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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爱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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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丫头爱使坏》    作者:纪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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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看我啦,我最怕苦了。”又不是犯了什么罪无可赦的大错,干嘛瞪她。

“好嘛好嘛,我知道不应该浪费汤药,我有在忏悔了。”其实她每回倒掉汤药时,都已经遭受良心的谴责了,觉得自己好像在做坏事。

她嘟起小嘴的样子,让龙炎天不形于色的愠怒转淡。

这小东西认罪的模样也好可爱喔……但,不、可、原、谅!

“药方后来多添了两味理血的药材,是苦了些没错。”他闻风不动说道。

“不是苦了些,是苦多了!”他很清楚嘛。

“你没告诉哑奴,你怕苦?”

要是他像她一样畏苦,这条命也许早就没了。

平安摇头。“汤药是她辛辛苦苦看着炉火煎的,我不想拒绝她的好意,也不好意思请她倒掉。”

所以哑奴都以为她乖乖喝完了,其实共犯花瓶也喝了不少。

龙炎天微哂。他早就摸清她骨子里的正直,这一点,倒是可以善加利用。

他端起脸孔--

“就算药再苦,病患也应该配合大夫的指示用药,否则求诊何用,这是五岁小娃都明白的简单道理,对吧?

但就有人如此自以为是,我最厌恶那种病患,想起来就很不爽快,心情连带大受影响,那张什么鬼合同--”

第四章

“我喝!”她赶忙插话。“我平安以秦家见习总管的身分担保,无论汤药再苦下次一定把汤药喝完,一滴都不剩,否则遭天打雷劈!”

平安举起左手作对天发誓状,耿直小脸满足认真,丝毫不马虎。

“这样才乖。”龙炎天满意一笑,牵着她的小手,两人一同坐落石桌前。

想必他无需交代哑奴盯着她把药喝完,这小东西也会遵守诺言,因为拥有忠仆性格的人,违背誓言比要他们去死还难。

桌面上摆放了精致糕饼、香茗,就连盛皿青铜盘、金彝壶都是造价不凡的上等货色,可见府邸主人在饮食、用器上的讲究。

短短两三步路,清脆的佩响玲鸣,尽在龙炎天一举手一投足间回荡,不消细看也能想见他戴了多少饰品在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没把药喝完?”

平安刻意忽略他全身上下叮叮当当的声响,另找话题。

不可讳言,她很难苟同龙炎天“金碧辉煌”的装束,他不累吗?

不过,在那些嫌贫爱富的富家小姐眼中,这种用金块银票“堆彻”出来的男人说不定才叫完美,就拿啸日少主来说,虽然没龙炎天这般花俏,但凭着万贯家财,在京城那些未出阁的富家闺女间就炙手可热得很!

不然,什么样子的龙炎天,我才喜欢?平安在心中自问。

“我探到你的脉象。”有型的薄唇轻抿一笑,龙炎天举起两人未曾分开的手,指尖若有似无摩挲她手腕内侧的细致柔肤。

哽在心中的困惑与他亲昵逾越的举止,同时如暗潮向她涌来,平安不禁方寸大乱--

她、他……他、她……他们在干嘛呀?!

真是!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就算龙炎天要把金山银山扛在身上自愿被压死,那都是他的事,何干她的喜恶,她用不着替他设想吧?

在平安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还来不及抽手前,他便早先一步,放开五指的箝制。当下,原本充实在胸口的一股温暖,仿佛也随他的动作被抽走,徒留一方空寂失落……

见她楞楞的盯着手腕看,龙炎天好奇的问:“有什么不对吗?”还是对他神乎其技的诊脉功夫惊讶过了头?

“没……”她别开眼,忙踢去内心的紊乱。“这样也可以诊脉,真不简单。”

“没人告诉你,称赞对方应该看着对方的眼?”这小东西有点敷衍哦。

“真不简单。”她虚与委蛇的瞥了他一眼,又匆匆拉开视线。

察觉她目光闪避的意图,龙炎天眉尖微挑,再试探道:“这不算什么,即使借由一条丝线亦能诊出脉动,遑论近距离接触。”

“很厉害。”她听人说过,宫廷中的御医为了避嫌,就是这样替皇帝的后宫妃子诊脉。行行出状元,条条大路通京城,她不会太大惊小怪。

语罢,平安才发现自己赞许人又没看着对方眼睛,于是再补一眼。

“太迟了。”这个只会放马后炮的小家伙!

龙炎天天外飞来一笔,平安一时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太迟了?”

“你与我说话却故意不看我,像现下就是。”他指证历历,俊美脸庞写满了不快。

“不!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不方便罢了。”小凤眼显得飘忽不定。

晤,好熟悉的对话,差别只在两人的对白互换而已。

“你的理由很怪,与人交谈目光直视对方,才算礼貌吧!我又没衣衫不整、衣不蔽体,你用不着‘非礼勿视’。”龙炎天补充新词。

重点是,他在那双小小清眸中读到了一种名为“厌恶”的情绪,让他很难忽略自己被她忽视的感受。

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尚不是以颠倒众生,但至少也有“倾国倾城”的程度,但她眼底显而易见的厌恶,究竟是针对他哪一点?他很好奇。

“那我只好说声抱歉,小女子的双眸有些疲惫,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胆仰您的丰姿,还望公子海涵--”小凤眼右边瞄瞄。

话刚落,她小巧的下颚就被勾往他的方向,被迫面向他,与他四目相对。r  />


他怎么靠得愈来愈近?!

“你做什么?放开我啦……”她愈是缩颈挣扎,他就欺得愈近,近到能感觉到他全然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还有他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

她俏脸一红,很想再往后缩,可她要是再退,整个人就会摔到石椅下,纤纤玉指只好拙着桌缘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小臀儿落地,啵啵开花。

龙炎天端详了片刻,薄唇在她唇瓣前两寸缓缓掀动,沉吟道:“眼不好。这样吧,我替你眼穴扎个两针,再开帖明目药方给你。

当归一两、生地黄一两、川芎一两、白芷半两、结梗半两、蔓荆子半两--”

“等等,我的眼睛真的有病?”她诧然低呼。

“假的。”

他的回答惹来一记白眼。

“看我。”他揪住她又想溜掉的目光。

“可不可以不要?”光躲他身上那些金光闪闪、银芒烁烁的光芒,就已经够她累的,方才已经瞧他瞧了一会儿,现在眸子都有点酸涩了,要是他说她的眼真的犯病,她也信。

“不行。”他不喜欢被她忽视的感觉!“把原因说清楚。”

龙炎天放开箝制,要她坐正已经悬在石椅外一半的身躯。

“说了也于事无补,而且你一定会取笑我。”笑她多管闲事,笑她没有眼光,笑她不懂有钱人的习性。

“我不笑你,你尽管说。”

“也不记仇,不把帐记在我头上,不影响你我谈生意?”

语落,平安才惊觉自己是站在弱势的那一方。

糟!她差点忘了,她是来说服龙炎天签下合同的呀,方才居然对他说了不恭的话、对他做了不敬的事,他会不会认为她在造次,进而把她连同那张合同一起轰出龙家庄?

哎,她的肠子怎么会长得这么直,一根直直通到底,老学不会拐个弯滑溜些?

难怪小春儿偷偷跟她告密说,秦府的奴仆们有时会觉得她做事太择善固执、太一板一眼,他们想喘口气都难。

也难怪啸日少主会说,像她这种人要是去当官,迟早会被自己的耿介清廉给害死,唉……

精熠黑瞳完全收摄平安眼底流转的懊悔,龙炎天趣然一笑。

“你的眼神刻意回避我与谈生意是两回事,我不会混为一谈,你可以放心。”

千古不变之理--掌握优势之人终究占上风。这小东西应该明白他是她惹不起的人了吧?

“好,我说。我并非故意冒犯你,而是你身上那些挂饰、配件多得让我眼花撩乱、目不暇给,愈看愈刺眼,所以才……”

她一顿,又摇手补充。“我指的刺眼不是觉得难看,而是它们太耀眼了,耀眼到令人无法逼视。

你的身子骨不是不太好吗,那何必让这些金呀玉的缀饰来加重你的负担?其实那天你素然无华的样子就够好看了,它们太喧宾夺主……”

这番话,平安是看着他说的,但说到后来,她被他似笑非笑的黑眸看得窘迫,不由得羞愧的低下螓首,光洁的额面都快敲到桌子了,小手也在罗裙上绞出十个白玉小结。

“我、我……你别理会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就当我穷酸、多管闲事、没有眼光好了。”唉,好丢脸。

龙炎天噙起浅笑。

“安儿,我压根找不出任何理由取笑你,反而觉得喜出望外。”随之,他俯身在她窘红的耳畔轻道,嗓音醇柔得好似能滴出醉人美酒--

“原来如此,你喜欢我衣衫不整的样子。”

轰--他的低语勾引出平安脑海中,那日他衫襟半敞的慵懒模样,她的耳窝陡地一热,耳壳与粉颊沁出更艳丽的酡红,她猛然抬头。

“不、不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见他走到亭栏边,她急着起身跟上解释,却在看到他的行径时,讶异的瞠目张嘴。

“你、你干嘛把那个丢入池里?!耶,那是纯金打造的吉祥锁片吧,怎么也扔了?耶耶,那是色泽上好的蓝田壁、琥珀石呀!还有琉璃珠……住手,别扔了!”

水面传出一声“扑通”,就惹来平安一声惊呼。

他疯了吗?