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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书籍名:《囚·奴》    作者:莎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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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兰儿,告诉本王,玉佩是不是一直都带在你身上?”扳过怀里人的双肩,直直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咬了咬唇,眼里的泪水越聚越多,又要流下来,耶律狐邪也拧起眉毛,“这怎么又哭了?你看看你这薄弱的身子,怎么能承受住经常哭呢。”

“其实,那玉佩在绿儿死之前就丢了,兰儿一直没敢张扬,后来还是告诉了乌娜,让人命下边的奴婢找遍了整个兰院,也没有找到,兰儿也不敢告诉你,所以-”低下头,一脸的愧疚。

耶律狐邪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其实他不是没有发现兰儿话里有诸多毛病,但有也可能那玉佩确实是被绿儿拾到的,如今绿儿死了,又死无对证,一时间他也犹豫不决。

想到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耶律狐邪心里某个地方被紧紧扯了一下,丝丝疼痛的触感,让他一时忘记了呼吸,倔强外表的她,那般无助脆弱的样子,就算被她最讨厌的自己搂起,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她已经麻木。

悠悠的叹了口气后,才开口道,“兰儿,这件事情因为绿儿死了,又无旁人的做证,如若王妃有朝一日说起此事,只怕你是有百口也莫辩啊。”

“彼岸妹妹心里的苦兰儿知道,所以兰儿不会与她计较,毕竟绿儿对她来说是那么重要。”白鑫兰再次趴到耶律狐邪怀里,眼睛里却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难怪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还以为是那日出去偷偷见面时丢在了路上,让乌娜又派人找了许多地方也不见,原来是推那丫头入湖的时候,被她给扯掉的,可能那时自己也是心急,怕有人经过,不然也不会连这点都没有注意到。

室内一片寂静,而同一个院里的另一处室内,晕睡过去的彼岸却刚刚睁开眼睛。散神的眼睛在眨了几次后,才慢慢看清原来是自己的房间。

“王妃,你醒了?红儿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你呢。吃晚饭的时候都过了,奴婢这给你做了点粥。”红儿怀里抱着烈儿,走到床边,看着彼岸红肿的眼睛,小声的说道,“刚刚二王子来过了,奴婢说您正睡着,他没让奴婢叫醒你,只是留下一封信让奴婢交给您。”

彼岸呆愣的神情在听到红儿话里提到‘二王子’三个字后,才慢慢的转过头,看向红儿,张了几次的红唇,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却也没有流一滴泪,只怕那一会儿子,她已把一生的泪都流尽了。

“奴婢不知道王妃为何突然伤心,更不认得这信上写的是什么,不过王爷抱你回来后,走时却一脸的阴沉,奴婢进来时,正好看到了扔在地上的信。”红儿走到桌子旁,拿过那封信又走到床边,将信放到了彼岸身边。

彼岸慢慢的起身靠着床头坐了下来,拿起信呆愣了许久,又递给红儿,红儿拉过信之后,她才淡淡开口道,“拿去烧了吧。”

“是。”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有多问。

看着红儿一手抱着烈儿,一手拿着信正在红烛处点燃,被点燃的信纸慢慢的向地上滑落,最后落到地上时,也变成了一些黑色的纸灰。

“把烈儿给我,你去把粥热热吧。”

红儿应了声,把烈儿交到彼岸手里后,才端起桌子上的粥走了出去,抱着儿子,眼睛却落到床边另一封信身上,那清秀有力的字体,让人可以猜到他主人的秉性和风格。

既然耶律狐邪已看过了那封信,想必此时白鑫兰也知道玉佩在自己这了吧?各种借口也找到了吧?自己再去找耶律狐邪理论,只怕也只是无用,暗暗的对着儿子苦笑,自己还真是没有用,竟然现在明知道绿儿是白鑫兰害死的,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样活着又有何用?

将儿子放在床上,让他自己玩着,彼岸才拿起那封躺在身旁的信,打开,刚强有力的字体,还带着墨香的字印入眼帘:彼岸,数日未见,甚是想念。吾与汝的誓言时时在耳边,愿得汝一人之心,从此不顾世间之事。-阿楚。

短短几句话,却让彼岸最后笑出声来,一滴滴的泪水打湿了信纸,为了他的王兄,他对自己可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啊!

用力的撕着手里的信纸,恨不得撕的就是那张总是宠溺自己的温柔脸颊,一切都是假的,又有什么理由再让自己去怀念?不过既然他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当然不能让他白费了心思。

红儿手里端着粥一走进来,就看到撕碎扔的满地的信纸,把粥放到桌子上之后,走到床边扶着彼岸走到桌前,彼岸拿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粥,虽然一天没有进食,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王妃,多少吃点吧,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身子怎么受得了?”红儿看不过去,在一旁轻声的劝慰。

“你吃了吗?坐下吧,这也就你我二人,别分什么主仆了。”彼岸拉过红儿的手,看她虽没拒绝,却也是有些僵硬的坐了下来。

“红儿今年多大了?”吃了一口粥,彼岸才又开口。

红儿是第一次与主子同坐,自然有些拘束,却也爽朗的开口答道,“已经十四了。”

“噢,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放下手里的勺子,实在没有胃口,这平时里喜欢的瘦肉粥,到了嘴里没有一点味道,那瘦肉更像草棍般难以下咽。

“红儿已没有家人了,是被收养红儿的叔叔们卖到府里来的。”低下头,两只小手拧着衣襟。

彼岸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见红儿抬起头看着自己,才扬起嘴角道,“既然这样,王妃给你找个好人家许配了可好?”

见她急着要开口,彼岸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想一辈子跟在本妃身旁,可是本妃是真心喜欢你,不想你一辈子到老了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放心,本妃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谁,也定会帮你成全了这桩好事。”

红儿小脸娇红的低下头,平日里只要一见到二王子身边的班阁,她就总会失神,有几次都被王妃捉到,其实从那次梅林之后,她的一颗心里装的满满全是班阁一个人。

提到班阁,红儿似才想起一件事情,忘记了害羞,抬起头急忙的开口道,“王妃,奴婢差点忘记了,二王子走时还告诉奴婢,让奴婢告诉你明日午时定要到梅园去,说他会在那里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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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二王子这样告诉你的吗?”彼岸把红儿脸颊前一缕零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是啊,还嘱咐了奴婢两次呢。”

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以耶律狐楚的头脑,既然想约自己,为何不写在信里?不可能忘记了,之后才告诉红儿的,唯一的一个原因只能是为了不把他牵扯进去,才会没有留下证据。

只是他到底要做什么呢?看来他这么快就忍不住要利用自己了,他还真是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想到这里彼岸嘲讽的扬起嘴角。

真是讽刺啊,堂堂一个王子,竟然到了利用欺骗女人感情地步,最可怜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也许是想开了,也许是想给两个人之间做个了结,彼岸突然胃口大开,不但把一碗粥吃的干干净净,更是把红儿拿来的一盘点心吃了个大半。

静静的躺在床上,想到明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要养足了精神,这样才能有好的体力面对那一切,此时她倒是有些期待,期待那个自己爱上的男人,到底利用自己做些什么,高高扬起嘴角,慢慢的闭上眼睛。

彼岸花(二)

清晨,红儿早早的端着水盆走进了室内,这可是王妃昨天睡前交待过自己的,所以当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的时候,发现王妃竟然已换好了衣服,正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理着乌黑的秀发。

“还要站多久?快进来吧。”彼岸看着门口发愣的红儿,抿嘴一笑。

自小生活在江南,哪有过过冬天,所以这是自己从小到大过的头一个冬天,因为受不了这寒气,所以几乎每天都起的很晚,反正耶律狐邪也不会管这些,她也就直接免掉了那些侍妾请安的规矩。

红儿噘起小嘴,走了进来,“奴婢还以为自己起的最早呢,倒是王妃起到奴婢前头去了。”

“好了,把东西放下,你去沁心园把熬侍卫找来,就说本妃想见他。”彼岸起身走到水盆处,挽起衣袖轻撩着水里的帕子。

“可是沁心园不让外人进的。”

没看她,彼岸又道,“你只要走到门口,不用进去,熬侍卫就会出来,去吧。”

见红儿福了福身子,小跑的走了出去,彼岸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可是有备无患,这一次怎么也不用再让任何人成为可以威胁自己的东西了。

红儿刚走到沁心园门口,正在犹豫该不该往里迈步,毕竟现在没有人,而熬侍卫也没有出来,最终下定决心,才抬脚往院子里迈步,刚一抬脚,就见一条身影闪到身前,拦住了她还在挺进的步伐。

“熬侍卫,”红儿嘴角一咧,还好出来了,不然自己要是真进去了,只怕死不了,也会是半死不活的。

熬拓扫了她一眼,就认出她是王妃身边的小女婢,才开口道,“你主子没有告诉你这沁心园是不许人随意进的吗?”

红儿呶呶嘴道,“王妃让奴婢来找熬侍卫,说只要往院子里走,熬侍卫就会出来。”

熬拓脸微微一愣,在没有人发现之前脸又恢复了平静,转过身子向对面的兰院走去,身后的红儿这才逾了口气,在后面跟着导着小脚,两人一前一后在乌娜的眼皮底下走向王妃住的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