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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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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书籍名:《一夜流年》    作者: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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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一下抓住了他的袖子:“执事君你不要走这么快。”

他侧头看我,蓝灰色的眸子里面有一点点些微的笑意:“您真是的,居然还会怕黑么。没有办法,那么请您……”

执事君的话我只听到这里,眼前本来就昏暗的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我只能感觉到自己膝盖一软,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百二

这次我是被一阵强烈的呕吐感逼醒的。好像给人突然一把抓住了胃毫不留情地挤压,里面东西像是活物要寻出口一样仓皇地挤上来。模糊的意识才刚刚回来,只有力气往边上稍稍地挪了一点,然后趴在床边干呕。

每一次干呕的动作都好像在撕扯我的神经,头痛地让我皱紧眉头,却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似乎是有人过来撩开了我的头发,一个杯子被递到了我唇边。冰冷的杯沿抵着我的唇,能够闻到里面液体一种奇怪的味道。

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更加地头晕头疼欲裂。我什么东西都不想喝,抵着床沿的手一送又落回到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人并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过我,感觉到下巴被人抓住,一口味道奇怪的水被渡了过来。根本没有咬紧牙关的力气,被迫地吞咽着,含不下的水顺着嘴角一直流了下去。

很快就证明了我拒绝这饮料的本能是正确的。那些东西顺着食道下去,一接触胃壁就是骇人的绞痛,像是吞了一大堆的玻璃渣一样。我一把推开身上的人,趴在床沿上吐了个昏天暗地。

“您真是的,对药物这么敏感的身体,今后可要怎么办呢?”

好像把一切知觉的阻碍都吐掉了一样,即使伴着骇人的耳鸣也能够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那种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淡然的,波澜不惊的,些微地带着那么一点点笑意的声音。

睁开眼睛了眼前却还是一片黑,像是被黑夜罩住一样,然后那浓重得像雾一样的东西慢慢散去,像是一滴浓墨入水化开一样,渐渐淡去。

我能够看到自己是在一个豪华的古老风格的房间里面。身下是真丝的床垫,缀满了蕾丝流苏边的帷帐被撩开在一边,昏暗的房间里面有一种浓重的停滞的中世纪的味道,|Qī-shu-ωang|地上的长绒地毯被我吐得一塌糊涂。

在哪里?这个是在哪里?不知道。

脑子里想不起来,任何我想要去回想的东西都想不起来。

“这个样子是醒了么?还是一贯用药用得精准地吓人呐。”

微微地侧过头去,看到一个装扮整齐的年轻人,淡金色的头发,帅气而深刻的面容,昏暗的光线下还是天蓝如同海豚一样颜色的眸子。

我认识他么?这个人?

想不起来,记忆像是罢工的外接硬盘,什么信息都读不到。

轻而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困惑地转开视线,看向帷帐上红金相织的流苏。

怎么了?怎么了?

还是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声音,在还不是很顺畅的思路里面有一点点重音:“她看上去不对劲啊。”

感觉到有人在床上压下来,然后头被转过去,有人微凉的手指上来翻开我的眼皮,厌恶地想要转开头,却没有力气,只能皱了皱眉头。

然后又是那个声音,波澜不惊又微微带了让人寻味的笑意的声音:“没什么,镇定剂的后遗症,短期记忆的遗失。补充一点葡萄糖就应该没事了。”

是谁?

我费力地转过头去,看到个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坐在床边上,身姿挺拔而一丝不苟,在这个昏暗暧昧的房间里也有一种犀利的感觉。黑色的头发,蓝灰色的眼睛,丝毫不放松地盯着我看,里面也是那种不动声色到虚伪得几近嘲讽的笑意,和那可怕而无情的语调相得益彰:“您醒过来了呢。”

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些人在这里?

突然烦躁,烦躁到有一种铺天盖地的忧伤,几乎要哭了出来。

那个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却拉着我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他撩开我的头发,手指擦过湿润的眼角:“很抱歉如此粗暴地对待您,实在是因为有非常有意思的东西,相信您会有兴趣的。”

他靠得那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最清淡的味道,就在他的手指碰到我的皮肤的时候,有一种仿佛凝结了整个英格兰忧郁的雨天的味道。

思绪只在他蓝灰色的眸子里集中了一瞬,然后又被这个念头带走了。英格兰?是英格兰么?

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突然将一面墙上的幕布都扯了下来,看上去像是被罩着的书架的地方,却像是被敲穿了墙壁,能清楚地看到另一件房间里面的景象。

年轻人有些得意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面墙壁:“单向传导的玻璃,光线和声音都是。怎么样,算是偷窥的绝世珍品了。”

黑色正装的男人轻轻一笑:“这么说对于屋主人也未免太失礼了。”

年轻人不在乎地耸肩一笑,我却没有办法再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因为墙另一边的那间房间里面,坐着四个无法让人把眼睛移开的人。

一位是金发碧眼的美人,眼神犀利到几近尖刻,翠绿色的眸子像是那种骄傲的妖精的颜色。下巴微微地抬起,面上是那种将唇角微微向下压的笑容,杂糅了嘲讽和一种难以抵挡的魅力。

一位是金发纯粹到像是用纯金打造一样的瘦削少年,一双眸子是哪里的天空和大海都没有的蓝色,纯粹地好像浓缩了世界上所有的快乐和悲伤。

同一侧的是一个好似古董洋娃娃的女孩,黑色的头发被烫成了华丽的大卷,白皙的皮肤好似骨瓷,大大的天蓝色的眼睛,贴身的淡色泡泡裙。

可是让我不能移开眼的还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男人。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手肘架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好看的手指微微撑着那张好似出自神袛之手毫无瑕疵的脸庞。身上是一件极淡紫色的衬衫,熨贴着那几乎完美地融合了禁欲的瘦削和紧实有力的身体,没有打领结的领口微微敞开,像是一种最从容而不动神色的诱惑。

他面上有一点淡淡的笑和不耐烦:“那么cady,你装病把我叫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个金发的美人笑着接过话去:“怎么了我亲爱的哥哥,还没有结婚就已经吝啬得不肯分出一点时间来陪伴妹妹了么?”

黑发的男人微微一笑:“需要说谎才能得到的这段时间,要说的应该不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家常吧?”

金发美人发出一声好似嘲弄般的笑声,然后说道:“那么就是直接的,我希望你能放弃和梳结婚这种荒唐的念头。”

梳……

梳?

那是我的名字么?

旁边黑色正装的男人似乎察觉了我的不安,手指梳过我的头发轻轻触碰着我的后颈:“怎么了,您想起来什么了?”

“梳……”

他微微地笑着看我:“那是您的名字,不是么?”

是啊,是我的名字,那帮人在说我么?

什么事情?关我什么事情?

玻璃那边黑发的男人不说话微笑着看她,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事情,只是期待着是否有什么新奇的借口或者理由。

那个女人无视了他这种目光,继续说了下去:“我希望你能知道,这次谈话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性,所有权利声明的文件我都签过字在你的律师那里了。这只是纯粹的,作为一个妹妹来说,不得不说出来的一些事情。”她的面上敛去了笑,翠绿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对这种对话是什么态度,太过陈旧了,太过老调重弹了,可是我希望你能注意到,这是同样的对话别人曾经给过我们的父亲,不下几十次地。或许他并没有把这个当真,或许他就像你一样,认为自己有这整个世界能提供的所有钱财和势力去保护一样东西,可是他错了。偏偏就是那么一件最珍视的东西,他无法保全。”

黑发男人的眼神明显沉下来:“我和他不一样。”

金发的女人冷笑了一下:“是,当然不一样。你更加英俊,更加有势力,更加让人捉摸不清,更加令人疯狂。你拥有一切,你可以得到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那个女人?”

黑发的男人开始饶有兴趣地看她:“如果是一个更加出众的女人,更加迷人更加有风度,或许是一个比你更吸引人的女人,就会让这一切变得对你来说容易接受一点么?”

金发的女子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调整了过来:“这并不是关于我,而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她。这不论对你或者对她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只是权益之计的利用,然后将计就计地发展下去,让她全无选择余地地置身在这个阶级当中,你认为公平么?或许任何一个人都会说如果能和lavin在一起的话,就算是去地狱也无所谓,可是你找到的这个并不是任何一个人不是么?她可以冷静、理智、无情到让你都觉得着迷的地步,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开始。”

黑发的男人面上已经只有一种淡漠,那种拒绝泄露思绪的淡漠:“cady,他们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个人你可以遇见、相爱、然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很多情况下,你只能爱上所遇见的第一个。”

“可是梳不是第一个。”一直坐在旁边的少年突然开口说话,嘴角带着那种几乎有残忍意味的笑,他伸出手撩起一缕那骨瓷娃娃一般少女的黑发,承到唇边轻轻地一吻,“坐在这里的才是第一个,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