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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书籍名:《囚·奴》    作者:莎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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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直到今天,直到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可以坚持不流泪,只是还没有什么可以真正触摸到自己心底。

手伸到怀里掏出那个已旧的褪了颜色的荷包,紧紧的攥在胸口。彼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耶律狐楚定不负你一片痴心,定会好好珍惜你。

甜美高扬起的嘴角,在眼睛闭上时,一滴泪滑下脸颊,放在胸口的手也慢慢滑落到床上,只是那攥着荷包的手,却没有松动一下。

室外的冷风骤然停了下来,天空慢慢飘下雪花,由零星的散落,到最后的如鹅毛般,让人睁不开眼。班阁手里拿着熬好的药慢慢推开门。

刚刚王妃说有话单独要和王爷说,他便用这段时间去熬了药,后听下人来报,说大汗来了,他也没有多想,直到端了药出来,却发现院子里异常安静。

问过了下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将药放到桌子上,班阁又折回将门关上。他在想要不要告诉主子,才从下人口中得知大汗已将王妃打入天牢了,却也心里奇怪王妃怎么会惹到大汗?

毕竟王妃嫁进王府这三年多,虽然总时不时的鞭打下人,却也没惹什么大的事出来,主子也因为对她的愧疚,就睁只眼闭只眼,并没有去责怪王妃对下人的狠毒。

“爷,药快凉了,先起来喝药吧。”班阁拿起药走一床边,对着床上睡觉的主子小声的叫道。

见主子没醒,班阁又开口,“爷,药快凉了。”

还是没有声音回答他,班阁神情一愣,空出一只手,慢慢探到主子的鼻子处,瞬间另一只手里的碗滑落,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回荡的班阁呆滞的脸上。

班阁颓然的直直跪在地上,紧紧握起的拳头,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捶到地上,痛苦的紧紧拧起眉毛,双眸早已蒙上一层水雾,水雾慢慢凝聚在一起,顺着眼角滑下脸颊,无声的落到地上。

……

彼岸没有目的地跑出王府,一路跌跌撞撞,在人们的诡异眼神里,不停的跑着,最后她只听到四周的嘈杂声越来越小,等她喘不过气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梅园。

望着梅园,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又徘徊在耳边。一步步走向梅园,却被守在梅园的侍卫拦了下来,没有多想,彼岸稍稍几个动作,便解决了守在外边的四个侍卫,在侍卫的痛呼声中,走进了梅园。

慢慢的向梅林深处走去,远远的看见了那个小亭,身下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最后也由小跑变成了快跑,一口气冲到小亭上后,胳膊紧紧的抱着小亭的柱子,泪义无反顾的涌了出来。

一切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她知道他是爱着自己的了吗?这就是他给自己的爱吗?傻瓜,傻瓜!自己绝不会原谅他的。

仰头望着下起的白雪,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喊道,“傻瓜,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愿意

雪越下越大,彼岸冷笑的放眼看着盛开的梅花,泪一滴滴滑落到亭子的土砖上,一滴泪摔的四分五裂,似她那颗受伤的心,已痛的四分五裂。

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他真正的用意?为什么自己要听到这些?不听到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么痛?仰头想止住泪,发现竟是如此的难。

可笑的是,自己还一直那么恨他,如今他却要离开了,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无力的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无法呼吸。

泪泛滥的往外涌,他难道不相信她对他的爱吗?她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甚至挺着傲骨背负与他私奔,去浪迹天涯;她愿意为他忘记一切,忘记亲人甚至是那个还需要人照料的儿子;她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所以孤独一生又算什么?

可是,他竟然为自己的未来,将自己推出他的世界,这是让她最痛的地方。他不会明白,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有多思念他,每每进入黑夜想念的心阵阵的灼痛。

她不会原谅他,不会原谅他这样对待他们的感情,不公平的将自己推出他的世界。他以为这样自己会幸福了吗?他以为感情是东西可以收放自如吗?

他怎能了解,他不是想的那么容易放弃的女人,用心去真心的爱过,明明最后痛的让自己无法呼吸,自己还是执迷不悔,舍不下这份爱,她怕自己会后悔,后悔没有好好爱他,后悔放弃自己心中那份悸动。

雪被风吹进亭子,落在脸上,又瞬间消失,凉意转进身体,却比不过心底的寒意,甚至发觉自己此时比寒冷的冬天还要冷。

双腿用力的夹,纵马向上,从马上一跃,在那瘦弱的身体滑落到地上时,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满脸的泪痕,他不禁咬紧牙根,跃出小亭,跨到马背上,紧紧一拉缰绳,纵出梅园。

耶律狐邪继位第四年年底深冬,骤降大雪整整七天。而深得单于喜爱的右贤王病逝,对于匈奴的人们来说,则成了另一个热闹话题。

“听说,右贤王病逝,单于后宫里的王妃都伤心的直到现在也没有说话,看来叔嫂的感情很好啊。”一个男人喝了口茶,感叹的摇了摇头。

另一个男人撇撇嘴,“你懂什么?我家有亲戚在王庭后宫做事,听说那单于的大周王后与右贤王曾有过私情,啧啧。”

“私情?那岂不是皇家被蒙羞了?”

“皇家岂会承认?哪像咱们平民。”

只见两个人隔壁的一桌,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听到那些对话,只是眉头微皱,倒是那女子气愤的欲走过去理论,结果男子拉住女子的手,并对她摇了摇头。

此二人正是耶律灵云和李锐刚,因为灵云的父亲已同意女儿嫁给李锐刚,也写了一封书信,让他们交给耶律狐邪,毕竟灵云在名义上还是耶律狐邪的王妃。

而且李锐刚也说希望在婚前,先看看妹妹过的怎么样?可哪知道刚踏进王庭就听到了这些,心里自然是着急,但是心思细腻的他,还是想再多听听以做打算,毕竟现在还没有见到妹妹,传言也不能全当真。

这时,隔壁桌又传来对话,“对了,那个兰妃记得吧?”

“耶律狐邪宠爱的那个妃子,这谁人会不知。”

“现在可不是耶律狐邪最宠爱的妃子,听说已被单于讨厌了,每日只呆在宫里,跟在冷宫没有什么区别,这帝王的情,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那人摇了摇头,一脸的感触。

“那么美艳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怜香惜玉了?那可不是咱们匈奴男子玩的东西,也就是大周国那样像娘们男人才玩的东西。”

一阵调笑声,让灵云也抿嘴偷偷跟着笑了起来,说大周国的男人像娘们?再看看李锐刚铁青的脸,灵云笑得更欢,而且听说那姓白的女人,已让邪哥哥讨厌,她怎么能不高兴?

李锐刚轻咳了一声,不想自己再被灵云取笑,也明白她的个性,并无恶意只是觉得好玩罢了,伸手招来小二,付了钱后才拉起还在偷笑的灵云离开,心也不禁暗叹,看来自己这辈子注定了要被这丫头折磨了。

一路向王庭走去,灵云毕竟多年没有回来匈奴,对于家乡的事物也格外的热情,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此时感动多于好奇。

李锐刚一路却多半心不在焉,毕竟自己心底爱着彼岸的事情,没有任何知道。如今虽然他决定娶灵云,可是那心里别人触摸不到的地方,还是只有彼岸一个人。

此时只想第一时间看到彼岸,看她过的好不好?这样他也才能安下心来,望着人群,突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俊美的男人除了他还有谁?

灵云的大眼睛当然也看到了那人,不顾别人的目光,大声的喊道,“阿曹哥哥。”

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男子扭过脸颊,正面看向他们,高高的扬起了嘴角,依旧是一身白色长袍,不变的笑容在这年后还寒冷的天气里,似一缕温柔的风。

灵云拉着李锐刚挤出人群,大步的走过去,一脸兴奋,更多的是离别后又重逢的喜悦,“阿曹哥哥,也是刚刚回匈奴吗?”

“我回来已经半个月了。”温柔儒雅的声音,魅惑人心。

当然,回来的这半个月,他也时常去王庭见彼岸,可惜彼岸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就像没有知觉的人一样,对周遭的一切事物根本没有反应。

在二王兄离世后,大王兄也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在自己回来后,便把一切事物扔给了自己,而他则每日陪在皇嫂身边,皇嫂一日比一日憔悴,大王兄亦是。

“阿曹哥哥,你在想什么啊?”看他不和自己说话,灵云好奇的往他看的方向望去,见人群里并没有认识的人啊?猜不出他在看什么,她哪里知道耶律狐曹正在发呆。

“我在想你怎么舍得回来了。”耶律狐曹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揶揄的看向灵云,又瞥了一眼李锐刚,又看回灵云身上。

灵云娇颜一红,跺了跺脚,“阿曹哥哥,灵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就跑开了,李锐刚和耶律狐曹对视了一眼,两人爽声笑了起来,只是这却掩饰不住李锐刚眼里的担忧。最后耶律狐曹也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才向灵云跑去的方向走去。

接近真相

李锐刚进王庭后,还没有来得及给彼岸一个惊喜,就听说彼岸中毒昏迷了过去。一行人匆匆忙的向凤凰宫走去,赶到时周太医正在里面把脉。

耶律狐邪一脸的胡子,憔悴的萎捏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