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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姬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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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毒姬的嫁妆》    作者: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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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玄声音清甜娇嗲,仍是睡意颇丰,让他在门外下意识伫足,听了一会儿。

听到小姑娘自以为是地把他比作一般扛南男子,时下风尚好狎玩小官一事,他一个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门外人听得是哭笑不得,门内对峙的两人间弥漫的不寻常气氛,更是妙不可言。

天哪!,三少奶奶把他当成少爷的暖被床伴吗?如意翻了翻白眼,尚且来不及回答,就听到门外响起的闷笑声。

庭深院静,家人训练有素,怎会有人放肆大笑?

“三少奶奶在此,是谁如此无礼?”如意正声喝道。

殷小玄正在暗思如意的气势十足,便看见两片门板被人毫不在意地推开。

如意一见来人,单膝点地。“如意不知是三少爷……”

白藏以扇柄勾着如意起身,斯文面孔含着温柔笑意,撩了衣摆,便落坐在目不转睛的殷小玄面前。

美人好梦初醒,憨状可掬,更加风华绝代,微卷长发被在圆圆的肩头上,墨黑的高领中衣托着白皙的尖尖脸蛋儿,日光撒在她的面容上,表情千变万化,让他任意欣赏,尽收眼底。

白天的她,比起夜里风情,别有一番不同滋味。

“玄儿,醒了?”白藏问道。

这声叫唤还不难听,可是……殷小玄看着神清气爽、赏心悦目的男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闷气。

怎么他这么舒坦,她却像被牛犁拖过的田地一样,七零八落,破散得组合不起来!

“双眼都睁开了,难不成还在梦游呀!你一大早是去哪儿了?”

殷小玄幽幽问道,口气酸不溜丢的。

“天还没亮先去几处窑场巡了一圈,最近在烧一批新货,去看看情况。”白藏边说边以指腹揉着殷小玄的下巴。

小女人哼了声撇过头,生硬地问道:“我昨天和你洞房了?”

男人闻言咳了声,而没闪开的如意,因为主母的不加修饰而且全无姑娘娇羞情怀,又给吓着了。

“我们不折不扣、十足十地洞房了。”白藏笑笑答道。

“既然洞房,就是夫妻,你可知这第一条道理?”殷小玄学着教书的先生说话,咄咄逼人。

“为夫的谨道教诲。”白藏亦是相当配合地答道。

“知道便好!在我走之前,我们是夫妻,做夫妻的道理第二条:丈夫不可以一个人偷跑,要陪妻子起身!你喜欢男子我管不着,可你就是得要陪我起床!”殷小玄任性地说道。

她有起床气,白藏虽是她暂时性的丈夫,也不能不懂半点温柔体贴!哼!还整个家里都是男人呢!

如意还是没有及时闪开,一听这话,只好暗笑在心里。

白藏但笑不语,自然也不过地拿了把翠玉牙梳,整理起殷小玄的头发。

一旁的如意吃惊地看着主子的动作,回想主母之言,便深深觉得她冤枉他家主人了!

“三少奶奶,爷他不好男风,只因家业不小,做事的人自然多白云居除了侍僮,便是帮爷办事的管家们……更何况三少爷可念着您呢!”如意说道。

殷小玄慢了如意一眼,向背后男人说道:“我们从未见过面,就算是说谎,也要有五分的事实。”

“你是我娘挑的,打我十岁起,我就认定你了,家大业大已够烦心,我懒得再去沾那妻妾间的风波。”白藏说毕,继续梳着殷小玄的黑发。

咦?虽然没有可爱的姑娘有些扼腕,可这好看的男人……“是她一个人独享的?

殷小玄接过如意奉上的红枣梨片汤,含了口补身甜品哼了声,状似不在乎白藏的话语,但嘴里和心底却同时出现一种她也说不出来的甜蜜。

景德镇由于长久的发展,占地广间,白云居和白家老宅之间,也不是走路可以到达的距离。

打一清醒开始,殷小玄便懒得移动,任由白藏帮她梳洗着装舍弃他为她备的那些鲜明的衣裙,穿着自个儿的黑色服饰,仅是结了辫,系了宝石样的蛛儿,便又由着他抱着她出门。

两人上了顶八宝璎珞华盖马车,几个家人随围护着往城东而去,不消一盏茶的时刻,已来到白家老宅——白园。

殷小玄原以为白云居已是奢侈至极,一见了豪华阔气的白园,方知白云居只能算是精巧而已。

大屋大宅,大庭大院,大池大林,什么东西看上去都是又壮又大,仿佛这儿住的全是巨人,方需要这么大的宅第。

本家的下人在前头领路,白藏牵着殷小玄向内院走去,走了好一阵,来到一个轩昂的大厅,里头一班女眷环着一个严肃的老妇人。

而跟前两张太师椅上,则坐着两个面貌敦厚、不太起眼的男人。

白藏走到端坐在上位的妇人面前,单膝跪下。原应早上来承色问候,却因殷小玄爬不起来,足足过了正午才来,他实不意外对方铁青的脸色。

“儿子见过大太太,来请大娘安。”白藏恭敬地问候。

那老妇人脸也没抬,让白藏跪了许久,方才开口。

“这小丫头就是殷家的人?”方家主母——阮氏淡淡问道。

“是,她便是殷小玄。”白藏答道。

“多大年纪了?”阮氏再问。

“将要十七。”

两人一问一答,都是些摸不着边际的话语,殷小玄在一旁候着,是站着也不是,若说跪嘛,她可又没有那个习惯。

突地,阮氏抬起头来直直瞧着殷小玄。


r  />当年答应了她爹的请求退婚,没想到这姑娘今天还是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谁家媳妇会在新婚时期触这天大的霉头?

“丫头,今儿个大喜,你怎么穿一身黑?而且,你怎么没绑脚?

白阮氏疾言厉色地问道。

殷小玄正要还口,想起自个儿站着,但白藏跪着,只好委屈地低下头,准备要跪下那一刻,几个丫鬟忙跑过来阻止她下跪的动作。

看来她们不让她跪,那可正好!

“我族黑色为贵,族中之长方有资格穿墨色衣裳,我是族长唯一的女儿,不穿任何杂色的衣裳;至于缠足,那是你汉人的陋习我苗人不兴这一套。”殷小玄挺直背脊,倨傲地笑道。

“是吗?这么骄矜呀!若不是先夫有遗言,哪能由得你妖魔怪道……”阮氏眉目冷然,“既然是屋里的人;也就不用太在意了。”

原想配合白藏孝顺,也知道汉民的规矩多如牛毛,但听老妇人的冷言冷语,殷小玄极不舒服。

屋里的人?她可是说她是妾,这是暖床之类的?她是白藏的妻子,堂堂的殷族公主,可不是来当他的性玩物的!

余光撇见殷小玄小手握拳,白藏便快一步开口。“大娘,她是我的妻,是爹为儿子订下这门婚事,我想大娘应该还记得。”

阮氏也不言语,堂上男人之中一人便开口说道:“三弟,你既然是白家的当家,婚事应以大局为重,城北的唐家和王家都有闺女……将这姑娘收在屋里无碍,但若不娶其中之一个小姐,家里的事业便岌岌可危了……”

白家长子白万里仍在说话,身旁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便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

“你可别以为我们在求你!这两家有上好的釉料配方,若是我或哥哥袭了当家‘白藏’的名号,就由咱们来娶,这好处也不会留给你这个妖女生的儿子,白家的家财万贯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次子白万湖讽道,还想再讲,阮氏却以眼神阻止了他。

已是秋冬交际,天气阴寒,屋里虽有火盆,但白藏跪在潮砖地上许久,众人却无意拉他起身,加上白家次子之语,殷小玄心头已有了个大概。

呀呀呀,兄弟阋墙哪!

白藏低着头,心中按捺,但面上仍不露痕迹。“我现在正在研究青花釉料,近来青花好市好价……”

白家老太太却没让白藏继续说下去。

“白家可不是暴发户的瓷商,祖先传下来的正统是白瓷和名瓷,邪门歪道的青花瓷器咱们家不屑烧,你省省吧!不用处心积虑地烧青花。单烧你的青瓷,然后娶唐家或王家的小姐,取得他们家白釉和红釉配方,交给兄长们即可。”“但殷小玄是我唯一的妻,且爹生前便在研发青花釉彩……”

“白痴也知道青花价钱好,青瓷没人要,大娘偏心疼爱自己儿子,也不是这么粗鲁的效法!”殷小玄无心地说道,恰好接着白藏的话尾。

闻言,阮氏拍案大怒。除了白家长子、次子之外,所有女眷齐跪下,安慰之声此起彼落。

看到众人举动,殷小玄媚眼如丝,才发觉自己将心里的话口而出,她无所谓地睨着众人的互动。

唉唷!这儿的人真爱跪,什么事都要跪,是不是如厕前还要跪上一跪,才能放心出恭呀?

晚上睡觉前,先让白藏跪一阵子好了!谁教他害得她身体在酸!

“嘻!”殷小玄平时怒笑不忌,再也忍不住暗笑出声。

这声笑格外引人侧目,阮氏看了殷小玄一眼,然后看向白藏。

“她若是你的妻,那么,你可记起先夫将白家独门釉料配方藏在何处?”阮氏再问道。

话落下好一阵子,白藏才艰难地摇了下头。

阮氏一看,便好似胜利地笑出声。“若你还是记不起来,那就准备娶亲!”

老妇的口气虽平和,却有着浓烈的讥嘲和深切的很意。

深秋的空气如冷冻静止一般,但这白家大堂上却是风雨欲来。

好无聊唷!

殷小玄若是躺着,想必早巳入睡了。

现在的戏码是后母骂子……不不不,白藏叫对方大娘,恐侧他是庶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