离大营里许之处有几座小山,两人片刻间已到了山前。

国师道:「咱们找个山洞,把王旗藏在里面。」前两座小山光秃秃的无甚洞穴,二人接连翻了两个山头,到了第三座小山之上。这山树木茂密,洞穴一个接着一个。国师道:「此山最好。」见两株大榆树间有一山洞,洞口隐蔽,乍视之下不易见到,便道:「你记住此处,待会我将王旗藏在洞内。晚间周伯通一到,你将他引来便了。」赵志敬喏喏连声,喜悦无限,向两株大榆树狠狠瞧了几眼,心想有此为记,决不会弄错。两人回到大营,一路上不再谈论此事。

晚饭过后,赵志敬不住逗甄志丙说话。甄志丙两眼发直,偶而说上几句,也全是答非所问。天色渐黑,营中打起初更,赵志敬溜出营去,坐在一个沙丘之旁,但见骑卫来去巡视,防守严密,心想:「以这般声势,|Qī-shu-ωang|便要闯入大营一步也极不易,周师叔祖居然来去自如,将王旗盗去,本领之高实所难测。」

只见头顶天作深蓝,宛似一座蒙古人的大帐般覆罩茫茫平野,群星闪烁,北斗七星更闪闪生光,心想:「倘若果如国师所言,不久后我得任掌教,那时声名提于宇内,天下三千道观、八万弟子尽听我号令,哼哼,要取杨过那小子的性命,自然易如反掌。」越想越得意,站起身来,凝目眺望,隐约见小龙女仍然坐在那大树之下,又想:「本来,任由甄志丙死在她剑下,倒也干净利落,去了个对手,但甄志丙一死,丘师伯他们还是要立长春门人李志常、宋德方等为三代首座,仍轮不到我,那就更加无隙可乘了。」

正想得诸事顺利之际,忽见一条黑影自西疾驰而至,在营帐间东穿西插,倏忽间已奔到了王旗的旗杆之下。那人宽袍大袖,白须飘荡,正是周伯通到了。  

第  二  十  五  回    内  忧  外  患

周伯通抬头见杆顶无旗,不禁一怔,他只道金轮国师必在四周伏下高手拦截,便可乘机打个落花流水,大畅心怀,万料不到王旗竟然不升,心想晚间旗帜不升,也是常事,放眼四顾,千营万帐,重重迭迭,却到那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