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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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作为献血好几回的前辈，游小归上前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支招说，“抽血的时候，闭着眼睛不看就好了。不过别太紧张，要不抽不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不紧张，血就跟油田一样往外喷吗？”周抑扬伸手一把将游小归拉回自己身边，他还有帐没给她算呢!
“你试试就知道了！”说着，游小归以手做刀架到周抑扬脖子上，凶神恶煞起来。
抬眼看看面前的两个人，林任海勾起嘴角笑了，虽然笑得心里有点儿酸。他提起垃圾袋子，起身准备离开，“我去丢垃圾。”
“去吧，去吧，接下来的镜头十分血腥，儿童不宜。”
待林任海离开，周抑扬一个反擒拿，将士气高昂的游小归困住。
“哎，想折断我胳膊啊？”鉴于林中睿在睡觉，游小归的声音压得很低。
“别装，我手上有数。”
“你才装，你是ABC童装！”
“别贫，说正事儿，你手机没电了就不会用公共电话打给我吗？”
“没那种电话卡啦。”非常委屈地眨眨眼。
“那在楼下多等我一会儿不行吗？”
“不是巧了么，正好有直通医院的公车，我也没多想，就跑上去了。”
“这么着急，很想被人当儿媳妇对待吗？”
“嘁——”
“嘁什么？”
“七仙女！”终于挣脱了周抑扬的钳制，游小归一副伤脑筋的模样撇起眉毛，用那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地沧桑口气对他说，“唉，我理解你，女朋友太受欢迎确实很郁闷。放心吧，你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情，我来帮你说！”
看着她那副小老头儿似的的样子，周抑扬忍不住笑了，配合她，他扮出感激流涕的样子说，“您实在太仗义了！”
“还成吧。”游小归谦虚地眯起眼睛，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就瞪得像铃铛一样大，“周抑扬！”
“到！”
“你跑来，那家里不就只有我妈一个人了？”
“……”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周抑扬傻了，他怎么把未来岳母一个人落在家了！“怎么办？”
游小归摊手耸肩，“我妈最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了。”
千斤重的石头狠狠砸到周抑扬背上，他要怎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呢……
丢完垃圾，林任海可以在楼梯间呆了一会儿，为了不做别人的电灯泡，也为了他自己的心情。
隔着一道门，楼梯间的气温却跟走廊里面天壤之别。不一会儿，没穿外套的林任海就感觉到寒意了。准备离开，推门而出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大唱起来。是他妈打来的。
“妈。”
“你爸爸怎么样了？”
“没事，你放心吧。”
“嗯。你照顾他，也别忘记照顾好自己，最近变天，多穿点儿。”
“好，知道了。”
“还有……”林任海的妈妈有些犹豫。
“什么？”
“我跟你叔叔准备去他家乡，可能还要在那里过年，今年你跟你爸爸……”
“好了，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别弄得水土不服。”
“嗯。”
“拜拜。”结束了电话，林任海脑子里面突然涌上了很多东西，曾经的父母离异，近两年的母亲再嫁。
爱情……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不信仰它，但是却对游小归有感觉。
轻叹一声，收起手机，林任海回病房了。
门一推开，一股热气迎面而来。林中睿依然熟睡着，游小归正窝在沙发里面看杂志。
她是一个干净的女孩儿，在他眼睛里是这样的。映着白色灯光，她的脸像是上好的白瓷，精致地叫人想要触碰，但是当手伸过去的时候，却又会感觉不忍心，害怕弄出瑕疵让光彩打折。
“嗯，回来了？”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游小归把目光从杂志里面挖出来投向傻站在门口的林任海。
“哦。他呢？”发现房间少了一个人，林任海询问。
“回去了。”
“哦？”颇有些惊讶，“放心你在这里？”
丢开杂志，游小归坐正，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当然不放心，生怕林总醒来又帮我们俩拉红线。”
林任海露出浅浅的一笑。
“多小心眼儿的人啊！”她大大咧咧一笑，“就算林总看好我，主编也不一定看好我嘛！而且林总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你知道啊，以你的为人，你一定会给林总解释清楚的，是吧？”
“不一定，说不定我也看好你了。”似开玩笑的语气。
“不会吧——”游小归一脸打死我也不相信的表情。
林任海明白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两个能在一起。恶作剧的一笑，“哦，说了，你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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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刚才逗我玩儿？看来心情还不错嘛！”
不说话，他紧抿着唇笑，笑得不专心，若有所思。
礼物，礼物，赔罪。
驰骋在街道上，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叫人花眼。周抑扬放慢车速，在闪烁的灯光中寻找着——西点房，糖炒栗子，保健品，饰品屋……服装店！
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就算老了也一样。
周抑扬拐弯骑上人行道，在一家门面不小的服装店门口停下。
“欢迎光临，先生想看一下什么服装？”眼力劲儿很好的店员一见客人，马上就贴上来，热情大方。
“女装。”说实话，周抑扬还是第一次给女人买衣服，以前上学的时候，游小归虽然总是拉着他一起逛商场，但是从来都是只看不买，至于自己妈妈的衣服，生病前是她自己买，生病以后就是杨饴帮忙了。怎么赔罪的问题解决了，但是选什么衣服又叫他困惑的直挠头。
“先生，我们店里都是女装。”店员暗示周抑扬他说了一句废话。
“呃，比较新款的。”憋了很久，周抑扬猜想到一个简单的条件，关于新款，应该更能体现出自己买礼物的用心吧。
“那您请这边来。”店员将他领到一排衣架前，“这些都是今年的新款。”
睁大好奇的眼睛，周抑扬看看面前的衣服，又转头看看其他的，疑惑立马爬上脸。又什么不一样吗？新款旧款差不多啊。
“那个，先生，我看你好像很为难，要不您说一下，衣服是买给谁的，她喜欢什么颜色，尺寸多大码，然后我来帮你选。”
“好啊。”听了店员的话，周抑扬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女朋友的妈妈，颜色跟尺寸，我不知道……”
“尺寸不知道？”店员也为难起来。
不过周抑扬却眼睛突然一亮，谦谦君子的笑容露出来，“小姐，你能做一下模特吗，身材看起来好像一样的。”
“……”店员青筋在额头若隐若现了，他的意思是在说她身材很像欧巴桑吗？不过为了狠狠宰周抑扬一刀，店员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看着店员拿着几套衣服向试衣间走去，周抑扬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店员，“小姐，”他指着西边衣架上的一件墨绿加黑色的毛衣问道，“那件衣服有S号的吧？”
“有。”
“帮我拿一件。”
“那这些还要试吗？”店员捧着满怀衣服问他，那些老气的衣服实在没有让她想穿的欲望。
周抑扬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OF CAUSE”回答，“要试。”
为什么不试，毛衣是他给自己妈妈买的。岳母那里要赔罪，自己妈妈那里也要讨好，周抑扬真的感觉到做男人多难了。
45 黄豆和豆芽
“还可以吧，妈？”周抑扬小心翼翼地把新毛衣献宝般送到周妈妈手上，笑得乖巧又谄媚。
毛衣的颜色是她喜欢的墨绿，这么了解自己的，只有他宝贝儿子了。不过她心里可清楚，这个狐狸儿子是为什么而来。故意本着脸，语气不佳，伸手将毛衣放到一边，周妈妈抬眼看着周抑扬问，“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这指的自然是游小归，周抑扬明白但是这时候是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眼睛眯成半月，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周抑扬这种撒娇的模样，恐怕游小归都没见过。
“妈，什么搬不搬的？你先说毛衣好不好看嘛！”把搁到一边的毛衣又拿了回来，周抑扬将它抖开，往自己身上比比，“好看吧？”
“……”翻白眼，周妈妈嘴角却露出笑意。
捕捉到这个小动作，周抑扬暗自吁口气，然后继续撒娇，拉着他妈妈的手非要她马上换毛衣给自己看。
被儿子腻得受不了了，周妈妈无奈，招呼来杨怡推她进屋去换衣服了。
骨架原本就小，再加上有病在身，周抑扬买的S号毛衣穿在周妈妈身上还是略显宽松。
“妈，你看看，你又瘦了！吃的不好吗？不行，我得带你出去吃顿好的补回来！”
“哪里吃的不好了，别乱花钱了，你要是真孝顺，就赶快把自己的事情给处理好。”一件毛衣跟一段撒娇表演并没有叫周妈妈忘记母子俩之间的重要问题。
既然周妈妈要回归正题，周抑扬便认真起来，抿下唇，他抬头看着自己妈妈的眼睛说，“妈，那天我有点着急，说的话叫你生气了，对不起啊。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不过你真的是误会她了。”
“怎么误会了？”
“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之前分手的事情其实是，是我提出来的。”一丝无奈在周抑扬眼角闪过。
听到这话，周妈妈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傻孩子在为游小归而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