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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夫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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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书籍名:《克夫乞儿》    作者:纪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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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别哭了呀,孟姑娘,我知道是我不对。”

“为什么要这样……”孟兰还是哭,哭得精致的眼儿、鼻儿红通通的,好不可怜。

唉,他就知道女人的名节最重要了,尤其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摸到……呃,只有一点点啦。”他只有碰到她的纤腰,她的腰杆好细好软,很好摸唷……

收到孟兰怨慰的眼光,傻笑中的男子打住了回味时刻,敛下笑容。

“总之,我司徒易会负责到底的!”他拍胸脯保证,属于男人的承诺!

没错,站在孟兰面前的粗犷身材、白玉面容的男子,就是已经“惨死”的司徒易。

“为什么要骗我们?”她含着泪问,眼神却一点也不软弱。

“这……”能说么?司徒易颇为难。

“还是应该问,为什么要联合其他人骗我们?谁是你的同伙?”孟兰是个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不笨的。

“这……”说了好么?

见他支吾其词,她的眼又红了,脚一跺,扭身跑开。

“兰儿!”司徒易见她又落泪了,连忙跨步抓住她的手臂,情急之下喊出她的名。

“放开我!”孟兰想办开他的大掌,无奈力气不如他,索性以粉拳槌向他的坚硬的铁臂。

静静地站着任盂兰像泄愤般槌打了许久,等她打累了,司徒易才小心翼翼地说话。“别哭,我会负责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不希罕你负责!”

“虽然我的身份配不上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娶你的!说不定爷肯陪我一起去孟府提亲,我的面子就大了些,你也不必怕新郎官不够体面了。”

“谁要嫁你这呆头笨驴?”

“抱歉,我不能放!去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因为你是爷的未来的媳妇,只能偷偷放在心里喜欢。现在不一样了,爷有了夫人,我就可以有你。”司徒易一字一句发自肺腑,清朗的眉眼是一片真诚。

原来,他和她都有一样的情愫,那……

“为什么还要骗我?”孟兰幽幽地说道。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

“不是这个!”孟兰虽气,却忍不住娇喔。

这大块头怎么这么笨,她哪是在跟他说这个呀!

“不是这个,要不然是哪个?”这个哪个,什么东西呀?

“为什么要骗大家你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你好可恶、可恶!”说着说着,她声泪俱下。

司徒易可以想像,善良的孟兰,看到他就已经哭成这样了,当初听到他的“死讯”时,一定哭得更凄惨。

思及此,司徒易有点过意不去,很心疼。

“是我不好,别哭啦……”司徒易想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又不敢再造次。于是,她愈哭,他愈心急、也愈好奇。

“你为什么要为我流这么多眼泪?”

“因为……”

司徒易拉长耳朵听。

“告诉我你‘假死’的原因,我才要告诉你。”

他犹豫了会儿,抵挡不了好奇心作祟。“……好吧!不过我目前还不能见光,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爷又会叫我到凉州去配马种,我不想去。”

“好,我答应你。”

“我也是到灵州后,爷告诉我才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找了簇隐密的草丛——

交换秘密。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两名男子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正确来说,应该是其中一名男子,连讲带演聒聒噪噪说了大半天,另一名始终冷着脸的男子只负责听。

“前夜,这些都是我在姚桦房前听到的。呼!”报告完毕,司徒易喘了口气。

接下来,书房内是一片沉默。

朔扬天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动,只淡淡地说了句。

“露出马脚了?”问句,但他的语气不是疑惑,而是早就肯定。

“爷,下一步该怎么走?”

朔扬天和司徒易都没想到,姚桦居然为了抚平自己的恐惧,而做出小人行径,幸亏只是帖作用不强的毒药。

这下,佟念禧的存在,真的成了威胁朔扬天性命的原因。

只不过,姚桦不会让掌控朔家财富的朔扬天出事,她还是需要有个人来替她管理朔家的产业。

顶多,让朔扬天吃点毒药、受点伤,然后让佟念禧离开朔家,不论是朔扬天休离佟念禧、或佟念禧自行离开,姚桦都会是赢家。

“没有下一步。”朔扬天矜淡答道。

“没有?”

“让姚桦活在恐惧里,就是我的目的。”

真可怕,还好他不和爷作对,不然怎么被吓死的都不知道!司徒易庆幸地拍拍胸脯。

“可是,爷和夫人都会有危险的呀?”爷都不知不觉吃过毒药了。

“她没胆杀人。”姚桦迷信、怕死,还没有那个胆子敢置人于死。

“是这样没错。”老夫人要杀爷或夫人,早就动手了。司徒易又想了想。“那她会用什么方法把夫人赶出去?”

赶出去……

朔扬天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被他捏拳剔除,眼底是冷冽无温。

“夫君!夫君!”屋外,佟念禧的嗓音随着跑步愈来愈近。

“糟,躲人!”司徒易没忘记,自己尚不能见光的“死人身份”,迅速躲到屏风后,像一团面团缩在角落。

“夫君!彤云要生了!”兴奋的佟念禧忘了敲门,提裙冲了进来,告诉朔扬天好消息。

这是她刚才在来书房的路上,从看守马厩的仆隶口中得知的,她让仆隶先回马厩,自己跑来跟朔扬天说。

“我可以去吗?”她期待的问。

“随便你。”朔扬天丢下这句话后,便拔身跨步往马厩奔去,佟念禧也跟着转出去,正要出门时不小心踢到高起的门槛,差点绊倒——

“小心!”

“叩!”哎唷——

在一声似曾相识的警告响起时,佟念禧已经扶门稳住身形,她疑惑地转身环视书房。她好像听到有人说话和一道撞击声?

咦,没人呀?大概是她太紧张听错了吧!

佟念禧自顾自摇摇头跑开后,疼得龇牙咧嘴的司徒易一手揉着后脑勺、一手抱着三彩陶瓶,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方才看到佟念禧差点跌倒时,反射性想爬起来出声警告,却碰到身后的桧木柜,柜上的陶瓶因震动落下,亲在他的后脑勺,屏气凝神护住头上的上好陶瓶,加上疼得说不出话来,因此才没被发现。

好险,要是被发现了,他就得多买几件毛大衣,带到凉州去穿了!

唉,这陶瓶不愧是质地坚硬、耐磨耐撞的好货色,它没碎,他的头差点碎了。

好痛呀……

从白昼进人黄昏,从黄昏进人黑夜,马厩里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气氛。

直到彤云产下浑身湿淋淋的小马,替母马接生的人都振奋不已。

第一只小马的诞生,让马厩里传来欢呼声,因为有着漂亮红鬃的马儿很健康。

第二只小马的诞生,让所有人手忙脚乱,因为马儿太虚弱,微弱的气息让人担忧。

第三只小马的诞生,让所有人默然了,因为马儿一生下来就是死胎。

朔扬天没有说什么,拍拍彤云的头颈,没忽略一直蹲在他身旁跟着他一起安抚彤云、早已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来的佟念禧,他的黑眸轻敛,拉起她的柔荑离开。

回到寝房,朔扬天坐在桌前,双手置于桌上,盯着桌上烛火,没有说话,只有深港的浓眉显示了他的郁闷。

而佟念禧则无法像他那么镇定,愈流愈凶的泪水让她不停地吸着鼻子,怕抽噎声打扰到心情不好的他,索性爬上床铺,躲进被窝里偷偷拭泪。

无奈,夜里,什么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朔扬天搁在桌上的双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直到再也受不了,佟念禧令他心绞难忍的啜泣声,坐上床沿,连人带被将她抱到腿上,拉下锦被,让她面对他。

锦被一拉下,看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俏脸和脖子都闷红了,朔扬天的心弦仿佛被她的眼泪触动,原本想对她喝斥的话语,霎时都咽回腹里,只剩下轻沉的嘎声。

“哭这么久不累?”

“我也……不想这样……”她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那就不要哭。”

佟念禧听话地,以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定了半晌——

“可是,好难……哇……”她趴在他的胸膛嚎陶大哭。

知道她的眼泪一时半刻停不了,朔扬天干脆出借胸膛让她哭个够。

过了一会儿,埋头在朔扬天胸前的佟念禧哭声转小,细细的说话声才响起。

“都是我……害的,对不对?”她低低地问,略哑的话语里,还带着吸鼻子的声音。

“母马生育跟你无关。”

朔扬天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决,坚定得令佟念禧真的相信自己带煞的本命,并非害彤云不幸的罪魁祸首。

不,不只彤云的事……

她离开他的胸膛,挺直自己的身子,带水清眸望进他的黑瞳里,似乎在探查他接下来的话里有几分真实性。

“我是个会带来灾难的祸水,这样也无关?”

“无关。

“第二只马儿也恐怕抢救不活。”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小马儿也许撑不过今夜。

“不是你的错。”

“灵州牧场大火,是在拜堂当天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